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將一個王朝的興衰與否的原因,寄托在皇帝身上,認為皇帝明,則國家興,皇帝昏,則國家衰。誠然皇帝之位,坐起來并沒有那么簡單,只是,有時候,皇帝即便自身能力超群,也會被更優(yōu)秀的大臣的光芒所掩蓋,才華不能顯現(xiàn),而這樣的事情,在歷朝歷代都屢見不鮮,但是,在明朝卻最為明顯。
明朝皇帝面臨的險境綜述
明朝的皇帝,雖然有很多別出一格的人,只是若論完全的昏庸無道,仿佛誰也不能完全合格。很多位皇帝,若非在位時間太短,是很可能成為一代明君的,比如在位不到三個月的朱高熾,繼位沒多長時間就收拾了朱棣留下的爛攤子。甚至朱常洛本人都算是很聰慧的,若非在位時間過短,從此政績看,是會成為一代賢君的。
但是,最讓人感到惋惜的大明皇帝,非萬歷皇帝莫屬。他年少繼位,在他老師張居正的光芒下的生活了十年,但是萬歷皇帝的聰慧是不能否認的,他自己后來也常常十分得意地說:'朕五歲即能讀書。'加上他母后李氏的教誨,以及諸多大儒的從小教誨,他很小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是要承繼大統(tǒng)、掌御天下的,治國之道很小就已經(jīng)熟記于心。很有成為明君的慧根。
但是,朱翊鈞的父親給他留下了一大批能臣,加上朱載垕本人雖然就當了六年的皇帝,但是為帝時也兢兢業(yè)業(yè),給萬歷皇帝留下了不錯的家底。如此看來,萬歷皇帝成為明君的希望就更大了。只是他爹給他留下的臣子雖然的確賢能,但是卻也彪悍,以萬歷皇帝的老師張居正來講,他本人是個能力和手段都很強的人,但是同時他對萬歷皇帝也十分的嚴格,連他做新衣服都要干預(yù),有人將張居正稱為萬歷皇帝的命門。
這樣的話并非空穴來風(fēng),也是有原因的。明朝土木之變后,明英宗朱祁鎮(zhèn)被瓦剌所擒獲,致使大明的軍隊全軍覆沒,也讓很多隨行的大臣被殺。如此一來,混亂的朝政,使得皇權(quán)被大大削弱,以內(nèi)閣大臣為首的文官集團的權(quán)利得到了大大的提升,后來,皇帝為了抑制這種情況,開始大批的重用宦官,來抑制文官集團,平衡政劇,意圖將權(quán)利收歸到自己手中。只是,這樣達到的平衡很是微妙,以內(nèi)閣為首的文官集團,和近代西方的議會制度異曲同工,皇帝像是總統(tǒng),雙方博弈時,一旦文官的權(quán)利過大,皇帝就會失勢。
張居正和萬歷皇帝
但是,明朝的衰敗和黨政、文官集團的權(quán)利雖然關(guān)系密切??蓮埦诱m然權(quán)盛,但是他做事的出發(fā)點從來不是自己,而是他的主君萬歷皇帝。而他作為首輔的功績自然也是有目共睹,比如,他認識到大明的土地政策已經(jīng)落后,還導(dǎo)致嚴重的土地兼并和流民問題,很容易引起大的動亂。他便開始著手了解情況,最終決定徹底消除大明的土地問題,解決土地兼并。
可是,土地兼并問題所牽扯的人員太過于廣泛,不僅僅是地方的豪強地主,連大明朝本身的官員也未能幸免,官于豪紳的勾結(jié),甚至產(chǎn)生了大量的偷稅漏稅情況,而這樣的為題早在嘉靖時期就已經(jīng)有所顯現(xiàn),雖然嘉靖曾努力改革過,但是未能徹底革除。到了萬歷年間,張居正開始改革,以'清丈土地'為主要手段,徹底丈量了全國的土地。到了萬歷八年,全國田地為7,013,976頃,比隆慶五年增加了2,336,026頃。而隨著額田的增加,加之打擊貴族、縉紳地主隱田漏稅,明朝田賦收入大為增加。也讓萬歷十年間,成為明朝后期最富庶的時期。
只是,張居正此舉雖然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對于掌權(quán)者來說,卻是從 他們手里掏錢,因此張居正可謂將權(quán)貴得罪完了。于是,從他實行改革之初,有有人上奏章彈劾他,甚至來張居正自己的門生也不例外。如,在萬歷四年,一位屢屢有人彈劾張居正貪贓枉法,張居正不堪受辱,甚至打算請旨回家??墒?,因為張居正所做之事,是以皇帝的利益為先的,萬歷又多年深受他的教誨,回護了張居正,還斥責了彈劾他的官員。
但是,一件事緊趕著來了。萬歷五年,張居正的父親離世,當時正值張居正推行改革的關(guān)口,他為了朝政,狠心對自己奪情,未曾按照大明的律法,回鄉(xiāng)為父親守孝??墒牵竺魍醭迳?,又深受程朱理學(xué)的影響'君臣父子'的五倫影響很大。官員們開始以張居正不回鄉(xiāng)為父親守孝為借口,彈劾張居正是個小人,因為古人講'侍君如侍父',說張居正來自己親爹去世,都不回鄉(xiāng)守孝,怎么待君父忠心?說他是個不忠不孝的小人,因為不舍得權(quán)位,不孝父親。
更巧的是,在此事如火如荼之時,彗星引發(fā)了一場火災(zāi),彗星在古代向來是災(zāi)禍的代表,有掃把星之稱,眾人開始以天不容于張居正為由,彈劾他。雖然萬歷站在了張居正一邊,但是以張居正、萬歷、文官集團為主的實力均衡卻發(fā)生了改變。聰慧的萬歷開始感覺到了張居正在朝中的勢力,再加上因為改革被奪取了利益的文人們,日日上奏談惡化張居正。張居正威嚴老師的形象開始有了缺口。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流言蜚語想要摧毀一個人,是很容易的,加上萬歷久居于張居正的光芒下,難免心有不忿。在一次萬歷亂花錢賞賜給官員貂毛帽子時,張居正卻不僅批評他浪費,自己還連貂毛帽子都不帶了。原本打算以身作則的張居正,卻讓萬歷覺得自己身為皇帝的威嚴受損,加上文官們一直以來的彈劾,造謠張居正辛勞而死為縱欲而死。
張居正去世后,拍給他的臟水,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說他以權(quán)謀私,收受賄賂。萬歷受不了,下令抄了張居正的家。因為抄出了不少錢,萬歷很生氣,后果很嚴重,形象倒塌的老師,他不在顧忌:迫奪生前所賜璽書、四代誥命,以罪狀示天下。甚至差點將張居正從棺材里拉出來鞭尸,家屬或餓死或流放。張居正也從一代名臣,淪落為了'奸臣'。
后來,因為張居正去世萬歷徹底放飛了自我,開始了著名的20年不上朝,宦官作亂,皇權(quán)旁落,文人集團的勢力再次做大做強。如果不是文官們對張居正年復(fù)一年的彈劾,萬歷不會對張居正失去信任,'萬歷中興'也不會因為張居正去世而慘淡收場。后世的大明或許不會因為皇權(quán)被宦官和文官集團架空而完全滅亡。淪落到崇禎讓臣子捐錢,他們故意穿著有補丁的衣服上街哭窮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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