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桃園野菊
編輯“曉楓婉月
十月未央,多少碎碎念,聚集心頭,卻不知如何道來;闌珊秋夢,多少悠悠緒,纏繞心間,卻不知如何傾述。
楓紅醉秋,荻花紛飛,日子為何流逝得這般快,一閃就是一天,一晃就是一月,一愣就是一季,一盹就是一年。紅塵過客,心似雙絲網(wǎng),總有千千結(jié)。沒有人能改變宿命的方向,我們都在向著一個殊途同歸的方向,循規(guī)蹈矩,義無反顧。
流光無跡,滄桑有痕。真的,生活從來就是最好的辯證論。成熟總在韶華褪盡后,陽光總在風(fēng)雨之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年輕時做加法,隨著年歲漸長,就很想要往很深的孤獨里去靜默,就很想要刪繁從簡,返璞歸真,人生的真諦莫不如此。
文字,越寫越薄,終是難訴幽深情思;心情,忽冷忽熱,終是難斷紅塵俗事。倉促到生命之秋,終是懂得,所謂人生一場,就是從零歸零;所謂生活覺悟,就是回歸己心回歸簡約。
有網(wǎng)友發(fā)來信息,問道:好久不見你的文字了。我無答,但我記在心里了,那是感動和感恩。沉默且緘言,是我一貫的作風(fēng),且是性情。因為我總是相信,如若懂得,盡在不言中。文字,目前于我,還只是處于心靈憩棲的層次,所以,我只寫我心,從不為了其他目的而寫文字,當心未來得及清空,當靈魂沒有得到安放,我就找不到文字的切入口,無從將它拿捏妥當娓娓道來。
生命,需要感動去喚發(fā)沉睡的激情;文字,亦需要感動去激發(fā)靈感。人是最奇怪的動物,有時候很容易被感動,有時候卻顯得足夠麻木。很久很久了,沒有聽到撩撥心弦的音樂,沒有能入心的文字,或許心靈也就像這秋天,漸行漸遠漸無聲,迫不及待想要進入冬眠了。
又有文友說:沒跟你打招呼,我就拿走你的文章去發(fā)表了。我答:不用打招呼的,怎樣方便就怎樣好。她回:我就喜歡你的大氣,和你的文章一樣風(fēng)格。懂我者莫過如此吧,除了感動就是感激。人講人緣,物講物緣,文字也講文字緣,安安靜靜,簡簡單單地遨游于浩茫文海,我淺薄粗俗的文字,能得到有心者喜愛,是賞心樂事,是金鳳與玉露的喜相逢,萬幸也。
素來,我就是一個不喜歡繁文縟節(jié)的人。自小,就奉“踏踏實實做事,簡簡單單做人“為生之座古銘。知我懂我者,我自會以心相交,不懂我者,我無怨無責(zé),只是,從來,心門只向靈魂同步者敞開。
當生活的枝枝蔓蔓多了,就需要修剪;當生命的牽牽絆絆多了,就需要放得下;當人生的條條框框多了,就需要依心就簡;當背上的行囊鼓鼓漲漲了,就得減負前行。只有活得簡單了,心才能得到自由,才能于生命的天空輕松翱翔漫游。
突然想起,學(xué)生時代誦讀的《陋室銘》,其曰:“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diào)素琴,閱金經(jīng)。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翱鬃釉疲汉温校?div style="height:15px;">
是啊,何陋之有!景之美,在于自然天成;物之美,在于靜;心之美,在于真;室之美,在于簡。簡不是陋,而陋是簡,因簡而純,因純而真,因真而美。
收拾屋子,總會納悶,想不通當初為何會按常理購來這多余而笨重的沙發(fā),想不通當時為何就不讓屋子空空如也,一張墊子,幾個草墊,不就極好嗎?只怪那時還是太年輕,還沒悟到生命之真味——大道至簡。本來我就從不購多余的東西,可如今,連沙發(fā)和電視也覺得多余了,不知道是精神境界的升華,還是年歲疊加的必然。
我們總是習(xí)慣將房子越換越大,總是期待占有越來越多的東西。殊不知,到最后,擁有的多了,失去的也多了。就像,一個空杯子,才有裝水的可能,水滿則溢。如果讓我從新來過,重新設(shè)計一間屋子,我就會只需一床榻,一書柜,一桌臺,一餐具,一茶具,就足矣??湛杖缫驳姆孔?,才會是最敞亮的,猶如心房,只有不時地清空,才能更加明亮,才能編織出更加美妙的夢的霓裳。
這個世間很復(fù)雜,這個世界很紛擾,但生而為人,其實,是可以簡單到只“把命照看好,把心安頓好”的,一切表面的浮華皆是多余的附加。
時常,我總會冥想,若是一個人從出生之日起,就能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該是多好。如此,人在旅途,就會少走許多彎路,就不會為那些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而浪費精力,蹉跎生命。
其實,人之一生,只要信念不滅,就會活得充實而豐富;只要依心而行,終究會悟到心之所向;只要堅定真善美的自持,沉睡的靈魂就會被喚醒,潛在的激情就會被點燃,從而成為一束亮光,照亮自己前行的腳步,以及照亮一些同行的心靈。
生活是繁瑣逼仄的,生命是短暫倉促的,但只要不失去希望,就會在平凡世界里開出花朵來,溫柔著歲月,驚艷著時光。人,活的就是一種精神。只要精神在,活力就在,希望就在,生命就不倒。
今生,于我,惟愿,守著余下的流年,守著一個深愛的人,將心,于簡約中安放,于文字里讓靈魂獨舞,于安靜中盛享豐盈的人生,就算是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