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弄長官,上班就跟玩一樣
米芾6歲的時候,每天就讀律詩上百首,而且過目不忘。米芾的老娘據(jù)說是一高級婦產(chǎn)科大夫,進出皇家專門伺候闊佬。有了這層交情,加上少年天才,米芾成年后被破格提拔為公務員。雖然吃上了公家飯,但米芾脾氣太各色,誰也不敢放心讓他辦什么事,所以米芾一輩子就東混混、西跑跑,沒干過什么正經(jīng)事。
和別人不一樣,米芾對當官一點不感冒,他反正也不想好好玩活,對分內(nèi)的事情從來就吊兒郎當。米芾在江蘇漣水當?shù)胤焦?,離安徽靈璧很近,靈璧出產(chǎn)的靈璧石是有名的玩石,正是米芾所好。米芾不正經(jīng)上班,到處搜集靈璧石,然后整天躲在畫室里面賞玩,一進畫室就一天不出來,連到單位打卡簽到都不去。
領導楊杰跑到米芾那說,你小子什么意思,不想干了是不是。米芾不回答,從袖子里拿出一塊玲瓏剔透的靈璧石給楊杰看:這樣的石頭怎么能不喜歡?楊杰不理他。米芾又拿出一塊來,楊杰還不理。米芾最后拿出的一塊有鬼斧神工之妙,還是那句話:這樣的石頭怎么能不喜歡?楊杰再也忍不住了:不光你喜歡,我也喜歡。一把搶過石頭,出門上車就走。
不是所有領導都像楊杰那么好糊弄。米芾曾經(jīng)負責過漕運,上司張勵對他玩世不恭很不待見,想起來就拎他來訓一頓話,弄得米芾非常不爽。不久大反派蔡京當了宰相,米芾和蔡京關系很鐵,就悄悄派人到京城,請蔡京把自己的職務調(diào)成跟張勵平級,蔡京一切照辦。
米芾拿到任命書,興沖沖地連夜親自動手做了一張新名片,凌晨就咋咋呼呼地沖進張勵的辦公室。張勵吃驚不小,不明白出了什么事。米芾把自己的新名片甩給張勵,說以后咱就平起平坐了。張勵這才回過味來,氣得半天說不出話。米芾走后,張勵才跟旁邊人說:米芾這小子渾身都是毛病,今天在這里大發(fā)作了。
潔癖嚴重,洗手不用毛巾擦
米芾有嚴重潔癖,平生從來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米芾曾經(jīng)當過太常博士,負責皇家宗廟的祭祀事務,祭祀時穿的標準工作服他當然嫌臟,就玩命地洗,連工作服上的花紋都被洗掉了。就為了這個,米芾受到降職處分。
米芾身邊總放著水,動不動就要洗手,而且他洗手跟別人大不一樣。過去沒有自來水,洗手只能用盆接水。米芾嫌用盆不衛(wèi)生,自己發(fā)明了自來水:他讓人用一個銀壺往外倒水,自己就著水流洗手。洗完之后,米芾兩個手互相拍打,一直到手干了也不用毛巾擦。那時候還沒有顯微鏡,米芾居然能知道毛巾上細菌多,是天生衛(wèi)生部長的料。
最沒譜的是米芾挑女婿也按著自己的潔癖來。上門求婚的人里面,有一個南京人叫段拂,字去塵。米芾一看就高興了:已經(jīng)拂過了,還要再去一下塵,絕對是講衛(wèi)生先進個人,這真是我的女婿。就把女兒嫁給這個人了。
周種跟米芾關系不錯,知道米芾的德行,凡是米芾看中的東西,由著他拿走。一天米芾跟周種說:我得了個硯臺,品相非凡,簡直不像人間的東西。周種沒當回事:你老吹自己是鑒定大師,收藏的東西倒有一半是假的,就是能說大話,你敢讓我看看這硯臺么?米芾就從箱子里往外拿,周種明白米芾的潔癖,連忙要毛巾洗手,米芾看見周種這么懂事挺高興。
硯臺一拿過來,周種就沒命地夸獎,又問:不知道用起來怎么樣?就叫人拿水來磨墨。水還沒拿過來,周種等不及了,就用墨沾上口水開始磨。米芾臉色一下就很難看了:你老兄剛才還挺愛干凈的,現(xiàn)在怎么這么不講究,這硯臺臟了,我不能用了,送給你吧。周種以為是開玩笑,想把硯臺還給米芾,可米芾說什么都不要了。
脾氣古怪,對著石頭叫大哥
潔癖只是米芾的毛病之一,他一有機會就要出怪。安徽有一塊大石頭形狀奇丑,米芾路過一看見就樂得不行:這石頭受得起老子一拜。米芾特意穿上晚禮服拜這石頭,還管它叫大哥。米芾在書房寫信,他的朋友從窗戶縫張望??匆娒总缹懙叫沤Y(jié)尾“再拜”的時候,就把筆放下,站起來整理好衣服,然后真的就拜了兩拜。
米芾笑話那么多,可他做人還一點都不肯低調(diào)。他出門不穿宋朝衣服,卻弄一身唐代衣帽。這個效果,跟如今在西單穿一身長袍馬褂擠地鐵一樣,立刻引來大量群眾圍觀。米芾洋洋自若,反而更神氣活現(xiàn),別人一看那個架勢,不認識的人也知道,整個大宋除了“米顛”沒第二個這么怪的。
怪歸怪,米芾的能耐大家都不能不服。書法不用說了,就因為字寫得好,藝術(shù)家皇帝宋徽宗把米芾提拔到中央當了個司長。至于米芾的才情,連王安石、蘇軾這樣的大手筆都喜歡得不行。王安石的一把扇子上,就寫著米芾的詩句,沒事經(jīng)???。蘇軾更是說,和米芾當了20年朋友,還恨時間短,鉚足勁把他往高里抬。
到了皇帝身邊后,皇帝經(jīng)常請米芾寫字。一次宋徽宗讓米芾寫了4扇屏風,過了幾天,派太監(jiān)給他送去了900兩銀子。在宋朝,九百的意思相當于現(xiàn)在的二百五。米芾只是氣性刁鉆,一點都不傻,馬上跟太監(jiān)說:了解下級的莫如領導,我自己也有自知之明。太監(jiān)回去跟宋徽宗一說,宋徽宗哈哈大笑,知道米芾明白自己在逗他。
米芾吹起牛來氣勢也很大。宋徽宗讓他品評一下當代書法家,那幾位都是米芾的哥們,可米芾都不給他們面子:蔡京不懂筆法,黃庭堅那是在描字,蘇軾是在畫字。宋徽宗問:那你怎么樣?米芾說得拐彎抹角:我是在刷字。其實是自吹揮灑自如。別說當代名家,就是歐陽詢、柳公權(quán)、顏真卿,還被米芾說一聲惡俗。
蘇軾在揚州的時候,請一幫社會名流吃飯,米芾也在座。酒喝到一半米芾有點高了,站起來跟蘇軾撒酒瘋:“別人都說我瘋癲,你老兄說說看。”蘇軾哈哈一笑:“群眾的呼聲就是上帝的呼聲。”
不顧形象,為收藏不惜耍賴
米芾不怕影響形象,所以很多別人干不出來的事,他說做就做,一點不費勁。 北宋 米芾 《珊瑚帖》 行書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宋徽宗請米芾寫字,讓他用自己的專用文具,米芾一邊寫一邊就看上了宋徽宗的端硯。寫完后,米芾抱著那個硯臺說:這個硯臺被我用過了,哪還配讓領導用啊,您換一個吧?;实垡宦牬笮?,這明擺著是敲竹杠,還挺會說話,就把硯臺送他了。米芾樂得手舞足蹈,抱著硯臺往外就跑,硯臺里剩下的墨汁都灑到衣服上了,米芾一點都不在乎?;实刍仡^對旁邊的蔡京說:這家伙名不虛傳啊。蔡京說了句大實話:米芾這樣的主兒不能沒有,但有了第二個就受不了了。
蔡攸有一幅東晉王衍的字帖,蔡攸沒算計,竟然糊涂到跟米芾一起在船上看這個字帖。米芾看了之后,就把字帖揣在懷里要往河里跳。蔡攸嚇得夠戧:你這是干嗎?米芾又哭又喊:我平生收藏那么多,就是沒有這字帖,我寧可死了算了。蔡攸一點辦法沒有,只能把字帖送給米芾。
米芾擅長偽造別人字畫,水平可以亂真,然后用偽造的把真的偷換過來。有人賣唐朝畫家戴嵩的牛圖,米芾不肯買,把畫借來說要看幾天,然后臨摹了一張假的還給別人。過了幾天,人家拿著假畫回來要求他還真的,米芾不覺得不好意思,還挺奇怪:我造假水平還不到家?人家告訴他:原畫牛眼睛里看得見牧童的影子,您造的這個沒有。
米芾雖然糟蹋蘇軾的字不行,不過他還是愿意要。蘇軾路過,米芾請?zhí)K軾吃飯,蘇軾到了,米芾安排一人一張桌子,上面放了好筆好墨和300張紙,菜放在旁邊。蘇軾一看就明白了,兩個人每喝一杯,就寫幾幅字,快得兩個磨墨的書童都有點趕不及。到晚上酒喝完,紙也全部寫完了,兩個人各自拿了對方寫的字開路。
米芾的死也很另類。死前一個月,米芾就安排后事,跟親友告別,把他喜歡的字畫器玩全部燒了,跟知道自己要死一樣。米芾還準備好了一口棺材,起居吃飯全在棺材里。死前7天,米芾洗澡換衣服、吃素焚香。別人看他作慣了,由著他的性子鬧。死的那天,米芾把親戚朋友全請來,舉著拂塵說:“眾香國中來,眾香國中去。”說完扔掉拂塵,合掌而死。
■簡介
米芾,字元章,號鹿門居士、襄陽漫士、海岳外史,北宋著名大書畫家,鑒藏家。祖籍太原,后遷居襄陽,人稱“米襄陽”。宣和年間為徽宗趙佶召為書畫學博士。
米芾能詩擅文,書畫尤具功力。篆、隸、行、草、楷各體皆能,行草造詣尤高。芾自云學過各家各派,但從其作品觀之,得王獻之、釋智永二家最多。其書淋漓痛快,雋雅奇變,晚年書藝更達至爐火純青之境。與蘇軾、黃庭堅、蔡襄合稱“宋四家”。
米芾著有《書史》、《畫史》、《海岳名言》等,對前人多有譏貶,然決不因襲古人語,為歷代書家所重。
米芾傳世墨跡主要有《苕溪詩卷》、《蜀素帖》、《方圓庵記》、《天馬賦》等,而翰札小品尤多。
蘇軾稱米芾書法“風檣陣馬,沉著痛快,當與鐘王并行,非但不愧而已。”黃山谷稱米芾書法:“如快劍(石斤)陣,強弩射千里,所擋穿徹。書家筆勢,亦窮于此。”同為“宋四家”的蘇軾、黃山谷對米芾有如此高的評價,可謂推崇備至了。
《宋史》稱米芾書法:“沉著飛翥,得王獻之筆意,尤工臨移,至亂真不可辨……”《宣和書譜》則說:“書學羲之,詩追李白,篆宗史鎦,隸法師宜官。晚年出入規(guī)矩,自謂‘善書者只一筆,我獨有四面’。寸紙數(shù)字,人爭售之,以為珍玩。”
米芾(1051-1107)字元章,祖籍山西太原,后定居江蘇鎮(zhèn)江。因他個性怪異,舉止顛狂,遇石稱“兄”,膜拜不已,因而人稱"米顛”。徽宗詔為書畫學博士,人稱“米南官”。米芾能詩文,擅書畫,精鑒別,集書畫家、鑒定家、收藏家于一身,他是“宋四書家”(蘇、米、黃、蔡)之一,又首屈一指。其書體瀟散奔放,又嚴于法度。《宋史.文苑傳》說:“芾特妙于翰墨,沈著飛,得王獻之筆意。”
米芾平生于書法用功最深,成就最大。米芾自稱自己的作品是“集古字”,對古代大師的用筆、章法及氣韻都有深刻的領悟,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米芾學書在傳統(tǒng)上下了很大功夫。米芾未卷入政治漩渦,生活相對安定,后當上書畫博士,飽覽內(nèi)府藏書,熟諳千載故事,古人得失,如數(shù)家珍。他少時苦學顏、柳、歐、褚等唐楷,打下了厚實的基本功。蘇軾被貶黃州時,他去拜訪求教,東坡勸他學晉。元豐五年(1082)開始,米芾潛心魏晉,以晉人書風為指歸,尋訪了不少晉人法帖,連其書齋也取名為“寶晉齋”。今傳王獻之墨跡《中秋帖》,據(jù)說就是他的臨本,形神精妙至極。米芾一生轉(zhuǎn)益多師,在晚年所書《自敘》中也這樣說道:“余初學,先學寫壁,顏七八歲也。字至大一幅,寫簡不成,見柳而慕其緊結(jié),乃學柳《金剛經(jīng)》。久之,知其出于歐,乃學歐。久之,如印板排算,乃慕褚而學最久,又摩段季轉(zhuǎn)折肥美,八面皆全。久之,覺段全澤展《蘭亭》,遂并看法帖,入晉魏平淡,棄鐘方而師師宜宮,《劉寬碑》是也。篆便愛《咀楚》、《石鼓文》。又悟竹簡以竹聿行漆,而鼎銘妙古老焉。”
米芾以書法名世,他的成就完全來自后天的苦練,米芾每天臨池不輟,史料記載:“一日不書,便覺思澀,想古人未嘗半刻廢書也。”“智永硯成臼,乃能到右軍(王羲之),若穿透始到鐘(繇)、索(靖)也,可永勉之。”他兒子米友仁說他甚至大年初一也不忘寫字。(據(jù)孫祖白《米芾米友仁》)。米芾作書十分認真,自己說:“佘寫《海岱詩》,三四次寫,間有一兩字好,信書亦一難事”(明范明泰《米襄陽外記》)。一首詩,寫了三四次,還只有一兩字自己滿意,其中的甘苦非個中行家里手不能道,也可見他創(chuàng)作態(tài)度的嚴謹。
米芾的書法在宋四家中,列蘇東坡和黃庭堅之后,蔡襄之前。然如果不論蘇東坡一代文宗的地位和黃庭堅作為江西詩派的領袖的影響,但就書法一門藝術(shù)而言,米芾傳統(tǒng)功力最為深厚,尤其是行書,實出二者之右。明代董其昌《畫禪室隨筆》謂:“吾嘗評米字,以為宋朝第一,畢竟出于東坡之上。即米顛書自率更得之,晚年一變,有冰寒于水之奇。”皇帝的詢問書法,米芾自稱自己是“刷字”,明里自謙而實點到精要之處,“刷字”,體現(xiàn)他用筆迅疾而勁健,盡興盡勢盡力。他的書法作品,大至詩帖,小至尺牘、題跋都具有痛快淋漓,欹縱變幻,雄健清新的特點。從現(xiàn)存的近六十幅米芾的手跡來看,“刷”這一個字正將米字的神采活脫脫地表現(xiàn)出來,無怪乎蘇東坡說:“米書超逸入神。”又說“海岳平生篆、隸、真、行、草書,風檣陣馬。沉著痛快,當與鐘王并行。非但不愧而已。”米芾的書法影響深遠,尤在明末,學者甚眾,像文徵明、祝允明、陳淳、徐渭、王覺斯、傅山這樣的大家也莫不從米子中取一“心經(jīng)”,這種影響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在。
米芾除書法達到極高的水準外,其書論也頗多。著有《書史》、《海岳名言》、《寶章待訪錄》、《評字帖》等。顯示了他卓越的膽識和精到的鑒賞力,對前人多有譏貶,然決不因襲古人語,為歷代書家所重,但過頭話也不少,誚顏柳、貶旭素,苛刻求疵。 米芾傳世墨跡主要有《苕溪詩卷》、《蜀素帖》、《方圓庵記》、《天馬賦》等,而翰札小品尤多。
米芾擅水墨山水,人稱“米氏云山”,但米芾畫跡不存在于世。但目前唯一能見到的,也很難說是真正意義上的“米畫”——《珊瑚筆架圖》,畫一珊瑚筆架,架左書“金坐”二字。然后再加上米點和題款,米家山水便赫然而出。米芾以畫代筆,頗有意趣。
《珊瑚筆架圖》又名《珊瑚帖》,《復官帖》附于《珊瑚帖》之后,又名《珊瑚復官二帖》。紙本墨筆 ,分別為縱26.6cm,橫47.1cm;縱 27.1cm,橫 49.9cm。此帖是米芾晚年的著名行書書跡,其書較中年以往作品,字態(tài)尤奇異超邁,隨意而書,神韻自然,且用筆豐肥豪健,寬綽疏朗。如元代虞集評言:“神氣飛揚,筋骨雄毅,而晉魏法度自整然也”,元代施光遠稱其“當為米書中銘心絕品,天下第一帖”。
《珊瑚帖》用的書寫材料也很特殊,同的是竹紙,淺黃色,紙上竹纖維束較多。據(jù)說這是迄今發(fā)現(xiàn)最早的用竹紙寫的作品。
《珊瑚帖》 曾經(jīng)南宋內(nèi)府,元郭天錫、季宗元、施光遠、肖季馨,清梁清標、王鴻緒、安岐、永[王星]、裴伯謙遞藏。后歸張伯駒。1956年張伯駒捐獻文化部文物局,撥故宮博物院藏?!赌墔R觀》、《平生壯觀》、《云煙過眼錄》、《大觀錄》、《壯陶閣書畫錄》著錄。
《吳江舟中詩卷》 行書 美國梅多鮑利坦美術(shù)館藏
米芾《吳江舟中詩》全卷縱31.3厘米,橫559.8厘米。原為美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約翰.克勞弗德藏,現(xiàn)寄贈與梅多鮑利坦美術(shù)館?!秴墙壑性姟吩瓰橹彀顝┧鶗?凡四十四行,五言古詩,描述在吳江江上逆風行舟,雇請許多船工來牽拉。因為太吃力,船工“百金尚嫌賤”,後來添了工錢,終於“一曳如風車”,但船工們“叫嗷如臨戰(zhàn)”,可見與大自然搏戰(zhàn)的艱辛。此帖為米芾晚年力作,既有中年書風的痛快淋漓,又有晚年老道的清古從容,枯筆疏行,欹側(cè)隨意。
卷首有“晉府書畫之印”、“石渠寳笈”、“寳笈三編”、“清河” 、“顧洛阜”白文“漢光閣”朱文,以及“嘉慶御覧之寳” 、“晉府書畫之印” 等印鑒。卷后有“三希堂精鑒璽”“宜子孫”“宣統(tǒng)鑒賞”“無逸斎精鑒璽”章。
這件墨跡本來在清宮內(nèi)府,后流失了出來。據(jù)葉恭綽題簽的影印本《米南宮書吳江舟小詩真跡》所附米芾傳略,述流傳經(jīng)過:帖原存清官大內(nèi),抗戰(zhàn)光復後在沈陽書肆出現(xiàn),為某公所得。後來輾轉(zhuǎn)售與紐約大收藏家顧洛阜氏(JOHNM.CRAWFO RD) 。香港的張文奎先生以重金購得米氏此帖(帖上可以見到有“張文魁”印)視為至實。不過,後來終於歸到美國收藏家顧洛阜處了。
附 《吳江舟中詩》:
昨風起西北、萬艘皆乘便。今風轉(zhuǎn)而東、我舟十五纖。 力乏更雇夫、百金尚嫌賤。 舡工怒鬭語、夫坐視而怨。添槹亦復車、 黃膠生口咽。河泥若佑夫、 粘底更不轉(zhuǎn)。添金工不怒、意滿怨亦散。一曳如風車、叫噉如臨戰(zhàn)。傍觀鸎竇湖、渺渺無涯岸。一滴不可汲、 況彼西江遠。 萬事須乘時、汝來一何晩。
朱邦彥自秀寄紙、呉江舟中作、 米元。
米芾 《致景文隰公尺牘》 行草書
《致景文隰公尺牘》又名《篋中帖》,是米芾寫給他的朋友劉季孫(北宋知名鑒藏家)的信札。米芾在信中陳述想要以硯山等札件收藏品,來交換劉氏所收藏的王獻之《送梨帖》。劉季孫獲悉蘇軾喜愛米芾的硯山,想趁此機會把它送給蘇軾,便答應米芾。但米芾后來因為硯山被王詵借去,久不歸還,只好又寫了這封信札給劉季孫,想改以懷素的書帖作為交換之物。
這幅尺牘書寫的時間,大約是在元佑六年(1091),米芾當時四十一歲,正是他書藝的顛峰時期。本帖運筆瀟麗、靈動,結(jié)體傾仰、行筆速度由緩而急,氣勢愈來愈雄強。尤其末尾二行,先用急速使轉(zhuǎn)的運筆一氣呵成,再用點劃分明之筆觸,頓挫至終,沉著痛快。
珊瑚筆架圖
復官帖
珊瑚帖》 行書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米芾擅水墨山水,人稱“米氏云山”,但米芾畫跡不存在于世。但目前唯一能見到的,也很難說是真正意義上的“米畫”——《珊瑚筆架圖》,畫一珊瑚筆架,架左書“金坐”二字。然后再加上米點和題款,米家山水便赫然而出。米芾以畫代筆,頗有意趣。
《珊瑚筆架圖》又名《珊瑚帖》,《復官帖》附于《珊瑚帖》之后,又名《珊瑚復官二帖》。紙本墨筆 ,分別為縱26.6cm,橫47.1cm;縱 27.1cm,橫 49.9cm。此帖是米芾晚年的著名行書書跡,其書較中年以往作品,字態(tài)尤奇異超邁,隨意而書,神韻自然,且用筆豐肥豪健,寬綽疏朗。如元代虞集評言:“神氣飛揚,筋骨雄毅,而晉魏法度自整然也”,元代施光遠稱其“當為米書中銘心絕品,天下第一帖”。
《珊瑚帖》用的書寫材料也很特殊,同的是竹紙,淺黃色,紙上竹纖維束較多。據(jù)說這是迄今發(fā)現(xiàn)最早的用竹紙寫的作品。
《珊瑚帖》 曾經(jīng)南宋內(nèi)府,元郭天錫、季宗元、施光遠、肖季馨,清梁清標、王鴻緒、安岐、永[王星]、裴伯謙遞藏。后歸張伯駒。1956年張伯駒捐獻文化部文物局,撥故宮博物院藏?!赌墔R觀》、《平生壯觀》、《云煙過眼錄》、《大觀錄》、《壯陶閣書畫錄》著錄。
《致希聲吾英友尺牘并七言詩》 行書
論草書帖》 草書
釋文:草書若不入晉人格。輒徒成下品。張顛(癲)俗子。變亂古法。驚諸凡夫。自有識者。懷素少加平淡。稍到天成。而時代壓之。不能高古。高閑而下。但可懸之酒肆。(*)光尤可憎惡也。
此帖亦名《張顛(癲)帖》草書。紙本。隨筆一則。約書于北宋哲宗元佑二年(1087)??v24.7厘米,橫37厘米。
參政帖》 行書 現(xiàn)藏上海博物館
《參政帖》米芾書。紙本,縱30厘米,橫12.2厘米,行書三行,27字,款署“芾記”。米芾嫻熟歷代書畫收藏典故,參知政事蘇易簡氏,世代相傳,富有收藏。此帖內(nèi)容,是他記述在已故參知政事蘇易簡家所見蓋有一件四代相印的文物。本帖屬中晚期作品,寫來特別認真,用筆較為遲重,跌蕩磊落,個別筆畫顯得有寫澀勁生硬,此帖曾經(jīng)清季振宜、安岐、清內(nèi)府,近人張珩收藏?!赌墔R觀》著錄。
《蜀素帖》 墨跡絹本 臺北故宮博物館藏
米芾《蜀素帖》,亦稱《擬古詩帖》,蜀素墨跡,行書??v29.7厘米,橫284.3厘米;書于宋哲宗元佑三年(1088),米芾三十八歲時,共書自作各體詩八首,計71行658字,署黻款。
蜀素帖》書于烏絲欄內(nèi),但氣勢絲毫不受局限,率意放縱,用筆俊邁,筆勢飛動,提按轉(zhuǎn)折挑,曲盡變化?!稊M古》二首尚出以行惜,愈到后面愈飛動灑脫,神采超逸。米芾用筆喜"八面出鋒",變化莫測。此帖用筆多變,正側(cè)藏露,長短粗細,體態(tài)萬千,充分體現(xiàn)了他“刷字”的獨特風格。因蜀素粗糙,書時全力以赴,故董其昌在《蜀素帖》后跋曰:“此卷如獅子搏象,以全力赴之,當為生平合作”。
另外,由于絲綢織品不易受墨而出現(xiàn)了較多的枯筆,使通篇墨色有濃有淡,如渴驥奔泉,更覺精彩動人。
《蜀素帖》明代歸項元汴、董其昌、吳廷等著名收藏家珍藏,清代落入高士奇、王鴻緒、傅恒之手,后入清內(nèi)府,現(xiàn)存臺灣故宮博物院。 2002年10月, 臺北首次舉行乾隆皇帝文物年度大展時,琳瑯滿目,其中特別引入注目的是兩幅被乾隆稱為“神品”的臺北故宮珍品——王羲之“快雪時晴帖”和米芾“蜀素帖”,作為限展珍品,這兩幅作品僅展出40天。
研山銘帖》 絹本手卷 行書 北京故宮博物院
《研山銘帖》是米芾書法精品中的代表作。卷縱36厘米,橫138厘米,用南唐澄心堂紙書寫行書大字三十九個,此帖沉頓雄快,跌宕多姿,結(jié)字自由放達,不受前人法則的制約,抒發(fā)天趣,為米芾大字作品中罕見珍品。
《研山銘》,分三部分。第一部分為米芾用南唐澄心堂紙書寫的三十九字:“五色水,浮昆侖。潭在定,出黑云。掛龍怪,爍點痕。極變化,闔道門。寶晉山前軒書”。
第二部分為手繪研山圖,篆書提款:“寶晉齋研山圖 ,不假雕飾 ,渾然天成”。研山是一塊山形硯臺,在研山奇石圖的各部位用隸書標明:“華蓋峰”“月巖”、“方壇”、“翠嵐"、“玉筍”、“上洞口”、“下洞三折通上洞予嘗神游于其間”、“龍池遇天欲雨則津潤”、“滴水小許在池內(nèi)經(jīng)旬不竭”。
第三部分為米芾之子米友仁的行書題跋:“右研山銘,先臣米芾真跡,臣米友仁鑒定恭跋”。米芾外甥金代王庭筠題跋:“鳥跡雀形, 字意極古, 變態(tài)萬狀 ,筆底有神,黃華老人王庭筠"。清代陳浩跋:“研山銘為李后主舊物,米老平生好石,獲此一奇而銘,以傳之。宜其書跡之尤奇也,昔董思翁極宗仰米書,而微嫌其不淡然。米書之妙,在得勢如天馬行空,不可控勒,故獨能雄視千古,正不必徒從淡求之。落此卷則樸拙踈瘦,豈其得意時心手兩忘,偶然而得之耶,使思翁見之,當別說矣。乾隆戊子十一月,昌平陳浩題”。周於禮跋:“研山銘,驕驕沉雄,米老本色,如是如是。亦園周於禮題”。日本前首相犬養(yǎng)毅題引首“鳶飛魚躍,木堂老人毅”。
鈐印有:內(nèi)府書?。ㄈ危?、宣和、雙龍圓印,賈似道,玉堂柯氏九思私印等二十多方。
此手卷流傳有序,曾經(jīng)入北宋、南宋宮廷。南宋理宗時,被右丞相賈似道收藏。遞傳到元代,被元代最負盛名的書畫鑒藏家柯九思收藏。清代雍正年間,被書畫鑒賞家、四川成都知府于騰收藏。及至近代,令人慨嘆,竟流落日本。
2002年年3月,中貿(mào)圣佳國際拍賣有限公司從從日本征集到《研山銘》。國家文物局了解到這一情況后,組織專家依法對《研山銘》進行了鑒定、評估。專家們一致認為此件確屬米芾真跡,并建議文物部門與拍賣公司協(xié)商,由國家優(yōu)先購買。2002年12月6日國家文物局在拍賣會上以2999萬元出資收購,每字折合人民幣76.9萬元。它成交價超過了不久前拍賣的北宋徽宗《寫生珍禽圖》的2350萬元成交價,創(chuàng)下中國藝術(shù)品拍賣新的世界紀錄。拍賣結(jié)果后,《研山銘》交由故宮博物館收藏。
《苕溪詩卷》 行書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苕溪詩卷》米芾書,澄心堂紙本墨跡卷??v30.3厘米,橫189.5厘米。全卷35行,共394字,末署年款“元戊辰八月八日作”,知作于宋哲宗元佑三年戊辰(公元1088年),時米芾38歲。所書為自撰詩,共6首。卷前引首有“米南宮詩翰”五篆字。卷末有其子米友仁跋:“右呈諸友等詩,先臣芾真足跡,臣米友仁鑒定恭跋。”后紙另有明李東陽跋。
《苕溪詩》是米芾行書的重要代表作品。此帖是以米芾游苕溪時的詩作書寫。開首有句“將之苕溪戲作呈諸友,襄陽漫仕黻”。此帖是米芾經(jīng)意之作, 全卷書風揮灑自如,痛快淋漓,變化有致,逸趣盎然,反映了米芾中年書的典型面貌。筆法清健,結(jié)構(gòu)瀟麗,有晉王獻之的筆意。其書寫風格最近《蘭亭敘》。吳其貞《書畫記》評稱:“運筆瀟灑,結(jié)構(gòu)舒暢,蓋效顏魯公;書者,絕無雄心霸氣,為米老超格,妙書。”
據(jù)鑒藏印記,知此帖曾藏入南宋紹興內(nèi)府,明楊士奇、陸水村、項元汴諸家,后入清乾隆內(nèi)府,并刻入《三希堂法帖》。
虹縣詩》 行書 藏于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
《虹縣詩》系米芾撰、書的兩首七言詩的大字行書法帖。紙本墨跡卷,共三十七行, 每行二、三字不等。米芾傳世作品中,大字書法很少,大字也非米芾所長,米芾嘗自稱其書為“刷字”,這一點在他的大字中表現(xiàn)得比較明顯。該帖輕重緩急,節(jié)奏感極強, 用墨則干濕濃淡,渾然一體,得天成之趣。如起首“ 虹縣舊題云快霽一天清淑 ”十一字,一氣呵成,筆雖干而不散。帖后有金大定十三年劉仲游跋。今有影印本行世。
《聞張都大宜德尺牘》 行書
《致彥和國士尺牘》 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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