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記》當中除了一些人物形象讓人印象深刻之外,有很多地名也很有符號意義:比如說花果山,比如說南天門??吹竭@些地名總會讓人聯(lián)想到很多故事。但是,我們今兒要說的是一個在書中被淡化甚至忽略的地名,就是神秘的北天門。
你可能要問了,還有北天門呢?是的,天庭不僅有北天門,更有東天門和西天門。想象一下,大概跟凡間的殿宇樓閣格局差不多,東南西北四個門是齊全的。只不過,在《西游記》中南天門出現(xiàn)的頻率最高,據(jù)說有人詳細地統(tǒng)計過(不是我統(tǒng)計的,萬一有錯,請自動忽略。),原著當中南天門提到過33次,東天門提到過6次,西天門提到過5次,北天門提到過5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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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孫悟空鬧天宮前有沒有走過北天門呢?先看看別的天門他是不是真的到過吧。
首先是南天門。
這個門提到的次數(shù)最多,悟空走過的次數(shù)也最多。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當年太白金星奉旨下界招安的時候,悟空第一次上天庭走的就是南天門,第四回“官封弼馬心何足名注齊天意未寧”,猴子一個筋斗撇了太白金星徑到南天門,大搖大擺準備進去,被增長天王領著龐劉茍畢、鄧辛張?zhí)?,一路大力天丁,槍刀劍戟,擋住天門,不肯放進,雙方就吵吵上了:
正嚷間,金星倏到,悟空就覿面發(fā)狠道:“你這老兒,怎么哄我?被你說奉玉帝招安旨意來請,卻怎么教這些人阻住天門,不放老孫進去”?金星笑道:“大王息怒。你自來未曾到此天堂,卻又無名,眾天丁又與你素不相識,他怎肯放你擅入?等如今見了天尊,授了仙箓,注了官名,向后隨你出入,誰復擋也?”悟空道:“這等說,也罷,我不進去了。”金星又用手扯住道:“你還同我進去?!睂⒔扉T,金星高叫道:“那天門天將、大小吏兵放開路者。此乃下界仙人,我奉玉帝圣旨,宣他來也。”那增長天王與眾天丁俱才斂兵退避。
孫悟空由南天門進去,跟著太白金星來到凌霄寶殿,見了玉帝受了封,做了那個一生悔恨的弼馬溫。后來有一天閑來無事,御馬監(jiān)里的一眾下屬要給猴子接風,聊到了官位和品級的事情,悟空才知道這是末等的小官兒,最低最小,其實就是個喂馬的(玉帝為何要讓孫悟空當“弼馬溫”?):
猴王聞此,不覺心頭火起,咬牙大怒道:“這般藐視老孫!老孫在那花果山,稱王稱祖,怎么哄我來替他養(yǎng)馬?養(yǎng)馬者,乃后生小輩下賤之役,豈是待我的?不做他,不做他!我將去也!”忽喇的一聲,把公案推倒,耳中取出寶貝,幌一幌,碗來粗細,一路解數(shù),直打出御馬監(jiān),徑至南天門。眾天丁知他受了仙箓,乃是個弼馬溫,不敢阻當,讓他打出天門去了。
好懷念那只混不吝的猴子
《西游記》中悟空最常走的就是南天門了。那么東天門和西天門,他走過嗎?還真走過。第五回“亂蟠桃大圣偷丹反天宮諸神捉怪”,因蟠桃會沒有請悟空,猴子大鬧會場,并來到兜率宮吃了老君五壺金丹:
一時間丹滿酒醒,又自己揣度道:“不好,不好!這場禍,比天還大,若驚動玉帝,性命難存。走,走,走!不如下界為王去也!”他就跑出兜率宮,不行舊路,從西天門,使個隱身法逃去,即按云頭,回至花果山界。
悟空也不傻,逃跑的時候并沒有南天門,那兒人多眼雜,他走的是西天門。那么,東天門悟空有沒有到過呢?
第二十五回“鎮(zhèn)元仙趕捉取經僧孫行者大鬧五莊觀”,悟空師兄弟偷吃了人參果,清風明月二位童子自知打不過他們,打算智取,就好吃好喝款待著,然后鎖上房門等師父回來處置。結果悟空半夜使了一個解鎖法,師徒四人打算逃之夭夭。悟空請師父出了門,上了馬,八戒挑著擔,沙僧攏著馬,徑投西路而去:
行者道:“你們且慢行,等老孫去照顧那兩個童兒睡一個月。”三藏道:“徒弟,不可傷他性命。不然,又一個得財傷人的罪了。”行者道:“我曉得。”行者復進去,來到那童兒睡的房門外。他腰里有帶的瞌睡蟲兒,原來在東天門與增長天王猜枚耍子贏的。他摸出兩個來,瞞窗眼兒彈將進去,徑奔到那童子臉上,鼾鼾沉睡,再莫想得醒。
一把鎖想要鎖住俺老孫,真是很傻很天真
原來,孫悟空在西天路上多次用到的瞌睡蟲,竟然是賭博贏來的。實在是不對,堅決反對黃賭毒。但是呢,這點交代也證明了孫悟空是去到過東天門的。那么,為什么天庭四個大門,悟空獨獨沒有去過北天門呢?是巧合?是路不順?還是有別的原因呢?
我們知道中國處于地球北半球、歐亞大陸東部,大部分陸地位于北歸線以北,太陽多東偏南升起西邊落下。冬季利于采光采暖,夏季利于避開陽光,隆冬季節(jié)又可避開西北寒風。所以,中國古代的建筑,尤其是宮殿都講究坐北朝南。早在原始社會,漢族先民就按照坐北朝南的方向修建村落房屋,考古發(fā)現(xiàn)的絕大多數(shù)房屋都是大門朝南。
所以,南門歷來都是大型建筑,尤其是宮殿的正門。所以,當天庭必然要有一個門的時候,南天門肯定是出現(xiàn)頻率和使用次數(shù)最高的,尤其是諸如升仙、被召喚之類的事情。而孫悟空感覺自己被天庭騙了之后,為了表達憤懣和不滿,從南天門反下,心情和態(tài)度也是可以理解的。
東西天門作為天庭的偏門,悟空走到這里的原因和理由也可以接受。那么為什么作為后門的北天門,悟空在數(shù)次往返天庭,以及和天庭的對抗當中都沒有走到過呢?難道是因為悟空不喜歡走后門?他可沒少走后門,西天取經的路上,多少事他都不按程序來,托人情走后門多了去了,猴子可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高大全。他當年在天上東游西逛,閑暇時間多得不得了,去的地方肯定也不少,甚至連賭博都參與了。那么,猴子不去北天門就只剩一個理由了:就是不敢去,這個還真有可能。
那么,為什么會不敢呢?咱們下回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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