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將心事付瑤琴
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所謂知音,便如這高山流水一般,寧靜淡泊,不一定有過多的深交,但只要輕輕一撥,心靈就會產(chǎn)生奇妙的共振;勿需過多言語,只需要一個眼神,便將千言萬語送入對方的心中。
千百年來,從《詩經(jīng)》中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到曹雪芹感慨: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人們在茫茫人海中苦苦尋覓著知音。然而,知音的可遇不可求讓其顯得彌足珍貴。因此,人們對知音傾情相托,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風蕭水寒的易水河畔,高漸離為荊軻擊筑: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當他用那灌滿鉛的筑狠狠砸向秦王的那一刻,當滿腔的熱血從他的口中噴涌而出時,二人的魂魄就獲得了永恒的絢爛與不滅。高漸離用自己的生命詮釋了士為知已者死的內(nèi)涵。有知已若此,夫復(fù)何求?
鳳兮鳳兮歸故鄉(xiāng),邀游四海求其凰。蜀中富商卓王孫的府中,司馬相如撫琴高歌。屏風后,文君的心與錚琮的琴聲一起泛起漣漪。她定然是從這琴聲中認定了琴弦知音,否則她怎敢如此堅定地將終身托付于一從未曾相識之人。
當蔡邕從燃燒的枯木中搶救出焦尾,焦尾若有知,定然會報答這一片知遇之恩吧?否則,它的音色為何會如此優(yōu)美動聽?
流水繼續(xù)在指間婉轉(zhuǎn)地流淌。琴聲越來越急促,流水似乎遇上了一片淺灘,在亂石中穿梭跳躍著。
漢江之畔,一座孤墳煢煢孑立。一個憔悴佝僂的身影,用含淚帶血的心靈,彈奏一曲千古絕唱。
泉下悠悠聞不聞,從此少知音。一曲終了,伯牙仰天長嘯。滿腔熱淚,鮮血噴灑。知音已逝,琴音誰聽?琴心誰解?此身雖存,心已不在,又留琴何用?
斷弦碎片,灑落江面。
人去,音絕。琴碎,心死。
琴聲漸止,余音仍縈繞于耳邊。然而,舊時好夢卻早已遠去,零落成泥,碾作輕塵,徒留滿地的滄桑。
冷月下,岳飛仍在低吟:知音少,弦斷有誰聽?;寒風中,范仲淹仍在高唱:微斯人,吾誰與歸?。
紅塵的喧嘩,充斥著生活;俗世的煙塵,迷蒙了心靈。
昔日的繁華已成了光陰眼中的流年碎影,梧桐的片片枯葉鋪滿了深深庭院,孤獨的焦尾琴也落滿了塵埃。
那知音的故事,是否真的只是坊間流傳的綺麗傳說?
茫茫人海,滾滾紅塵,誰是知我懂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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