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登:人生到底有意義嗎?在您看來。
周國平:沒有,沒有意義。
樊登:還是沒有,您就這么直接地回答沒有。
周國平:
我覺得人可貴在什么地方,我就想過這個問題,我就說很多人說人和動物的區(qū)別,在于動物的生活是沒有意義的,人的生活是有意義的。我說區(qū)別不在這里,動物的生活和人的生活都是沒有意義的,區(qū)別在于動物不知道這一點,所以它很滿足。
樊登:動物活在當下,它很滿足,該吃吃該玩玩。
周國平:
但人不一樣,人是知道這個生活沒有意義,他不甘心,所以他要去尋求意義。所以我就給人下個定義就是,人是不能忍受生活沒有意義的一種動物,不能忍受無意義,一定要去尋找意義,而這本身去尋找意義的過程是有意義的。我是這樣看的,人類在尋找意義的過程中,產生了哲學、宗教、藝術。有了哲學、宗教、藝術,人類的生活就有意義了。個人在尋找意義的過程中形成了自己的精神生活,有了精神生活,他的人生就有意義了,這是我給出的答案。我覺得這個問題,無法給出一個絕然的答案。
樊登:
所以像我們這么努力地干事,辦讀書會,倡導大家讀書,其實并不是意義,都得尋找意義,而是在尋找意義的過程,在試圖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找到自己人生的意義感。
周國平:對,而這本身是有意義的,我覺得尋找是有意義的。
樊登:我突然想到孔子一生,其實也在尋找,孔子到最后他說,朝聞道,夕死可矣,其實他一直都在等最后那一刻,說我能不能夠突然悟到,突然找到人生的意義。為了這個不要太膚淺,你得痛苦一點。
周國平:
這個東西又假了,你想痛苦也痛苦不了的,這個東西我覺得是人的骨子里的東西,有的人就是不痛苦的,有的人就是痛苦的,這沒辦法,人是有區(qū)別的。
樊登:那種開開心心的,每天不想這些事……
周國平:
你知道他不想?我認識一些人,他就是你覺得他非常樂觀,其實這種問題也在他的心里面,因為他一般不跟人說的,夜深人靜的時候,然后你在某些場合,就氣氛合適了,他會告訴你,總之我覺得,其實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痛苦和困惑的人,我覺得不存在 ,幾乎不可能。
樊登:所以反過來其實您又論證了,每個人都應該學點哲學,因為您前面說,哲學是為那些有疑問的人準備的。但實際上每個人都有疑問,所以每個人都應該學一點哲學。
周國平:
對,我覺得哲學就是為每個人準備的,因為我都不認為說你一定要去一本正經地看一本哲學書,但是我講的哲學,就是你去想問題,想那些重要的大問題,人生的大問題,這個我覺得每個人都應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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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內容來自樊登解讀《悲劇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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