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色国产,午夜在线视频,新黄色网址,九九色综合,天天做夜夜做久久做狠狠,天天躁夜夜躁狠狠躁2021a,久久不卡一区二区三区

打開APP
userphoto
未登錄

開通VIP,暢享免費電子書等14項超值服

開通VIP
周胤:城隨境遷——佛教影響下的北魏洛陽城市變遷

摘要:洛陽是北魏后期重要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自太和十七年(493)孝文帝(467—499)遷洛,至永熙三年(534)孝靜帝(524—552)遷鄴,北魏都洛凡41年。在這41年間,其城市面貌因受佛教擴張的影響,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階段性的歷史變遷。洛陽從遷都初期寥廓的漢晉遺留之都,逐漸發(fā)展成宣武、孝明帝時期(510—528)寺塔林立的繁華都市。其城市空間日益擁擠,給都城管理也帶來了壓力。京邑面貌的變遷過程體現(xiàn)出了佛教在南北朝時期所具有的巨大力量,這是值得我們關(guān)注并留意的。

一、引言

北魏太和十七年(493),孝文帝(467—499)決定自平城遷都洛陽。經(jīng)尚書李沖、將作大匠董爵、司空穆亮等人兩年時間的籌劃營建,太和十九年(495),北魏王室、六宮及文武盡遷洛陽。學(xué)界一般以此為界,劃分北魏的歷史為前期和后期。作為北魏后期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洛陽對于研究北魏歷史、文化和社會之變遷具有重要的學(xué)術(shù)意義,歷來備受學(xué)者關(guān)注。圍繞著城市歷史地理沿革及相關(guān)考古資料的研究方興未艾,近年有關(guān)隋唐長安城市空間與佛教信仰的討論又相繼而至[1],為北魏洛陽在這方面的研究提供了借鑒,啟發(fā)良多。
歷來有關(guān)北魏洛陽及當時佛教和寺院之研究,多離不開《洛陽伽藍記》中的相關(guān)記載。然楊衒之呈現(xiàn)給人們的,是北魏傾覆之前洛陽最后的城市面貌。因此千百年來,人們大多沒有意識到自己所關(guān)注的,只是洛陽最后一瞬的定格,而很少去細忖當時都城佛寺繁華的景象到底是如何演變而來。時至今日,隨著北魏洛陽城的考古研究日益推進,出土資料日漸豐富,我們對于城中已知寺院的建立時間有了進一步細究的可能與依據(jù)。這就為研究北魏洛陽城在信仰環(huán)境下的變遷過程,提供了極好的條件。
學(xué)界目前有關(guān)北魏洛陽城市空間與佛教信仰關(guān)系的討論,多局限于佛寺在都城中的大略分布情況,及寺塔林立所帶來的獨特景觀[2]。這些討論,如前所述,大都只是以靜止的眼光,看到北魏末期洛城的景象,而對其面貌缺乏一個發(fā)展變化上的認識和分析[3]。因此,如何突破表層的論述,改變簡單地從社會史、文化史角度出發(fā)的闡釋,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綜合文獻、考古等多方面資料,對這一城市進行綜合性的分析研究工作,具有積極的意義。深入城市內(nèi)部,研究彼時宗教與城市變遷、信仰與社會生活間的相互關(guān)系,亦成為意義深遠的話題。
本文著力于研究北魏都洛41年間,其城市面貌因受佛教擴張的影響而出現(xiàn)的歷史變遷情況。文章以北魏后期的歷史為時間軸線,關(guān)注并探索具體空間(即洛陽城)中人們的社會生活與佛教信仰的互動和交融情況,以期能在文獻及考古資料之基礎(chǔ)上,盡可能真實地呈現(xiàn)當時洛陽居民的信仰生活狀態(tài)。

二、北魏遷洛初期的城市面貌——太和十七年(493)至景明二年(501)筑坊前

據(jù)《魏書》記載,北魏太和十七年(493),孝文帝定遷都之計;十八年(494),“(冬十月)辛亥,車駕發(fā)平城宮”⑴175;十九年(495),“六宮及文武盡遷洛陽”⑴178。然徙居之初,嵩基始構(gòu),“除在太和十九年、二十年建成臨時性的太廟、太社、圜丘、方澤以便行禮外,到世宗景明二年才建成主殿太極殿并筑京城諸坊?!雹?0-81 因此,新都的規(guī)劃與建設(shè)都處在起步階段。其宮室與內(nèi)城乃以魏晉舊城為基址進行改建和利用[4],外郭城則大抵在邙山、洛水之間(不包括之后永橋以南的二十里),東抵“三門”,西至“長分橋”一帶(參見圖1)。其設(shè)計除受曹魏、西晉洛陽城之影響外,還同時綜合了平城[5]、南朝建康[6]等城市的一些特點。
關(guān)于新都內(nèi)城,其北半部以宮室、皇家園林為主,南半部則設(shè)置有官署區(qū)(夾全城主軸線“銅駝街”的兩側(cè),建有重要的衙署)。其中在宮殿園林方面,孝文帝曾于魏晉舊宮之基礎(chǔ)上,對洛陽宮室做出過最初的規(guī)劃和建設(shè):
千秋門內(nèi)道北有西游園,園中有凌云臺,即是魏文帝所筑者。臺上有八角井,高祖于井北造涼風(fēng)觀,登之遠望,目極洛川。臺下有碧海曲池。臺東有宣慈觀,去地十丈。觀東有靈芝釣臺,累木為之,出于海中,去地二十丈……釣臺南有宣光殿,北有嘉福殿,西有九龍殿。⑶38
(翟)泉西有華林園。高祖以泉在園東,因名為“蒼龍?!?。⑶50-51
除上述提到的華林園、宣光殿、嘉福殿、九龍殿、凌云臺、靈芝池外,尚有太極殿、建始殿、顯陽殿、式乾殿、清暑殿、徽音殿、含章殿等,見于《元河南志》所記錄的“后漢、魏、晉城闕宮殿古跡”中⑷248?!吨尽贩Q:“按宮殿多仍魏晉舊名,或云依洛陽圖修繕某所某居,疑總名閶闔宮?!雹?45 從20世紀五六十年代至今,考古工作者已對洛陽的宮城及宮殿遺址,進行了大規(guī)模的田野調(diào)查及考古發(fā)掘工作。對于這座宮城的形制和歷史的演變,也有了較為清晰的認識。錢國祥曾就北魏宮城乃沿用魏晉洛陽宮修建在漢北宮故地的推測,進行了探討。其認為:“曹魏時期在洛陽宮營造的宮殿、門闕、宮苑、水池等,無論名稱或相互之間的位置,皆與在洛陽大城北半部營建的北魏宮城布局極為相近,似都是在漢代北宮故地營建?!雹?17 因此,在考古學(xué)研究之基礎(chǔ)上,目前可以確認的是,北魏宮城的布局,與曹魏洛陽宮極為相似。
由于遷都初期宮室尚未完成,因此孝文帝暫時居于內(nèi)城西北角的金墉城內(nèi)。如文獻記載,“遷京之始,宮闕未就,高祖住在金墉城”⑶序30。酈道元《水經(jīng)注》也提到,遷都之初“皇居創(chuàng)徙,宮極未就,止蹕于此”⑹1386?!按恕奔粗浮敖疖恰薄6诳脊欧矫?,勘探得知,在北魏內(nèi)城西北角內(nèi)外修筑的三個相互毗鄰的小城中(自北而南分別編號為甲城、乙城、丙城),甲、乙兩城可能為(隋末)李密修建,而大城西北角內(nèi)的丙城,才是魏晉至北魏時期的金墉城。因此,孝文帝遷洛以后暫時居住的金墉城,蓋在內(nèi)城西北角的丙城之位置(參見圖1)。
在洛陽的外郭城中,則安置有各類南遷而來的居民,如北來的鮮卑宗室、非宗室鮮卑貴族、漢族官僚及其他士庶。其中,鮮卑皇宗、非宗室鮮卑貴族所聚居的城西區(qū)域,乃近當時孝文帝所在的金墉城。[7] 洛陽外郭城的東側(cè),則以“門族地望”[8]為原則,聚居有較多的漢族官僚及其家族,如東清河崔氏,居于暉文里內(nèi);弘農(nóng)楊氏,居于景寧里內(nèi)。洛陽城的南部,規(guī)劃安置有投誠、歸順而來的南朝人士等[9]。城北則設(shè)有洛陽小城和閱武場,乃軍事用地,該區(qū)域亦甚少居民。
另自代都南遷而來的民眾中,還包括有不少僧尼人士。[10]據(jù)文獻記載,太和之初,平城已有僧尼二千余人[11],因此太和十七年(493)隨孝文帝南遷的僧尼,人數(shù)亦眾。孝文帝于遷都之初,曾經(jīng)頒布過一則都城令,限制并規(guī)定了洛陽內(nèi)外城中的寺院數(shù)目及其建立地點,即“城內(nèi)唯擬一永寧寺地,郭內(nèi)唯擬尼寺一所,余悉城郭之外。欲令永遵此制,無敢踰矩。”⑴3044 因此,洛陽城中不允許興建過多的新寺乃是國策,但都城之中,尚有一些漢晉時期遺留下來的名寺[12]。這些寺院在遷都之前就已存在,并主要分布在洛陽內(nèi)城的南半部,及內(nèi)城外各條御道的附近(參見圖1)。
由上可知,北魏遷洛之后,南來的代都居民被有計劃地安置在新京外郭城的東、西、南、北四面。如筆者曾經(jīng)指出,在新都喬遷而來的各色居民中,擁有眾多的佛教信奉者。都城百姓的日常生活與佛教息息相關(guān),諸多的社會活動也需有僧尼參與,但孝文帝最初設(shè)立的都城制度卻將新立的佛寺統(tǒng)統(tǒng)規(guī)制于郭城之外,因使人們的各種佛事活動變得不易。[13] 這也為日后都城居民逐漸打破制度,開始于城中興建佛寺,埋下了伏筆。
綜上來說,自太和十七年(493)起,孝文帝定鼎嵩洛,禮樂更新,為后世北魏洛陽城的總體格局定下基調(diào)。洛陽至世宗宣武帝時,其經(jīng)營制度才大體完成。景明二年(501)全城筑坊三百二十,景明三年(502)宮城正殿太極殿落成[14],這些都使得都城面貌有了一番新的變化。另一方面,至宣武帝時,“城內(nèi)不造立浮圖、僧尼寺舍”⑴3044 的禁令已被逐漸打破,建寺之風(fēng)難以遏止。宣武和孝明帝(510—528)時期,隨著寺院建立數(shù)目的增多,城中寺塔林立,蔚為壯觀。而這一時期洛陽的圖景,也因之變得豐富多彩。

圖1 北魏洛陽城市及伽藍圖(公元493-501年)[15]

三、宣武、孝明帝時期的洛陽城市變遷與格局——景明二年(501)筑坊至武泰元年(528)“河陰之亂”前

在北魏都洛41年的城市歷史中,其面貌最顯著的一次變化,是由宣武帝景明二年(501)的筑坊事件引起。關(guān)于這一事件,史書中有幾處略微不同的記載:
《魏書·世宗紀》:“(景明二年·501)九月丁酉,發(fā)畿內(nèi)夫五萬人筑京師三百二十三坊,四旬而罷?!雹?94
《魏書·廣陽王嘉傳》:“遷司州牧,嘉表請于京四面,筑坊三百二十,各周一千二百步,乞發(fā)三正復(fù)丁,以充茲役,雖有暫勞,奸盜永止。詔從之?!?⑴428-429
《北史·魏宣武帝紀》:“(景明二年)九月丁酉,發(fā)畿內(nèi)夫五萬五千人筑京師三百二十坊,四旬罷?!雹?33(卷18《元嘉傳》同《魏書》本傳。)
《資治通鑒·齊紀十》載和帝中興元年(501)九月,“魏司州牧廣陽王嘉請筑洛陽三百二十三坊,各方三百步,曰:'雖有暫勞,奸盜永息?!∮希t發(fā)畿內(nèi)夫五萬人筑之,四旬而罷?!雹?498
據(jù)張金龍分析,“以上共三說?!段簳V陽王嘉傳》早佚,后人據(jù)《北史》等補之,此傳記事全同于《北史》,可歸為一說。《通鑒》當本自《魏書·世宗紀》”⑼301。另外,“《魏書》??庇浾J為'三百二十三坊’中的'坊’前的'三’為衍文,應(yīng)是三百二十坊?!雹?5
然在《洛陽伽藍記》中,曾載“京師東西二十里,南北十五里,戶十萬九千余。廟社宮室府曹以外,方三百步[16]為一里,里開四門……合有二百二十里?!?⑶212 其中提到,京師洛陽乃有二百二十里,而非三百二十,兩者似乎存在矛盾。
由于筑坊這一事件,急速改變了洛陽的圖景,且之后城中佛寺的興建,多容括于各個里坊之內(nèi),因此我們必須清楚,景明二年(501)的洛陽城中,到底是如何規(guī)劃里坊。
當然,學(xué)界對于這一問題,一直是眾說紛紜。[17] 齊東方也曾對洛陽城內(nèi)里、坊規(guī)劃的問題做過詳細的研究。其認為:
《洛陽伽藍記》記載是“里”而不是“坊”,《魏書》等記載的是“坊”而不是“里”。如果“坊”、“里”之間存在差別,這一矛盾就需要重新考慮?!堵尻栙に{記》特別強調(diào)在廟社宮室府曹“以外”有二百二十里。因此是否可以這樣理解,三百二十“坊”指的是洛陽可以按統(tǒng)一的劃分或計算出的區(qū)塊面積,而二百二十“里”是實有的、帶有管理性質(zhì)的實體,當然兩者有密切的關(guān)系。北魏洛陽“東西二十里,南北十五里”,按每個坊一里見方,可復(fù)原出三百個區(qū)塊,如果計入洛河南岸的四夷里、四夷館,其南北之距亦達二十里,加上南部的二十個共約三百二十。這個復(fù)原結(jié)果與已知的一些遺址位置符合,也與現(xiàn)存的不少道路重合,從面積上看,大致與“筑京師三百二十坊”相吻合,證明了它的可靠性。但如果就供居民居住的區(qū)塊而言,應(yīng)該減去“廟社宮室府曹”、大市和一些超大區(qū)塊等所占據(jù)的面積,這樣“二百二十里”應(yīng)該接近實際情況。因此《洛陽伽藍記》和《魏書》的記載未必有矛盾,原因可能是里、坊概念的不同。⑽56
由此看來,北魏的“里”與“坊”,含義不盡相同。宣武帝景明二年(501)于京師“筑坊三百二十”,應(yīng)是指洛陽可以按照統(tǒng)一劃分或計算出的區(qū)塊面積;“二百二十里”則是指減去“廟社宮室府曹”、大市和一些超大區(qū)塊等所占據(jù)的面積外,居民所居住的區(qū)塊,是實有的、帶有管理性質(zhì)的實體。因此兩者并不矛盾。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在景明二年(501)筑坊以前,洛陽城內(nèi)已有“里”之設(shè)置,城內(nèi)人口已有基本的居住區(qū)域安排。[18] 因此,當時筑坊時應(yīng)當考慮了人口居住的現(xiàn)實情況,且未必都是以一里見方之地極其嚴格地劃分。[19]
所以總結(jié)來看,景明二年(501)筑坊以后,北魏洛陽的城市面貌已與孝文帝遷都之初完全不同。直至永熙三年(534)孝靜帝(524-552)遷鄴、北魏時代結(jié)束,整個洛陽城中都遍布著一個個封閉的里坊單元,約500米見方的格子具體區(qū)分著城中不同的公私區(qū)域。若從空中俯瞰這一千五百年前的都市,其面貌應(yīng)是十分壯觀的(參見圖2)。
關(guān)于這一時期洛陽宮城的建設(shè),直到宣武帝景明三年(502)十二月,洛陽宮室的主殿太極殿才正式落成?!段簳な雷诩o》載:“(三年十有二月)壬寅,饗群臣于太極前殿,賜布帛有差,以初成也?!雹?95 自該月中旬起,宣武帝徙御維始[20](不過,在正始元年[504]以前,宣武帝似仍居于金墉城內(nèi)[21])。至此之后,北魏洛陽的宮室制度基本定型,而其對后世的宮城形制亦影響深遠,正如《北齊書》載:“高祖定鼎河洛,為永永之基,經(jīng)營制度,至世宗乃畢?!雹?6
這一時期,洛陽城市面貌的另一深刻變化源于城內(nèi)佛寺的頻繁建立。從龍門石窟北魏紀年的題記數(shù)目可以看出,龍門造像的高峰乃在宣武和孝明帝時(參見附錄一),而洛陽城內(nèi)佛寺興建的趨勢,實也與之一致。自宣武初年起,孝文帝在遷都之始所頒布的都城令已“微有犯禁”⑴3044。雖宣武帝重申孝文帝時的禁令,不許城內(nèi)再造立浮圖、僧尼寺舍,“欲絕其希覬”⑴3044,然頂風(fēng)營建者,仍不絕如縷。洛陽城內(nèi)的建寺之風(fēng)遂再難遏止,而京師的面貌也較之前發(fā)生了明顯的變化。
神龜元年(518),司空公、尚書令、任城王元澄曾向靈太后及孝明帝遞呈了一封奏疏。在疏中元澄提到,其曾經(jīng)派遣府司馬陸昶、屬崔孝芬,于都城之中及郭邑之內(nèi)檢括寺舍,得到的結(jié)果是“數(shù)乘五百,空地表剎,未立塔宇,不在其數(shù)?!雹?045 “乘”,即是“?!保~外多余之意?!皵?shù)剩五百”即數(shù)踰五百。到神龜元年(518)時,洛陽城中已有超過五百所寺院。則推測至武泰元年(528)“河陰之亂”前,城中建立的寺院數(shù)目,應(yīng)當更多。事實上,楊衒之在《洛陽伽藍記》中所提到的大部分寺院,即多在宣武、孝明帝時期建立(參見附錄二)。這一時期洛陽城內(nèi)興建了不少佛寺,其數(shù)目急劇增加,且散落于城市各處(參見圖2)。任城王元澄也在奏疏中描述了當時寺院泛濫的情形,但此種情形一直延續(xù)到北魏末期,甚至愈演愈烈。佛寺的頻繁建立,逐漸改變了都城的面貌。除較多的空地被用來新建寺院,當城內(nèi)空間日漸擁擠,居民們還選擇了“舍宅為寺”的方式,因此出現(xiàn)了元澄所言“自遷都已來,年踰二紀,寺奪民居,三分且一”⑴3055 的現(xiàn)象。
如楊衒之言:
至于晉室永嘉,唯有寺四十二所。逮皇魏受圖,光宅嵩洛,篤信彌繁,法敎愈盛。王侯貴臣,棄象馬如脫屣;庶士豪家,舍資財若遺跡。于是招提櫛比,寶塔駢羅,爭寫天上之姿,競摹山中之影,金剎與靈臺比高,講殿共阿房等壯。豈直木衣綈繡,土被朱紫而已哉?、切?2-24
從如此生動的描寫中,實不難想象當時洛陽城中佛寺遍布的繁華景象,而都城所具有的這種面貌,與遷都之初相比,也已迥然不同。
綜上而言,從孝明帝時起,洛陽城內(nèi)的空間已很擁擠。宣武帝時,還可以在宣陽門外尋到近二里之巨的土地來建造景明寺⑶97;清河王元懌、彭城王元勰,及百官等,還可在城中覓得大塊區(qū)域來造作景樂寺、明懸尼寺、正始寺等[22],但到了孝明帝、靈太后時期,已很難再找到如此面積的空地,來滿足人們建立佛寺的需求。因此洛城中的居民,只能越來越多地選擇舍宅為寺的辦法,來敬奉佛教,供養(yǎng)僧尼。所以“寺奪民居,三分且一”的現(xiàn)象,與都城中日益擁擠的空間狀況,有著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雖然元澄曾在其奏疏最末,提出一系列的建議,要求合并一些寺院,限制京內(nèi)再立佛寺。然“未幾,天下喪亂,加以河陰之酷,朝士死者,其家多舍居宅,以施僧尼,京邑第舍,略為寺矣。前日禁令,不復(fù)行焉”⑴3047。元澄的建議最終沒能得到實施,整個洛陽也在“河陰之亂”后出現(xiàn)了更大規(guī)模的宅院變寺院之情形,城市面貌也因此而再出現(xiàn)變化。

圖2 北魏洛陽城市及伽藍圖(公元501-528年)[23]

四、 魏末佛寺的傾占與帝都空間之驟變——武泰元年(528)“河陰之亂”至永熙三年(534)遷鄴

北魏后期都城最明顯的變化,源自武泰元年(528)由“河陰之亂”所引起的第宅變佛寺之風(fēng)潮。據(jù)《洛陽伽藍記》載:“經(jīng)河陰之役,諸元殲盡,王侯第宅,多題為寺。壽丘里閭,列剎相望,祇洹郁起,寶塔高凌?!雹?52 因此,在“河陰之亂”后,京師洛陽幾為寺院所占。北魏皇宗所聚居的“壽丘里”,也成為內(nèi)部空間變化最大的一個區(qū)域(參見圖3)。
從《洛陽伽藍記》中,可知城南高陽王寺、城西河間寺及追先寺,即是在這一事件后,由高陽王元雍、河間王元琛,及東平王元略的宅邸改建而成。除此之外,直至魏末,尚有不少寺院是通過“舍宅”的方式轉(zhuǎn)化為佛寺[24]。關(guān)于北魏時期“舍宅為寺”的現(xiàn)象,學(xué)界常以住宅與佛寺間布局的相通性來作解釋。一般認為,“寺”本為官衙之意。佛教傳入中國之初,來華傳法的西域沙門,多被安置于鴻臚寺。鴻臚寺為漢朝接應(yīng)外國賓客的官衙,演至后世,乃稱僧尼之住處為“寺”。因此,佛教在初入中國時,便曾有利用官署、宅邸等建筑為佛寺的情況。[25]“兩晉之際,講經(jīng)大盛,禪法漸行。佛教高僧以及一些崇信佛教的上層人士,紛紛營建房舍,供講授佛典、行修禪法之用”⑵168。因而此期也是官僚貴族階層頻繁舍宅的時期,之后的南北朝亦然。所以洛陽的居民選擇改建屋舍為佛寺,乃有一定的歷史淵源。但就北魏洛陽具體的情況來說,除了上述原因外,還應(yīng)該有一個更為現(xiàn)實的因素在影響著當時居民的選擇。這即是自孝明帝時起,北魏洛陽的城市空間已頗擁擠,很難再覓得大面積的空地,來新建佛寺。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藉由住宅與佛寺間布局的相通性,都城中的居民自然會選擇“舍宅為寺”的方法,來滿足宗教信仰上的需求。北魏前期的都城——平城亦如此,其城市空間到了末期也曾出現(xiàn)過日益擁擠的情況,如孝文帝在太和十五年(491)的詔書中所云:“昔京城之內(nèi),居舍尚希。今者里宅櫛比,人神猥湊,非所以祗崇至法,清敬神道。”⑴3055 由此可見一斑。
另外,在武泰元年(528)“河陰之亂”后,洛陽的官員、百姓紛紛逃離都城,“貴室豪家,棄宅競竄;貧夫賤士,襁負爭逃”⑶18。因此將屋宅舍為寺院,在當時或是處理房舍的一個較好選擇。值得注意的是,“舍宅為寺”在魏末的盛行,使得當時寺院的平面布局越來越多地以住宅院落式的形態(tài)為主,這也為后世隋唐時期多院落式佛寺格局的開創(chuàng),奠定了基礎(chǔ)。
當然,由于頻繁的舍宅為寺,洛城中的空間急劇轉(zhuǎn)變。上層貴族私有的豐偉宅邸,一夜間變成了一定程度上可以對外開放的佛寺,增添并擴大了城中的公共空間[26]。另一方面,也是由于頻繁的舍宅為寺,京邑寺觀的數(shù)目急速增長,寺院本身的實力得到增強。孝莊帝(507—531)時,曾經(jīng)頒布了一套賣官鬻爵的制度,其中包括了對中央到地方的各級僧官的售賣:
莊帝初,承喪亂之后,倉廩虛罄,遂班入粟之制……諸沙門有輸粟四千石入京倉者,授本州統(tǒng),若無本州者,授大州都(統(tǒng));若不入京倉,入外州郡倉者,三千石,畿郡都統(tǒng),依州格;若輸五百石入京倉者,授本郡維那,其無本郡者,授以外郡;粟入外州郡倉七百石者,京倉三百石者,授縣維那。⑴2861
這從一個側(cè)面反映了當時京城乃至全國各地的僧人,掌握有社會上諸多的財富。孝莊帝自是對此點非常清楚,所以才會將售官的對象指向沙門。京城寺院因人們的舍宅而日益增多,寺院對社會財富的吸納則與日俱增。這即是為何任城王元澄會在奏疏中強烈抨擊曰:“昔如來闡教,多依山林,今此僧徒,戀著城邑。豈湫隘是經(jīng)行所宜,浮喧必棲禪之宅,當由利引其心,莫能自止?!雹?045在虔誠的信仰與利益的誘惑等各種因素的驅(qū)動下,整個洛陽幾乎為佛寺所傾占。
可以想見的是,佛寺的增加,在對都城的管理方面,也會形成巨大的壓力。如寺院常有毀坊開門的現(xiàn)象,不僅妨礙了里內(nèi)巷道的通暢,也對里坊內(nèi)部的治安管理,造成了困難。[27] 另外,當時的寺院占有大量的土地,僧尼還常有私蓄奴婢(私度僧尼)[28]、積聚財物、出貸私財[29]、濫用僧祇粟、欺壓僧祇戶[30]等現(xiàn)象,對于國家徭役、賦稅穩(wěn)定,及社會秩序的維護,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且由僧尼所引發(fā)的聚眾造反之事,亦屢有發(fā)生[31],從而威脅到了北魏王朝的統(tǒng)治。因此,寺院的過度發(fā)展,僧尼的悖德偽濫,都對都城的實際管理,造成了巨大的壓力。而這種壓力對后世所產(chǎn)生的影響,也是直接而深刻的。孝靜帝就曾在東魏元象元年(538)頒布有一則《禁斷城中新立寺詔》,要求在鄴城的內(nèi)城中限立新寺:
元象元年(538)秋,詔曰:“梵境幽玄,義歸清曠,伽藍凈土,理絕囂塵。前朝城內(nèi),先有禁斷,自聿來遷鄴,率由舊章。而百辟士民,屆都之始,城外新城,并皆給宅。舊城中暫時普借,更擬后須,非為永久。如聞諸人,多以二處得地,或舍舊城所借之宅,擅立為寺。知非己有,假此一名。終恐因習(xí)滋甚,有虧恒式。宜付有司,精加隱括。且城中舊寺及宅,并有定帳,其新立之徒,悉從毀廢。”冬,又詔:“天下牧守令長,悉不聽造寺。若有違者,不問財之所出,并計所營功庸,悉以枉法論。” ⑴3047
因此,從禁斷新都內(nèi)城中建寺,到禁止天下牧守令長于地方上建寺,這些舉措都說明了孝靜帝在東魏初期對北魏歷史經(jīng)驗教訓(xùn)的吸取和反省,同時也反映出了后世王朝為防止新都再次出現(xiàn)佛寺泛濫等現(xiàn)象所作的努力。
鄴城之后,唐武德九年(626)高祖李淵(566—635)也曾經(jīng)頒布詔令,對京城長安及天下諸州的寺、觀數(shù)目,做出了具體的規(guī)定:
京城留寺三所,觀二所。其余天下諸州,各留一所。余悉罷之。⑿17
盡管此詔最后并未付諸實施[32],然這種嚴格控制京城和地方州郡寺院、道觀數(shù)目的政策,仍然反映出一種更為理性的城市(都城)管理理念,也體現(xiàn)了后世對北魏以來濫建寺宇等宗教弊風(fēng)所作的改肅努力,其意義無疑是深遠的。

圖3 北魏洛陽城市及伽藍圖(公元528-534年)[33]

五、總結(jié)

本文所關(guān)注之重點,乃公元五世紀末至六世紀初時,北魏都洛四十年中的城市面貌變遷過程。一個城市的改變,往往與自然和人為的因素都有關(guān)聯(lián)。一千五百年前的中國南北朝時期,北魏都城洛陽的改變,除了皇權(quán)意志(城市規(guī)劃)外,在很大程度上亦與佛教有著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佛寺的逐漸增多,慢慢改變著都城的圖景,變換著城市的空間屬性。本文所要揭示的,即是這樣一種京邑的變遷過程,及其所產(chǎn)生的影響。
宋代贊寧《大宋僧史略》言:“洛陽自漢永平至?xí)x永嘉。止有四十二寺。及后魏都洛,盛信佛教,崇構(gòu)相繼,臣下豪民,競置寺宇,凡一千余所?!雹?37a 北魏后期的帝王均崇信釋教,宣武帝、靈太后、孝明帝更是過崇佛法。這從揚州刺史李崇上呈給靈太后的奏表中,已可見一斑:
竊惟皇遷中縣,垂二十祀。而明堂禮樂之本,乃郁荊棘之林;膠序德義之基,空盈牧豎之跡。城隍嚴固之重,闕磚石之工;墉堞顯望之要,少樓榭之飾。加以風(fēng)雨稍侵,漸致虧墜。又府寺初營,頗亦壯美,然一造至今,更不修繕,廳宇凋朽,墻垣頹壞,皆非所謂追隆堂構(gòu),儀形萬國者也……以臣愚量,宜罷尚方雕靡之作,頗省永寧土木之功,并減瑤光材瓦之力,兼分石窟鐫琢之勞,及諸事役非急者,三時農(nóng)隙,修此數(shù)條……誠知佛理淵妙,含識所宗,然比之治要,容可小緩。茍使魏道熙緝,元首唯康,爾乃經(jīng)營,未為晚也。⑴1471-1472
劉易斯·芒德福(Lewis Mumford)曾言:“歷史上不斷地發(fā)生過這樣的事:一座大型建筑物的華美和鋪張往往毀掉了那些費盡力量建造了該建筑物的人們?!?⒁290洛陽城中精妙壯麗的佛寺就是如此毀掉了北魏的統(tǒng)治者?!俺请S境遷”,北魏都城洛陽在四十年中的容貌變遷,與當時的城市規(guī)劃建設(shè),活躍興盛的佛教信仰環(huán)境,以及跌宕起伏的社會大背景,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洛陽的變遷,因可說既是繁華絢爛的,又是危機四伏的。

附錄一 龍門石窟北魏紀年題記分布情況(單位:品)[34]

孝文帝 太和年間:古陽洞(7)、其他窟龕(1)

宣武帝 景明年間:古陽洞(17)、其他窟龕(1)

正始年間:古陽洞(24)

永平年間:古陽洞(25)

延昌年間:古陽洞(13)、其他窟龕(1)

孝明帝 熙平年間:古陽洞(4)

神龜年間:古陽洞(11)、慈香洞(1)、石牛溪(1)、其他窟龕(2)

正光年間:古陽洞(9)、蓮花洞(2)、石牛溪(2)、魏字洞(5)、藥方洞(2)、火燒洞(8)、其他窟龕(6)

孝昌年間:古陽洞(5)、蓮花洞(5)、魏字洞(15)、石窟寺(1)、其他窟龕(2)

武泰年間:蓮花洞(1)

孝莊帝 建義年間:蓮花洞(2)

永安年間:石牛溪(2)、藥方洞(1)

節(jié)閔帝 普泰年間:蓮花洞(2)、普泰洞(1)、藥方洞(1)、火燒洞(1)、賓陽中洞(1)、趙客師洞(1)

孝武帝 太昌年間:蓮花洞(1)

永熙年間:古陽洞(1)、蓮花洞(3)、藥方洞(1)、趙客師洞(1)、其他窟龕(2)

附錄二 宣武、孝明帝時期洛陽新建寺院 (注:*為尼寺)

城內(nèi)

永寧寺 孝明時 靈太后立

*長秋寺[35] 蓋宣武時 劉騰立

*瑤光寺 宣武時 宣武帝立

*景樂寺 蓋宣武時 清河文獻王元懌立 “以是尼寺,丈夫不得入?!拔墨I王薨,寺禁稍寬,百姓出入,無復(fù)限礙。后,汝南王悅復(fù)修之[36]?!盵3]41-42

*昭儀尼寺 蓋孝明時 閹官等立

愿會寺 蓋孝明時 中書侍郎王翊[37]舍宅立

光明寺 宣武時 苞信縣令段暉舍宅立[38]

*胡統(tǒng)寺 宣武時 靈太后從姑所立。姑為尼,居此寺。[39]

城東

*明懸尼寺 宣武時 彭城武宣王元勰立[40]

龍華寺 宣武或孝明時 宿衛(wèi)羽林、虎賁等立

*魏昌尼寺 宣武時 閹官瀛洲刺史李次壽立[41]

*景興尼寺 蓋孝明時 閹官等共立

靈應(yīng)寺 孝明時 京兆人杜子休舍宅立 “時有隱士趙逸,云是晉武時人,晉朝舊事,多所記錄。正光初來至京師,見子休宅,嘆息曰:'此宅中朝時太康寺也。’……子休遂舍宅為靈應(yīng)寺?!盵3]64-65

秦太上君寺 孝明時 胡太后立

正始寺 宣武時 百官等立 “正始中立,因以為名。”[3]73

平等寺[42] 宣武時 廣平武穆王元懷舍宅立

景寧寺 蓋宣武時 太保司徒公楊椿立[43] “高祖遷都洛邑,椿創(chuàng)居此里,遂分宅為寺,因以名之?!盵3]88

城南

景明寺 宣武時 宣武帝立 “宣武帝景明年中立,因以為名?!盵3]97

招福寺 孝明時 高顯略造[44]

秦太上公二寺 孝明時 西寺,靈太后立;東寺,皇姨立

正覺寺 宣武景明初 尚書令王肅立[45]

龍華寺 宣武景明初 廣陵王(元羽)立[46]

追圣寺 宣武景明年間 北海王元詳立[47]

歸正寺 孝明時 蕭衍子蕭正德舍宅立 “正光四年(523),蕭衍子西豐侯蕭正德來降,處金陵館,為筑宅歸正里。后正德舍宅為歸正寺?!盵3]116

菩提寺 蓋宣武或孝明時 西域胡人立

崇虛寺 為道教設(shè),蓋宣武時立 在城西[48],即漢之濯龍園也。 “延熹九年(166),桓帝祠老子于濯龍園,設(shè)華蓋之坐,用郊天之樂,此其地也。高祖遷京之始,以地給民,憩者多見妖怪,是以人皆去之,遂立寺焉?!盵3]126

城西

沖覺寺 孝明時 清河王元懌舍宅立

王典御寺[49] 蓋宣武時 閹官王桃湯立

法云寺 未知,蓋宣武或孝明時 西域烏場國胡沙門曇摩羅立

靈仙寺 宣武景明中 比丘道恒立

開善寺 蓋孝明時 京兆人韋英宅 “英早卒,其妻梁氏不治喪而嫁,更納河內(nèi)人向子集為夫,雖云改嫁,仍居英宅?!菏匣虘?,舍宅為寺?!袝笃蜕湓榌50]聞里內(nèi)頻有怪異,遂改阜財為齊諧里也。”[3]146-147

融覺寺 蓋宣武時 清河王元懌立

大覺寺 蓋宣武時 廣平王元懷舍宅立[51]

永明寺 宣武時 宣武帝立

寺名未知 宣武或孝明帝時 陳留王元景皓舍半宅立

城北

崇立寺 宣武或孝明帝時 “神龜元年(518)十一月冬,太后遣崇立寺比丘惠生向西域取經(jīng),凡得一百七十部,皆是大乘妙典?!盵3]168

凝玄寺 宣武或孝明帝時 閹官濟州刺史賈璨所立 “遷京之初,創(chuàng)居此里,值母亡,舍以為寺?!盵3]167

參考文獻:

⑴魏收.魏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4.

⑵傅熹年.中國古代建筑史(第2卷)[M]. 北京: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 2001.

⑶楊衒之.洛陽伽藍記校釋 [M]. 周祖謨,校釋.北京:中華書局, 2010.

⑷不著撰人.元河南志[M]//徐松,輯.叢書集成續(xù)編:第235冊.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 1989.

⑸錢國祥. 由閶闔門談漢魏洛陽城宮城形制[A].杜金鵬, 錢國祥,主編. 漢魏洛陽城遺址研究 [C]. 北京: 科學(xué)出版社,2007:412-425.

⑹酈道元.水經(jīng)注疏[M].楊守敬,熊會貞,疏.段熙仲,點校.陳橋驛,復(fù)校.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89.

⑺李延壽.北史 [M].北京:中華書局, 1982.

⑻司馬光, 資治通鑒 [M].胡三省,音注.北京:中華書局, 1956.

⑼張金龍.北魏政治與制度論稿 [M].蘭州:甘肅教育出版社, 2003.

⑽齊東方.魏晉隋唐城市里坊制度: 考古學(xué)的印證 [G]//唐研究. 第9卷. 北京: 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 2003.

⑾李百藥.北齊書[M]. 北京:中華書局, 1972.

⑿劉昫,等.舊唐書[M]. 北京:中華書局, 1975.

⒀贊寧.大宋僧史略[M], 大正藏.第54冊.

⒁劉易斯·芒德福(Lewis Mumford). 城市發(fā)展史: 起源、演變和前景[M] 倪文彥, 宋俊嶺, 譯. 北京: 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 2005.

注釋:

[1] 相關(guān)研究如榮新江:《隋唐長安:性別、記憶及其他》,復(fù)旦大學(xué)出版社2010年版,第67-88頁;季愛民:《里坊規(guī)劃與隋唐長安寺院建筑布局的關(guān)系》,見榮新江主編:《唐研究》第18卷,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12年版,第305-330頁。

[2] 如服部克彥:《北魏洛陽の社會と文化》第二章《北魏の洛陽都城》,ミネルヴア書房1953年版,第15-46頁。

[3] 王惠君曾在《北魏洛陽における仏寺規(guī)制の推移と仏塔建立に關(guān)する考察》一文中,論及佛寺在北魏洛陽的總體建立過程,并考證了城中大部分已知寺院的成立時間,提出了寺塔高度與營建者社會地位成正比關(guān)系的結(jié)論。只是,筆者對王氏考證的部分洛陽寺院的成立時間,仍有疑問(譬如大統(tǒng)寺,王氏僅憑《正光三年大統(tǒng)寺慧榮造像記》即判定其為孝明帝時代成立的寺院,不夠準確),且其中遺漏了個別寺院的建立情況(如開善寺、廣陵王所立“龍華寺”、“莊嚴寺”等)。因此,有關(guān)這一方面的研究,仍需再作商榷與推進。參見王惠君:《北魏洛陽における仏寺規(guī)制の推移と仏塔建立に關(guān)する考察》,日本建筑學(xué)會:《日本建筑學(xué)會計畫系論文集》,第457號,1994年版。另外,傅熹年曾大概描述過北魏遷洛以后,都城內(nèi)佛寺發(fā)展的總體脈絡(luò),但其也并未對此多作闡發(fā)。參見傅熹年主編:《中國古代建筑史(第2卷)》,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2001年版,第158-162頁。

[4]《水經(jīng)注》中關(guān)于金墉城、洛陽舊宮遺址等情況的介紹,反映出北魏重建洛陽是在魏晉洛陽城之基礎(chǔ)上進行。參見酈道元撰:《水經(jīng)注疏》,江蘇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第1385-1438頁。

[5] “重建的洛陽以原魏晉洛陽城為內(nèi)城,在它的東、南、西、北四面拓建里坊,形成外郭……這種以原有都城為核心,外部主要在東、西、南三面的布局,在前此的都城中,只有北魏平城是這樣。由此可知,北魏重建洛陽,拓展外郭,是吸收了平城的傳統(tǒng)?!眳⒁姼奠淠曛骶帲骸吨袊糯ㄖ罚ǖ?卷)》,第81頁。

[6] 《南齊書·魏虜傳》:“(永明)九年(491),遣使李道固、蔣少游報使。少游有機巧,密令觀京師宮殿楷式……虜宮室制度,皆從其出?!眳⒁娛捵语@撰:《南齊書》卷57,中華書局1972年版,第990頁。

[7] 《洛陽伽藍記》云:“自延酤以西,張方溝以東,南臨洛水,北達芒山,其間東西二里,南北十五里,并名為壽丘里,皇宗所居也。民間號為'王子坊’?!眳⒁姉钚f之撰,周祖謨校釋:《洛陽伽藍記校釋》,第147頁。同時,非宗室鮮卑貴族亦多居于城西地區(qū),如穆(丘穆陵)氏穆纂,即住于城西宜年里(參見《穆纂墓志》,韓理洲等輯校編年:《全北魏東魏西魏文補遺》,三秦出版社2010年版,第167-168頁);侯(莫陳)氏侯剛,住于城西中練里(參見《洛陽伽藍記校釋》,第141頁)。

[8] 韓顯宗曾上書孝文帝,建議應(yīng)令“貴賤有檢,無得踰制……使寺署有別,四民異居,永垂百世不刊之范?!眳⒁姟段簳肪?0,第1338-1339頁。

[9] 太和十八年(494)從南朝背逆歸順而來的王肅,被安置在城南“延賢里”內(nèi)(參見楊衒之撰,周祖謨校釋:《洛陽伽藍記校釋》,第108-109頁)。王肅之侄王誦,亦在宣武初期入國(參見《魏書》卷63,第1412頁)。從《王誦妻元貴妃墓志》可知,王誦住于“延賢里”西之“勸學(xué)里”,亦在洛陽城南(參見毛遠明校注:《漢魏六朝碑刻校注》第4冊,線裝書局2008年版,第349頁)。另外,從高祖遷都時期,王肅被安置在城南延賢里來看,永橋南面夾御道而設(shè)的“四夷館”、“四夷里”,很可能是在世宗景明二年(501)建坊之時或之后,才開始建設(shè)。

[10] 《續(xù)高僧傳·魏嵩岳少林寺天竺僧佛陀傳》記云:“佛陀禪師,此云覺者,本天竺人……后隋(隨)帝南遷,定都伊洛,復(fù)設(shè)靜院,勅以處之。”(參見道宣撰:《續(xù)高僧傳》,《大正藏》第50冊,第551a-b頁)。又,《續(xù)高僧傳·魏洛陽釋道辯傳》云:“釋道辯,姓田氏,范陽人……初住北臺,后隨南遷,道光河洛?!保▍⒁姟独m(xù)高僧傳》,第471c頁)。上述佛陀禪師和釋道辯即是當時隨孝文帝南遷的僧人之一。

[11] “自興光至此(指自文成帝復(fù)佛至太和元年[477年]),京城內(nèi)寺新舊且百所,僧尼二千余人?!薄段簳肪?14,第3039頁。

[12] 筆者曾總結(jié)過孝文帝遷都初期洛陽城中所遺留的漢晉名寺,參見周胤:《北魏洛京的建立與釋教信仰生活的新啟》,見樓勁主編:《魏晉南北朝史的新探索:中國魏晉南北朝史學(xué)會第十一屆年會暨國際學(xué)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15年版,第548-552頁,表1。

[13] 相關(guān)研究參見周胤:《北魏洛京的建立與釋教信仰生活的新啟》,第571-573頁。

[14] “(景明三年十二月)壬寅,饗群臣于太極前殿,賜布帛有差,以初成也。”《魏書》卷8,第195頁。

[15] 在已知考古資料之基礎(chǔ)上,查閱相關(guān)文獻,綜合楊勇《洛陽伽藍記校箋》(中華書局2006年版);周祖謨《洛陽伽藍記校釋》;范祥雍《洛陽伽藍記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以及傅熹年《中國古代建筑史(第2卷)》等著作中所附北魏洛陽城圖,筆者根據(jù)孝文帝遷都后直至宣武帝景明二年(501)筑坊前的諸多史實,重新繪制了這九年中北魏洛陽的城市及伽藍圖。(底圖修改自錢國祥所繪“北魏洛陽外郭城坊市格局推測復(fù)原圖”。參見錢國祥:《北魏洛陽外郭城的空間格局復(fù)原研究:北魏洛陽城遺址復(fù)原研究之二》,《華夏考古》2019年第6期,第74頁,圖一。)

[16] “步”為古代舊制長度單位,舉足兩次為“步”?!疤莆涞缕吣辏?24)始以五尺為步,前此皆以六尺為步?!眳⒁姾伪Γ骸侗蔽郝尻柍枪?guī)劃》,《慶祝李濟先生七十歲論文集》上冊,清華學(xué)報社1965年版,第230頁。其時之“一步”相當于今日之五尺,因此三百步即為一華里(500米)。參見趙福茹:《北魏洛陽里坊制度淺識》,洛陽市文物局、洛陽白馬寺漢魏故城文物保管所編:《漢魏洛陽故城研究》,科學(xué)出版社2000年版,第528頁。

[17] 如何柄棣、宿白認為,《洛陽伽藍記》之說為正確,《魏書》似有傳抄錯誤(參何炳棣:《北魏洛陽城郭規(guī)劃》,第219-243頁;宿白:《北魏洛陽城和北邙陵墓:鮮卑遺跡輯錄之三》,杜金鵬、錢國祥主編:《漢魏洛陽城遺址研究》,第42-56頁);王仲殊等學(xué)者則認為,“二百二十應(yīng)系三百二十之誤”(參王仲殊:《中國古代都城概說》,《漢魏洛陽故城研究》,第437頁,注81);張金龍總結(jié):“在三百二十三坊的面積中實際所筑的里坊數(shù)為二百二十坊。三百二十三坊是未筑前的方案,而二百二十坊則是筑成之后的實際數(shù)字”(參張金龍:《北魏政治與制度論稿》,第303頁);劉淑芬以為:“洛陽城坊數(shù)三百二十或三百二十三,是指在洛陽城郭之內(nèi)及郭外地區(qū)所建的坊數(shù),二百二十則是僅指在郭內(nèi)興筑的坊數(shù)”(參劉淑芬:《六朝的城市與社會》,學(xué)生書局1992年版,第418頁)。以上諸多的討論,均不曾細辯“里”與“坊”之間的差別,因此存在一定的偏頗,需再作商榷。

[18] 洛陽城中的不少“里”名,多由孝文帝創(chuàng)設(shè),如“洛陽城東北有上商里,殷之頑民所居處也。高祖名聞義里。”參楊衒之撰,周祖謨校釋:《洛陽伽藍記校釋》,第167頁;再如前述之“延賢里”,也由孝文帝命名。參見《洛陽伽藍記校釋》,第109頁。

[19] 如齊東方認為:“洛陽的坊并不是一開始就有的。孝文帝太和十七年(493)下令建洛陽,第二年遷入,七年后的宣武帝景明二年(501)才在廣陽王元嘉的建議下筑坊。就是說城內(nèi)居民已經(jīng)基本安排妥當,形成了按人口管理的區(qū)塊,為了使'奸盜永止’才開始筑坊。這就間接地得到啟示,即當時的'里’與'坊’并不完全等同?!堵尻栙に{記》中可檢索出有名稱的里僅四十二個,有的幾百戶,而建陽里二千戶,歸正里三千戶,慕義里達萬戶等。說明當時筑坊時考慮了人口居住的現(xiàn)實情況,而且未必都是以一里見方之地嚴格地劃分。”齊東方:《魏晉隋唐城市里坊制度:考古學(xué)的印證》,第56頁。

[20] 景明三年(502)“十有二月戊子,詔曰:'……今寢殿顯成,移御維始,春郊無遠,拂羽有辰。’”《魏書》卷8,第195頁。

[21] 《魏書·北海王傳》:“初,世宗之親政也,(元)詳與咸陽王禧、彭城王勰并被召入,共乘犢車,防衛(wèi)嚴固。高(太妃)時惶迫,以為詳必死,亦乘車傍路,哭而送至金墉……后為高肇所譖,云詳與皓等謀為逆亂。于時詳在南第……并劾皓等,夜即收禁南臺……又虎賁百人,圍守詳?shù)?,慮其驚懼奔越。遣左右郭翼開金墉門,馳出諭之,示以中尉彈狀?!薄段簳肪?1上,第562頁?!对斈怪尽份d其薨于正始元年(504)。參見毛遠明校注:《漢魏六朝碑刻校注》,第4冊,第104頁?!段簳酚浽斢谑战吓_后二旬斃,則收禁南臺之時間,應(yīng)在正始元年(504)。從本傳載其事發(fā)時,宣武帝“遣左右郭翼開金墉門,馳出諭之,示以中尉彈狀”,可知當時宣武帝處理政務(wù)之所,應(yīng)仍在金墉城內(nèi)。又,《魏書》載:“正始初,詔尚書門下于金墉中書外省考論律令?!薄段簳肪?9,第1536頁。當正始初年,中書外省仍設(shè)在金墉城內(nèi),也可證明宣武帝蓋尚在城內(nèi)閱政。

[22] 參見楊衒之撰,周祖謨校釋:《洛陽伽藍記校釋》,第41、55、73頁。

[23] 在已知考古資料之基礎(chǔ)上,查閱相關(guān)文獻,綜合楊勇《洛陽伽藍記校箋》;周祖謨《洛陽伽藍記校釋》;范祥雍《洛陽伽藍記校注》以及傅熹年《中國古代建筑史(第2卷)》等著作中所附北魏洛陽城圖,筆者根據(jù)宣武帝景明二年(501)筑坊后直至武泰元年(528)“河陰之亂”前的諸多史實,重新繪制了這二十七年中北魏洛陽的城市及伽藍圖。(底圖修改自錢國祥所繪“北魏洛陽外郭城坊市格局推測復(fù)原圖”。參見錢國祥:《北魏洛陽外郭城的空間格局復(fù)原研究:北魏洛陽城遺址復(fù)原研究之二》,第74頁,圖一。)

[24] 如“建中寺”先為劉騰和高陽王元雍之宅。建義元年(528),爾朱世隆為爾朱榮追福,題以為寺(見楊衒之撰,周祖謨校釋:《洛陽伽藍記校釋》,第32-35頁)。另如“歸覺寺”,即舍自劉胡兄弟四人宅(參見《洛陽伽藍記校釋》,第96頁)。

[25] 日本學(xué)者村田治郎即有類似的看法。參見村田治郎:《中國建筑史叢考·仏寺仏塔篇》,日本中央公論美術(shù)出版社1988年版,第9頁。

[26] 盡管南北朝時期是講究門第的貴族社會,貴臣王親所造的寺院并不輕易對百姓開放,但佛寺仍然成為了文人雅士及普通民眾游觀嬉戲的佳處。如壽丘里內(nèi)“河間寺”,從河間王元琛宅轉(zhuǎn)變?yōu)樗掠^后,于佛誕日可開放給京師士女參觀?!堵尻栙に{記》載:“四月初八日,京師士女多至河間寺,觀其廊廡綺麗,無不嘆息,以為蓬萊仙室亦不是過?!眳⒁姉钚f之撰,周祖謨校釋:《洛陽伽藍記校釋》,第148-152頁。另外,城北凝玄寺、內(nèi)城景樂寺及城東宗圣寺,也都有對都城百姓開放參觀的情形。參見《洛陽伽藍記校釋》,第167頁;第41-42頁;第59頁。

[27] 相關(guān)研究參考周胤:《北魏武、明時期洛陽寺院布局與里坊規(guī)劃》,《社會科學(xué)戰(zhàn)線》2018年第10期,第153-154頁。

[28] 靈太后曾在熙平二年(517)春頒布有一則禁斷私度僧尼令,從中可見當時僧尼私蓄奴婢之盛。參見《魏書》卷114,第3042-3043頁。

[29] “(永平)二年(509)冬,沙門統(tǒng)惠深上言:'僧尼浩曠,清濁混流,不遵禁典,精粗莫別……又,比來僧尼,或因三寶,出貸私財(后略)’?!薄段簳肪?14,第3040-3041頁。

[30] 《魏書·釋老志》載永平四年(511),宣武帝曾頒布詔書對濫用僧祇粟之現(xiàn)象進行整肅。同卷還記錄了尚書令高肇上奏言都維那僧暹、僧頻等欺壓僧祇戶之情狀。參見《魏書》卷114,第3041-3042頁。

[31] “(永平)二年(509)春正月……涇州沙門劉慧汪聚眾反。詔華州刺史奚康生討之”,見《魏書》卷8,第207頁;“延昌三年(514)(十有一月)丁巳,幽州沙門劉僧紹聚眾反,自號凈居國明法王。州郡捕斬之”,見《魏書》卷8,第215頁;“延昌四年(515)六月,沙門法慶聚眾反于冀州,殺阜城令,自稱大乘”,見《魏書》卷9,第222頁。

[32] 武德九年(626)六月,發(fā)生玄武門事變,高祖立李世民為皇太子,統(tǒng)領(lǐng)萬機,大赦天下,亦停止上述詔令(即《全唐文》所輯《沙汰佛道詔》)。參見《舊唐書》卷1,第17頁。

[33] 在已知考古資料之基礎(chǔ)上,查閱相關(guān)文獻,綜合楊勇《洛陽伽藍記校箋》;周祖謨《洛陽伽藍記校釋》;范祥雍《洛陽伽藍記校注》以及傅熹年《中國古代建筑史(第2卷)》等著作中所附北魏洛陽城圖,筆者根據(jù)武泰元年(528)“河陰之亂”后直至永熙三年(534)孝靜帝遷鄴前的諸多史實,重新繪制了這六年中北魏洛陽的城市及伽藍圖。(底圖修改自錢國祥所繪“北魏洛陽外郭城坊市格局推測復(fù)原圖”。參見錢國祥:《北魏洛陽外郭城的空間格局復(fù)原研究:北魏洛陽城遺址復(fù)原研究之二》,第74頁,圖一。)

[34] 此附錄在劉景龍、李玉昆編著:《龍門石窟碑刻題記匯錄》(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8年版)附表二“北朝紀年題記的分布”之基礎(chǔ)上重新整理。參該書第66頁。

[35] 劉騰在宣武帝時任“大長秋卿”一職(見《魏書》卷94,第2027頁),因此“長秋”寺蓋在宣武時立。

[36] 元懌逝于正光元年(520),見《魏書》卷22,第592頁。目前發(fā)現(xiàn)有正光三年(522)《元悅修塔記》、《元悅遣賈良造像記》及正光五年(524)《元悅修治古塔碑銘》(見韓理洲等輯校編年:《全北魏東魏西魏文補遺》,三秦出版社2010年版,第495頁;毛遠明校注:《漢魏六朝碑刻校注》,第5冊,線裝書局2008年版,第160、248頁),蓋與修復(fù)景樂寺在同一時期。景樂寺如是孝明帝時期所建,則短時間內(nèi)應(yīng)無需修復(fù),因此推測其蓋在宣武時立。又,到孝明帝時,內(nèi)城空間已很擁擠,除了舍宅,恐怕很難再找到空地立寺,因此推測其在宣武帝時立。

[37]王翊在宣武初入魏,其“頗銳于榮利,結(jié)婚于元叉,超拜左將軍、濟州刺史,尋加平東將軍。”(見《魏書》卷63,第1412-1413頁。)王翊于永安元年(528)卒(見毛遠明:《漢魏六朝碑刻校注》,第6冊,第259頁)。因此,其得勢蓋在孝明帝時。考慮到其時內(nèi)城中已很難再覓見空地,立寺只能舍宅,因此王翊舍宅的時間,蓋在肅宗之時。

[38] “宣武(時期)。洛陽段輝聞地下鐘聲,得金佛一菩薩二。遂舍宅為寺?!保鬯危葆屩九停骸斗鹱娼y(tǒng)紀》,《大正藏》第49冊,第463c頁。

[39]“后姑為尼,頗能講道,世宗初,入講禁中。”(《魏書》卷13,第337頁。)可知胡統(tǒng)寺在宣武時立。

[40] 元勰于永平元年(508)見殺(《魏書》卷21下,第571頁),因此立寺時間應(yīng)在宣武帝時。

[41]《魏書·閹官》載李次壽在宣武帝時出為瀛州刺史。永平元年(508),勒眾征京兆王元愉,為愉所破。代還,遇風(fēng)疾,數(shù)年卒(《魏書》卷94,第2026頁)。由此可知李次壽卒于宣武帝時,該寺應(yīng)在其時立。

[42] “《馮翊王高潤修平等寺碑》:'永平中,造定光銅像一區(qū),高二丈八尺。永熙年金涂訖功?!庇纱丝芍怂略谛鋾r立。(見[清]王昶:《金石萃編》,上海古籍出版社2020年版,第587頁下。)

[43] 很可能因景明二年(501)建坊,楊氏一族由景寧里搬至依仁里,遂分景寧里宅為寺。參見周胤《北魏洛京的建立與釋教信仰生活的新啟》第764頁中的相關(guān)論述。

[44] 高顯略于宅邸掘得蘇秦家金百斤,造招福寺。當時元乂秉政,就略索金(《洛陽伽藍記校釋》,第102-103頁),由此說明此寺造于孝明帝時。

[45] 正覺寺乃王肅為其前妻謝氏所造。王肅薨于景明二年(501),“肅臨薨,謝始攜二女及(王)紹至壽春”(《魏書》卷63,第1411-1412頁),因此正覺寺當在宣武景明初立。

[46] 元羽卒于景明二年(501)(見《漢魏六朝碑刻校注》第3冊《元羽墓志》,第339頁),則該寺蓋在宣武景明初立。

[47] 元詳卒于正始元年(504)(見《漢魏六朝碑刻校注》第4冊《元詳墓志》, 第104頁),因此追圣寺蓋在宣武景明年間立。

[48] 平城時期的崇虛寺,乃為道教而設(shè)(見《魏書》卷114,第3055頁)。此洛陽崇虛寺既然建于桓帝祠老子之濯龍園故地,或就是平城時期該寺的翻版。另外在顯祖時,僧曹亦有負責供給道士衣食的情況,則彼時道教蓋多依附于佛教的管理之下。所以此崇虛寺乃屬于道教之寺,較為合理。

[49] 王桃湯在宣武帝時為“中嘗食典御”,則其寺蓋在此時建立(見《魏書》卷94,第2031頁)。

[50] 元順于肅宗時除吏部尚書,后轉(zhuǎn)兼左仆射(見《魏書》卷19中,第484-485頁)。因此《洛陽伽藍記》言尚書左仆射元順改阜財里為齊諧里之事,蓋發(fā)生于孝明帝時。而韋英妻梁氏舍宅寺的時間,也約在其時。

[51] 元懷薨于熙平二年(517)(見《漢魏六朝碑刻校注》第4冊《元懷墓志》,第347頁)?!段簳份d元懷被宣武帝“召入華林別館,禁其出入,令四門博士董征,授以經(jīng)傳。世宗崩,乃得歸?!保ā段簳肪?2,第592頁。)因此元懷若生前舍宅,則極有可能是在宣武時期。

原載《南都學(xué)壇》2021年第6期。引用請以原文為準。

本站僅提供存儲服務(wù),所有內(nèi)容均由用戶發(fā)布,如發(fā)現(xiàn)有害或侵權(quán)內(nèi)容,請點擊舉報
打開APP,閱讀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類似文章
猜你喜歡
類似文章
洛陽永寧寺的土木神功
張金龍 | 北魏洛陽里坊制度探微
【史海鉤沉】北魏何以會有四位皇后出家為尼
文史知識丨李煜東:如何在北魏洛陽修造一座佛教寺院
歷史并未走遠—細說魏晉南北朝之北朝風(fēng)云(4)身后之事
蔡丹君丨?《洛陽伽藍記》都城書寫的多民族思想文化特質(zhì)
更多類似文章 >>
生活服務(wù)
熱點新聞
分享 收藏 導(dǎo)長圖 關(guān)注 下載文章
綁定賬號成功
后續(xù)可登錄賬號暢享VIP特權(quán)!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點擊這里聯(lián)系客服!

聯(lián)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