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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益東洞和他的讀經(jīng)方法

 
芃瀾
 
 
 
   

      吉益東洞(1702-1773)是日本古方派代表人物。
      所謂古方派是日本近世獨尊仲景,與宋明醫(yī)學爭鳴的一個門派。吉益東洞是其中極具個性的一位。
  吉益東洞祖上以金瘡、產(chǎn)科為業(yè)。他19歲隨祖父門人學習吉益流金瘡產(chǎn)科之術(shù),一日忽謂:“懷孕者,婦人之常也;金瘡者,外傷也。無病則無藥而可,有病則隨證治之,何分科哉?”乃從家傳之書中采擇二三奇術(shù),而置其他于不顧,專心于經(jīng)典研讀?!昂贡軤t,以慎其眠;蚊蟄攻身,以戒其睡”,遍閱《素問》、《靈樞》以降百家之書,至30歲時,乃大悟。37歲到京都以“古醫(yī)道”為旗號開業(yè)行醫(yī)。但一直到其40余歲,方始聞名。50歲,選《傷寒論》及《金匱要略》方,加以分類,編成《類聚方》公之于世,世人始知其“古醫(yī)道”之意。其后又再輯173方,附上其論證治術(shù),是為《方極》,以為“在仲景的藥方外,無可取之方也?!逼鋵χ倬爸酵瞥缫恢寥缢?。
 
       那么吉益東洞是如何研讀經(jīng)典的,又是如何加以總結(jié)的呢?這是本文探索的重點。
     
      一、《藥征》——試藥法。
      在吉益東洞看來,古代的經(jīng)典的微言大義,由于時代久遠,吉益東洞稱為“世遠”,歷代醫(yī)家的故意私藏而造成遺失,吉益東洞稱為“人泯”,各種原因?qū)е碌慕?jīng)文原典的損毀,吉益東洞稱之為“經(jīng)毀”,因此,今人“雖欲正之,未由也已?!蹦敲丛鯓硬拍茏畲笙薅鹊谋平家饽??吉益東洞提出了一個“試方法”。說是試方,實際上是依據(jù)經(jīng)方來試藥。這是一種基于對經(jīng)文文本比類分析,再結(jié)合臨床驗證來歸納仲景方義的方法。
      那么吉益東洞是如何做的呢?
      首先他將《傷寒論》按照藥物為經(jīng),經(jīng)文為緯,進行了分類和比類。從藥物在一方中的用量多少,以及各方主癥之間的差異進行類比,從而辨別該藥的主治和旁治。這是第一步。他稱為“考證”。
      那么這個主治和旁治到底正不正確呢?他又通過臨床驗證加以證明,讓療效作為證據(jù),此其二。
      再據(jù)此對經(jīng)文中,不甚明晰的經(jīng)文進行推敲,稱為“互考”,從而進一步發(fā)經(jīng)文之旨。此其三。
      在據(jù)以辨別歷代醫(yī)家之論,以達到爭鳴的目的,稱為“辨誤”。此其四。
      最后,對所用藥物進行古今考據(jù),以明確其指。此為五,稱為“品考”。
      試舉“石膏”一例。
      石膏在仲景《傷寒論》中出于以下方劑:白虎湯、白虎加人參湯、白虎加桂枝湯、越婢湯、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大青龍湯、木防己湯。按照癥及量比類如下:  

 
      經(jīng)過比較,吉益東洞認為石膏的主治是:煩渴。旁治是:譫語、煩躁、身熱。
      他稱“右歷觀此諸方,石膏主治煩渴也明矣。凡病煩躁者,身熱者,譫語者,及發(fā)狂者,齒痛者,頭痛者,咽痛者,其有煩渴之證也,得石膏而其術(shù)覈焉?!?br>      這種認識究竟在臨床如何呢?吉益東洞在臨床加以檢驗:
      為渴家無熱者,投以石膏之劑,病已而未見其害也。
      方炎暑之時,有患大渴引飲,而渴不止者,則使其服石膏末,煩渴頓止,而不復見害也。
    《名醫(yī)別錄》言石膏性大寒。一般醫(yī)家多認為其用于除熱。故此,非壯熱不用。以為有害。吉益東洞類比傷寒諸方,認為,其主治為煩渴,非取其性寒也,但見煩渴,就可使用,不必過慮其性寒之害?!叭恢倬爸盟?,不以其性之寒熱也,可以見矣。”這是非常大膽的見識了。
       這種“以經(jīng)文類比加臨床驗證的方法”可以說是一種非常獨特的讀經(jīng)方法。
      而吉益東洞的《藥征》就是這種方法的產(chǎn)物,所謂征,實際上是“證明”的“證”。很多后人讀吉益東洞的書覺得似乎很容易上手,每一癥,每一藥,都有所對應,但也沒有了陰陽五行、運氣主客、甚至沒有了性味歸經(jīng)、君臣左使,“有是癥便用是藥”,因此,后人毀之譽之,都很極端,即使是日本,也是有人目其為岱岳,有人目其為魔鬼。但無論如何,這種論證方法和結(jié)論,基本上構(gòu)成了吉益東洞的學術(shù)基礎。
      二、《方極》——方癥對應
       國內(nèi)很多醫(yī)家不愿意提“方癥對應”,以為會丟了中醫(yī)“辨證論治”、“把握病機”的神韻。可在吉益東洞的角度來看,方癥對應,才是最切中要害的。他的《方極》就是這樣的一本書。其實,如果,石膏是主治煩渴的,滑石是主治小便不利的,芒硝是軟堅的,而甘草是主治急迫的,那么由這些各有功效的藥物的組合的方,也自然是與癥對應的。于是一方便有一癥群,如添一癥或減一癥,便要添一藥或減一藥。
      試舉《方極》“桂枝湯”例:
      桂枝湯的組方是:桂枝、芍藥、生姜、大棗、甘草。
      正癥是:頭痛、發(fā)熱、汗出、惡風。因此遇到這樣的癥群,就要處以桂枝湯。
      如果發(fā)汗后,疼痛甚,脈沉遲,或痹,或四肢拘攣,心下痞塞者,桂枝加芍藥生姜人參湯。
      按照吉益東洞在《藥征》中的總結(jié),芍藥主治:結(jié)實而拘攣;生姜與干姜主治旁治大同小異,只是生姜偏于嘔吐,而干姜偏于水毒結(jié)滯,在《藥征》干姜條下,干姜旁治:嘔吐、咳、下利、厥冷、腹痛、胸痛、腰痛。此處疼痛甚,故加生姜。人參主治是心下痞堅、痞梗、支結(jié)也。旁治不食、嘔吐、喜唾、心痛、胸痛、腹痛、煩躁。對照加減,一絲不亂。
      再比如:腹?jié)M、寒下、脈浮、或惡寒、或腹時痛者,桂枝加芍藥湯主之。于本方加芍藥三兩。
      比之于桂枝湯癥,突出表現(xiàn)在于腹?jié)M、腹時痛,和寒下。而芍藥除了主治結(jié)實而拘攣外,還旁治腹痛、頭痛、身體不仁、疼痛、腹?jié)M、咳逆、下利和腫膿。因此,加芍藥即可。
      而如果:寒下不止而大實痛者,桂枝加芍藥大黃湯主之。于前方內(nèi)加大黃一兩。
      大黃主治是通利結(jié)毒。能治胸滿、腹?jié)M、腹痛及便閉、小便不利。旁治發(fā)黃、瘀血、腫膿。因此大實痛,要用大黃以通利。
      再如果:項背強、汗出、惡風者,桂枝加葛根湯主之。于本方內(nèi)加葛根四兩。
      葛根,主治就是項背強也。旁治,喘而汗出。于是加。
      不再贅述。
      總之,《方極》是一本以“方癥對應”的思路編寫的“傷寒方”,每一方有本方和正證,以及隨癥加減的“加兼用劑”。
      我們很輕易就能發(fā)現(xiàn),從《傷寒論》到《藥征》,是以傷寒方癥找尋藥物主治,而由《藥征》到《方極》則是以前述的結(jié)論改編傷寒方,看似一個循環(huán),其實質(zhì)則是“從效驗實證入手,從藥入手”去解方,是一次徹底的擺脫中醫(yī)后世醫(yī)家觀點,而重新結(jié)構(gòu)《傷寒論》以及中醫(yī)經(jīng)方理論的“逆襲”。(原諒我用這個網(wǎng)絡詞匯,因為處于我的角度實在找不出別的詞語來描述這一顛覆性地做法。使用這一詞匯,也代表著我本人對其思想的存疑以及目為一種讀經(jīng)方法的認同。)
 
      三、《醫(yī)斷》——疾醫(yī)的歷史觀
   
      沿著吉益東洞的工作,我們很容易就要面對一個問題,就是該如何解釋《傷寒論》后歷代醫(yī)家的見解,以及建立在“陰陽五行、運氣主客、八綱辯證”等基礎上的一系列辯證論治理論及原則乃至建立在“君臣佐使、性味歸經(jīng)”等一系列方劑理論及原則上的龐大體系,與吉益東洞極為簡約的“方癥對應、有是癥便用是藥”結(jié)構(gòu)上的顯著差異。吉益東洞必須對此作出合理的回答。
     《醫(yī)斷》是吉益東洞門人鶴元逸在1747年編輯整理吉益東洞的觀點而成的一本書,鶴元逸是吉益東洞非常鐘愛的一位弟子,可惜書尚未付印鶴元逸就去世了。吉益東洞“為之哭泣,曰:惜哉!鶴氏之子,天若假之年,補翼吾道,無或慊然也已,何其不幸也。”可見,吉益東洞是很看重鶴元逸的學識和工作的。為什么?因為這本《醫(yī)斷》實際上就是為了回答上面所述問題與各家爭鳴而寫的。這是吉益東洞發(fā)展和確立自己所學必須面對的問題。
      在《醫(yī)斷》中,吉益東洞對中醫(yī)理論中如,元氣、脈候、臟腑、經(jīng)絡、針灸、榮衛(wèi)、陰陽、五行、運氣、引經(jīng)報使、相畏相反等基本觀點逐一進行了抨擊甚至是否定,同時也對一些醫(yī)家觀點進行了抨擊,如醫(yī)意、《素》《難》、《本草》、司命、死生等等,在否定的基礎上通過仲景書、古方、名方、毒藥、藥能、傷寒六經(jīng)、病因、治法、禁宜、量數(shù)、攻補、虛實等篇章的闡述,基本涉及了吉益東洞的所謂“古方醫(yī)學”。
      什么是古方?就是仲景方?!胺秸吣庞谥倬?。而仲景為傳方之人,非作方之人?!?br>      這是吉益東洞在為自身學術(shù)找尋源流時所倡的一個觀點。他認為“古昔醫(yī)有三,曰疾醫(yī)、曰陰陽醫(yī)、曰仙家醫(yī)也。《周禮》所謂疾醫(yī)見定病毒所在,視其毒處方取去病毒,故盡愈諸病疾苦。扁鵲仲景所為是也。陰陽醫(yī)不視病之所在,唯以陰陽五行相生相克論病,皆臆見,故非明白之治。漢之太倉公是也。仙家醫(yī)煉氣,或服煉丹,為人而習功同造化之事,故行者少、害亦少。葛洪、陶弘景、孫思邈等是也.....扁鵲仲景之道絕,其后未聞一書一人論疾醫(yī)之道。其根源在漢之太倉公?!?br>      因此,所謂古方其實就是古代疾醫(yī)方,張仲景也只是古代疾醫(yī)的最后的一個傳承者。疾醫(yī)論病與陰陽醫(yī)之論病就如同吉益東洞之主張與百家之主張。吉益東洞要使自己的學術(shù)昌明,那么就必須先在源流上站住疾醫(yī)這個位置,無論從時間上還是療效上都遠在陰陽醫(yī)之先。此論一定,于是陰陽醫(yī)諸多觀點都是臆見了,都是令到醫(yī)學發(fā)展轉(zhuǎn)變了軌跡而迷失方向的“惑人妄說”。
     《醫(yī)斷》直接了當對這些觀點逐一批判。如其論斷經(jīng)絡,以為“十二經(jīng)、十五絡者”只不過是說“人身氣脈通行之道路,醫(yī)家所重也。”但是,用到治療上比如針灸,其實“無一不可灸之穴,無一不可刺之經(jīng)”,“所謂所生、是動,井滎俞經(jīng)合等,亦妄說耳,不可從也?!?nbsp;再比如臟腑,“夫漢以降,以五行配之,以相克推病,且曰腎有二;曰:臟五而腑六;曰:臟六而腑五;曰:有命門,有心包,有三焦。其說弗啻堅白。要皆非治疾之用矣?!痹俦热缯撘?jīng)藥,“本草曰,某藥入某經(jīng)、某臟;又曰:某藥治某經(jīng)病,某藥某經(jīng)之藥也,某物某臟之劑也。其分別配合,歷歷乎如可據(jù)者?!薄叭欢?,不可以此治病,則其位牽強可知已?!?br>      吉益東洞用疾醫(yī)和陰陽醫(yī)兩個帽子,豁然一下,將幾千年中醫(yī)理論和實踐之間劃開了,也將自己與并世的其他醫(yī)學觀點劃開了,換句話說,吉益東洞絲毫沒有想在自己的觀念和其他觀點之間找尋調(diào)和點,他徑直把自己的學術(shù)觀點稱為是“古方醫(yī)”或“古醫(yī)道”,直接從當時的醫(yī)學體系中獨立出來,要把其“有是癥用是藥和方癥對應”的見解作為唯一正確的醫(yī)學理論,去構(gòu)筑自己的臨床醫(yī)學體系。
 
       四、古方——毒的病因
       吉益東洞的邏輯是《傷寒論》所載的方才是古方,即便《金匱》、《玉函》以及《千金》中所載,雖然托仲景之名,但也都不可靠。因此,要看藥物之能,得從《傷寒論》中去探究。這是吉益東洞《藥征》所進行的工作。而藥能,則來自于其有毒。即藥性就是毒性,用毒是為了攻毒,攻哪里的毒,當然是病之毒。這就是吉益東洞的病因?qū)W說。
     《醫(yī)斷》中論及病因,曾說,“后世以病因為治本也。曰:不知之,焉得治。于嘗學其道,恍惚不可分,雖圣人難知之已,然非謂無之也。言知之,皆想象也。以想象為治本,吾斯之未能信矣。故先生以見證為治本,不拘因也,即仲景之法也?!笔聦嵣?,在吉益東洞看來,疾病并非沒有因,這個因只有一個就是“毒”。
      又或者說,“病”就等于“毒”。所以“萬病一毒,眾藥皆毒,以此毒攻彼毒,毒去復故。故此方法不衍焉,則無病不愈也?!?nbsp;吉益東洞的思想可以用簡來概括,法中,直取其癥,而理中,則只取一個“毒”字。而其他一概都舍了。那么這樣的理論結(jié)構(gòu)能夠自洽嗎?
      這是吉益東洞要回答的另一個問題。應該說,回答好這個問題是不容易的,吉益東洞著力最多之處當也在此。他做了這樣一些闡述:
     一是,萬病一毒。
      這個“毒”其實是一個“病理產(chǎn)物”。
      比如,他解釋飲食如何成為“郁毒”說,“夫人生可入於形體內(nèi)者,飲食也。而守節(jié)不過,則無病體健也;失節(jié)大過,則病生羸弱也。而又其飲食不通利於二便,則糟粕留滯於內(nèi)爲穢物。命之曰'鬱毒’,是即病也。故疾醫(yī)爲萬病,唯一毒而去其毒。其毒以汗吐下而解去,則諸病疾苦盡治焉。” 此外,他還認為情欲也會導致“毒”,這是“內(nèi)毒”;至于外感,“邪雖自外來,其無毒者不入,假如天行疫氣,間有不病者,天非私,人非不居氣中,是無毒也?!笨傊?,無論外感還是內(nèi)傷,其能致病都是因為產(chǎn)生了“毒”,“毒”所在位置可以各不相同,因此衍生各種疾病,“百病系焉,諸誑出焉,在心下為痞,在腹為脹,在胸為冒,在頭為痛,在目為翳,在耳為聾,在背為拘急,在腰為痿蹙,在脛為強直,在足為腳氣,千變?nèi)f怪,不可名狀?!币虼藷o論原因是什么,無論表現(xiàn)是什么,其核心都是“毒”導致的,只要抓住“毒”,設法趨毒,那么所有的疾病都可以得到解決。這是其理論結(jié)構(gòu)的第一級。   
      二是,隨毒所在而處方。
      有了之前的分析,吉益東洞得出了這樣的結(jié)論,“然則一也,故仲景隨毒所在而處方?!彪S毒所在而處方,是其理論結(jié)構(gòu)的第二級。在吉益東洞看來,“毒”在體內(nèi)的不同位置,會產(chǎn)生不同的外在“癥狀”。他引用《史記•扁鵲傳》中提到的“病應見於大表”來支撐自己的觀點。這樣也就使所謂“毒之所在”等同于了“見于大表”的癥狀。由此,也就為自己主張“方癥對應”找到了根據(jù)。為此,吉益東洞,把《史記》中“越人之爲方也,不待切脈望色聽聲寫形,言病之所在”,理解為,以扁鵲為首的古代“疾醫(yī)”在診病與治療時,都是根據(jù)臨床癥狀處以方藥的,而并不根據(jù)診脈之法、陰陽之論。我們馬上就會發(fā)現(xiàn)這一點,正是,吉益東洞學說的關鍵之處。為此他不厭其煩喋喋于這一觀點的反復強調(diào)?!夺t(yī)事古言》:“病應見於大表者,隨見癥施治方之謂也。後世先病因,後其癥候,可謂失古醫(yī)法矣?!薄豆攀箩t(yī)言》卷二:“病應見於大表,是古今治法之規(guī)則也。非見於大表,則何以傳人?如陰陽醫(yī),則不見於大表。理以推其因,理者無有定軌。故見一病人,而師弟相反目。無規(guī)矩準繩也。扁鵲不然,以見於大表定治法,故師弟無異。有規(guī)矩準繩也。”《藥征》:“夫秦張之治疾也,從其癥而不取因矣。因者想像也。以冥冥決事,秦張所不取也?!薄稏|洞遺稿•復木龍介書》:“如吾醫(yī)術(shù),隨證而調(diào)劑,不論其因。試其事,而攘浮說。”
       三是,醫(yī)之于術(shù)也,攻而已,無有補矣。
       有了前兩級臺階,在臨床上,吉益東洞便邁出了第三步,這一次,他要為藥能的毒和萬病的毒找到一個最直接的接觸方式,那就是攻法。藥物的價值,在吉益東洞看來就是能夠以自身之毒性攻擊疾病之毒性。因此,一藥便有一些癥的對應,全在于他能夠祛除癥背后的毒性,這是藥物存在的唯一價值。為了強化這樣的對應的關系,他徹底否定補法的存在,認為,根本不存在能夠補充元氣的藥物,元氣只能養(yǎng)不能補,養(yǎng)依靠的是谷肉,根本就沒有什么補充元氣的藥物,因為如果元氣能夠被補充的話的,那么人就不會死亡了。“夫藥者,一乎攻焉,豈能補之哉?元氣果可補,則人焉死?”那么虛實也要隨之改寫,他的觀點是“蓋人自有常焉,失常然后又虛實矣。于精氣,謂之虛,于邪氣,謂之實。”養(yǎng)虛唯有依靠谷肉,而去實,則必須依靠藥攻。仍然是攻字。吉益東洞還非常熱衷引用一句老話,《尚書》中的“藥不瞑眩,厥疾弗瘳”之語,以此來說明古代疾醫(yī)之能在攻邪,而其藥在于用其毒。為此他還不惜反對藥物炮制,認為毒性是藥物的藥能所在,如果這種炮制是為了祛除毒性的那么就太荒謬了,等于是祛除了藥物的藥性,他也反對“十八反”和“十九畏”認為是無稽之談,引論仲景方中并不這樣的禁忌,他從新分析人參的藥性,摒棄這類藥物補益的功能,而認為人參的主治在于治療心下痞梗,是后世服食家流妄稱其能補元氣,益精力,以致“承誤以傳,眩贗而失真。他否認甘草能夠解毒和調(diào)和藥性,認為藥能在毒,解了還有什么意義,如果甘草能夠調(diào)和諸藥,那么為什么仲景方有一半根本就不見甘草的影子?等等。
     四是,直診病毒之所在。有了前面三級臺階,也就在為什么要方癥對應,為什么有是癥便用是藥上有了基礎。但面對疾病的時候,我們還是有一個疑問,那就是怎樣去采集臨床的癥狀?我們知道吉益東洞是反對脈診的,認為那是陰陽醫(yī)的說法,并不切實。其理由主要在于“人心之不同,如其面也,脈亦然?!倍?,醫(yī)家根本就辨不出那么多種脈相,最多也就浮沉遲數(shù)滑濡幾種而已,此外都是似是而非,“以意推度,言其仿佛”。他從扁鵲的“不待切脈、望色、聽聲、寫形,言病之所在”得出啟迪,聲稱在診病毒所在的時候,應該“先證而不先脈,先腹而不先證?!毕雀故且揽扛棺C來診斷的方法,吉益東洞所據(jù)之腹證,盡出自《傷寒方》癥,只是以腹證而規(guī)定所謂滿、痞、脹、結(jié)、實等各類癥的具體表現(xiàn),的確更易被觀察和判別,故為吉益東洞所推崇。
      五是,關于療效的判定。吉益東洞反對以生死判定療效,認為醫(yī)生只能攻毒,并不能司命。醫(yī)生處方恰當就可能攻擊病毒,祛除疾病,但并不能就此改變一個人必死的命運,因為死亡,是每個生命個體都無法逃脫的?!吧w治法十全,疾苦已解,而尚有不得生者,是命也?!庇终f,“疾醫(yī)之任也,診其腹證,觀其外證,察邪之所湊,與疾之所伏,處其劑以驅(qū)除之。則視聽言動,皆復其常。猶伐根柢,枝葉自枯,斬酋魁,黨與隨亡也。此之謂,萬病一毒也。人事之務,如此而已。吾子勿混造化之與人事矣!”
      那么有沒有不治之證呢?吉益東洞認為人們口中的痼疾,或者不治之證,只不過是難以一旦蕩滌積年之痼毒,假使方證相中,那么“若一年,若二三年,不治不措,攻療之久,遂中肯系,則病毒潰敗,若吐瀉、若戰(zhàn)汗,至其甚,有如死狀,不懼其瞑眩,仍用前方,則病毒咸除,疾苦如失?!笨傊Q“夫方證相對,則無病不治。”
      那么在治療痼疾的過程中,是該守方還是該更方呢?吉益東洞認為,這種不斷變更的想法是因為“胸中無定見,治法無條理”,“蓋處方之始,審慎其證,以為措置,是醫(yī)之要道也”。
      這樣吉益東洞的理論結(jié)構(gòu)基本搭建起來了。到這里似乎看上去差不多了,但實際上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
      那就是傷寒方是醫(yī)治傷寒的,傷寒證也是得自傷寒的,對于其他疾病可有作用。
       五、《建殊錄》——傷寒方的普世性。
       自命古代疾醫(yī)的傳承者,吉益東洞的理論基礎全在傷寒論,但其由此所為,卻并不限于傷寒。方癥的對應,直接復原的是所謂扁鵲所說的“見于大表”的古代疾醫(yī)觀念,而對藥征和方證的整理,使得吉益東洞的體系已經(jīng)遠遠超脫出了傷寒外感熱病的范疇。因此,在諸多雜癥中能否建立效果則是其必須自證的一個環(huán)節(jié)。
     《建殊錄》I就是這樣一個醫(yī)案。其涉及疾病有:癲啞、目痛、足跟痛、腳痿骨突、食茄腹痛、目翳失明、疝瘕、狂疾、癲疾、頭瘡有時、耳瞶、癇、吐血、天行痢、脊痛、臍痛、足疔、憂懟、痖癇、發(fā)狂、痿痞、肘骨突出、四肢癢痛、懷孕體痛、憂慮生熱、霉瘡喉腫、病后怯悸、臍下發(fā)癰、腳氣上沖、心腹切痛、腫脹、霉瘡鼻壞、病后失明、角弓反張、腳弱、生而病痖、霉瘡、勞祭、積病、足屈縮、痘瘡、惡疾、大熱不解、嗝噎、哮喘、中風、臂痛筋起、腹?jié)M等??芍^包羅廣泛,涉及內(nèi)外婦兒骨傷,而皆以方證對應取傷寒方而驗。觀其文其效的確可以令人“愕然吐舌”。
      如其中痿癖一例,患者諸治無術(shù)。吉益東洞為診,體內(nèi)瞤動,上氣殊甚,于是處以桂苓術(shù)甘湯飲之,須臾坐尿二十四行,乃忽然起居。
      再如治療肘骨突出,患者病后肘骨突出,不能屈伸。吉益東洞診治,腹皮攣急、四肢沉墮,有時上逆,為桂枝加附子湯及芎黃散飲之,時以梅肉散攻之,數(shù)十日,肘骨復故,屈伸如意。
      再如腫脹,患者14歲,通身洪腫,心胸煩悶,小便不利,腳殊濡弱,眾醫(yī)無術(shù),吉益東洞診之,發(fā)現(xiàn)患者胸脅苦滿,心下痞梗,四肢微熱,于是作小柴胡湯飲之,盡三服,小便快利,腫脹隨減,未滿十服而痊愈。
      類此等等。
     
      要之,吉益東洞研讀經(jīng)典之法,看似推古,實則重于臨床實用。其構(gòu)筑理論之過程,盡管盡力詆毀后世醫(yī)家,而自標榜為古代疾醫(yī)一流,實際上,則是緊緊圍繞其臨床取效之思路而求立足。
     撇開疾醫(yī)之說,其所謂毒、乃至有是證用是藥,以及盡言攻法,其實在中醫(yī)漫長的歷史變遷中,類似觀點一直不絕,《內(nèi)經(jīng)》之病邪的觀點,后世醫(yī)亦有毒論,而其所力辟之金元四大家張子和便是倡導攻法,幾乎與吉益東洞出于一轍。故而,其真正價值之處乃正在于《藥征》一書耳,其余仍舊脫不了儒醫(yī)的味道,總是在文字中打轉(zhuǎn),盡有新意,然亦不免于偏頗。當時,即便日人也多有批評。此是后話,我們略過不提。
      我所讀吉益東洞和贊成其說之處,盡在其如何讀經(jīng),入經(jīng),解經(jīng)也。
      故為文,以與同道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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