◎編輯/張浩 ◎校稿/弓雪峰
niuhuanggongzuoshi.NO.98
雪峰師哥有話說
此系列為張立山教授師門“六經八綱Brainstorm”講課交流中郭威師兄主講的“標本中氣淺論六經病”課程文字版,系統(tǒng)介紹了《傷寒論》六經病與臟腑學說的聯(lián)系,并將經方醫(yī)案、門診病歷與六經理論相融合,一氣呵成,使人豁然開朗。
本次能夠約稿師兄,將此系列分享給諸位讀者,牛黃工作室倍感榮幸,向郭威師兄與各位熱愛中醫(yī)的朋友們表示衷心感謝! 文末我們開通了打賞功能,如果覺得文章寫得精彩,請不吝打賞,感謝!
六經標本中氣系列作者:郭威
作者簡介:郭威,男,山東菏澤人,山東中醫(yī)藥大學七年制本科,后轉入北京中醫(yī)藥大學第一臨床醫(yī)學院(東直門醫(yī)院)攻讀碩士研究生;研究生期間,師從著名經方大家、東直門醫(yī)院呼吸科主任張立山教授。且于民間另拜嶺南陳氏經方傳承人陳登科為師。兼具傷寒方證、氣化兩派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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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經標本中氣系列之一
從標本中氣淺論太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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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六經辨證,分三陰三陽,從大象而言,個人認為是人體六種不同的陰陽狀態(tài),此種狀態(tài)生理時正常無病,病理時即為某經病。然陰陽之象大則可知其要,小則可分萬千,亂則流散無窮,人體又是復雜多變的,故千百年來各派醫(yī)家眾說紛紜,有的僅從陰陽解釋,有的認為其于經絡無關,有的把其于五行系統(tǒng)分列,有的甚至認為其三陰三陽與內經所言之陰陽不為一物。誠然,六經系統(tǒng)與五行系統(tǒng)確似孤無可連,但人體總為一軀,陰陽氣化五行生克,豈有毫無關聯(lián)之理?且陰陽既為一生二之大象,豈有不統(tǒng)領諸綱之能?所以我認同六經實是腑腑經絡的氣血營衛(wèi)津液的虛實表里寒熱的狀態(tài)這一理論,六經應總為人體實質才是。下面試從十二經標本中氣理論淺論太陽。
六氣之變雖繁,但總不脫六種陰陽之實,太陽寒水,陽明燥金,少陽相火等等。有關太陽寒水,或有認為此太陽非太陽經太陽病者,此種說法自覺牽強,同名太陽,《經》《論》成書相近,其理亦可看出相近而應是一脈相承,豈有同名而實異之理?或有從六氣解者,李陽波解為“一年終氣,冬日收藏,陽氣需潛藏至地下,譬猶陽氣下潛,溫暖腎水,寒水需陽來暖之意也”,此種說法,確有其理,但與太陽病之關系卻未能言明,所以現(xiàn)嘗試從標本中氣淺論太陽。其標為太陽,本為寒水,中氣為少陰君火。
標者,說文謂“標,木杪末也”。即在上在外之表,之末節(jié),之征象。本者,說文謂“木下曰本”。即在下之內之里,之根本,之實情。中者,說文謂“內也”,有中正,重要之意。故標本相對,中氣居內。太陽寒水,其外在之征是廣大敷布之陽,其內在之本是營衛(wèi)載體之津液,故其標為太陽,其本為水,故手足二經自明其位,標為手太陽小腸,本為足太陽膀胱。小腸上應心火故本性屬火,膀胱應腎為水,即小腸火 膀胱水=太陽 寒水=太陽寒水,所以,太陽寒水的狀態(tài),是由小腸和膀胱共同調節(jié)所產生的。經言“小腸者,受盛之官,化物出焉”,受者,承倉廩之官也,盛者,不僅僅有容器容納之意,說文謂“黍稷在器中,以祀者也”,其祀者何?君主之官是也,中焦受氣取汁,變化為赤,是為血,心脈中之血是由營氣受心氣變之而化成的,而“營者,水谷之精氣也,和調于五臟,灑陳于六腑”,營,即榮 ,能榮養(yǎng)之謂,只有水谷精微才有榮養(yǎng)之功,故小腸吸收的水谷精微即是營氣之源,上奉于心則可變?yōu)檠?。營衛(wèi)生會言“營出中焦”,亦此之謂也。而膀胱,經言“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其靠腎陽蒸騰氣化的水氣,津液充足,慓疾滑利,應為衛(wèi)氣。有關衛(wèi)氣所出,說法眾多,上中下三焦皆有所言,個人認同出于下焦之說。程曦言“衛(wèi)氣者,陽氣也‥‥‥衛(wèi)氣出于下焦,漸升而上,‥‥‥晝自足太陽始,行于六陽經,夜下陰合。夜自足太陰始,行于六陰經,復注于腎,晝夜各二十五周,不隨宗氣自行各經皮膚分肉之間?!保ā夺t(yī)家四要》)。張介賓說:“衛(wèi)氣者,出其悍氣之疾,而先行于四末分肉皮膚之間,不入于脈,故于平旦陰盡陽氣出于目,循頭項下行,始于足太陽膀胱經而行于陽分,日西陽盡則始于足少陰腎經而行于陰分,其氣自膀胱和腎由下而出,故衛(wèi)氣出于下焦?!绷硗鈴埥橘e又說:“衛(wèi)氣者,天之有清陽也,地之有郁蒸,陰陽晝夜,隨時而變者也,衛(wèi)氣屬陽而出于下焦,下者必升,故其氣自下而上,亦猶地氣上為云也”(《類經》)。其中衛(wèi)氣巡行之言亦取自《衛(wèi)氣行》原文,“衛(wèi)氣之行,一日一夜五十周于身,晝日行于陽二十五周,夜行于陰二十五周,周于五藏。是故平旦陰盡,陽氣出于目,目張則氣上行于頭”,衛(wèi)氣自膀胱經出自不待言。故小腸膀胱,一者營氣之源,一者衛(wèi)氣之源,合而成營衛(wèi),即為太陽之表。而其中氣是少陰君火。少陰者,心腎也,其以心為本,以腎為標。前即有言小腸與心,膀胱與腎之關系,現(xiàn)反向言之,心火下降于小腸,才能暖腸升清生營,腎陽溫煦于膀胱,才能蒸騰氣化生衛(wèi)。所以只有在心主血脈的正常的推動作用下,營衛(wèi)二氣才可運行周身,行成太陽最廣大的敷布之表。而氣之所行,需以津液為體,故亦需腎主水之能來管轄津液,氣化膀胱。故中氣之主,其意不言自明。膀胱接觸水,小腸接觸水谷,皮膚接觸在外之寒氣,消化道是表,泌尿道是表,皮膚亦是表,此豈不亦為太陽主表之意耶?所以太陽之生理功能,共需心、腎、膀胱、小腸四官協(xié)同調節(jié),而病理時也是此四官病情多現(xiàn)。要而言之,在表病者多膀胱證,一般用麻桂劑,此為經證;進而入腑,依小腸者可見火化過盛之太陽溫病及太陽蓄血證(個人認為蓄在腸腑),多用清涼之法及桃核承氣、抵擋等劑;依膀胱者多見水證,多用苓桂劑,代表為五苓散證(個人認為水蓄膀胱),而汗吐下等誤治之后亦可入藏,如經藏同病之麻黃升麻湯證,傷心陽之桂枝甘草湯、桂枝加桂湯、救逆湯、炙甘草湯等證,如再甚,則可出現(xiàn)大傷真陽腎陽的四逆證??傊栔?,在于水火,具體致病機理及方藥變化,有待大家探討。另外有關蓄血、蓄水證的分析,待下次課再講。
注:其他關于衛(wèi)氣來源的說法:
1、衛(wèi)氣出于上焦:認為“下”是“上”之誤,衛(wèi)出上焦。此說最早見于《中藏經》。張志聰《靈樞集注》更云:“下,當作上。”并明確提出:“衛(wèi)者,陰陽水谷之悍氣,從上焦而出,衛(wèi)于表陽,故曰衛(wèi)出上焦?!薄秲冉洝氛J為衛(wèi)氣需經過肺的宣發(fā)而發(fā)揮其熏膚、充身、澤毛的作用?!鹅`樞 決氣》:“上焦開發(fā),宣五谷味,熏膚、充身、澤毛,若霧露之溉,是謂氣。”《靈樞 營衛(wèi)生會》:“人受氣于谷,谷入于胃,以傳與肺,五臟六腑,皆以受氣,其清者為營,濁者為衛(wèi)?!薄峨y經》也說:“心者血,肺者氣,血為榮,氣為衛(wèi)。”《營衛(wèi)生會》說:“余聞上焦如霧,中焦如漚,下焦如讀,此之謂也?!毙l(wèi)氣只有通過上焦肺的宣發(fā)運動,布散全身,才能發(fā)揮其衛(wèi)外固護、溫養(yǎng)臟腑組織、調節(jié)腠理開合的作用。 另外楊上善的《太素》、孫思邈的《千金要方》,也持這種觀點。
2、衛(wèi)氣出于中焦:營衛(wèi)均來源于中焦所化生的水谷精微?!鹅`樞 營衛(wèi)生會》:人受氣于谷,谷入于胃,以傳與肺,五臟六腑,皆以受氣,其清者為營,濁者為衛(wèi),營在脈中,衛(wèi)在脈外,營周不休,五十度而復大會,陰陽相貫,如環(huán)無端?!焙笫缹W者明確指出“營衛(wèi)者,皆后天之谷氣也。”(《醫(yī)宗金鑒 傷寒論注》)
以上各家各從不同角度強調了某一方面,似乎是對立的,實際上還是統(tǒng)一的。因為衛(wèi)氣的化生與肺、脾、腎、膀胱均密切相關。元氣根于腎,腎居下焦,太陽膀胱之本-——寒水亦居于下,故曰:“衛(wèi)出下焦”。衛(wèi)氣主要賴中焦脾胃所化生的水谷精微的不斷補充,所以又曰“衛(wèi)出中焦”。衛(wèi)氣又須藉上焦肺吸入清氣以充養(yǎng),需從上焦宣發(fā),故又稱“衛(wèi)出上焦”。所以說衛(wèi)氣本源于下焦,出而走中焦、上焦,一路壯大成熟,至上焦而宣發(fā),眼目在于三個“出”字,故應曰“衛(wèi)出于下焦,充于中焦,宣于上焦”,庶幾可概括其意。其生成、分布和功能均關乎上、中、下三焦,但其源個人認為總在下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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