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紀以來,各種新異的寫法紛至沓來,各類新興的群體層出不窮,這些都推導著文學的豐繁多樣,促動著文壇的發(fā)榮滋長。在這其中,最為耀眼也最為重要的,是“80后”群體的長足崛起,以及以他們?yōu)榇淼那啻何膶W的自成一體。如果說一個文學時期有其獨有的特征,可用于指認這個文學時期的話,那么,“80后”與青春文學,無疑就是新世紀文學最為重要的標志之一。
“80后”與青春文學步入文壇的新世紀,正是社會生活與文化生態(tài)持續(xù)轉(zhuǎn)型的過渡時期,因此,“80后”怎樣認識和接近文學,主流文壇如何看待和接納“80后”們,都有一個適應和磨合的過程,這一切都超越了人們已有的文學經(jīng)驗,因而充滿了驚喜、沖撞與曲折,值得人們在回顧中予以梳理,在梳理中加以總結(jié)。
“群起”與“名分”
最早以特有的青春氣息引人注目的,是1996年深圳中學生郁秀的長篇小說《花季,雨季》。而20世紀80年代出生的作家中率先躍入人們眼簾的,是1998年攜《我愛陽光》向人們走來的上海中學生許佳。但因這些現(xiàn)象較為零散,未成陣勢,在當時尚未被人們當成一種新起的文學傾向而重視。
作為文學代際的“80后”真正驚動文壇,是進入新世紀之后。2000年,韓寒發(fā)表《三重門》;2002年,春樹發(fā)表《北京娃娃》;2003年,郭敬明相繼出版《幻城》和《夢里花落知多少》。也是這一年,張悅?cè)坏摹犊ㄗ呤г?890》問世。2004年,是“80后”強勢崛起和青春文學全面火爆的一個年頭,其重要的標志是:在李傻傻的《紅X》、孫睿的《草樣年華》等單本作品接續(xù)而來的同時,何睿、劉一寒主編的《我們我們——80后的盛宴》,由中國文聯(lián)出版公司出版;馬原主編的《重金屬——80后實力派五虎將作品集》,由東方出版社出版。這兩部作品合集,前者收錄了70多位新銳作者的短篇文學作品,后者精選了5位實力寫手的小說精品,這種群體亮相的方式讓“80后”更為醒目地走上前臺。
“80后”文學人群體地浮出水面,背后的原因并不單一,總體來看,至少是三個方面因素交互作用的結(jié)果。其一,是在文學上確有愛好與理想的一些學生作者,愿意通過寫作的方式來表達自己、追求文學;其二,是在文學期刊尋求新變,文學出版謀求市場的驅(qū)動下,出現(xiàn)了《萌芽》雜志主辦的“新概念作文大賽”和文學出版的市場化運作,這正好給蓄勢待發(fā)的新人們提供了施展身手的最好舞臺;其三,是長期以來適合青少年學生閱讀的文學作品比較匱乏,為數(shù)寥寥的作品也多不合青少年讀者的閱讀需求與閱讀口味,新起的“80后”作者的寫作,與他們求新求變的閱讀需求、口味正好對應,同個代際的寫作與閱讀雙方,形成了密切的聯(lián)系與良性的互動。因此,“80后”連同青春文學的崛起,看起來是新的作者破土而出、新的寫作現(xiàn)身于文壇,其實是整個社會文化主體與文學生活發(fā)生深層異動的一個具體表征。
一種文學現(xiàn)象既已成為確定的事實,那么就需要給予命名,以便人們予以識認。但對80年代文學人的命名,卻使人們犯了難。首先,他們的寫作尚未成型,大多處于習作與演練階段;其次,雖有一些持續(xù)寫作和積極進取者,但自身仍在不斷變化中,他們相互之間也各不相同,并非相同寫作取向的一種集合。鑒于這種情形,人們還是就其所屬的代際稱之為“80后”,這至少可以做到所指清晰,人所周知。
伴隨著“80后”出現(xiàn)的青春文學概念,原屬圖書銷售中的一個分類。因為這些作品大都與校園生活、與青春成長有關(guān),既非屬成人化的當代小說,又非屬少兒化的兒童文學,只好按其題材與內(nèi)容暫且歸類。也是因為所指清晰,門類獨立,青春文學的概念漸漸就由圖書營銷進入到文學批評領域,成為與“80后”并稱的新的寫作類型。應當說,隨著“80后”的成長,“80后”與青春文學并不完全對位。但至今為止的青春文學一脈,主要是由“80后”作者所拓辟、所支撐,卻是確定無疑的。
風從校園來
因“80后”作者的寫作始于學生時代,他們所熟悉和所表現(xiàn)的,也主要是自敘性的個人體驗和個人化的校園生活。學生小主人、校園小世界,前所未有地在文學作品中得到了充分的表現(xiàn),越來越占有了重要的地位。以新世紀初期青春文學幾部影響較大的作品來看,都是以對校園生活專注又獨特的表現(xiàn),為它們的作者贏來最初的聲譽與廣泛的讀者群的。
韓寒的長篇小說處女作《三重門》,看似是描寫“問題學生”林雨翔中學時代不如意、不遂心的校園際遇,但伴隨著林雨翔不斷思考的憤懣與抗爭,實質(zhì)上又從一個反叛者的角度,反思了傳統(tǒng)教育體制的種種弊端,以及由制度、教師和教材構(gòu)成的現(xiàn)行教育秩序,以刻板扼殺生動、以共性壓制個性的問題所在。這部作品所表現(xiàn)出來的活躍不羈的思緒、桀驁不馴的姿態(tài)、尖酸刻薄的語言,也向人們透露出了韓寒日后寫作發(fā)展的某些端倪。
在奇幻小說《幻城》之后,郭敬明又以《夢里花落知多少》,展現(xiàn)了他在寫實方面的別樣才情。這部作品以上海、北京兩大城市為場景,以幾對青年男女的戀情為主線,但中學校園與大學生活,仍是作品主人公成長與活動的主要基地。但是,在郭敬明的筆下,校園決不封閉,它就是社會的一角;學生也不單純,學習與戀愛同時兼?zhèn)?。在這部小說中,郭敬明以細膩的筆觸、鮮活的語言寫神了人物形象、寫活了青春人生,并由此擁有了眾多的學生擁躉。
孫睿于2004年推出的《草樣年華》,看似屬于中規(guī)中矩的大學題材,但卻用近乎白描的手法,真實無欺地描寫了邱飛、周舟等男女學生超越規(guī)范的大學生活,謀生與戀愛,好像都比學習和深造來得更為重要,上課、考試等,反倒成了窮于應對的無奈的累贅。作品寫出了當代大學生活的新變異,以及作者看取大學生活的草根視角、平民姿態(tài)。
在2005年前后,“80后”中許多女作家相繼登上文壇,而其中不少人仍是以校園生活的描寫為主,并在生活把握與藝術(shù)表現(xiàn)上,初步綻露出她們的個性光彩。這一類數(shù)量眾多,代表有董曉磊的《我不是聰明女生》、鮑爾金娜的《紫茗紅菱》、尹姍姍的《美多琦》、馬小淘的《飛走的是樹,留下的是鳥》、麻寧的《年華,恍然》、楊則緯的《春發(fā)生》等。她們在這些最初的作品里,既表現(xiàn)出女作家感覺的微妙與豐沛,又顯露出她們語言的機警與灑脫。因了她們,以各類校園為主的青春文學寫作,才有了青春生活的多樣性,也有了藝術(shù)表現(xiàn)的多聲部。
青春的世界很精彩
新世紀涌現(xiàn)出來的“80后”作家中,原有一些并不以描寫校園生活為主的,也有一些漸次走出校園題材的。前者如蔣峰、顏歌、莫小邪、春樹等,后者如七堇年、周嘉寧、笛安、蘇德等。這樣一些寫作傾向的發(fā)展壯大,便使得青春文學寫作在校園生活之外,又拓辟出更為廣闊的天地,展現(xiàn)出更為精彩的青春的世界。
蔣峰是“80后”中的才子型作家,作品常常在看似隨意中包藏匠心。長篇處女作《維以不永傷》以對話的形式構(gòu)筑情節(jié)、敘述故事,向人們顯露出了他不主故常的寫作才情?!兜{時光》的故事說不上怎么曲婉,意致也談不上怎么離奇,在男女主人公由相識到相戀,爾后又走向分手的故事中,伴隨著他們戀愛時不怎么熱切、分手后也不那么悲切的狀態(tài),使得文本本身自然產(chǎn)生一種引人的內(nèi)力,幾乎使讀者一開讀就難以釋卷,引動著你要一口氣讀完。蔣峰以他生動而有趣的語言,切近著真切而鮮活的現(xiàn)實人生,表述著真實而深切的人之情性。因他既注重語言的涵蓋力和表現(xiàn)力,又追求包孕在故事里的生活之情趣和人生之意蘊,作品比較引人咀嚼,也很耐人尋味。
川籍女作家顏歌,始終是“80后”中的一個異數(shù)。她出道較早,早期創(chuàng)作以中短篇為主,曾在浪漫幻象與現(xiàn)實寫真的兩條線上游走。自《五月女王》之后,顏歌逐漸將兩條線合而為一,在以寫實性故事為主的基礎上,常常伴以浪漫的細節(jié)、奇譎的意象。這種寫作追求,既表現(xiàn)出她看取生活探賾索隱的穿透力,又顯現(xiàn)出她藝術(shù)描寫長于虛實相間的表現(xiàn)力。她筆下的平樂鎮(zhèn),以及平樂鎮(zhèn)里的顧良城、袁青山等,都讓人過目難忘、印象深刻。她是“80后”作家里少有的以寫人物個性為主,并體現(xiàn)出人性深度的實力派寫手。
七堇年是又一個川籍才女,她的寫作從一開始就具有相當?shù)莫毩⑿?,無論寫什么都自見風韻?!洞蟮刂疅簟穼憥熒g不同尋常的情誼,以及青春成長中的難忘師恩?!稙懕炯抟隆穼懘髮W女生葉知秋的人生沉淪,但這種沉淪背后的原因乃是社會環(huán)境的日益墮落與深重影響,讀后讓人反思不已。其新作《塵曲》,依然是作者我行我素的精雕細刻,洗練又雋永的文字,把父母輩主人公與愛情交織一起的人生悲歡,寫得盲動而激烈、明亮又執(zhí)著。
如果說顏歌、七堇年的寫作更靠近嚴肅文學的話,那么,笛安則是“80后”中少有的一個打通了雅與俗的作家。笛安以《告別天堂》廣為人知,如果說這部作品是把世俗的內(nèi)核包裹了嚴肅的外衣的話,那么,她的《西決》《東霓》《男音》三部曲,就是以細密的故事、精致的文筆,講述了3位主人公的青春成長與人生歷練,從內(nèi)容到形式都走向了雅俗共賞的新境地。饒有意味的是,3部作品的主人公相互之間均是親屬關(guān)系,在不同的作品里,互為主角,又互為配角,這種獨特關(guān)系的把握與有合有分的描寫,顯示出笛安以殷實的細節(jié)、敏動的感覺探悉人際關(guān)系之微妙,傾心刻畫人物性格之差異,確有獨到的功力與不凡的造詣。
書寫當下的都市愛情,是青春文學寫作中愈來愈盛的一個傾向。個中原因,既在于“80后”作家們大都出身于都市社會,又在于他們自身正處于愛戀的年齡。所以,描寫都市愛情和男女婚戀,自然成為他們寫作中的一個重心。當然,這其中因為角度不同、寫法不一,又表現(xiàn)出各個有別的寫作取向與文學風景。
落落由青春愛戀的寫作起步,近期又把藝術(shù)視線投向當代都市的大齡剩女現(xiàn)象。她的《剩者為王》,以盛如羲等3位精英女性為主角,寫她們在事業(yè)有成的同時所面臨的情感錯失。戲劇性的細節(jié)、犀利又灑脫的語言,使小說在卓具畫面感之外,又因獨白、旁白等方式而充滿聲音感。作品與其說是寫剩女們的失落際遇,不如說是在替剩女們傾訴衷腸和鳴冤叫屈。
唐欣恬的寫作側(cè)重點,主要在書寫由愛戀步入婚姻的過程,以及在愛情中男女新人面臨難題時的抉擇。她的《裸婚——80后的新婚姻時代》,直面當下“80后”的婚戀現(xiàn)狀,在童佳倩與劉易陽的未婚先孕、倉促成婚的尋常故事中,既揭示了兩個當事人在愛戀中的糾葛與成長,又折射出兩代人之間不同生活觀念的碰撞,背后還有時代生活錯綜復雜的反映,以及這種錯綜復雜帶給人們的沖擊與影響。唐欣恬說她是“依生活而寫作”,這種方式也道出了眾多“80后”作家寫作青春文學時普遍具有的心理狀態(tài)。
同樣面對都市婚戀現(xiàn)實,不同的作者有著不同的向度。辛夷塢“后青春時代”的代表作《浮世浮城》寫了未婚男愛上已婚女并窮追不舍的故事。小說中看似不大相干的兩個男女,最終走到了一起。顯然,在作者看來,愛戀的僭越性,造成了婚戀的不確定性,這一切又會造成婚姻與人生的多變性。由此,愛戀與人生既相隨相伴,又如影隨形。
“80后”的后起作家吳瑜是以《上海,不哭》步入文壇的,這個作品所顯現(xiàn)出來的炎炎等外省女青年在上海打拼人生的生死歌哭,讓人看到了青春文學作家視角的下沉,以及為男女“屌絲”們描形造影的獨特追求。在炎炎等幾位女性的故事中,愛情際遇的變故始終與人生命運相勾連,作家的寫作觸角一步步地在奮斗中成長、在成長中成熟,整個作品由輕松起步,逐漸指向了人生的深處。
在分化中發(fā)展
“80后”作者充分體現(xiàn)著這個時代的“個性化”,他們的寫作也因此紛繁多樣、紫姹嫣紅?!?0后”這一稱謂連同青春文學的構(gòu)成,實際上就是一個諸多個體組合起來的、極具包容性的文學整體。而隨著他們在文學追求與人生歷練上的雙向深化,他們的分化傾向越來越明顯,并由此表現(xiàn)出文學的多樣性,預示了青春文學更多的發(fā)展可能性。
就“80后”群體寫作較早出現(xiàn)的幾位代表者來看,他們在大致相近的文學基點上,已越來越呈現(xiàn)出各行其道的明顯趨勢。張悅?cè)辉谟啥唐介L篇的寫作中,越來越追求文字的精致與內(nèi)蘊的雅致,其創(chuàng)作已向嚴肅文學大幅傾斜,穩(wěn)步進入了主流小說家的行列。她與周嘉寧等人創(chuàng)辦的雜志書《鯉》,也以高雅的人生選題與文學趣味在同類雜志書中自成一格、獨樹一幟。郭敬明則充分利用自己的能力與聲望,一邊自己寫作小說新作,一邊主持經(jīng)營《最小說》雜志系列,因為小說與雜志都堅持“最青春”、“最好看”的清純路線,因此,無論是他個人的作品還是他主辦的雜志,都無一例外地暢銷不衰。很顯然,他志在開拓青春文學的新興市場,而且也確實找到了最為合適的方向與路徑。韓寒在文學寫作、主辦雜志兩個方面,都有新作品與新斬獲,但他更上心和更看重的,則是通過博客文章的精心營構(gòu),強化自己的文化批判者地位,塑造自己的青年意見領袖形象,而這,也使他與文學的關(guān)系越來越若即若離、氤氳不明。這種各有路向又各有所成的追求,在某種意義上,也造成了“80后”群體必將在寫作中分化、在分化中發(fā)展的基本走勢。
在“80后”的分化式發(fā)展中,最讓人為之欣慰的,是那些堅守文學理想,并逐步向嚴肅文學過度的新銳作家。正是他們接續(xù)不斷的涌現(xiàn),才使得以嚴肅文學為主的主流文壇,不斷有新鮮血液的加入,并表現(xiàn)出持續(xù)不斷的活力與繼往開來的態(tài)勢。這些青春文學作家中,有“80后”也有“90后”,他們在創(chuàng)作追求中努力揚長克短,體現(xiàn)出較好的自省意識與自我調(diào)整能力。這種表現(xiàn)讓人們對他們的創(chuàng)作抱有厚望并充滿期待,這一類新銳作家中,屬于“80后”的有:顏歌、七堇年、笛安、周嘉寧、蘇德、蘇瓷瓷、馬小淘、霍艷、吳瑜、鮑爾金娜、董夏青青、米米七月、董曉磊、宋唯唯、祁又一、鄭小驢、吳瑜、楊則緯、沈詩棋、唐欣恬、文珍、辛夷塢、吳雪嵐(流瀲紫)、鮑鯨鯨、施初曉、尚曉娜、甫躍輝、余思、桂石、獨眼、徐藝嘉、祖若蒙、晶達、劉辰希等;屬于“90后”的有:何天白、魏天一、蘇笑嫣、李軍洋等。
放寬視野來看,活躍于網(wǎng)絡傳媒領域,并潛心于類型小說寫作的,也有著大量的“80后”作家,僅近年來活躍于都市言情寫作的作家就有:鮑鯨鯨、劉小備、涅槃灰、白槿湖、匪我思存等。而以青春文學的方式書寫玄幻、仙俠小說,并把青春文學因素帶入穿越、后宮題材的,也大有人在。前者如唐家三少、南派三叔、天蠶土豆、我吃西紅柿、血紅、蘇潛等;后者如流瀲紫、桐華、無意寶寶、冰皇傲天、天下歸元等。這些主要依存于文學網(wǎng)站與網(wǎng)絡傳媒的“80后”作家,以不同類型寫作的杰出代表,支撐著網(wǎng)絡小說的文學生產(chǎn)與產(chǎn)業(yè)經(jīng)營,是“三分天下”有其一的新媒體文學的領軍者。
在走近中引導
由于代際背后所蘊含的觀念、趣味等的明顯分野,“80后”與“90后”這一青春文學群體,更需要與以“50后”、“60后”、“70后”為主體的主流文壇,相互走近、彼此互動,并在這一過程中相互影響、共同進步。這種趨向在現(xiàn)今仍很不明顯。面對目前這種現(xiàn)狀,主流文壇需要花費更大的精力與心力,增強走近和了解青春文學作家群的主動性。在我看來,這應該有以下幾個基本理由:
首先,“80后”是一個既在成長又在分化的文學群體。韓寒也罷,郭敬明也罷,都不能看作是“80后”群體的完全代表,只能代表其中的某一部分人和某一傾向。作為注重自我、張揚個性的一代,“80后”是由無數(shù)豐繁個體構(gòu)成的多樣群體,正因存在著不同,才需要走近;正因為存在差異,才需要對話,同時需要在這種走近與對話中,逐漸地彼此了解、相互改變。
其次,“80后”、“90后”們所置身的社會環(huán)境與文化氛圍日趨紛繁復雜甚至曖昧難辨,而他們所具有的經(jīng)驗與能力,在應對這種復雜與曖昧時常常顯得簡單和稚嫩,這使他們的成長不僅不很順遂,反而更添困惑,也更具難度。
再次,從文學的代際更替來看,我們的文學、文化隊伍,必然要由“80后”、“90后”中的從業(yè)者接續(xù)上來,從后備軍成長為主力軍。事實上,年輕作者中有一些人,正是懷抱著高遠的文學理想,在以自己的方式默默耕耘、艱難跋涉;還有一些作者雖傾心于網(wǎng)絡文學與類型小說的經(jīng)營,但卻在寫作的過程中表現(xiàn)出靠近傳統(tǒng)文學的傾向。我們需要以評論的方式給予他們關(guān)注,促進其盡快成長進步。
最后,“80后”與“90后”群體雖然日益得到人們的關(guān)注,但從文學領域來看,因為他們更多地依賴于網(wǎng)絡平臺,存身于圖書市場,因而仍與主流文學或傳統(tǒng)文壇有所分離,甚至不在主流文學批評的視野之內(nèi)?!?0后”與傳統(tǒng)文壇之間,需要有評介與批評的“中介”與“中轉(zhuǎn)”,起到溝通聯(lián)系、傳布信息的作用,以使“80后”了解和走近傳統(tǒng)文壇,并讓傳統(tǒng)文壇認識和吸納“80后”。(白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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