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純真的昨天
都留在那列火車
記憶中那道熟悉的綠色
后來再未能回來
帶著我當(dāng)初的勇氣
每個人的記憶中都有一輛“綠皮火車”，它帶著悶熱躁動的青春呼嘯而過，日漸駛離我們的世界。直到有一天，畢業(yè)于藍(lán)翔技校的小昭姑娘挖開堵住時間隧道的巨石，重又聽到它們的嘶鳴。
*以下5位講述者均來自異見讀者群，入群請加微信：xmcx_7125，有任何想找人訴說的事，想表達(dá)又不會寫的故事，狗血的、基情的，都可以說與小昭，她既是樹洞，還代寫書信，哇哈哈~~~
麻木與激情
講述者/爆笑煮國，小昭的馬甲
那些年坐火車真的可以顛覆人類的所有常識。
狹窄的走道上明明已經(jīng)擠得連蒼蠅都要卡在中間窒息了，列車員居然還有本事推著小推車在人群中穿梭，他是有特異功能，還是中國人確實潛力無窮？！而且，明明那個眼看著就要躺下來的大叔到最后也沒有被列車員擠得躺下來，這讓我一度懷疑列車員是虛空物質(zhì)構(gòu)成的——它不占用人類二次元的空間。
這不科學(xué)啊，它違反了空間物理，違反了人體工學(xué)，甚至違反了我對人性二十多年顛撲不破的認(rèn)知——原來人是可以如此忍耐的。
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坐那種綠皮火車奔走在成都和安陽，每次我都生不如死，但是我想說的是那一次......
我有部鐵血持久的筆記本。在我最難支撐的數(shù)小時里，我看完了3 部電影，還間歇回下扣扣消息。
大家知道的，我是個對藝術(shù)有追求的人，所以看的都是好萊塢大片。
可是這些好萊塢電影不上床會死啊！在三部題材迥異但絕對不成人的電影里，我前前后后看了7段激情戲，女主果體5次，男主果體1次，男女一起果體1次。其實這真的不出奇，老外就愛在床上聯(lián)絡(luò)感情。
but……我在火車上，在一輛我被人群圍繞的火車上，每次一到果體戲，周遭不足一平方米卻超過30 個人頭的圍觀群眾都會詭異地安靜下來，情到濃時，連因為太緊張而咽口水的聲音都能聽見。
我腦袋及時短路，只會：“一輛火車開過——況且況且況且況且……”
那種無語無奈感，好想把筆記本丟出窗外。
以下3個天問代表了我這些年坐的綠皮火車的最高端表現(xiàn)形式，希望萬能的讀者能給我答案。
1.火車上推銷“用打火機燒不壞拿刀子刮不爛的襪子”的列車員,以前是不是表演胸口碎大石的？
2.火車上被“非主流哥哥、青春痘弟弟、黑眼圈叔叔”等騷擾怎么辦？
3.在火車上喝水的頻率怎么控制？做到不被渴死,又可以少上甚至不上廁所,也不用做“中華憋精”?
一個人的迷途
講述者/除了老公最愛小昭的婆娘
全程998 公里，耗時12 小時。這趟從上海開往鄭州的普快K151，在我18 歲到22 歲的生活里曾無數(shù)次轟隆隆地駛離。
此后多年，我仍會夢見在站臺分手擁抱離別的場景。
2005 年，我和剛子高中畢業(yè)，他高考失利去了這輩子都想不到的鄭州。我順利考上上海某大學(xué)。
那幾年，我把所有的課外時間用來做家教、送廣告?zhèn)鲉危崄淼乃绣X都花在往返于上海和鄭州的列車上。我把這趟列車沿途?？康?3個站點背得滾瓜爛熟，默念著那13個地名，一站一站地熬過去。每次我會盡量買一張靠窗的座位，帶一本小說，手機充滿電，背一個雙肩包，然后登上列車，給剛子發(fā)短消息“親愛的我來了”！
每一趟長途列車上都有消散不去的令人作嘔的方便面氣味，那種氣味真是會有后遺癥的，這么多年，一聞到方便面氣味我就難受。
我碰到過一上車就開始喝白酒一直喝到下車的大叔，也有令人心焦的一上車就開始啼哭幾乎哭到岔氣的嬰兒，而他的父母手足無措，有在各個車廂試圖找到空位置實際在逃票的乘客，也有因為送親人太戀戀不舍而錯過下車時間的人。
有一次，我的對面坐了一對小情侶，一看就是十七八歲在工廠打工的青年。他們只買到一張坐票，途中他們輪換著位置。那種坐了10來分鐘就因為心疼對方而馬上站起來的舉動，惹得鄰座的老男人說，人年輕的時候談戀愛都恨不得連體，但當(dāng)年老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人離了誰都能過，人生還是孤單的時候多。
多年后回憶起那個場景，心里卻黯然神傷。我一個人奔走在途中，剛子未必能感受得到這種辛苦。一切的辛勞在他看來理所當(dāng)然，誰讓高考失利的是他，得志的人是我？
我很想讓他有一次坐火車來上海看望我的經(jīng)歷，嘗試一下人踩人擠上火車的感覺，嘗試一下買了票卻還是被擠下火車的難過與無奈。
坐火車這件事，就像人生一樣，甘苦自知。
2008 年夏天，又一次從鄭州返回上海?；厣虾５腒154 連站票都售罄，我輾轉(zhuǎn)搭了兩趟需要轉(zhuǎn)車的綠皮火車回學(xué)校。那時候已經(jīng)接近黃昏，6 月的天氣，到處散發(fā)著悶熱曖昧的熱量，我被擠在一截車廂最靠近廁所的座位上。那天的風(fēng)很大，把我的臉吹得很干很澀，不一會兒，我就感覺鼻孔里黏滿了黑色的煤灰，這一幕后來常常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
我意識到，我所謂的轟轟烈烈只是一場毫無意義看不到希望的異地戀。
三個月后，我又去了一趟鄭州。我和剛子說分手，他毅然決然毫無眷念地說好。然后我在回上海的時候，失魂落魄地坐錯了方向，火車一路向西南或是西北我搞不清，到了一個叫三門峽的站點我才得以下車。那一刻，我覺得人生都崩塌了。我坐在月臺上大哭，五年的愛情無疾而終，過去的二十幾年也盡是失敗和傷心。
天色漸漸暗下來，走過來一個在月臺上賣東西的阿姨。她問，姑娘，是錢包被偷了嗎？我搖頭說不是。
她又說，那是肚子疼生病了？
我也搖頭。
她淡定地說，既然你錢包還在，身體沒事，為什么在這里哭呢？我猛地一呆，抬起頭看著她，有點虛弱卻也豁然開朗。她提醒了我我所擁有的。我走出站臺，重新買了最快的一趟回上海的票。當(dāng)我再登上回上海的列車時，感覺這一天過得竟然那么漫長，而我似乎已經(jīng)可以和過去告別，開始一段嶄新的旅程了。
事實證明，一段路有一段愛，而火車載著我們走過這段路，愛也許會不見，但也一定會在某個路口和你再次相逢。2012年，我和剛子在高中同學(xué)聚會時重逢，我們說起了K151，發(fā)現(xiàn)它已經(jīng)成為過去那些誓言和約定的明證，遙遠(yuǎn)但溫暖地存在著。
一個人的火車上的那個執(zhí)著的女孩，她永遠(yuǎn)回不來了。
你近在窗前卻遠(yuǎn)在天邊
講述者/最愛顛姐的愛河
2011年9月，是我上大學(xué)的日子，我和父親一起坐4626次綠皮車去省城。永濟到太原，全程468公里，共經(jīng)過14站，時長7小時28分，早上坐到下午。
五六點起來，背著大包小包坐車到永濟車站；七點多，簡單吃點東西就候車、上車。及至落座，一切安靜了下來。
當(dāng)眼睛跟著脖子360度轉(zhuǎn)動，我注意到一個女孩，如遭雷擊！
天吶，是她嗎？我假裝不經(jīng)意的瞟了幾眼。是她，是她，是她！她瘦了一點，不像當(dāng)時那么肉嘟嘟了。她坐在我的前一排斜對角，稍微豎起脖子越過車座，就能看見。此刻我只想到一句歌詞：“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
接下來的七個多小時，我一直頻繁的在車箱里走動，盡管車內(nèi)悶熱擁擠，我只是想和她多一個擦肩，可以再多看幾次那張讓我魂牽夢縈的臉。
最終，我還是無法越過擁擠的人群，只得在座位上望著她出神——那些以為放得下的過往，年少輕狂的犯傻，跟著窗外飛馳的山水樹木、花鳥蟲魚一起，撲面而來……
高中時期，荷爾蒙同我的胡碴子一樣瘋長卻不知方向。我無可救藥的喜歡她，迷戀她，你所聽過的你所笑過的所有愚蠢手段我都用盡。可是，她說，喜歡的人是我的室友，我最好的兄弟！
不記得我是何種心情怎么樣回宿舍，只知道買了好多罐啤酒，當(dāng)成救命的解藥一遍狂飲。
我邊喝邊哭，哭了又吐，吐完又喝... ...
另一個舍友忍無可忍，給了我一巴掌，“大老爺們兒為個女人，值得嗎？你真的是瘋了！”
值得嗎？值得嗎？我無數(shù)次的問自己。沒有答案。
畢業(yè)后的一次聚會，我跟說我瘋了的那位舍友聊天，才明白當(dāng)時他說我“瘋了”是什么意思。
她其實當(dāng)時在和某學(xué)長戀愛。有一天，她發(fā)現(xiàn)學(xué)長背著她跟網(wǎng)友裸聊，之后崩潰，找我的室友，最好的兄弟訴苦，喝酒，喝到凌晨便去開房，XXOO。此事除了我以外，人人皆知。而彼時，我還在徹夜不眠寫情書，在她宿舍樓下站一夜...…
一瞬間，我仿佛當(dāng)胸被晚風(fēng)穿過，成為一個作痛的空洞。
如今，看著她熟悉的容顏就靠在火車的窗邊，無數(shù)的山水成了背景，定格。我的感覺卻很遙遠(yuǎn)，好似隔著關(guān)山千重。我終于明白，男女間的情事，真是毫無邏輯和章法可尋，要么近在咫尺，要么與世隔絕。
很多人揣著自己的前塵往事踏上命運的站臺，坐上這趟4626次列車，而在2013年12月全國線路大調(diào)整之后，這趟列車就同我那消逝的年少過往一起成為歷史，泯滅在奔騰的歲月。
他身上有火車的味道
講述者/秋褲君
小時候，離家大概一公里外有一條鐵軌。每天傍晚，都會遠(yuǎn)遠(yuǎn)地聽到幾聲汽笛。那汽笛聲被空氣磨掉尖銳，到達(dá)我耳邊時已經(jīng)低沉而又平緩。在我的回憶里，當(dāng)那個綠色的龐然大物從我跟前呼嘯而過，帶給我的除了本能的恐懼之外，還有一種讓人十分抗拒卻又躲不掉的“火車的味道”。
小學(xué)的時候跟著我媽去重慶，再轉(zhuǎn)火車去萬縣，是那種老式的火車，燒煤的。我最喜歡把頭伸出窗外看風(fēng)景，用手去感疾馳火車的風(fēng)，我媽老是擔(dān)心我的手伸太長會撞到軌道旁的電線桿。
那火車很臟，有股古怪的味道，我現(xiàn)在還記得：鼎沸的人聲、小販的叫聲、呼嘯的風(fēng)聲、列車員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鄉(xiāng)村雞鴨牛羊的臭味混合著各種不明來源的異味糾纏著在鼻尖炸開，讓人瞬間頭腦清醒。
媽媽錯了，我從來沒有撞到過電線桿；但是她的擔(dān)心是對的，因為我把頭伸出去眼睛里進了煤灰，用手去揉，結(jié)果得了結(jié)膜炎。
那時出門的交通相當(dāng)痛苦，更痛苦的是在漫長的求醫(yī)過程和痛苦的等待恢復(fù)中，被人笑“長刁瘡”——那是四川鄉(xiāng)下的說法，眼睛紅腫表示偷看了女人撒尿才會“長刁瘡”。
我開始恨火車的臟和火車的味道。
眼睛還沒好，開學(xué)了。我開始迎接新一輪的嘲笑。班上轉(zhuǎn)來了個同學(xué)，家長是本地監(jiān)獄干警，他那種莫名的優(yōu)越感和老師明顯的偏愛讓我十分生氣。有次考試后，他考了個19名，班上50多個同學(xué)。他得意洋洋的到處請客，我實在忍不住便挖苦他“還好是19名，要是考了第1名，是不是要大赦天下把監(jiān)獄的犯人全部放了??？”然后他忍受不了，放學(xué)后找了個地方約架！我爽快答應(yīng)，我不知道是我眼睛的病痛讓我“急紅了眼”，還是孤單的童年和被嘲笑長期壓抑的不快樂給了我勇氣。
那天放學(xué)后，紅著眼睛的我在周圍“看女人窩尿，不要臉，生了刁瘡，該背時......”的嘲笑聲中，跟他扭打在一起。當(dāng)我扯住他衣領(lǐng)時候，我突然聞到了他身上有股火車的味道，和他嘴巴里的煙味密集的交匯著朝我噴過來。那一瞬間我感到天旋地轉(zhuǎn)，只有深深的厭惡！可是，我只能被他壓住，眼前唯有他帶著汗味和火車味道的拳頭的砸過來，我只會朝他的嘴巴打，因為那里散發(fā)的味道最讓我受不了。
最后，他只是嘴角破了一點，但足以讓他全家出動找老師細(xì)數(shù)我的罪狀。當(dāng)我娘被老師“請”到學(xué)校時候，看見是鼻青臉腫滿頭包的我。
那天回家，我娘剛準(zhǔn)備教訓(xùn)我，突然捧住我的臉仔細(xì)瞧了瞧，“嘿！你的眼睛！”
我趕緊照了照鏡子。青腫的眼眶中間，是閃閃發(fā)亮烏黑清澈的雙眼！我的眼睛，就這么好了！
后來我坐過無數(shù)次火車，卻再也聞不到火車的味道。
幫我逃票的姑娘，你還好嗎
講述者/年輕十歲就娶小昭的哥哥
4411次/4414次“綠皮車”很特別，北京站成為中間歇腳的驛站，列車從承德抵達(dá)北京站時，車次為4414次，當(dāng)列車?yán)^續(xù)前往石家莊北時，車次又變?yōu)榱?411次。
在北京上車時間是午夜11點多，得到第二天早上9點多10點才到石家莊。那時的我還在上大學(xué)，九十年代?；疖嚨淖皇且粋?cè)2座，一側(cè)3座，車窗戶是上下拉開的。
這列火車沿途每一個站都會停，包括只有一座小房子的名字都沒有清楚標(biāo)識的小站。這趟“綠皮車”深受當(dāng)時學(xué)生和旅游者的喜愛。不管是北京的旅客還是河北的旅客，低廉的票價和合適的運行時間都讓它成為去承德旅游的首選。同時，這也是天津地區(qū)前往承德的唯一一趟列車，那時候的硬座票都是“一票難求”。
可是，再低的票價，對于當(dāng)時的我來說，意味著“一周的伙食費”,“一本想買的書”......
那是一次放暑假，我跟一個同學(xué)也是老鄉(xiāng)東子準(zhǔn)備一起回石家莊。一大早收拾好行李興沖沖去買票。不料，放假期間，火車票早已售罄。我回到學(xué)校悲憤交加在宿舍床上躺成死尸，連晚飯也沒胃口。東子敲敲我的床——玩點刺激的，咱們逃票吧！
我頓時雙目有神。
去到火車站，我對東子的戰(zhàn)略表示深刻的認(rèn)同，此時的火車站具備逃票的必備條件——人多擁擠。我們買了兩張站臺票說要去送人，就這樣進入了車站。我跟東子約定在餐車匯合后，就各自沿著火車廂開始想辦法，無非是趁亂擠上去，趁人不注意扒窗戶之類的辦法。
走著走著，我看見一個女孩正把頭伸出窗外吐瓜子皮兒。我鬼使神差的說，“同學(xué)，能不能拉我一把?”她楞了一下，見我背著個大書包，笑瞇瞇的點點頭。我一把抓住她伸出來的手，準(zhǔn)確的說是手腕（我不敢抓她的手），蹭著車廂就扒了上去。
車廂內(nèi)擠得不可開交，車外烈日炎炎，車內(nèi)電扇飛轉(zhuǎn)。
列車終于開始行駛，還來不及跟這姑娘表達(dá)感激，忽然車廂里傳來熙熙攘攘的人聲，放佛聽見有人喊“查票了！”姑娘嘩啦一下子從座位底下扯出個大包，對我說“喂，趕緊去廁所躲起來！”怪不得她那么爽快拉我上車，敢情她也是逃票的。
然而，每個廁所里面都有人，我們怎么也推不開。最后實在擠不動了，我們在某個車廂中間停下來，我從書包里扯出幾張破報紙墊著，我們坐在一塊兒。我完全不記得跟東子匯合的事兒。
回想起來，那趟火車，擁擠得我們看起來簡直像木桶里發(fā)酵的豆芽，認(rèn)識不認(rèn)識的人，面面相覷。
我們無事消遣，只好聊起了情史和八卦。提到戀愛時，嘰嘰喳喳的姑娘忽然沉默了。那時候，我們都只聽隨身聽里的盜版磁帶，里面在放張艾嘉的《愛的代價》。聽著聽著，姑娘癟著嘴，眼淚隨著顛簸的火車，一顆顆砸在地上。她講起追了四年的體育系男生和別人拍拖了，她坐在男生宿舍樓下，在小花壇邊坐到屁股冰冷，當(dāng)所有燈都熄了，那男生還沒有下來。
車窗搖搖晃晃，沿途的風(fēng)光也朦朦朧朧。
可我們還來不及悲秋傷春，列車員毫無預(yù)兆的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真的查票了！列車員過來的時候，我完全呆住。正想著如何扯謊，姑娘拍拍褲子站起來義正言辭地解釋，上一站實在太多人了，我們剛上車，你們列車員讓我上車再補票的，就是一個扎頭發(fā)的。臉不紅，,心不跳，拼的就是誰比誰更堅定無比。那列車員半信半疑給我們買了最近一趟車的票——比原先的少了一半多！
自此，我們終于松了一口氣。
清晨，姑娘靠在我的身上睡著了。
我看見搖晃的車窗外面，藍(lán)色朦朧的霧氣整漸漸消散，金色陽光灑滿原野?；疖嚻骄彽卮┰缴搅?，那些光就像篩子，洋洋灑灑抖落在大地。
原野廣闊，山嶺高聳，我身邊靠著一個為了拉我上車陪我逃票的姑娘。
一想到到了站后就將和她永不相見，我就一個人在那輛疾馳的火車上淚流滿面......
如今的我慣于出差，也成天飛來飛去。世界上那么多交通工具，卻沒有一種可以讓我跟她再度重遇。
那些青春的回憶，也一如那趟顛簸顫抖的火車，簡陋，卻饋贈于我們最真實的青春。那一路，我們像一個蹩腳的演員，為了節(jié)約幾十錢而窮盡智商。想起那些狼狽而無憂無慮的純真青春，只讓人扼腕長嘆。
寫到這，我想起讀過的一首詩：
如今他們深夜飲酒
杯子碰在一起
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Tips:綠皮火車，因車身通常為綠底和黃帶涂裝而得名，在20世紀(jì)50至80年代中是中國鐵路最有代表性的形象。之所以涂成這樣的色彩，主要是因為新中國成立以后實施對前蘇聯(lián)“一邊倒”的國策，因此火車涂色也模仿前蘇聯(lián)，前蘇聯(lián)多選擇綠色是出于軍事考慮，運送軍隊和武器裝備的列車涂成綠色比較容易隱蔽。
聯(lián)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