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載于英國航空雜志《FlyPast》2016年10月號
作者James Holland
雙垂尾騎士（譯）
在卡昂（Caen）南部穿過濃厚的云層爬升，7架第602中隊的“噴火”Ⅸ收到地面管制員的通知，睜大眼睛，搜索周圍未知身份的飛機。穿過云層，他們看見了一群可疑的黑點在云里穿行。時間是1944年7月2日下午16:00前，這些“噴火”駐扎在諾曼底的濱海隆蓋（Longues-sur-Mer）。編隊長機弗蘭克.伍利（Frank Woolley）上尉在無線電里說：“注意，伙計們，準備向左轉?！?/p>
這支戰(zhàn)前名為“格拉斯哥市”的輔助中隊的這7名飛行員里，1人來自澳大利亞、1人來自新西蘭、3人來自法國。后者中包括了駕駛MJ305號機的皮埃爾.克洛斯特曼（Pierre Clostermann）上尉，他是一名法國外交官的兒子，出生在巴西，也就讓第602中隊多國籍飛行員混成性質更加自然?？寺逅固芈藭r已經是一名王牌，而且獲得過優(yōu)異飛行十字勛章（DFC），他在1943年離開自由法國空軍的第341中隊并加入了英國皇家空軍第602中隊。
隨著他和他的同伴們向左轉，克洛斯特曼向上瞥了一眼，被上方大量的敵機嚇了一跳。據報告說大約有40架戰(zhàn)斗機從他們上方的云層中俯沖下來，他不知道是?？?伍爾夫的Fw 190還是梅塞施密特的Bf 109，但他知道那是德國人。飛機主翼緊張的擺動和編隊自然的松散是明白無誤的?？寺逅固芈鼘ο矏偤涂謶指械胶茏匀?，他把安全帶扣緊，在座椅上坐穩(wěn)了，將腳踩在腳蹬上?？謶滞蝗婚g被飆升的腎上腺素和自信所取代，他看著敵機扔下副油箱，散開，并朝著“噴火”俯沖下來。伍利大叫道：“快散開！爬升！”
利落地一擊
這些敵機是Fw 190，克洛斯特曼攔截了第一支機群，后者的注意力集中在伍利的編隊上。他朝這些敵機開火了，看見自己的曳光彈飛了出去。2架Fw 190筆直地朝克洛斯特曼飛來，漫長而又明亮的曳光彈朝他飛來，但是沒有擊中他。就在他們相互掠過之際，克洛斯特曼發(fā)現(xiàn)自己被卷入了一場混戰(zhàn)之中。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克洛斯特曼知道他應該去憑感覺，而不是用肉眼發(fā)現(xiàn)了一架敵機才進行追擊。這次，他選擇了一架正在盤旋中的?？?伍爾夫，這架敵機的座艙蓋反射的陽光在云層中閃閃發(fā)亮。克洛斯特曼緊盯著這架敵機，他等著，向其靠近，但他的對手發(fā)現(xiàn)了他，并朝右大過載轉向，接著再次爬升，速度很快，而且?guī)缀跏谴怪钡摹＿@架Fw 190翻過身來準備俯沖，可這么做卻給了克洛斯特曼向他機腹開火的機會。
克洛斯特曼的拇指按下炮鈕，感到這架“噴火”在2門希斯派諾20mm航炮的震動中反沖。輕微地調整了一下操縱桿，他讓航炮瞄準具上的光點跟著這架敵機移動。這名法國飛行員現(xiàn)在距離靠得是如此之近，以至于他可以清晰地看見一切：福克.伍爾夫發(fā)動機排氣管的藍色尾焰、翠綠的機身、蒼白的底部。突然，這幅清晰的畫面震動并解體了，作為安全庇護所的座艙一瞬間變成了碎片。之后，發(fā)動機吐出火舌，接下來是火焰，拉著又濃又黑的煙。一秒鐘后，克洛斯特曼做出規(guī)避機動，躲開這架像流星一樣掉下來的德國戰(zhàn)斗機?？寺逅固芈鼘懙溃骸皳袈湟患軘硻C后，我感到了一陣從未有過的恐慌在抓著我的喉嚨。你身上被壓抑的能量突然間釋放出來，唯一感覺到的就是懶散，你的自信也隨之消失了?！?/p>
直射
但這場瘋狂而又混亂的空戰(zhàn)還沒有結束，克洛斯特曼回過神來，再一次理清自己的思路，讓自己和座機融為一體。很快，他發(fā)現(xiàn)出生于阿根廷的肯.夏尼（Ken Charney）正在向一架?？?伍爾夫沖下去，卻進入了螺旋俯沖，他飛過去掩護自己的同伴。此時，一道影子從他的座艙里掠過，這名法國飛行員抬頭望去，看見一架肚皮油污的Fw 190在上方100英尺處轟鳴?？寺逅固芈栈赜烷T，把德國人套入瞄準具，幾乎就在他的正后方，然后開火了。
機槍子彈和航炮炮彈鉆入這架?？?伍爾夫的右主翼翼根處，這架戰(zhàn)斗機在劇烈的滑動，然后主翼在一頓亂打中向上折起來，從機身上斷裂，倒轉過來，朝地面落下去。過了一會兒，又有6架德機向他開火，但克洛斯特曼成功地俯沖轉向脫離。他進行了第三次射擊，并在第四次射擊后打光了所有彈藥，這時，敵人決定脫離戰(zhàn)斗，消失在南邊。克洛斯特曼朝著云層爬升，轉向回家：“我沉溺在于隆蓋上空獲得的2個戰(zhàn)果里，給家鄉(xiāng)的同伴帶來了歡樂。”他是有理由來慶祝的，他聲稱擊落了一架Fw 190，還擊傷了4架。
初戰(zhàn)
二戰(zhàn)爆發(fā)的時候，克洛斯特曼還在里約熱內盧（Rio de Janeiro），到了1942年末，他才開始作戰(zhàn)訓練，學習駕駛“噴火”去戰(zhàn)斗。1943年1月15日，自由法國空軍的第314中隊在蘇格蘭愛丁堡（Edinburgh）附近的特恩豪斯（Turnhouse）成立后，該中隊在3月中加入了迪爾（‘Al’Deere）中校率領的比根希爾（Biggin Hill）聯(lián)隊?？寺逅固芈惺吭?8日完成了他的第一次作戰(zhàn)飛行，他被派給28歲的中隊長勒內.穆肖（René Mouchotte）做僚機，后者在戰(zhàn)前是一名法國貴族。這被證明是一次慘痛的經歷，他們在瞬間遭到了20架Fw 190的攻擊，克洛斯特曼發(fā)現(xiàn)曳光彈從主翼旁邊擦過，害怕得在無線電里大聲呼叫幫助?；氐奖雀柡?，穆肖安慰著這名年輕人，告訴他不要擔心：“我們所有人在之前都有過同樣的經歷。”
隨著春末的離去以及初夏的到來，白天變長了，天氣也變好了。到了5月中，他和中隊的飛行員開始參與掃蕩，而且?guī)缀趺刻於家獮槊儡娹Z炸機護航。5月17日，克洛斯特曼救了穆肖一命，發(fā)現(xiàn)了2架朝中隊長沖下來的Fw 190并沖上去攔截，他成為了一名值得信任的僚機飛行員。
5比0
沒等到多久，克洛斯特曼就迎來了他的第一個戰(zhàn)果。在7月27日，中隊受命保護一支美軍的B-26掠奪者機群去轟炸勒阿弗爾（le Havre）附近特里奎維爾（Triqueville）的德軍機場?？寺逅固芈]有被選來參加這次任務，但只要可以，他都非?？释诊w行，于是成功地把自己的名字加入到任務名單中。
18:00剛過，他們就遇上了正在守株待兔的Fw 190，敵機首先突擊了皇家新西蘭空軍的第485中隊，這名法國飛行員也沖下去加入戰(zhàn)斗?？寺逅固芈鼛缀鯖]有時間來感受恐懼，因為這些戰(zhàn)斗機在勒阿弗爾上空扭打成一片，但他緊緊地跟在長機飛行員皮埃爾.馬特爾（Pierre Martell）上尉的身后。
2架Fw 190繞到了馬特爾的后方，于是克洛斯特曼開火了。他的射擊距離太遠，沒有擊中他們，可是這樣使得2架敵機脫離了攻擊，并朝他飛來?？寺逅固芈P直地爬升，做了半個滾筒機動，在敵機完成他們的機動之前，克洛斯特曼就出現(xiàn)在了第二架Fw 190的身后，距離正好。他按下炮鈕，看見子彈和炮彈落在德機的機身上，起火后沒過多久就爆炸了。此時，克洛斯特曼發(fā)現(xiàn)另一架?？?伍爾夫，因此俯沖下去。他看著敵機在瞄準具里的體積越來越大，直到他看著那名飛行員蒼白的臉，正在抬頭望著他。
克洛斯特曼再度開火，距離相當近，幾乎不可能打偏——而且他也沒有打偏。把飛機拉起來，他看見自己的目標翻過來朝地面俯沖，拖著濃煙，之后，飛行員跳出座艙打開了降落傘?？寺逅固芈@訝不已，他在這場空戰(zhàn)中獲得了2個戰(zhàn)果，馬特爾也擊落了2架敵機，第5個戰(zhàn)果由另一名飛行員獲得。中隊的飛行日志上寫著：“結果——5比0，每個人都興高采烈?！?/p>
有歡喜的時候就會有悲傷的時候，1943年8月27日，中隊長勒內.穆肖被擊落陣亡。9月末，克洛斯特曼被調往第602中隊。
千鈞一發(fā)
1943年12月20日，駐扎在肯特郡的德特林（Detling），第601中隊參與了第二次保護颶風戰(zhàn)斗機攻擊V-1巡航導彈發(fā)射場的犯規(guī)投球（No-Ball）行動?？粗@些颶風鉆入高射炮火力編制的密集火網中后，克洛斯特曼被嚇了一跳，得到命令說他的小隊要沖下去掃射這些陣地。
他們俯沖下去，貼著地面飛行，只發(fā)現(xiàn)了已經瞄準了他們的小口徑高射炮。曳光彈朝他飛過來，而克洛斯特曼認為自己隨時可能被擊中，并墜毀在地面上。他駕駛著“噴火”左躲右閃，最后發(fā)現(xiàn)正前方有一排楊樹。他拼命拉動操縱桿，右主翼撞到了樹梢，那時，克洛斯特曼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速度已經超過了563千米/小時（365英里/小時）。
他還沒有遠離危險：“我躲開了一根頭發(fā)絲寬度的高壓線，就像是一道閃電從閃閃發(fā)光的鐵絲下飛過?！毕蛑茖优郎臅r候，克洛斯特曼又遭到了高射炮的攻擊，而且在接下來的數(shù)秒鐘內，他的座機被至少命中5次——在主翼、副翼、平尾上，還有一發(fā)炮彈打穿了螺旋槳葉?？伤€是成功地把這架飛機飛回了德特林，克洛斯特曼非常幸運地逃了出來，但這不是他的最后一次。
回家
自1944年1月中起被短暫地派往奧克尼（Orkneys）群島斯基布萊（Skeabrae）——作為俯沖轟炸機飛行員受訓——這個理念在當時是他們所不追求的，讓克洛斯特曼和他的同伴們放心的是——第602中隊回到的南邊，駐扎在蘇賽克斯郡的福特，為諾曼底登陸做準備。D日當天，中隊接到了命令，在03:55、09:00、正午、17:30升空，克洛斯特曼參與了后兩次飛行，在海峽上空大量的戰(zhàn)艦、登陸艦、護衛(wèi)艦和掃雷艇之間穿梭。
6月17日，第602中隊抵達法國濱海隆蓋的新駐地。也正是由于德國空軍在D日當天完成了近100個架次的飛行，因此決定讓一些部隊部署到更靠近前線的地方。登陸開始后的前36個小時，德國空軍完成了200個戰(zhàn)斗起落架次，第4天又完成了100個起落架次。到了6月末，在西線完成的400個起落架次和盟軍強大的數(shù)量根本無法相比，但這還是讓法國上空的盟軍飛行員們感到緊張。
來到了祖國后，克洛斯特曼又很快被派回英格蘭。7月2日，在他于隆蓋上空做出了一個勝利滾轉后5天，他和第602中隊的密友雅克.瑞姆林格（Jacques Remlinger）被派去掃射圣洛（Saint-L?）。他們遇到了密集的防空火力攔射，一枚20mm跑道在克洛斯特曼座椅的裝甲板下方爆炸，瑞姆林格座機的下方被打成篩子，兩人都安全返航了。
克洛斯特曼在體力和精神上都透支了，身體也消瘦不堪。當天晚上，他得知自己被授予優(yōu)異飛行十字勛章，而且被一名醫(yī)官送回家。這名23歲的飛行員暫時停止作戰(zhàn)，他作為“噴火”飛行員的生涯也就此終結了。
絕對的野獸
1944年12月初，克洛斯特曼受夠了在二線服役的無聊，成功地被派往第122聯(lián)隊，準備被到歐洲大陸駕駛“暴風”Ⅴ。在霍克的“臺風”和“暴風”Ⅴ上完成了換裝訓練后，他作為一名編外的上尉被分配到第247中隊里。暴風在這年春天才開始服役，但暴風和“臺風”都是絕對的野獸：堅固、速度很快、重武裝。在“暴風”Ⅴ上飛了幾次后，克洛斯特曼相信他駕駛的是一架超棒的戰(zhàn)斗機，飛機發(fā)動機的應急出力達到了3000馬力（2238千瓦），上天后飛出了460英里/小時的速度。俯沖的時候，空速表指到了近600英里/小時。剛駕駛的時候操作很復雜，但他很快就熟練了。
克洛斯特曼在1945年1月初抵達荷蘭的沃爾克（Volkel），加入了裝備“暴風”Ⅴ的第274中隊。這里距離德國邊境只有15英里，而且這座基地是由德國空軍在1940年建造的（當然現(xiàn)在還駐扎著荷蘭空軍的F-16A/B）。沃爾克的每個人都還沒有從德國空軍在新年夜的那場空襲中恢復過來——神經管底板行動，對比利時和荷蘭的盟軍前進機場進行了一番掃蕩。雖然戰(zhàn)爭的結果已經毋庸置疑，但1945年1月還看不到德國投降的跡象。仍舊有大量的戰(zhàn)斗機在保衛(wèi)德國的天空：新式更快的改進型“長鼻多拉”Fw 190D-9、Bf 109G和Me 262噴氣機，而且那里還有海量的高射炮。在諾曼底，德國人只部署了32門88mm高射炮，但是在德國，有15000門甚至數(shù)量更多的小口徑高射炮。
抓老鼠
歐洲戰(zhàn)場上最后幾個月的空戰(zhàn)差不多在歷史上被全部忽略了，但幾乎沒有一場不殘酷的，而且對于戰(zhàn)斗機飛行員來說是致命的時期，損失也是令人發(fā)指的。
1945年2月28日，克洛斯特曼剛過完24歲生日，他就被派到同樣駐扎在沃爾克的第56中隊，駕駛“暴風”Ⅴ并擔任中隊長。可是時間很短暫，他在4月中被派往德國霍普斯藤（Hopsten），擔任第3中隊A小隊（紅小隊，四機編隊）的隊長。他被分配到了NV724號“暴風”Ⅴ，以戴高樂將軍的名字將其命名為“Le Grand Charles（偉大的查爾斯）”，并在發(fā)動機滑油散熱器上畫上了一個洛林十字。
他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嘗試去干掉一架Me 262，這已經是一個在不斷增長的威脅。德國空軍試圖使用這種飛機來執(zhí)行武裝偵察任務，進行超低空飛行，以防止被雷達發(fā)現(xiàn)，而且速度太快，難以被追上。解決方案就是在Me 262被發(fā)現(xiàn)的一刻升空，向它們在萊茵（Rheine）地區(qū)的駐地飛去。
這些噴氣機飛起來很快，但是在降落進場時卻非常脆弱。這種戰(zhàn)術被稱為“抓老鼠”，在很短的一段時間里就有8架Me 262被擊落。德國人改變了戰(zhàn)術，從低空快速返航，進入了萊茵地區(qū)的高射炮保護范圍后才降低速度。結果讓暴風暴露在敵人的防空火力之下，最后的禁令要求飛機禁止飛到德軍機場周邊6英里的范圍內。
疲憊
從3月23日至4月21日，“暴風”Ⅴ被投入到支援強渡萊茵河的行動中。在其中一次任務里，克洛斯特曼的2支四機編隊先是無意中遭到了美軍高射炮的攻擊，接著又遇到了給Ar 234噴氣轟炸機護航的12架Me 262和20架Fw 190D-9，這些敵機全部成功逃脫，但是克洛斯特曼進入了螺旋，幸好他及時改出，降落時還磨爆了一個輪胎。
一種例行的任務就是使用“臺風”的4門20mm航炮進行掃射，尤其是針對鐵路線。所有的火車都有高射炮車廂，如果火車頭停下，那么這些防空炮火通常都是致命的。在一次任務里，克洛斯特曼親眼目睹紅小隊4號機被擊中，翻過身來直接墜毀在火車的一側。
回到基地后，悲劇還沒有結束，克洛斯特曼的3號機被擊中主翼，所以也就優(yōu)先降落。在機場過程中，一架阿弗羅的安森雙發(fā)聯(lián)絡機出現(xiàn)在他的下方，地面管制員在瘋狂的呼叫紅小隊3號機，但是沒有得到回應，2架飛機在空中相撞，沒有一個生還者，其中包括了5名剛從英格蘭飛來的新飛行員。
4月13日，一架Fw 190打出的炮彈擊中了克洛斯特曼座機的儀表板，而且還達到了他身后的防彈裝甲上，攻擊他的是一架D-9“長鼻多拉”。這時已經開始下雪，很長時間里都是暴雪和冰凍。在寒冷和恐懼下顫抖著，他駕駛著這架被重創(chuàng)的暴風返航，試圖找出任何可以看見的地標。他兩次穿越萊茵河，被高射炮攆著跑，最后迫降在了更南邊的一座美軍機場，他從一幢房子的屋頂上掠過，差點和一架P-38相撞?？寺逅固芈呀浧v不堪，不得不讓美軍的地勤把他抬出座艙。
隨機的高射炮
就在德國投降前幾天，盟軍仍舊在損失飛行員和飛機?？寺逅固芈谒娜沼浝飳懙溃骸坝械臅r候，我感到是否我只是暫時地逃離了瘋狂，看起來這個世界是無盡的生和死，經常在鋼絲上徘徊，沒有安全，只有勇氣和恐懼，將近3年的作戰(zhàn)經驗讓我活了下來。”所有的暴風飛行員對德國上空密集的高射炮火都無法忘懷，對抗另一種戰(zhàn)斗機，他們總是有一絲機會，技術和經驗占據了一大部分，但高射炮是隨機的。
克洛斯特曼的最后一次作戰(zhàn)飛行是在1945年5月4日，離德國投降還有4天。他和第3中隊駐扎在漢諾威（Hanover）以北的法斯堡（Fassberg），他們與駐扎在一起的第56中隊共同攻擊了丹麥南部石勒蘇益格-荷爾斯泰因（Schleswig-Holstein）的海軍航空兵基地，克洛斯特曼在錨地上擊毀了2架道尼爾Do 18水上飛機。
隨著戰(zhàn)爭結束，他立刻請求復員并被批準了。8月27日，他最后一次駕駛“Le Grand Charles”升空，在石勒蘇益格上空轉了一圈。克洛斯特曼寫道：“在這個狹窄的座艙里，我哭了，我不會再度哭泣，當我感到輪子在混凝土上摩擦時，手腕一擺，飛機像瓶插花一樣停在地面上?！?/p>
一些人質疑克洛斯特曼的33個戰(zhàn)績是否摻了水（一些資料說他的真實戰(zhàn)績只有15或18個，還有的說是29個），但當時的這些戰(zhàn)果確實也被認可了，德國的黑十字戰(zhàn)績也被精細地涂刷在飛機的機身上，而且真的不需要去質問精確的數(shù)量?？寺逅固芈膽?zhàn)時服役和受到的嘉獎也是眾多的——法國軍功十字章，帶杠的優(yōu)異飛行十字勛章、優(yōu)異服務勛章、銀星勛章——這是毫無疑問的。他是一名優(yōu)秀的飛行員，一個非常勇敢的人，而且給我們留下了一名戰(zhàn)斗機飛行員最好的回憶錄之一。
出版物中的克洛斯特曼
皮埃爾.克洛斯特曼寫了一本戰(zhàn)時日記，并交給了他的父母。這本日記在1948年以法語版《Le Grand Cirque（偉大的太陽）》和英語版《The Big Show（盛大的演出）》問世，帶來了是巨大沖擊，至今仍然是一本感人至深的回憶錄，書現(xiàn)在已經不再出版了，但值得去尋找一群新的讀者。他在1957年還寫了一本戰(zhàn)時空戰(zhàn)技巧匯編，名字叫《Feux du Ciel（天空上的火焰）》。
他活了很長時間，先后當過政治家、工程師、作家、釣魚運動員。他在異國對釣魚的熱情又讓他的另一本著作成為了暢銷書，在1963年出版的《Des Poissons si Grands（大魚）》。皮埃爾.克洛斯特曼在2006年去世，享年85歲。他在日記里這樣稱贊“噴火”：“這架飛機在我看來是那么的漂亮，而且是活生生的！”同時這樣描述暴風：“它的加速是驚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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