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痿】現(xiàn)在來說就是肺結(jié)核,
熱在上焦者,上焦就指心肺都在上焦了。那么上焦有熱,那么肺受熱而咳,這就叫做肺痿。他是怎么得的呢?或從汗出(出汗最傷人的津液了,出的少沒關(guān)系,要是大出汗,或者是發(fā)汗太過,那么都使得陰液有所亡失。),或從嘔吐(嘔吐也分兩種,一種自己的嘔吐,一種是用藥所致的嘔吐,這種嘔吐也喪人津液),或從消渴、小便利數(shù)(這消渴,小便特別的頻數(shù),那么這類的消渴病,也喪失體液。),或從便難,又被快藥下利,重亡津液(指的陽明病這一類的了,陽明病應該吃瀉藥,但不要太過呀,用一種快藥下利,這種快藥大概都指著巴豆劑的時候多,巴豆劑這個東西猛急的很,也是都屬于亡失體液),故得之。這幾項都說的是喪津液,虛,津液虛,熱,是真有熱,那么這就是構(gòu)成肺痿的主要原因。
問;這個人啊,脈是數(shù)的,是有熱的,他有些咳嗽,要是說有熱呢,不應該吐濁唾涎沫,那么這個人咳嗽,反而吐濁唾涎沫者,這是怎么個道理?是什么病?答;這個正是肺痿之病。這個肺有病了,它功能沒有了,津液來了,為肺的熱所熏燒,就變成一個濁唾涎沫,肺結(jié)核的病人咱們都看過,他那個痰啊,吐的非常多,多是多,但是粘,特別粘,所以他擱個濁,濁唾涎沫。
【肺癰】是個實證,主要就是肺膿瘍。也渴,但不是咳唾涎沫,口中干得厲害,說明熱也是盛啊。那么咳,它也咳,可是咳啊胸里頭隱隱痛,那么他咳唾膿血,這類一系列的情況是肺癰。那么這個病它不像這個肺痿,肺痿脈雖然數(shù),但它是數(shù)而微。他也像肺痿那個病,但不是脈數(shù)而微,是反滑數(shù)。這種病啊不是肺痿了,此為肺癰。
脈數(shù)虛者為肺痿,數(shù)實者為肺癰。脈弱、脈微,都屬于虛,虛就是不足了。虛脈按之無力,這個脈跳得無力則為虛。脈滑,脈大,脈緊這都算是一個有力的脈,脈按著有力則為實。這是就脈上來分辨這兩個病,這都是原則上的東西。
問曰:肺癰也是咳逆,你要是診之,怎么知道是肺癰?肺癰有膿,怎么知道它有癰膿,為什么一吐膿了就要死,那么這個脈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脈啊?
師答;這個寸口脈既微且數(shù)(微是又細、跳得又無力),微則為風(由于太陽中風汗出多了,津液喪失太多了,脈就由太陽中風的緩弱而變成微。所以他說微則為風),數(shù)則為熱(太陽中風表證,表熱病嘛);微則汗出(微是由于汗出多了喪失津液太多),數(shù)則惡寒(惡寒者,表未解也)
風中于衛(wèi),呼而不入;熱過于營,吸而不出。風邪開始侵襲到人體啊,它不能進到脈里頭去,只是在脈外,都是衛(wèi)先受病的。所以說人被風寒,就是得了表證了。太陽中風表不解的時候,表氣就閉塞了,表氣閉塞這個氣就往上壅。壅逆往上,就咳逆上氣。它氣往上來,只能夠呼氣,吸氣就困難了,就是呼而不入。熱傷了血脈了,造成肺已經(jīng)有癰腫的情況了,所以這個肺啊能張不能合了,它就這么張著,我們?nèi)艘晃鼩獍?,肺張,一呼氣肺就合上。那么里頭有癰腫了,它光能張,不能合,所以吸而不出,入而不出,吸氣還能,呼出不能了。
風傷皮毛,熱傷血脈。風只是傷皮毛,皮毛閉塞,表氣不通了,這個氣都擔負到肺上了,往上跑。所以這個氣上而不下,只呼而不能入,就是吸氣困難啊。熱傷了血脈結(jié)為癰腫,這個肺啊能開不能合。肺呢一吸氣它開,一出氣它合。它不能合了,你光能吸不能呼,出不來。
風舍于肺,其人則咳。風傷皮毛,但是它內(nèi)舍于肺。為什么涉及到肺呢?就是方才我說的那個道理,這個表氣一閉塞啊,本應該從表氣排出的廢物,都擔負到肺上了,肺受不了了,所以這個表越實咳喘越厲害,中風倒不厲害啊。你看這個《傷寒論》上,太陽中風沒有喘,太陽傷寒必喘,所以麻黃湯證無汗而喘嘛。
口干喘滿(肺有熱,上焦有熱,有熱他口就干??饶嫔蠚鈪柡α怂痛?,喘得厲害了,胸的內(nèi)壓擴大了,胸里會變得比較滿。),咽燥不渴(雖然口干咽燥,這都是肺熱熏蒸之象了,但是胃里頭沒有熱,他就不渴。那么胃有熱,他必渴。所以白虎湯證渴是胃有熱了。),時唾濁沫(這個時候水遇到熱,就變成濁唾涎沫了,這就是肺痿之形成)。這一段就說明由外感可以得肺痿,也可以得肺癰。
時時振寒(膿要是將成的時候,身體振寒,這是膿成,化膿的時候有這么種情況),熱之所過(熱不是在表了,已經(jīng)進到這個血脈了),血為之凝滯(熱傷血脈,血由于熱為之凝滯,凝聚不通,不通為滯),蓄結(jié)癰膿(蓄結(jié)久了它要變質(zhì)了,就要結(jié)為癰膿),吐如米粥(蓄結(jié)久了它要變質(zhì)了,就要結(jié)為癰膿),始萌可救(開始不是整個化膿是可以救的),膿成則死(要是整個的化膿成熟,潰爛的不得了了,非死不可)。
肺癰這個病按著內(nèi)科學上觀察,主要就是肺膿瘍,臨床上看到腐敗性的氣管發(fā)炎也化膿,大多數(shù)是屬于肺膿瘍這一類的。底下這要講具體治療了。
【上氣】就是風傷皮毛它表氣不得外達了,氣往上來,上氣都喘,這個喘全是呼易吸難,就是吸氣困難,【面浮腫】這種病大概都是外感外邪,內(nèi)里頭有蓄飲,風氣相激嘛。這個水不是外邊來的了,是里頭有停水,又遭風寒,常常發(fā)生咱們說的這個痰喘、哮喘。這個水氣已經(jīng)外現(xiàn)了,臉已經(jīng)浮腫了,【肩息】一呼一吸謂之一息,那么這個呼吸得用肩,搖肩,表示這個吸氣相當困難啊,吸搖肩嘛,那按著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喘得厲害,這是虛之極了,這種喘夠重了,【其脈浮大不治】浮大就是邪盛了。不只肺里頭有毛病如此,在臨床上慢性病沒有不虛的,慢性病如果脈浮大、滑數(shù),都不好。所以別怕按這個脈,唉呀這么虛啊,那不要緊,它這個病久人虛脈也虛,這是正常的。那么這個人虛到這個份上了,而脈浮大邪盛,就是正虛邪盛,這個病就不好治了,治病總是要扶正祛邪,這個邪太盛了,扶正都不好扶,一扶正它邪更兇。你祛邪他人受不了,人虛到家了,【又加利、尤甚】如果同時這個人再下利那更虛了,下利說明胃也敗了,謂之重虛啊,那所謂重虛,脈再浮大,那就怎么治???沒法治了。臨床上遇到這種久病,慢性病,脈反而浮大,這就是正不勝邪,這種病要多加小心,咱不能說準死,總而言之這個病是個麻煩)。
【上氣】這個就像小柴胡了,像小青龍加石膏證之類的。,【喘而躁者】喘而煩躁的,【屬肺脹】肺脹這是個病名。這個肺脹據(jù)我的體會是肺氣腫,【欲作風水】水氣還沒有現(xiàn)出來,水氣是什么呢?就是身上浮腫。既有外感,又有水氣,古人管這種病叫風水,【發(fā)汗則愈】這類的病是平素有內(nèi)飲,又感風邪,這樣子他才上氣喘而躁,這是屬于肺脹,這恐怕要發(fā)作風水。發(fā)作風水也好,不發(fā)作風水也好,這類病都得發(fā)汗。
【肺痿,吐涎沫而不咳者,其人不渴,必遺尿,小便數(shù),所以然者,以上虛不能制下故也。此為肺中冷,必眩,多涎唾】。
這一段呢,不是肺痿,這個注家也是搞錯的多,又說肺痿又出來冷的肺痿,哪是那個事啊?冷的不叫肺痿,開始呢熱在上焦,因咳為肺痿。這個把定義搞清楚了,沒有熱怎么能叫肺痿呢?
他這個說的很明白這一段,他形似肺痿吐涎沫,吐涎沫是肺痿的一個癥候,那么這個人呢也吐涎沫,像肺痿吐涎沫一樣,但是而不咳,這一句話就把這個肺痿否定了。肺痿它非咳不可,不咳它不關(guān)系到肺了。
那么這個人光吐涎沫而不咳,同時呢里頭也沒有熱,這人也不渴,那么為什么吐涎沫呢?他說這是肺中冷。肺中怎么冷啊,主要在中焦,還是在胃。這個胃虛就要停飲,就要停水,而且胃虛這個水呀就往上來泛,上泛它就要波及到肺,吐涎沫。
他說這個啊形似肺痿吐涎沫,但是不咳,那么這個人也不是里頭有熱,里頭也沒有熱,其人不渴。必遺尿,小便數(shù),假設由于胃虛停飲的話,這人呢一定是小便失禁,遺尿,小便數(shù)。什么道理呢?它是上虛不能制下。這個上焦啊也得受中焦氣,那么上焦它自己不能生津液啊,都是胃生津液,我們說胃消化水谷嘛,這水谷之氣,由胃來再發(fā)生一種變化作用,它生出來之后呢供給上焦,那么下焦呢也秉中焦之氣,下焦它也沒有這個辦法,下焦的一切的機能啊也全是中焦供給,下焦也秉中焦。那么如果胃要是虛,也影響到下焦虛。
如果要是胃虛,而有寒飲往上沖逆的話,使之吐涎沫,那么一定他要遺尿,小便要頻數(shù),胃虛不能制下嘛,這道理就是上虛不能治下,就是脾胃虛了,而不能治下的原因。這個水往上沖啊,一定頭眩暈。這個胃有水,頭就眩啊,所以咱們治這個頭眩,常常用這個苓桂朮甘湯就這個道理啊,我們利尿就行了。同時這個涎唾也要多的,這個涎唾是這么來的,不關(guān)系到肺,哪關(guān)系到肺呢?他所以擱個肺中冷是沖這涎沫說的。甘草干姜湯以溫之,
看看這個治療,甘草干姜湯是理中湯的一個基礎啊。這理中湯就是甘草干姜湯的一個加味啊,甘草干姜湯加人參、加白朮就是理中湯,理中者理中焦嘛,治胃,它不是治這肺。在這他不是那么虛,就寒,所以他用甘草干姜就行了,若服湯已渴者,胃恢復了,渴了就是寒去欲解了,就是胃里頭沒水了,沒水這渴既不關(guān)乎肺,又不關(guān)乎胃,這屬于消渴門類中的事,你到那去看去吧,治渴的方子有的是,看看怎么一個渴你怎么治,這個不在本段討論之內(nèi),所以不詳細說了。
甘草干姜湯加上這個茯苓、朮就是苓姜朮甘湯了治遺尿,也治小便頻。
【咳而上氣,喉中水雞聲】,射干麻黃湯主之。指的是內(nèi)里頭有痰飲,外邊感外邪,有表證,咳逆氣只有上而無下,就是喘了,非喘不可了,不過是呼易而吸難。喉中水雞聲,就是喉中痰鳴,就像青蛙叫喚的那個聲。用這個方子,不必準要青蛙鳴這么厲害。凡是喉中啊濕鳴、痰鳴,就有用射干麻黃湯的機會,這個方子最好用了。要是咽喉聽起來挺利落就不能用。
哮喘一般的有外感,有表證的情況,但凡它沒有熱,放膽可以用,因為它溫藥多啊。那么如果有些熱呢?可以加石膏,這個方子我常用,挺好使。
這個方劑。射干、紫菀、款冬花、五味子這四味藥啊,都治咳逆上氣,全治上氣啊,也治咳。尤其是這個射干,它是一個微寒的一個藥,它能夠去熱清咽,它這個去痰的力量相當?shù)暮?,能夠開咽,所以這個咽喉不利啊,有些痰鳴,用這個方子最好就在這一點,它是以射干為主藥的。另外呢,半夏、細辛、生姜這都是逐飲,就是去飲,去飲降逆,嘔逆、咳逆它都治嘛,所以你不去內(nèi)飲也不行,它用半夏、生姜、細辛。那五味子也去飲啊,但是它是收斂藥,它沒有這個半夏、細辛這個藥有力量。
這個方子外解表用麻黃,內(nèi)去飲用上面這些藥。治咳逆上氣用射干、紫菀、款冬花、五味子,所以這個方子很好。這個細辛啊,少用沒多大作用的,細辛它是用三兩,三兩咱們現(xiàn)在用的是三錢了,三錢用四錢也沒關(guān)系啊,書上說細辛藥死人,純屬瞎扯。細辛這個藥是個芳香藥,這個藥通關(guān)竅,治關(guān)節(jié)疼嘛,通利關(guān)節(jié),它去水,但是沒有水你用它是不行的。
要是真正的熱證,不行,這好比你用大熱藥,別說用細辛,你用姜棗都差勁呢,是不是?真正的白虎湯證你要那么用行嗎?這個辨證要緊的,所以它擱一個喉中有水雞聲,有水、有痰、有飲,這個痰飲就是水啊。他胃里頭有這些東西,你不用這個哪行呢。你得辨證,不是隨便哪一個藥就治喘了。如果我們遇到這個喘挺厲害,這個痰呢?濕鳴,用這個方子沒有什么大錯誤的。我們開始學,就我說的細辛可以小點量用,用個現(xiàn)在說是四、五克,五、六克,沒問題的,它真正有點熱,不太熱,加點石膏這個方子也能用。
【火逆上氣,咽喉不利,止逆下氣者】,麥門冬湯主之。這個就是治肺痿這一類的。
火逆嘛,上焦有熱,因咳為肺痿。咽干口燥,口燥咽也干,同時呢還有痰。這個痰呢,你越嗓子干,這個痰越粘,越不容易咳出去,所以這個痰呢,纏繞著不去,形成這么個咽喉不利。
麥門冬湯這個方子主要是止逆下氣,同時也是滋陰養(yǎng)液的,這個方子咱們常用。麥門冬七升,麥門冬這個藥啊,它是一個甘寒,咱們補胃陰嘛,它是甘入胃,治療津液虧損。那么這個藥與生地啊,瓜蔞根就是花粉啊,都看得差不多,但各有不同啊。這個是滋陰以治咳為主,比方人有咳嗽,嘴也干得厲害,你用麥門冬。你看那個,干得厲害,他渴那是花粉。也干,他有血癥,拉絲血啊,或者是鼻衄啊,那是生地。全是滋陰的,個個也不一樣。你得根據(jù)這個情況,各種藥物不一樣。那這咳逆而咽中干,這是麥冬的一個主癥,所以我們臨床上常遇到咳嗽就吃麥冬,這是不對的。他在濕潤的時候,津液還沒到干到那個時候,你吃麥冬哪行啊。越吃,咳嗽越厲害。那現(xiàn)在有很多的養(yǎng)肺潤燥這種辦法,那不是治急病,治慢性病可以。
這里指的是肺痿說的。所以它主用麥冬,大量用。他擱七升,七升七碗。這個麥冬要是七茶碗,這東西也夠份量的啊。所以這個藥,我有體會,在臨床上,小量用沒用,反倒耽誤事。一般我用都是起碼六七錢這么用,還可以多用。半夏是下氣,一升,一升就一小茶碗這樣。它這個方子,一方面健胃安中,這個人要是津液虧損啊,這個健胃是必要的,認為這個要津液生成啊,你非胃好不行,胃要壞就不行了。所以它是標本一起來的。
這個方子一般肺結(jié)核是有用的機會,但是肺結(jié)核要是用這個方子時,效是真有的,你們試試,可是這病人救不活了。肺結(jié)核真是骨瘦如柴啊,到末期的時候,這個藥真好使。不只這個藥,就是炙甘草湯都行。他吃了真好,但他吃來吃去就慢慢就不行了,到末期,不是藥所能救治的。另外,一般像竹葉石膏湯啊都挺好使,我都用過。這方子不到那個階段吃,也有好的。它的確能夠下氣治火逆,的確起這個作用,也去痰。
【 咳逆上氣,時時唾濁,但坐不得眠】,皂莢丸主之。就是短氣,吸得少呼的多,這是偏于內(nèi)里的痰太盛了。這個痰吐個沒完,而且這痰也是膠粘得厲害,特別得多,內(nèi)里頭的飲特別多啊,你要坐著,水性是就下呀,它在胃底下,它不往上壓迫,你還能出氣,一躺一壓迫,你就受不了,所以內(nèi)里水邪重的,都不得平臥。這個情形,先去痰也是個辦法,這個皂莢丸就是。不過這個藥啊,一般用起來有點燥,同時也是下水的力量挺重,所以后世說它不馴,一般都不用,大多改用葶藶,葶藶瀉肺也行,葶藶大棗湯,跟這個藥的意思相通。
皂莢它用八兩,刮去皮,用酥炙,右一味末之,蜜丸梧子大,以棗膏和湯服三丸。這個用法相當好的,別看它量大,它吃的是丸藥,不是這八兩都給他吃了。煉蜜為梧桐子那么大的丸,以棗膏和之,這大棗這個藥啊也去水,十棗湯也拿大棗配,同時呢它能制藥的猛烈,能夠緩其峻烈,所以古人配伍這個藥相當好。所以既煉蜜為丸,為什么用棗膏來和之呢,主要的原因是就在這,這個棗啊、甘草這類藥物都能起這種緩和作用,但是我們?nèi)ヌ?、去水,甘草不行。甘草它不利于去水。所以甘草大量用,這人還能浮腫呢,小便變少。想去水,不要用甘草,用大棗,都是甜藥,甜藥都能夠安中啊,所以這個配伍的法子是挺好的,也不至于有什么大毛病,去痰是相當有力量。
咳而脈浮者,厚樸麻黃湯主之??榷}浮是在表,也是有內(nèi)飲(內(nèi)里頭有痰飲),還有煩躁,
沒內(nèi)飲這個方子也不行,沒煩躁不加石膏。這個方子與小青龍湯很類似,主治差不多。我們要參考小青龍湯的應用。類似小青龍這么一種咳逆上氣,不是說是咳嗽就用的。小青龍湯證就是咳逆倚息不得臥了,表不解、心下有水氣這類情況。也就是說小青龍湯證無需大發(fā)汗,而偏于喘這方面多的話,可以用這個方子。所以這個方子偏于治喘。
脈沉者,澤漆湯主之。脈沉,脈沉不光是在里,脈得諸沉當責有水啊。這個水飲也能致咳,這個水飲往上壓迫橫隔膜,人呼吸,肺隨著呼吸一張一合,一合的時候肺往下,往下橫隔膜也隨著往下,可胃里有水,往上壓迫,橫隔膜不得往下,呼吸就困難不舒,它也影響咳,影響喘。那這個脈沉指有水說的,所以用澤漆湯。這個要頻服。一回吃五合,到夜把它吃完。這個藥啊,既用澤漆下水利小便,同時用人參、甘草、生姜,這是健胃啊。凡是里有停水,都是胃虛,所以要用這種健胃的藥。其它的藥啊,都是下氣止咳,你看半夏啊,紫參啊,白前啊,都是。黃芩它是協(xié)同澤漆去熱,內(nèi)有停水,常常也是會有郁熱。所以這個藥主要是安中健胃、利尿止咳、下氣止咳這么一種主治,
肺癰,喘不得臥,葶藶大棗瀉肺湯主之。這個葶藶大棗瀉肺湯跟我們方才講的皂莢丸是一樣,都是祛痰為主。但是葶藶有些治咳嗽作用,它不但能夠下痰,還能治咳嗽。它說肺癰喘不得臥,那這個不是在膿已成的時候,膿已成了這個藥不能用,那就得排膿,吃下水的藥不起作用。這也就是痰粘壅盛,肺癰也好,不是肺癰也好,一直吐痰而不得臥有用葶藶大棗湯這方子的機會。
這葶藶下水也挺猛啊,它也擱大棗。這個用的是湯,不是丸,這比那個藥皂莢丸更有力量。這個葶藶還是好藥,它沒有多大毒,不像甘遂大戟芫花那毒都挺重的,這個問題還不大。但它也是個峻下藥,用的時候還是要注意,最好配上大棗,作成丸藥,用來去痰還是好的。我們臨床上用啊,用三錢二錢的問題不大,我治喘也常用,痰多的也常加旁的藥物。
它就是痰粘壅盛而不得臥,就有用葶藶大棗瀉肺湯的機會,肺癰也好,其它的咳逆上氣也好。但是吐膿的時候,這個方子就不要用。
咳而胸滿,振寒脈數(shù),咽干不渴,時出濁唾腥臭,久久吐膿如米粥者,為肺癰,桔梗湯主之。
這個是真正治肺癰??榷貪M,咳得也相當?shù)脙戳?,咳已?jīng)促生胸滿,咳嗽不厲害都達不到這個程度。振寒脈數(shù),這個振寒都是醞膿的時候,脈數(shù)就是里頭熱,有熱了所以外面發(fā)振寒。振寒就是顫,人寒得厲害都會打顫,這也是醞膿時的一個癥候。咽干,它這個熱在肺啊,肺熱往上熏,他咽也干,但它不在胃,故不渴。時時濁唾腥臭,這是指膿了,濁唾、腥臭,氣味不好,它就是膿嘛,再久的話,吐膿就像米粥似的了。那見著膿的那肯定是肺癰了,那只能排膿,桔梗湯主之。桔梗它就是排膿,排膿排痰。所以已經(jīng)見著膿了,只能排膿,沒有第二個法子。這也是其中一個方子,一個桔梗湯。那在這個書上《腸癰篇》里頭,有排膿散、排膿湯,當然也都可以用了。在這個附方里頭,有個葦莖湯,我認為那個方子最好,那個方子去瘀排膿。
咳而上氣,此為肺脹,其人喘,目如脫狀,脈浮大者,越婢加半夏湯主之??鹊脜柡?,感覺整個肺部都脹滿,其人喘,這也是外邪內(nèi)飲的一種病,這個是熱挾水氣壅逆于上。肺部因為熱與水氣的壅逆,所以作喘。這個水和邪熱不得出表,都是往上壅逆,最厲害了影響到兩目,如脫狀者,就是這個眼球就像突出來一樣,就像掉出來一樣。這個病是真有啊,在喘得厲害的時候,會遇到這種情況。那這種情況,越婢加半夏湯相當好使。
越婢湯它本來治風濕的、風水,它是汗出,續(xù)自汗出,身無大熱,這么一種表證。身無大熱咱前頭講過了,不像陽明病那個蒸蒸發(fā)熱,不到那么個程度,但的確是熱在里了,它這續(xù)自汗出,因為陽明病法多汗嘛,所以它這個藥麻黃配伍石膏呢。這既有表證,里頭也有熱,但這個熱沒到胃家實那個程度,所以不到身大熱,所以原文說的是身無大熱,可不是說身沒有熱。它不是像陽明病胃家實,那種身大熱的樣子,不是那個樣子,沒到那種程度呢,但在里頭有熱。汗呢,也不像桂枝湯那個汗,它那個汗是由內(nèi)往外蒸的,而且汗也多,跟麻杏石甘湯一樣,汗也較粘有味道,會臭。所以越婢加半夏湯的應用,指標就是目如脫狀。
肺脹,咳而上氣,煩躁而喘,脈浮者,心下有水,小青龍湯加石膏湯主之??瓷先ヅc上面的差不多。也是咳而上氣,也肺脹,也喘,不過是煩躁而喘。這個是在小青龍湯的基礎上而有熱,所以有煩躁,就是不汗出而煩躁。它是表不解,心下有水氣,這個方子用干姜、細辛、五味,一方面去水,所以水一去,麻黃、桂枝也發(fā)揮作用了,就能夠汗出了。同樣是咳逆上氣而喘,好像跟越婢加半夏湯沒什么分別??稍芥炯影胂臏鞘窃谠芥緶幕A上而挾飲,這是在小青龍湯的基礎上而挾熱,
炙甘草湯,治肺痿咳唾、涎唾多,心胸這個地方惡心老要吐,這個炙甘草湯和麥門冬湯差不多,都是滋陰清熱的法子,擱現(xiàn)代話說就是育陰清肺。都是用在疾病晚期,你像肺結(jié)核的末期啊,用這個機會很多。要是咱們說的外感啊、風寒啊,同時里頭有水飲啊,這個方子用不得。假設是肺結(jié)核的末期吃這個藥,救不了死,但有效。
《千金》甘草湯。就是一味甘草,這個甘草緩急迫,假如人不能吃東西,就像上邊說的老這么惡心老要吐,這個甘草有時候治惡心,也治吐。古人治噤口痢,有時候吃什么藥他都吐,那怎么辦呢,就是用甘草一味,隨時把急迫的病情啊給緩解,要是他能咽下去,他就不那么吐了,再吃方藥就行了。食道上有痙攣這種情況,這甘草也治這個東西。
《千金》生姜甘草湯。治肺痿咳唾涎沫不止,咽燥而渴??韧傧涯矀私蛞?,肺痿是上焦有熱,又由于津液有傷,因為咳唾涎沫不止再喪失些津液,這個咽干口燥更明顯。那么這種咽干口燥用石膏的機會很少,用白虎湯的機會很少,因為它是虛證,所以古人都是用健胃的法子。它有生姜、人參、甘草、大棗,不只能夠健胃,還能夠生津顧液,它津液從胃上來的。到肺結(jié)核末期,人是不能吃東西,這種病我也遇到很多了,這個時候咽干口燥,你要用這個大量的石膏像白虎劑,這不行,吃完了胃更壞了,壞了它更不能生津液。所以它這個就是健胃滋液的法子,它用辛甘的藥合用來健胃生津。
桂枝去芍藥加皂莢湯,它也治肺痿吐涎沫,但證是太空、不清楚。有用的機會,不是沒有。比如氣沖得厲害,胸滿得厲害,那么腑氣又虛的人,這個時候涎沫多,人不得平臥,用桂枝去芍藥湯加皂莢行的,去痰吧,否則不能隨便用,一看到肺痿吐涎沫,就用這個方子還是不行。
《外臺》桔梗白散,治咳而胸滿,振寒脈數(shù),咽干不渴,時時濁唾腥臭,久久吐膿如米粥者,為肺癰。這個與前面的桔梗湯是一樣的,這個是用巴豆攻。如果肺癰開始醞膿了,而且這個人不大虛的時候,這個方子可用,這也排痰排膿,但是得有實證,起碼有大便難哪,大便干啊,人也不虛,要真虛起來了,那還是用桔梗湯,這兩個方子有虛實之分。
《千金》葦莖湯,治咳有微熱,煩滿,胸中甲錯,是為肺癰。這是偏于有熱,偏于有熱得用寒以解熱。它說咳有微熱,煩滿,胸中甲錯,就是外面皮膚當肺的這個部位,身上有甲錯,這里頭不是有癰膿,就是有瘀血,那么這一種肺癰,你可以用這個葦莖湯,這個方子經(jīng)過實驗是挺好使的。在這個方子上也可以加上桔梗貝母。這個方里頭,苡仁它是個排膿藥,苡仁可以多擱,桃仁是去瘀藥,葦莖、瓜瓣就是解熱,這個瓜瓣現(xiàn)在擱的是冬瓜子,瓜瓣你擱冬瓜仁它也排膿。你再擱上桔梗貝母啊,也可以,效果也很好。
肺癰,胸滿脹,一身面目浮腫,鼻子也堵塞,流清涕,不聞香臭酸辛,還有咳逆上氣,喘鳴迫塞,這里它擱個肺癰,這個也不一定就是肺癰。葶藶大棗瀉肺湯主之。在肺癰初期沒有醞膿以前,有這個情形胸中痛啊,這什么的,可以用這個。葶藶大棗瀉肺湯前頭講了,如果痰粘壅盛啊,有可用的機會。它底下這個注啊,看來都是后人搞的了。這個小青龍湯,無論對肺痿,還是肺癰,都不怎么合適。因為它本身是虛熱,它一開始就說熱在上焦了嘛。
那么這一篇講完了。它主要是肺痿肺癰的治療。它書里頭也提出來了,這個肺痿,咱們方才講的,像麥門冬湯啊,火逆上氣,咽喉不利,它也咳唾涎沫,不過它很難咳出。咽喉不利,這幾個字擱得非常好。這也是一個約略的說法,不過它提出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是我們對這個肺痿的治療啊,一方面它津液虛而有熱,所以既要清熱,又要滋潤補虛,用其它的熱藥補虛是不行啊,就是咱們現(xiàn)在說的這個清燥救陰的法子了。它有提一個麥門冬湯,后面這個附方里頭提出了一個炙甘草湯。這幾個方子都常用。那么另外呢,不見于本章講的竹葉石膏湯,都有用的機會,當然其它的還有了。對肺結(jié)核的初期治療這書上就沒提,那一般的大概用柴胡劑的機會多。你看有胸脅苦滿哪,咳嗽,如果有這個熱特別盛,一般的還是用栝蔞這類藥配合小柴胡湯的多,我們在小柴胡湯內(nèi)配合這個,這樣用挺好。
關(guān)于肺癰的病的變化很少,就是一個膿已成、膿未成,就是化膿前后的關(guān)系。膿未成以前,痰粘壅盛,我們可以用葶藶大棗瀉肺這法子。那么這里面如果有咳逆上氣,咽喉不利,喉中有嘶鳴的痰聲、喉中水雞聲,就用射干麻黃湯,這個方子在治哮喘常用。
另外呢,這咳嗽啊在后世方書里頭,遇到了咳嗽一定是治咳嗽,在我們臨床上其實要是由感冒而來的咳嗽,就先治感冒,感冒去了咳嗽自然就好。你不用盯上咳嗽,你只顧咳嗽把感冒也忘了這就不對,所以這書啊也不那么提。它只提一個,它說脈浮者,用厚樸麻黃湯。厚樸麻黃湯這個方是解表的藥物,主要是解表了,但它里頭有加點止咳藥,這可以給我們臨床上指明一條道路。咱們臨床上它要是感冒,感冒我們傷寒論講過了,它總有兩個類型,不是中風這類型,就是傷寒這類型。這個中風類型就是自汗出,有自汗的;沒有汗的就是傷寒那個類型。有自汗的用桂枝湯這方法,沒有汗的用麻黃湯這方法。我們治咳嗽也如此,但是要更適應這個疾病,它有咳嗽,在這里頭可以加止咳嗽藥,那我們最常用的是葛根湯加桔梗,行不行的,行的。可是這個后世對方藥的認識有時候出了問題了,它說桔梗是升提,那么明明這個人有外感,同時有咽痛,它也不敢在解表的方劑里加桔梗,怕它升提啊。我就遇著一個人,那我給他看病,我開葛根湯就加桔梗。他瞅瞅后,當面沒說,過后他和別人說,哎呀,我看他開這個方子,敢加桔梗,他不吐血啦?他說桔梗升提。事實上不是那個事,你們可以實驗實驗。
臨床它有真正的外感,發(fā)燒怕冷,也非解表不可。那么這時有些嗓子疼,即使不在化膿的時候,你加桔梗是準行的;他如果里頭再有點熱就加石膏就行了嘛,一點問題都沒有,所以后世就把這個治身體上部的東西都認為是升提,它不是升提,桔梗升提什么啊。我們在解表藥里,像桑菊飲都是這種法子,一方面它解表,一方面加點止咳藥。所以我們在傷風感冒咳嗽中用這方子都挺好使,那我們在其它的解表藥里也可這么用的。所以厚樸麻黃湯也的一個例子,也不是說治咳嗽就是用這個,即使是脈浮,也不一定是的。我們讀這書啊,要活看。
對于治喘、咳逆上氣的這類辦法,旁的方子還是有的。我頂愛用這個葛根湯,這個葛根湯啊,它是發(fā)汗不燥,葛根這個藥是一個清涼性的解表藥,擱到麻黃桂枝一起,所以它不那么燥,所以我更喜歡用它。那么就是由這個表證而來,看這個咳嗽喘,那離不開用麻黃的。
我們研究這個呼吸氣方面的疾病,我們應該前后觀察,你得通過臨床實踐,很多的這種尤其是慢性的哮喘,常常有瘀血癥。這可不只要給他通大便、去實,而且還要想法加去瘀血藥。我們最常用的就是大柴胡湯、桃核承氣湯啊、桂枝茯苓丸的合方啊常用,這是我經(jīng)常用的。那么如果它既有里邊的病,同時又有外感,你可以合起來用,這個臨床上也常有的。我們這個病人,他有老病在身上,就是哮喘,他畏風寒時誘發(fā)了,他著點風寒,把這喘勾起來了。所以這個時候又有外感,他身上里頭就是我們剛才所說的那個大便還是干,該有瘀血還有瘀血,那么這該怎么辦呢,你光解表也是不行,這就這幾個合起來用。所以我在臨床上常這么用,一方面你看我們方才講的方子吧,如果有射干麻黃湯證,你用射干麻黃湯沒錯,它又兼大便也不利,大便幾天不拉,舌苔有黃苔,我們就是針對他各方面,你像舌頭發(fā)青了,咱們說瘀斑瘀斑的,里頭有瘀血。那么這時候你再加上祛瘀藥一塊用,都行的。
我還有那么一個報告呢,對于大柴胡湯的應用啊,這里頭有。那么一起用也沒有什么問題的,分著用也行,治病就這樣子,你說不能一起用,所以抓重點,一樣一樣治也行。臨床上那個治病要圓機活法嘛,自己臨床斟酌的用。所以這一章大概它都有了,專治痰的,像這個皂莢丸啊、葶藶大棗瀉肺湯啊。你像這個外邪內(nèi)飲的它也講了,大致各方面都有了。但是我們對書的研究啊,我希望大家這樣子,我們既是研究的咳逆上氣、肺痿肺癰,在旁的書上也找一些。把這個做個題目,是關(guān)于這個都拿來擱到一起,都看一看,更好一些。所以常常自己找出一些數(shù)據(jù)來,對這個病,對于這個治療更能充分地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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