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論》一開篇就是辯太陽病,脈、證,并治,它這個章節(jié)的一開始,第一章,就是辯太陽病,脈證并治。這個話,這一句話為我們呢,提供了一些什么?就是證、脈,要辯和治,一個完整的臨床過程,辯病、脈、證,并治,就是預治,一個中醫(yī)的全過程,就是對病的認識。從哪里認識?從脈、證來認識,而且要經(jīng)過思考,思考什么?脈是什么?證是什么?思考什么?并治,治是什么?治是根據(jù)什么?
六經(jīng)都是辯病,脈證并治,這是中醫(yī)的一臨床全過程。那么證是什么?什么叫證?為什么叫證?證就是證據(jù),證明。什么證明什么???先說這個證,作為名詞來說,證是什么?我今天說證,是人體本能系統(tǒng)活動一個現(xiàn)象,本能系統(tǒng)活動的一個現(xiàn)象。
你看中醫(yī)過去的望聞問切,望是用他的眼睛,看到的形狀、顔色;聞,聽到的聲音;問,問是看不到、聽不到、摸不到,人家的感覺,問問人家,叫問;切,看看人家的脈,脈是個循環(huán)系統(tǒng),最接近皮膚的,最容易被我們感知的一個血管,一個動脈血管。我們摸這個動脈血管,來看看這個人的循環(huán)、體質(zhì),當然這一循環(huán),我們就看到了很多的變化、現(xiàn)象,所以要辨。
辨什么呢?我們要思考,思考這些現(xiàn)象,這些現(xiàn)象后邊都有一個本質(zhì),都有一個實質(zhì)的問題。比如說發(fā)燒,為什么要發(fā)燒啊?他發(fā)燒干什么?。克趺淳桶l(fā)燒?。克粫粺龁??怎么還發(fā)燒、還發(fā)冷???怎么他就發(fā)燒不發(fā)冷?。窟@背后都有一個本質(zhì)。發(fā)熱,同時發(fā)燒,有的發(fā)熱,不發(fā)冷,想貪涼爽;有的冷一陣,熱一陣,冷一陣,熱一陣;有的是總是熱;白天熱,晚上不熱;有的晚上熱,白天不熱……這背后都有一個本質(zhì)。我們不是光一看熱,熱呀,退熱,中國古代腦袋就不是這么簡單,他就要辨,從現(xiàn)象要看到本質(zhì),就得要思考,分析真?zhèn)纬潭取?br>
所謂辨證是把所有的證都經(jīng)過思辨。為什么要思辨它?目的在哪里?就是要求看到這些現(xiàn)象的本質(zhì)是什么,綜合這些本質(zhì),形成一個觀念。這個觀念是什么?就是認識到了這個人本能的活動,趨向哪里,就是要明白,本能活動的趨勢。怎么認識本能活動呢?為什么是本能活動呢?因為它是本能活動,發(fā)燒、發(fā)冷,這些體溫的變化、脈搏的變化,一切癥狀的變化都是本能活動的現(xiàn)象,因為我們在生活當中,生命之所以存在就是我們的本能在活動,如果本能有一項不活動,這生命就結(jié)束。生命的過程,就是本能活動的過程,用一句話說,就是陰陽互根。
辯證目的是什么?是為了認識本能活動的一個趨勢,認識這個趨勢的目的就是我們?nèi)绾雾槃堇麑В贫ㄒ粋€方法,制定一個順勢利導的本能活動的一個方法,這就是辯證的一個全過程的目的,古代是如此,今天是如此,將來必定是如此!
病就是生命本能的活動,他們只注意了病,沒有注意到這是生命本能的活動,所以啊,就出現(xiàn)了不同的辯證法。
八綱辯證是什么?陰陽、表里、寒熱 虛實,把一切的病用陰陽、表里、寒熱、虛實去推 ,你不管什么病,都納入我這個八綱之中,我用這個八綱,看你是陰、是陽、是表、是里、是寒、是熱、是虛、是實,我下面應對著方法。什么方法?虛則補之,實則瀉之,是吧?這是順治。熱則寒之,寒則熱之,這是一個順治。順治不成,又出現(xiàn)了個逆治。所以啊,這個東西,它是不完整的,如果要是完整的一個體系,寒藥治熱病,熱病用寒藥治,就沒錯了。常常出現(xiàn)熱病用熱藥治,寒病用寒藥治,怎么解釋???他就用這一個理論來納入他這個體系,有正治反治。
表里,表里是什么?太陽、陽明,表里關系。寒熱,不用說了,三陰病,都屬于寒病;三陽病,都屬于熱病,寒熱。虛實呢?陰病屬于虛,陽病屬于實,實際這個陰陽、表里、寒熱、虛實啊,就在六經(jīng)之內(nèi)。
我就學了八綱我沒學六經(jīng),我就用八綱!好嗎?這個好不好,我們可以具體地說,我們不概括地說,八綱辯證并不是不能治病,因為它是從六經(jīng)里脫胎出來的一個東西,怎么它不能治病呢?至于像六經(jīng)那么準確它就沒有了,它沒有了。
六經(jīng)一個表出現(xiàn)了多少?有汗的、沒汗的,你看看多么、多么微妙。麻黃湯,桂枝湯,葛根湯,大青龍,小青龍,麻黃桂枝各半,麻黃二桂枝一 ,你看看這個非常地精細。
個性越強的,越是好方子,沒個性的方子,不是好方子!
這個臟腑辯證,根據(jù)的不是六經(jīng),是《內(nèi)經(jīng)》, 有個臟腑,他就是搞陰陽、虛實、氣血、寒熱,他又限定出來了一個病位,把病啊拿在一位置里頭,你這是心,你屬于心這病,你這病屬于腎,陽虛、陰虛,寒熱,氣虛、血虛,把那氣血虛實寒熱,臟腑,這個科學性呢,又降低了。
這個臟腑辯證,我不管你出于《內(nèi)經(jīng)》,你出于《內(nèi)經(jīng)》,你出于外經(jīng),你出于哪兒沒關系,我們并不是因為越古越好,我們是好就是好,不論古今。我今天我就說臟腑辯證遠遠沒有六經(jīng)辯證好,也不如八綱,八綱沒限定那一個位置。
我這人60多年啊,從讀書到臨床,我看的哪一個病啊,也不是在一個器官,也不是一個組織,而是多個器官,多個組織,甚至是一個整體。
三焦辯證沒有限制在哪一個器官,它比較快一點。它頭一句說溫邪上受,先犯肺。首先是在上焦,上焦是心和肺,為什么要還有心呢,你看他也沒分表里,他不分表里了,他說首先犯肺,那別的辯證法就是,肺主表。吳鞠通沒說表,他說首犯肺,逆?zhèn)餍陌?,要是逆著走到了心了,到了心。干嘛說心包呢?他說心是君主,是不可侵犯,侵犯不了,一到心那兒國就亡了,就是這個人呢,就沒生命了,用心包,心包代替它了。他說逆?zhèn)餍陌?,這是上焦心和肺,中焦呢,脾和胃,下焦,肝和腎。不管他怎么分,他并沒有限定在心和肺,他在治療上不是治的心和肺,他是用透表的方法。
到了心,那就是內(nèi)閉了,就用通竅的方法,所以他的治療上,跟他這個辯證上,只是說,在做的時候并不是說,我就治心,我就治肺,不是。你說要是表,透表也是表,發(fā)汗也是表,解肌也是表,這個表啊,它是這么一個東西,不是肺如何。
我為了說這個臟腑辯證啊,不是個好辯證法。三焦辯證是比較好的辯證法,它時時地不忘透表。這個三焦辯證對于肺炎來說,也是透表,它吸收了《傷寒論》的清法,清也是清除,也是向外,也是排異,這是三焦辯證!三焦辯證到了氣,到了衛(wèi),它也像《傷寒論》一樣,用承氣,用承氣湯,那《傷寒論》的承氣湯,調(diào)胃承氣、小承氣、大承氣、桃核承氣,有幾個承氣湯。到吳鞠通先生,中焦的,你看他,結(jié)合著肺有宣白承氣,白就是說的肺,你看他宣白承氣是治肺的,宣是當通講,白是指的肺。
他用五行說,肺屬金,白色的,心屬火,赤色的,導赤承氣,宣白、導赤,還有增液承氣,他把承氣,這個方法,這個排異的方法,豐富了。所以我說,這是吳邦鞠通先生治溫病,三焦辯證法。病再深入一步到下焦,下焦是肝腎,到這時候就出現(xiàn)了很多的障礙,因為這個溫病啊,它沒有寒病,沒有寒,一進入到陰性就死,但是溫病最注重的是陰液,有一分陰,病人不死,陽病是這樣!陰病正相反,陰病是有一分陽氣不死。這是一個三焦辯證。
在上世紀60年代,蒲輔周先生在石家莊治腦炎,是用的《傷寒論》的方子,03年鄧鐵濤先生在廣州治SARS,非典,非典型性肺炎,是用溫病上的方子,這是一個三焦辯證,上焦、中焦、下焦,還有一個病位,他說上焦心肺,中焦脾胃,下焦肝腎,但是他的方法很靈活,非常符合本能排異系統(tǒng),所以他是成功的。
那么葉天士呢,他一個衛(wèi)氣營血辯證,他把一個溫病啊,分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叫衛(wèi),就是初發(fā)病的時候輕,可以透表,等到氣就相當于三焦辯證,到了脾胃了,他也用下法,排異,到了第三個階段,到了營,他叫衛(wèi)分、氣分、營分、血分,這個階段,這病啊,就重了,就要用活血、破血的方子,等到了血分,這個人呢,就到了病危的時候了,他是用這么把一個病分成了四個階段,輕、淺、重、危,分了這么四個階段來區(qū)別。區(qū)別什么?區(qū)別他沒說,我看是區(qū)別的本能活動的不同趨勢,這是乾隆嘉靖年間出現(xiàn)的一個辯證法,衛(wèi)氣營血辯證。
相差不了多少年,就出現(xiàn)了三焦辯證,三焦辯證我認為,我個人的看法,比較 衛(wèi)氣營血辯證,稍稍發(fā)展了一步,我們還必須要提到一個經(jīng)絡辯證。
經(jīng)絡辯證是從哪來的?有一個經(jīng)絡辯證的一個體系,這十二經(jīng)絡啊,各有所主,哪一經(jīng),要發(fā)生什么什么病,標是什么,本是什么,分這么兩個層次。這十二經(jīng),每一經(jīng)都有自已生病的一個區(qū)域,相應這一個,把藥又規(guī)范了,這個藥是入哪一經(jīng),這個經(jīng)絡辯證,把藥又規(guī)范了,說哪個藥,入哪一經(jīng),入少陽的,入太陽的,入陽明的,他又規(guī)范了一個用藥的,用藥式,用藥的形式,他叫標本用藥式,這是一個辯證法。
我們今天說的這幾個辯證法,這幾個辯證法是干什么的,都是看脈、看證、再思考,思考什么東西?思考一個方法,看到的是什么東西?看到的是本能活動的一個趨勢,思考的是一個順勢利導的方法,這中醫(yī)就這么簡單。
有一個陰陽消長的關系,八綱沒有,八綱只是一個陰一個陽,是對立的,這一個是陰陽消長的關系。如果說我們要用圖解,我說吧,要用圖解,《傷寒論》陰陽是一個太極圖,八綱的陰陽是一個圓,分成一半黑一半白,這是陰陽的不同。
表里的不同,六經(jīng)的表,分了多少個表,桂枝湯是表,麻黃湯是表,葛根湯是表,大青龍是表,小青龍也是表,這分了多少個表?陰,太陰。什么是太陰?出來了。是內(nèi),內(nèi)病,就是臟腑之間的病,在消化系統(tǒng),腸、胃,這是太陰。那么陽呢,是在哪里?是在陽明,這個陽里頭,是臟腑之間的陽,就是胃腸之間的陽,它的排異是在胃腸,而且它這個陽都包含了一個排異,它這個陰,都包含了一個主動調(diào)節(jié),這是《傷寒論》的陰陽,《傷寒論》的表里。
還有一個,是八綱所沒有的,《傷寒論》的少陽,和厥陰是相對的一個系統(tǒng),是個自主調(diào)節(jié)系統(tǒng),是個氣機系統(tǒng),完全是說的一個器官功能,一個陰,一個陽,而且這兩個呢,它有互相轉(zhuǎn)化的這種功能,就是那個陽和陰,消長關系,大的一個消長關系,小的還有一個消長關系,無處不是陰陽的變化。
八綱啊,是死的,弄個八個大缸,在里頭裝,六經(jīng)是活的,是生命,是時時在消長變化當中,和太極圖是一樣的。
悟出來那個方法系統(tǒng),本能系統(tǒng),這才出來的《本能論》?!侗灸苷摗酚幸稽c貢獻,讓我們認識到了自己,我們把六經(jīng)啊,簡化成了兩個系統(tǒng),內(nèi)源性疾病、外源性疾病,夠了。為什么說,不要你的陰陽變化了?我不是沒有,我是把它化在每個細胞當中,我每一個方劑,一個方法系統(tǒng),陰陽變化在方法里,陰陽變化在勢里,在勢里。什么是勢?我講過,病勢。病勢從哪里來?從診斷。望聞問切,不對了,我現(xiàn)在悟到了這個望聞問切,這是我們接受的一個,我這個生命,接受了他這個生命的信號,我是眼看的,形態(tài)和顏色,所以,我把這個望聞切,歸納成了七個現(xiàn)象。
哪七個現(xiàn)象呢?脈象,它是現(xiàn)象;舌象,它是現(xiàn)象;聲象,就是聲音;色象,顏色;意象,我問他,他的感覺,他想什么,他喜歡什么,他厭惡什么,什么讓他安,什么讓他煩,就是起居安煩苦欲,他的感情,病人的感情,這是一個信號,這是意象;我還有一個,生存的物象,物象囊括了現(xiàn)代中國人外國人,用各種微觀的物質(zhì),什么血糖啦、血脂啦之類,看到的物,大便、小便、眼淚等等的排泄物,從這個物象里頭,這些信號里頭,這些現(xiàn)象里頭,去辨。
辨什么?辨到他背后的本能活動的趨勢,本能活動的趨勢,這一個勢,包括了一切陰陽的瞬息變化,所以陰陽變化,我沒有提,是在勢當中,我們掌握、把握的,我們是在方劑當中實施的,這是我們今天,內(nèi)源性疾病與外源性疾病的辯證。
從麻黃湯 過發(fā)汗,發(fā)汗太多了,不當?shù)匕l(fā)汗,發(fā)汗過多,一下子,惡寒,入少陰了,不發(fā)熱了,脈沉了,由浮到沉了,沉細了,從發(fā)熱到惡寒了,這不到少陰了嗎?這時候怎么辦呢?麻黃附子細辛湯,還是得往外出啊。往外出不來了,我給你附子,我給你細辛,陽,讓你出來,還是給你,一出來完了
傷寒六經(jīng)所講的病,是內(nèi)源性疾病和外源性疾病,針灸講的病,是信息系統(tǒng)的,是信息處理系統(tǒng)的障礙,所發(fā)生的現(xiàn)象。本能系統(tǒng)是一切有關生命的一個智慧,不僅僅是藥治,還是針刺,包括西方醫(yī)學,它都能解釋它,它都應該順著生命規(guī)律去發(fā)展,但是生命規(guī)律管不住它,它可以不聽你,我就不理你,生命規(guī)律還是不管它,讓它自個遭罪去。等到它覺悟了以后,它一定得回來,得到這兒來朝圣。
經(jīng)絡,這個信息處理系統(tǒng)所發(fā)生的障礙,出現(xiàn)了一些病,和我們感染,和內(nèi)部的功能性障礙,出現(xiàn)了一些病,是不一樣的。但是針灸能不能治感冒,針灸能不能治冠心病、糖尿病之類,我說能,也許今天不能,以后肯定能。但是有一點,一定必須按照本能系統(tǒng)的趨勢,去發(fā)展。對抗不是治?。”热缯f,用針灸止疼,是人需要的,用針灸止疼,做大手術,未必是對的。我認為醫(yī)學將來的發(fā)展,一,不是用生命做為藥品,也不是用生命作為食品,去養(yǎng)生,絕不是。
這個宇宙之間有一個規(guī)律,凡是吃同類的動物,不能長久,人要是吃人,我見過文獻記載,幾天兩眼通紅,再過幾天全身發(fā)燒,煩躁而死,所以人不能吃人。動物都不吃同類,個別有吃同類的,壽命會很短,所以啊,根據(jù)這一點兒,根據(jù)這個人體本能的這個排異和共生關系,人類,一不自食,第二不吃靈長類動物,對于一切的哺乳動物,就是胎生的,哺乳的動物不要吃,卵生的又差一點,化生的又差一點,就說植物,或者是接近于植物的,比如說菌類。這些可以作為食品,可以作為藥品,至于胎生的哺乳動物,我反對能做食品和藥品。
針灸治病這是最完美的,可惜現(xiàn)在發(fā)展地還不夠。我知道針灸可以通大便,針灸也可以出汗,高明的針灸學家有這個能力,不光是,如果說他要是掌握了《本能論》,他要是有這個興趣,我相信針灸學會發(fā)展,多治一些病,可能是越來越多。
少陰階段是什么?在外周循環(huán)和心臟,會有一個信息系統(tǒng),血管收縮,血液貧乏,循環(huán)緩慢,循環(huán)不足,體溫低落,但欲寐,老合著眼,欲寐,你看這個欲字啊,老想睡,他沒睡,他睡不著,他腦缺血,一種貧血性的,這個昏迷,半昏迷,這么一種狀態(tài)。
但欲寐,身寒而蜷,全身是體溫低,然后而蜷,這么著躺著。為什么這么著躺著?干嘛不這么著躺著(四肢打開)?陽明病才這么躺著,揚手擲足,干嘛?想想啊,意,他想著散出體溫去,用這個空氣的溫差,散體溫,哈,哈,哈,散體溫。趕到體溫低落的時候呢,老保持體溫,自個兒曖著自個兒,蜷著,讓這個跟空氣接觸的面積越小越好,他沒研究沒開會,他沒做這個決定,他這個本能就是自然地就這樣,你看看這是本能。這就是什么?意,意象,從這兒來的,他沒說。哪一個說意象啦?你想吃唄,哎呀我看見什么我都往上走(想嘔),意象,明白了嗎?
我多了一個意象,不是我發(fā)明,是我從大自然里看出來的。我多了個物象,趕到我們看好了病,人家不承認,咱們也來檢查檢查這個微量,這個物質(zhì)的量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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