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出場”前后排序,永樂甜白肯定排在成化斗彩前面,因為,如果沒有永樂甜白,便不會有成化斗彩。但世事無常,成化斗彩卻總“出名”在先:日前,上海藏家劉益謙用2.8億港元拍得的成化斗彩雞缸杯品茗“吸口仙氣”,讓其又牢牢霸占了“頭條”。
其實,成化斗彩雞缸杯的富貴風流本與茶無關(guān),一則此杯最宜飲淡酒,二則其本身就是明成化帝的御用酒杯。
而讓人忍不住以之品茗,跟甜白還確有些因果關(guān)系。此杯素胎便是甜白瓷,其珍貴之處在于明凈素雅、精致內(nèi)斂,雖有斗彩之艷麗色澤卻掩蓋不住甜白的溫潤肥厚。以之品茗,自然讓人心向往之。況且,甜白瓷本身也價值不菲,在2013年蘇富比成交作品中,一件永樂甜白釉暗花撇口碗便以604萬港幣鋒芒漸露。自此,永樂甜白與成化斗彩在成交價格上雖仍有較大差距,但資深藏家與拍賣市場已經(jīng)意識到二者系出同門。
歷史上但凡富麗堂皇、崇尚文治的中原王朝,在瓷器制作方面都會留下驚艷后世的瓷中珍品。永樂甜白釉之所以有名,完全因明成祖朱棣的個人偏好,一代帝王的品位對于瓷器的影響極大,上有好之,下必甚焉。故而,永樂白瓷在制瓷工藝上精益求精,取得了極大發(fā)展。這種白瓷多薄到半脫胎,能夠光照見影,給人一種“甜”的感受,所以“甜白”瓷因此而得名。
甜白瓷是一種素色釉瓷,屬于白瓷系。它以含鐵量低的瓷坯,施以純凈的透明釉燒制而成,早在南北朝時期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隋唐,白瓷燒制日趨成熟。延展流變至明代永樂,制瓷工匠們殫精竭慮,使得白瓷達到了“脫胎換骨”的境地,并將“脫胎”研制為特殊的制瓷工藝,即薄胎細白瓷。這種瓷器的胎體薄到幾乎看不到,似乎脫去胎體,僅剩釉層。永樂時期景德鎮(zhèn)窯燒制的白瓷中出現(xiàn)了半脫胎狀,這種脫胎工藝,從配方、拉坯、旋坯、修坯、施釉到裝窯燒成,要求極嚴。旋坯最為艱難,緊要、關(guān)鍵時刻,少一刀則嫌過厚,多一刀則坯破器廢。
景德鎮(zhèn)甜白釉的燒制成功,為明代彩瓷的發(fā)展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明清時期的斗彩、五彩、粉彩,只有在白瓷取得高度成就的基礎(chǔ)上,才能顯示出它的鮮艷色彩來。清代對明代白瓷的描述比較具體,形容白色的有牙白、奶白、瑩白,形容質(zhì)感的如象牙、牛奶、堆脂或玲瓏剔透,把永樂、宣德時期的白瓷概括得淋漓盡致。
甜白瓷若加上劃花工藝,整個會形成一種鏡中花、水中月的飄渺意味,為現(xiàn)代人所鐘愛,拍場上明代永樂甜白瓷屢創(chuàng)天價,宣德、成化包括弘治年間更多有精品,康雍乾三朝仿制無數(shù),是以辨別永樂甜白的特征也是收藏愛好者的必備功課。永樂甜白釉的主要特征有二:一是胎體仰光透視,呈現(xiàn)出極為淺淡的粉紅色,但又與龍泉窯中的粉青有極大的區(qū)別。二是釉面積釉處呈現(xiàn)蝦青色。
與斗彩雞缸杯類似,傳世成化官窯甜白素瓷多見薄胎、盤、碗、杯。清代后仿不少,可用明成化款識特征判定年代。清康熙甜白釉器主要仿永樂、宣德、成化、弘治制品,官窯多署本朝款,也有署永樂款識的。其中薄胎者仿的最多,也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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