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這個人到底存在不存在?| 戰(zhàn)國風(fēng)云之諸子百家(十五)上篇
2016-01-18 20: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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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諸子百家屈原楚懷王張儀2016-01-18 夏臨與秋笙 時拾史事(historytalking)
都說楚辭是中國浪漫主義文學(xué)的源頭,屈原的《離騷》和《詩經(jīng).國風(fēng)》并稱風(fēng)騷,很多人只道唐詩宋詞不乏明艷茂盛的意境,但楚辭究竟是怎么個浪漫法,怕是知道的不多。
秋蘭兮麋蕪,羅生兮堂下
綠葉兮素華,芳菲菲兮襲予
夫人自有兮美子,蓀何以兮愁苦
秋蘭兮青青,綠葉兮紫莖
滿堂兮美人,忽獨與余兮目成
——節(jié)選自《九歌.少司命》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裊裊兮秋風(fēng),洞庭波兮木葉下
登白薠兮騁望,與佳期兮夕張
鳥何萃兮蘋中,罾何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節(jié)選自《九歌.湘夫人》
肴羞未通,女樂羅些
陳鐘按鼓,造新歌些
涉江采菱,發(fā)揚荷些
美人既醉,朱顏酡些
嬉光眇視,目曾波些
被文服纖,麗而不奇些
長發(fā)曼鬋,艷陸離些
二八齊容,起鄭舞些
——節(jié)選自《招魂》
真是綺麗。
要說屈原這個人,在戰(zhàn)國諸子中是一個獨特的存在,若按老太史公司馬談《論六家要旨》的歸類,他似儒而非儒, 近道而非道, 類法而非法, 不屬于先秦任何流派。但既然他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名動天下的大詩人,馮友蘭先生又在《中國哲學(xué)史新編》中將屈原列入戰(zhàn)國晚期的哲學(xué)家,那戰(zhàn)國諸子這個系列少不得要來講一講屈原。
錢穆先生在《先秦諸子系年考辨》中推測屈原生于楚宣王二十七年,即公元前343年。至于他的卒年,錢老推測是楚懷王和楚頃襄王之交,估摸著大約是公元前298-292年間;但是坊間也盛傳屈原一直活到了秦將白起攻破楚國都城郢,而頃襄王遷都于陳的前后,即公元前281-278年間。
1.屈原列傳
屈原的先祖子瑕曾是楚王之子,以封地屈為氏,所以屈原的家族是羋姓屈氏,和景氏、昭氏并列楚國公族羋姓三大氏?!妒酚?項羽本紀(jì)》中的名句“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這里的三戶指的就是楚國屈、景、昭三大王族。
屈原在楚懷王的時候,官拜左徒,因其才華出眾,“博聞強志,明于治亂,嫻于辭令”,深受懷王信任,“入則與王圖議國事,以出號令;出則接遇賓客,應(yīng)對諸侯”。
左徒這個官職,雖不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令尹,但也不低了,要知道后來的春申君黃歇也是先做左徒,再升遷至令尹、執(zhí)掌楚國權(quán)柄二十多年的。
大家都知道屈原是品性高潔的君子,萬事萬物相生相克,有君子的地方就必有小人,好比有情花的地方必有斷腸草。有個上官大夫就是個小人,嫉妒屈原,向楚懷王進讒,“屈原這人太狂妄,大王叫他起草政令,他都到處吹噓除了自己沒人干得了這活,‘非我莫能為’也”。于是楚懷王氣壞了,“怒而疏屈平”。史記里屈原也叫屈平,有時候稱屈原,有時候稱屈平,rio混亂,也給后來喧囂塵上的“屈原否定論”埋下伏筆,先按下不表。
據(jù)有的學(xué)者考證,上官大夫在楚懷王十六年的這次進讒,是屈原第一次流放的起因。上官大夫的身份也是個謎,有人說是靳尚,有人說不是,認(rèn)為“上官”和后來屈原擔(dān)任的“三閭大夫”的“三閭”一樣,是封地的名稱。上官大夫究竟是誰,說不清,反正也不重要,知道是個小人就行了。
至于楚王“怒而疏”,這個疏字,究竟只是疏遠(yuǎn),還是真的流放,也是有爭議的,因為沒過多久,屈原就被指派出使齊國,從齊國返回后,又建議楚懷王殺了欺騙過楚國的張儀。
姑且算他在楚懷王十六年真的被短期流放過吧,屈原正是在這段時期,“故憂愁幽思而作離騷”,司馬遷在史記中把屈原的人品以及離騷的創(chuàng)作大大地夸贊了一番,“雖與日月爭光可也”。
史記中接下來講了張儀詐楚的前因后果。秦欲伐齊,但齊楚結(jié)盟,于是秦惠文王,呃,就是那個老伯,《羋月傳》里宣太后的正經(jīng)丈夫,派遣張儀出使楚國,離間齊楚之盟。張儀許諾只要楚國與齊國絕交,就許給楚國商、於六百里之地,楚懷王信以為真,斷然與齊國絕交,可是派人去秦國交割土地的時候,張儀又耍起了無賴,硬說當(dāng)時答應(yīng)給的土地只有六里。六百里和六里,差太多不說,這簡直是對楚懷王智商大大的羞辱啊,羞辱楚王就是羞辱了整個楚國,叔可忍,嬸不可忍!
不忍就開打嘛,楚國大興問罪之師,然并卵,被秦軍大破于丹、淅,八萬楚國人被斬首,楚國丟了漢中之地,領(lǐng)兵的楚將也被俘虜了,被俘虜?shù)牟皇莿e人,正是屈氏家族的屈匄。所以后來屈原建議懷王殺張儀,除了國仇,還有家恨的因素在里邊。
打敗了怎么辦?不要緊,接著打?!皯淹跄讼ぐl(fā)國中兵以深入擊秦”,但是呢,張儀的連橫之策使得漂亮,別的國家要么和秦國合起伙來,見誰勢弱就偷偷拍一板磚,搶點東西,比如魏國,聽見楚國深入擊秦,就偷襲楚國后方;要么就是袖手旁觀,懶得搭理楚國,比如齊國。話又說回來,誰讓你楚懷王好好的,去和齊國絕交呢?內(nèi)外交困之中,“楚兵懼,自秦歸”,楚國這仗白打了,八萬人白死了。
秦國打一棒子再給顆甜棗,又過了一年,說要和楚國修好,把搶走的漢中之地還一部分回去。楚懷王說了,土地我不要了,我就要張儀。要張儀干嘛?他騙了我,我就neng死他!
然而,張儀早就賄賂了楚國的靳尚,走夫人路線,串通懷王寵姬鄭袖,日夜在懷王耳朵邊聒噪,說不放走張儀,秦國就會把楚國往死里揍,到時候準(zhǔn)得亡國。楚懷王本來智商就不高,哪經(jīng)得起這個,竟真把張儀放了。等屈原出使齊國回來勸諫楚懷王殺張儀的時候,想追回張儀,人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
楚懷王這個人吧,智商不高,還喜歡騎墻,在秦齊之間兩邊倒,結(jié)果倒好,把兩邊都得罪了。懷王二十八年,秦、齊伙同韓、魏伐楚,殺楚將唐眛,楚國還丟了重丘。這個時候的秦國,惠文王已死,昭襄王還年輕,主事的是宣太后和魏冉他們,偏是這些出身楚國的秦國權(quán)貴,完全無視故國之情,把楚國慢慢往死里整。一邊給昭襄王娶楚國之女,一邊動不動砍楚國兩刀,斬首楚軍兩萬,殺楚將景缺(出自三大王族之一的景氏),占楚國八個城池。更有甚者,將楚懷王以會盟的名義騙到武關(guān),再綁架至咸陽,要挾楚國拿巫、黔中之郡來換。
楚懷王也真是可憐,身邊的親戚沒幾個好人,自己的老婆鄭袖胳膊肘往外拐,向著張儀;自己的姐妹(或者堂姐妹)宣太后為了謀奪楚國土地綁架了自己;好不容易有幾個聰明又忠誠的臣子,比如屈原、陳軫、昭雎(出自三大王族之一的昭氏),自己又不聽人家勸告,結(jié)果客死咸陽。
對屈原來說,楚懷王雖然笨,也一度聽信讒言疏遠(yuǎn)過自己,但好歹總體上還是相當(dāng)倚重的,所以有感于知遇之恩,屈原對懷王有著深厚的感情。但到了懷王之子頃襄王繼位以后,情況就更加惡化了。
頃襄王任命自己的弟弟子蘭為令尹,而子蘭正是當(dāng)時力勸楚懷王赴武關(guān)結(jié)盟的人,屈原這樣高潔自傲,定然會把對子蘭的不滿表露在臉上??墒侨思易犹m,一是楚王之弟,二是楚國令尹,自是有權(quán)力也有能力把屈原捏扁搓圓。請注意,之前進讒的那個小人上官大夫又一次出場了,他受了子蘭的指使,向頃襄王告屈原的狀,頃襄王“怒而遷之”。屈原就這樣第二次被流放了。
正是在第二次流放之中,屈原“懷石遂自汨羅以死”。史記索隱說汨羅在長江以南的長沙郡,錢穆先生又考證說屈原自沉也可能是在江北。
2. 屈原之死
屈原為什么要自殺,是個很值得探討的問題。史記中借楚辭《漁父》中的內(nèi)容,說屈原“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又不肯隨波逐流,“寧赴湘流,葬身于江魚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塵埃乎?”
一定會有人問,屈原為什么不出走他國另謀高就呢?比如孔子也曾被魯君棄逐,人家就選擇了周游列國,屈原為什么不走,反而要去尋死?
有學(xué)者從楚國的政治斗爭形式以及屈原的個人顧慮出發(fā)進行了研究。楚國屈景昭三大王族,即拱衛(wèi)了楚王的這一支羋姓熊氏,又對之形成壓制;楚懷王起初意圖聯(lián)合屈氏制衡景、昭二氏,所以屈氏一族在楚國一直擔(dān)任軍政要職,比如屈原年輕時就擔(dān)任左徒,而在秦楚交戰(zhàn)中被俘的屈匄,是領(lǐng)軍的將領(lǐng)。屈原對懷王感念其知遇之恩,又將使楚國政通人和的“美政”愿望寄托在懷王身上,因此即使懷王曾經(jīng)對他“怒而疏”,屈原仍然是抱有希望的,所以他不會走。
然而懷王被囚秦國,頃襄王上位,隨即采取了以王族直系親屬為令尹的策略,擺出不受制于三大公族的姿態(tài)。表面看來,屈原被第二次流放,是又一次受小人陷害;實則屈原與令尹子蘭并無私人恩怨,頃襄王全面抑制公族的決心是屈原再難重返權(quán)力核心的根本原因。
屈原至死不離楚國,除了熱愛生他養(yǎng)他的土地這個原因之外,還有現(xiàn)實的家族利益和經(jīng)濟權(quán)益的考量。畢竟屈原只是被放逐,不再做左徒,但他還是三閭大夫,還有封地,并且性命無虞。這和孔子見逐于魯君、幾乎一無所有的情況完全不同;和其他出身寒微的諸子被迫周游列國也不同,比如申不害在到韓國之前,是“故鄭之賤臣”,李斯赴秦國之前, “年少時,為郡小吏”且“久處卑賤之位,困苦之地”,蘇秦、張儀等人亦是出身貧寒、為求富貴才游說列國的。屈原是楚國享有特權(quán)的貴族,離開楚國則意味著一切政治經(jīng)濟權(quán)益的喪失。對于特權(quán)貴族而言,誰會在生命安全沒有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放棄封地而前往異國他鄉(xiāng)呢?而且離開楚國,萬一在異鄉(xiāng)死去,就無法得到子孫后代的祭祀。所以屈原在《橘頌》中,自比為“獨立不遷”的橘樹,“深故難徙,更壹志兮”。
隨著逐漸淡出政治舞臺和年紀(jì)的增長,屈原借楚王實現(xiàn)“美政”的希望破滅,這是他選擇自殺的原因之一。
如果按照屈原死于白起攻破楚國都城郢前后的說法,“美政”理想無以為繼,而國破家亡之禍就在眼前。王室宗廟被毀,楚國滅亡只是早晚問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精神和物質(zhì)的雙重打擊,是屈原自殺的第二個原因。
前兩個還只是屈原自殺的外因,最主要的原因還有屈原自己的性格問題。
屈原才華橫溢又出身高貴,有強烈的自我意識乃至自戀心態(tài)一點也不奇怪。他的作品中多次出現(xiàn)“我”“吾”“余”“朕”等詞語,并以香草美人自比,文中峨冠博帶、乘黿逐魚、佩玉飾花、臨風(fēng)浩歌的抒情形象,無不是自我形象的投射,堪比中國的水仙花少年。
屈原還有高度的精神潔癖或者說道德潔癖,從他的作品中可以窺知一二:“紛吾既有此內(nèi)美兮,又重之以修能”“寧赴湘流,葬身于江魚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塵埃乎?”
這樣具有自戀心態(tài)又有精神潔癖的人,是很難想到要在政治上與人結(jié)盟的。楚國除了上官大夫、靳尚和子蘭,還是有具備洞察力的忠義之士的,比如主張聯(lián)齊抗秦的縱橫家陳軫和勸說懷王不要赴武關(guān)結(jié)盟、主張絕秦聯(lián)齊的昭雎。然而屈原并沒有與他們共同進退,而是采取了獨自為政的立場。
無法面對現(xiàn)實挫折、又不愿離開的心結(jié)導(dǎo)致了漫長的抑郁,被放逐后的憤懣也逐漸加劇了抑郁。屈原投江之前的形象是“被發(fā)行吟澤畔,顏色憔悴,形容枯槁”,并伴有失眠、多夢、身體疼痛等癥狀,“思不眠以至曙,終長夜之曼曼兮,掩此哀而不去”,“昔余夢登天兮,魂中道而無杭”,“背膺牉以交痛兮,心郁結(jié)而紆軫”。而他作品中的綺麗景象,究竟是出于想象力,還是出于幻覺,就不好說了。
詩人多敏感,而具有赤子之心的詩人更甚,屈原并不是唯一一個崩潰的詩人。他最終的結(jié)局也和水仙花少年一樣,在水中,質(zhì)本潔來還潔去。
3. 人格評價
屈原的人格具有兩重性,一重是作為歷史人物,另一重是作品中映射的人格,這兩重人格在兩千多年時間里慢慢地重疊并逐漸神話,在民間已幾乎合二為一。講到屈原,人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志潔”、“行廉”、“忠貞”、“愛國”,還有粽子…
但是對屈原的評價在各個時期,并不都是一樣的。西漢時淮南王劉安、賈誼、司馬遷、楊雄對屈原評價甚高,對他的死感到惋惜。然而到東漢的時候,出現(xiàn)了與眾不同的批評之聲,以班固為代表。班固認(rèn)為,屈原在宵小面前“露才揚己”,已屬不智;又在流放時“忿懟不容”,使君主的錯誤暴露無遺,并不“溫柔敦厚”;加上不能“明哲保身”,居然“沉江而死”,以死相諫的舉動更會置君主于不義的地位。
魏晉南北朝時期,屈原及楚辭更深入人心,屈原的狷狂形象得到重構(gòu),這和魏晉南北朝與戰(zhàn)國同屬大動蕩的年代不無關(guān)系。在離騷的影響下,文人紛紛效法,曹植的《九愁》、陶淵明的《感士不遇賦》,都以屈原自喻,抒發(fā)懷才不遇的憤慨。劉鰓在《文心雕龍.辯騷》中稱屈原的作品“ 氣往礫占, 辭來切今,驚采絕艷, 難與并能”。魏晉名士好奇裝異服、狷介不群,也是向偶像屈原的致敬。
漢魏六朝以來對屈原的贊譽得到了唐代文人的呼應(yīng), 李白、杜甫、柳宗元等皆厚愛屈原。 “ 屈宋長逝, 無堪與言”,“ 悲秋應(yīng)以抵傷春,屈宋當(dāng)年并楚臣。何事從來好時節(jié), 只將惆悵付詞人?!?又是一出詠古傷今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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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的洪興祖和朱熹這兩位“ 楚辭” 大家將屈原的“ 忠貞” 和“ 忿忍”與忠君愛國進行了捆綁,正式將屈原推上了愛國主義者的寶座。 這個形象在明清時期得到了強化,將屈原由一個忿忍自沉的狂絹之士完全變成了一個殉道式的千古忠臣。
4. 否定屈原
然而到了民國開始,一個顛覆性的觀點被拋了出來,“離騷非屈原所作,屈原這個人本就不存在”,胡適的觀點可以作為典型代表。
胡適提出了屈原是誰這個問題,他認(rèn)為戰(zhàn)國時期根本不可能存在這樣一個理想的忠臣,因為當(dāng)時是沒有這種風(fēng)氣和觀念的。他還判定,“屈原也許是二十五篇楚辭之中的一部分的作者,后來漸漸被人認(rèn)作這二十五篇全部的作者”,又說“依我看來,屈原是一種復(fù)合物,是一種‘箭垛式’的人物,與黃帝周公同類,與希臘的荷馬同類?!?div style="height:15px;">
在胡適之后,有學(xué)者又對否定屈原的觀點進行了延伸?!妒酚?屈原列傳》中行文有矛盾之處,比如屈原時而也被稱為屈平;《史記.楚世家》中找不到關(guān)于屈原的只字片語來印證列傳里的內(nèi)容;《戰(zhàn)國策》中也沒有提到過屈原;屈原傳說始于漢初,西漢之前并無關(guān)于屈原的文獻(xiàn)記載;司馬光的《資治通鑒》中亦沒有提到屈原。
當(dāng)前國內(nèi)的學(xué)者大多是支持“屈原確實存在”的。他們認(rèn)為即便《楚世家》和《戰(zhàn)國策》沒有記載屈原事跡,也不能成為否定屈原的必然理由。《屈原列傳》里有邏輯錯誤,也最多只是錯了一部分,完全顛覆史記經(jīng)典,沒有道理。畢竟司馬遷距離屈原不到二百年,而我們現(xiàn)在距離屈原已經(jīng)兩千多年了,兩千多年來我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比《史記》更早更可信的有關(guān)屈原的資料。所以除非有考古新發(fā)現(xiàn),相隔兩千多年的現(xiàn)代人拿什么鐵證去質(zhì)疑相隔兩百多年的司馬遷呢?
而司馬光不在《資治通鑒》中記載屈原另有原因?!顿Y治通鑒》是供帝王治國借鑒之用,記載文學(xué)家的事跡并沒有實際用處,這是《通鑒》的主旨決定的。司馬光本人對屈原是持贊賞態(tài)度的,《司馬文正公集》卷六有《屈平》一詩,其中最后一句與太史公贊揚屈原的“可與日月爭光”完全一致:
南朝的《荊楚歲時記》中說“按五月五日競渡,俗為屈原投汨羅日,傷其死所,故并命舟楫以拯之,至今為俗”。唐朝《襄陽風(fēng)俗記》則說,“屈原五月五日投汨羅江,其妻每投食于水以祭之,屈通夢告妻:所祭食皆為蛟龍所奪,龍畏五色絲及竹,故其妻以竹為粽,以五色絲纏之。今俗其日皆帶五色絲食粽,言免蛟龍之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