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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懷蘇文茂 蘇文茂現(xiàn)有三子二女,長子蘇明杰出生時正是抗美援朝時期,所以小名就叫勝利,大名叫明杰,聰明杰出的意思。二兒子叫明俊,聰明俊杰的意思,后來收的徒弟劉俊杰,把明杰明俊的這倆字都占了。三兒子叫明昆,1960年蘇先生正好隨文化部慰問邊防部隊演出團在昆明演出,就把昆明兩個字倒過來,叫明昆了。兩個女兒叫明娟、明秀,聰明娟秀的意思。 教子 長子蘇明杰 嬰兒癱奇跡般好了 1954年蘇文茂南下去上海演出半年,回來時發(fā)現(xiàn)一歲多的蘇明杰一只胳膊一條腿不會動,去醫(yī)院診斷說是治不好的嬰兒癱。當(dāng)時南門外有個開診所的正骨專家蘇少三。蘇文茂一想沒別的轍了,就去找蘇老爺子。蘇少三說我是骨科的,試著開服藥吧,不一定管用。診所大夫都來了,七嘴八舌湊了個方子,回家洗了幾次。 有一天,兩口子帶明杰又去蘇少三家串門,明杰本來是扶著媽媽的腿站著,說著話轉(zhuǎn)了一圈走了,大家愣了半天:這簡直是奇跡,不久之后明杰就痊愈了。后來想想,蘇少三開的方子是有效的,可惜當(dāng)時沒保存好丟了,因為是大家湊的方子,蘇少三也不記得了,這個方子就此失傳。 曾痛失愛女 上臺笑下臺再哭 蘇文茂本來還有一個女兒,排行第三,名字叫蘇明貞。1958年蘇文茂和妻子武艷芳去北戴河演出,姥姥奶奶在家照看兩歲多的明貞,孩子感冒發(fā)燒,吃藥也不退燒,到總醫(yī)院一試表,體溫40℃,是中毒性痢疾,晚上十點住院,早上五點孩子就沒了。 那天的演出蘇文茂攢底,倒三正在場上,新調(diào)來的一個同事沒有舞臺經(jīng)驗,接到電報直接就告訴蘇文茂:你那個二丫頭沒了!蘇文茂還沒聽明白:什么?他就又說了一遍:你那個二閨女沒了!這句話就像五雷轟頂,可這時已按鈴將要上場了。好在那天演出的是蘇文茂很熟悉的《賣掛票》,演出時他拼命控制情緒,看見臺下一個孩子就想起自己的孩子。演出后趴到后臺就大哭起來。蘇文茂和武艷芳研究后讓武回家處理孩子的事情,他留在北戴河繼續(xù)演出:“演員家里有天大的事兒,上臺也不能帶出來。”家里出了這種事,那期間他卻依然在臺上說相聲,上臺時笑,下臺再哭。 唯 一 一次打孩子 給兒子道歉 蘇文茂家教雖嚴(yán),但從不會對孩子動手,唯一一次打孩子是因為一瓶酒。上世紀(jì)60年代困難時期,買不到酒,喜歡喝兩口的蘇先生只好去中藥房買了兩瓶藥酒,一瓶是虎骨木瓜酒,一瓶是人參鹿茸酒。有次好不容易踅到一瓶酒,很貴還是買了。蘇文茂在院里擺上小桌,準(zhǔn)備小酌一下,這時8歲的蘇明杰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進來,一腳踢翻桌子,酒灑了半瓶,氣得蘇文茂轉(zhuǎn)身給了他一巴掌。 孩子進屋就哭,飯也不吃了。蘇文茂難受也吃不下,就進屋說:“明杰,你吃飯?!泵鹘苷f不吃,蘇文茂問他:“這酒你不是故意打翻的對吧?”“嗯?!薄澳沁@酒灑了你心疼嗎?”“心疼?!碧K文茂也哭了:“孩子,我不該打你,你不是故意的,可是你知道這瓶酒有多貴呀!”蘇文茂后來回憶起這件事,總是對明杰抱有歉意:“孩子惹禍該教育,但是打他是我不對,別人家教育是棍棒底下出孝子,我不是,我錯了就應(yīng)該跟兒子道歉。” 靠煤渣取暖 對兒子很感激 在二兒子蘇明俊的記憶里,父親是個很有涵養(yǎng)的人,幾乎從沒對別人發(fā)過脾氣,對兒女講話也是和顏悅色。1970年蘇文茂一家下放到南郊,盡管日子困難,他卻一直活得很安心,他總說:“一家團圓有茶有飯,生活便足矣。”南郊的冬天很冷,那時也沒有蜂窩煤,14歲的蘇明俊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拾煤渣,只為能給父母生火取暖,這種生活持續(xù)了兩年,蘇文茂對兒子一直很感激。 80年代末,有次蘇文茂找到蘇明俊:“明俊,你手上有多少錢?”明俊說:“我有3500元。”那時3500元算是巨款了。蘇文茂說:“你要是眼前用不上,就先給我拿3000元。”后來明俊才知道,那是父親幫助一個同行家里的病人。過了段時間,蘇文茂又找到兒子:“我慢慢還你,先給你500元。”明俊說:“爸爸找兒子借錢還什么還,就當(dāng)我孝敬您了?!碧K文茂說那不成,跟誰借錢都是有借有還。爸爸偏要還,兒子就不要,蘇文茂沒轍了,就拿明俊的名字起了個存折,按月給他存著,直到明俊出國之前,他才把這個折子給兒子:“現(xiàn)在你正是用錢的時候,這個你必須拿著?!?/p> 訓(xùn)徒 趙偉洲 不會叫爸爸就會叫師父 蘇文茂一共有十一個徒弟,趙偉洲、武福星、吉馬、郭新、劉俊杰、蘇士杰、黃蘊成、崔金泉、宋德全、趙宇、蘇連才。 拜師最早的是趙偉洲。1952年,蘇文茂住在南市牌坊附近的南洋旅社,當(dāng)時紅橋相聲隊的許多演員都住在那里,趙心敏是蘇先生的師哥,也住在那里。那時的趙偉洲才兩歲,還不會叫爸爸,趙心敏就說這孩子將來要是說相聲,就拜文茂當(dāng)師父,結(jié)果大家讓趙偉洲喊師父,他還真就喊了出來。這就是當(dāng)年趙偉洲不會喊爸爸就會喊師父的故事。當(dāng)時在場的人都很高興,這個買個燒雞,那個添兩瓶酒,就這樣算是舉行了儀式,所以趙偉洲是這一輩的相聲演員中拜師最早的。 趙偉洲小的時候一直跟著趙心敏和蘇文茂學(xué)相聲,他和王培元最開始在河西曲藝團,后來這個團體解散了,蘇文茂就跟當(dāng)時的天津曲藝團團長提出來,有兩個十幾歲的孩子,條件非常好。結(jié)果看了他們的一場演出,就把他們調(diào)進了曲藝團,由蘇文茂和朱相臣負(fù)責(zé)指導(dǎo)他們,三個月之后學(xué)員匯演,他倆表演的《論捧逗》就得了大獎。 武福星 師父從來不會端架子 1962年蘇文茂隨團到東北演出,趙佩茹先生的叔叔顧桐城介紹說,吉林省曲藝團有個年輕的演員非常好,叫武福星。見了一面之后,武福星就專門來天津拜了師,這是蘇先生的第二個徒弟。 武福星曾經(jīng)在東北表演過蘇文茂的作品《高貴的女人》,場面十分火爆。蘇老生前曾回憶道:“他的現(xiàn)場效果比我好,我看完之后就告訴他,雖然現(xiàn)場特別好,但是人物沒把握好,這個人物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大齡青年,學(xué)歷高,貪圖享受。你演的是個少女,感覺人物檔次低了一大截?!?/p> 武福星回憶說,師父是非常慈祥隨和的:“他從來不會指示你干什么,從來都是跟你商量,比如別人覺得你哪里不對,會說你應(yīng)該或者你必須怎么樣,他不是,他會很委婉地說,我覺得這個地方如果怎么怎么樣會不會好一些。而且他是那種可以不恥下問的老先生,比如有一次我們一起演出,頭天晚上他問我,你這兒有沒有好的小段?我就想起來一個,是演出評劇《小女婿》忘詞的段子,我就給他唱了一段,唱完他說這段好,我明天返場就用這個。我說師父您唱的少,這個行嗎?他說,這段小,沒問題,結(jié)果第二天演出效果特別好。他腦子里沒有過去封建的條條框框,說是師徒,其實他拿我們當(dāng)朋友看。” 劉俊杰 和師父是忘年交 1965年,蘇文茂到天津小站影院演出,后臺來個小孩,長得很漂亮,別人說這小孩住在影院對過,喜歡唱快板。蘇文茂說你唱一段我聽聽,劉俊杰就唱了一段,蘇先生聽完就樂了:“唱得真不錯,回頭你來市里,我給你介紹李潤杰。”劉俊杰說:“我更喜歡說相聲?!焙髞韯⒖〗軈④姷搅丝照墓F。 1970年蘇文茂下放到當(dāng)時天津南郊北閘口公社北閘口大隊,開始時和農(nóng)民一起勞動,并擔(dān)任村里的調(diào)解委員會主任,專門給村民們調(diào)解糾紛。那時劉俊杰復(fù)員回來在一個工廠的食堂工作,爺兒倆就又見了面。就是那個時候,蘇先生幫劉俊杰寫了《打井記》,這個作品在天津業(yè)余文藝匯演中拿了獎。 排練《打井記》的時候,蘇文茂下了很大功夫,幾乎每天都騎著自行車到小站去,有一天下大雪,路特別難走,蘇先生一路踉蹌而來,摔得渾身都是雪,把劉俊杰感動得直掉眼淚。天津電臺找到蘇先生想錄《打井記》,蘇先生說這是我給學(xué)生寫的,他又拿了獎,還是讓他去錄。 不久,蘇文茂調(diào)到當(dāng)時南郊區(qū)委文教辦公室協(xié)助工作,成立了區(qū)委文工團,招人時就把劉俊杰招了進來。那段時間蘇文茂給劉俊杰捧哏,爺兒倆演出了《保衛(wèi)西沙》《挖寶》《好司務(wù)長》等很多作品。當(dāng)?shù)氐奈幕刹空f,你們爺兒倆關(guān)系這么好,您就收了這個徒弟吧。 蘇文茂的晚年,劉俊杰是徒弟里離他最近的,爺兒倆來往最多,感情特別深,老人有心事就愛跟劉俊杰念叨念叨,很多時候不像是師徒,更像是忘年交。 收徒弟 德行是第一位的 1962年下半年蘇文茂隨團到湖南演出,在長沙見到了吉馬、郭新。吉馬是北京人,以前不認(rèn)識,郭新卻是舊相識,他和天津曲藝團的石世昌是同學(xué),以前在天津的時候蘇先生給他們指導(dǎo)過《對春聯(lián)》和《扒馬褂》,于是由當(dāng)?shù)匚幕?、文?lián)、曲協(xié)、曲藝團出面,為他們舉行了拜師會。吉馬后來去世了,郭新則成為湖南相聲界的鼻祖。2003年,中央電視臺錄蘇文茂的專輯,郭新還專程從湖南趕來參加。 黃蘊成是鞍山曲藝團的,蘇先生70年代末去東北演出認(rèn)識了他,他的經(jīng)歷與武福星類似,他表演過蘇先生的代表作《新局長到來之后》,同樣得到過蘇先生的真?zhèn)鳌?0年代末,在天津和鞍山兩地曲藝團、曲協(xié)的撮合下拜蘇先生為徒。 崔金泉的父親崔文和、宋德全的父親宋文貴都是演員,他們倆也很早就認(rèn)識蘇先生,后來他們參軍了,經(jīng)常找蘇先生去說節(jié)目。有一次聚會,崔文和就拉著崔金泉過來跟蘇文茂說,這孩子交給您了,您收了他吧。蘇先生同意了,后來宋德全托崔金泉也來說這個事兒,蘇先生就把宋德全也收了。而關(guān)門弟子趙宇則是一位相聲作者,他的父親與蘇老是鄰居,可以說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 蘇文茂的徒弟不算多,他曾經(jīng)說自己收徒弟是有標(biāo)準(zhǔn)的,業(yè)務(wù)固然重要,人品卻是放在第一位的,他收的每一個徒弟都是經(jīng)過考驗的,在德行上不會出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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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文茂先生的追悼會今天上午將在北倉殯儀館舉行。他是常寶堃大師的唯一弟子,常寶堃大師1951年犧牲在朝鮮戰(zhàn)場。記者數(shù)年前曾經(jīng)就常寶堃烈士的生前身后事采訪過蘇文茂,如今加以整理,把兩位大師的師徒深情記錄了下來。
公祭了一周 天津人來了三分之一 我?guī)煾甘?951年參加第一批赴朝慰問團的,當(dāng)時是全國政協(xié)組織的,廖承志是團長,師父聽說侯寶林、高鳳山都去,就報名參加了。走的前一天,常寶霆夫婦在家里請客,我們師徒二人都到了。那天三嬸烹的黃花魚、對蝦段兒,很豐盛,吃到一半的時候,師父提出來,他這一走,這兒的演出缺一場,讓我和常寶華搭檔,說你們倆人從小在一起,能耐也差不多,掙錢就平分,誰捧誰逗自己商量。那個時候我22歲,常寶華21歲,聽師父的話,從那時候我們開始搭檔??蓻]想到的是,那天也是我最后一次見他。 后來知道,師父出事那天是4月23日,當(dāng)時已經(jīng)到朝鮮一個多月了,慰問任務(wù)已經(jīng)基本完成,回來的路上住在新義州老鄉(xiāng)的房子里,外面有掩體,師父和趙佩茹先生吃完了午飯在屋里研究回國匯報演出的節(jié)目,當(dāng)時他們根據(jù)在那兒的所見所聞編了一段相聲。那次天津去了七個人,我?guī)煾浮②w先生、郭少泉、謝啟福、陳亞楠、陳亞華、程樹棠,郭少泉在墻角聽他們說話,謝啟福和程樹棠在掩體里。美國飛機來轟炸,扔了兩顆炸彈,一顆落在程樹棠身上,謝啟福身上也著了,他從掩體里爬出來打滾把火撲滅了,程樹棠就沒出來。趙先生胳膊也中彈了,屋里全是煙和土,趙先生喊了兩聲寶堃,師父沒答應(yīng),過去一看,他頭上中彈了。 最早知道消息的是常寶霖、常寶霆、常寶華和我,哭了一通,然后坐在一起商量,怎么跟家里說,尤其是跟奶奶還有師娘怎么說。后來是劇場經(jīng)理王十二去家里送的信兒,一進門他先說別的,老常四爺(常連安)就猜著了,說:“你說是不是寶堃的事兒,是沒了還是受傷了?”他似乎早有預(yù)感。 當(dāng)時師父埋在了朝鮮,上級征求烈士家屬意見,家屬要求把遺體送回家來,就又送了回來。接靈的時候我和常寶華去的,常寶華拿一個大杠子,看見棺材先打了兩下,這是舊社會的說法,叫“打不孝”,不是說師父不孝順,他是著名的孝子,收我當(dāng)徒弟也是因為看我孝順我媽,這個“打不孝”指的是年輕人走到父母前邊了,這不應(yīng)該。 后來公祭的靈棚設(shè)在??诼饭珗@,公祭了一周,那時候天津市區(qū)240萬人,差不多來了三分之一,每天都擁擠不動,只好按單位按系統(tǒng)分時間來,一來就是一隊人。師父的大照片在中間,我們都身穿重孝在兩邊守靈,司儀在那喊著行禮——獻(xiàn)奠。我印象最深的是兩個場景,一個是有位八十歲的老太太,因為都是按單位進來祭奠,門口不讓她進來,她舉著拐杖打進來了,說:“我是來看小蘑菇的,他是我心里最愛的演員,給我們帶來好多笑聲,他犧牲了,我一定要來,你們攔著我,你們死了我絕對不來。”老太太一說話,我們都哭得跟淚人似的。還有一件事,赴朝慰問團活著的那些人都來了,侯寶林和陳亞楠、陳亞華還有高鳳山,進來就哭,高鳳山行完禮走不了了,犯心臟病躺下了。 當(dāng)時我?guī)煚攺垑鄢紝懥艘黄牢模}目叫《長城常程》,念祭文時大家都在痛哭。出殯的那天是兩個靈車,一個靈車?yán)鴰煾傅难?,另一個靈車?yán)诔r受傷的那幾位。當(dāng)時的天津市領(lǐng)導(dǎo)跟我們一起拉靈。從??诼烦鰜硌刂R場道到佟樓,再從成都道到和平路再到南市官銀號,當(dāng)時沿路的買賣鋪面全都上著門板,樓里窗戶旁也都站滿了人,街上擁擠不動,我跟我的師哥李伯仁還有常貴田走前邊,那時貴田才八歲。 師徒如父子 赴朝慰問三次遇險 師父去世的那些日子,我天天哭,我跟他的感情和現(xiàn)在的師徒關(guān)系不一樣,第一是朝夕相處,真的是師徒如父子;第二是我本來是藥鋪的學(xué)徒,是因為喜歡他的相聲,他也喜歡我才收我的,可以說是他改變了我的命運;第三,他跟舊社會那些藝人不一樣,他這個師父不是特嚴(yán)厲,凡事先替徒弟著想。所以我那種難過是撕心裂肺的。 師父去世之后,報紙上的報道特別多,我也發(fā)表過紀(jì)念文章,我們幾個都報名要求赴朝鮮慰問,給師父報仇,直到1953年,第三次赴朝慰問團批準(zhǔn)了我的請求,完成了我的心愿。 我們這次赴朝正好趕上板門店談判,因為等待談判,所以這次慰問的時間比較長,三個多月,這期間我們一共遇到過三次危險。第一次我們在一個軍的軍部演出,演到一半時特務(wù)往天上打了信號槍,敵人的飛機來了,因為是軍部所在地,防空火力很猛,演出沒受影響,還打下來一架敵機。不過那個時候慰問團是重點,知道敵機還得來,戰(zhàn)士們就連夜給我們挖防空洞。夜里就睡防空洞,結(jié)果半夜正睡著就覺得頭上一疼,一摸全是血,暈過去了,早上醒過來我滿臉都是血。原來是半夜敵機轟炸,把防空洞震塌了一角,我頭上一尺多高掉下了一塊大石頭,要是再高點也就砸死了,要是我睡在震塌的那地方也沒了。 第二次遇險是有一次夜行軍,天上掛滿了照明彈,跟白天一樣,我們走的那個地方?jīng)]有防空槍。我們開四輛汽車,兩輛拉人,一輛拉行李,一輛拉道具。路過一個小橋的時候,敵機來了,我們汽車的燈全都關(guān)了,第一輛車過去了,燈一關(guān),第二輛車什么也看不見,車長就讓開一下燈好看見道開過去,剛一開燈飛機就俯沖下來,我們開一下燈就關(guān)了然后往前開,大概走了十幾米,兩顆炸彈就落在我們后面五六米的地方,每人都落了一身土,如果車開慢一點,正好炸上我們。 還有一次是我們在一個山腳下一個團部演出完回去,走山路沒有車,翻過半個山頭的時候敵機來了,開始我們沒聽見飛機,發(fā)現(xiàn)的時候炸彈已經(jīng)下來了,大家全部臥倒。后來才知道那種炸彈是在空中炸的,比落地炸的威力更大,而我們趴下目標(biāo)更大,更容易受傷。不過那天很幸運,起來一點人數(shù),一個受傷的也沒有,后來觀察,應(yīng)該是地形救了我們,那個地方狼牙鋸齒的,還真是不容易炸到人。 在朝鮮三個多月,一直在志愿軍司令部等到停戰(zhàn),1953年7月28日我們往回返,8月1日到天津,正好趕上天津發(fā)大水,我從歡迎的人群中出來,好多地方都是水,走著回不去,就雇了個三輪車,到家給人家錢,人家說什么也不要,他說:“我認(rèn)識你,你是蘇文茂,你這是去朝鮮給你師父報仇去了,你是英雄,這錢我不能要?!?/p> ?。ㄒ陨蟽?nèi)容根據(jù)蘇文茂生前采訪記錄整理) 新報記者 宋曉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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