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說:出租車漲價,卻是消費者買單。
子墨:為什么不讓企業(yè)把利潤讓出來,反而讓消費者付出更高的價錢?
解說:份子錢該不該降,企業(yè)和司機各說各話。
嘉賓2:司機的本意是降車份,
嘉賓1:那當然有降的空間了
梁海晨:我看很難這個下調的空間。
PART1:
主持人:2013年5月23日出租車調價聽證會在北京召開,關于價格的討論卻變成了一道漲價選擇題,區(qū)別在于漲3毛錢還是6毛錢,25名聽證代表中,僅一人反對漲價,漲價已成定局,但是在供給不足需求旺盛的北京僅靠漲價就能解決出行難打車難的問題嗎?
解說:入夏之后,“出租車調價”成為了北京的熱門詞匯,“漲價”讓這個夏天變得格外燥熱。聽證會后,七年沒有變化的打車價格略微上調,但作為聽證會出租車司機代表,開了14年出租車的王建生師傅則希望價格能夠調整到每公里兩塊六毛錢。
記者:在沒有提價之前北京的出租汽車司機平均每個月能夠掙到多少錢?
王建生:一般水平應該在3000塊錢左右吧,
記者:你所了解的出租汽車司機普遍都怎么看待這次的提價?
王建生:當然覺得如果是2塊3,第一個方案的話,大家都覺得少點,因為從2塊到2塊3無外乎是從5毛到1塊的感覺,因為2006年開始就一直沒有提價,
解說:不光是出租車司機,聽證會上的三位企業(yè)代表也一致同意漲價。
記者:當然你們作為企業(yè),作為駕駛員的代表,傾向于更高的價格,這是可能意料之中的事情,你們有沒有算過一筆帳,調價之后,你們的利潤會上升多少?
梁海晨:首先我得聲明一下,這一次調價與企業(yè)不相關,這個政府這邊已經(jīng)出了明確的規(guī)定,就是要把這個增收的部分,全部都貼在駕駛員的身上,與企業(yè)無關,
解說:張瑾,北京某雜志副總編輯,從2011年11月開始,每天堅持做打車筆記,如今已經(jīng)寫了400多篇,足足有九本之多。并在北京市消協(xié)組織的對出租車征集意見活動中,提交了近4000字的出租車改革建言。5月23日,作為消費者代表,張瑾帶著采訪的100個出租司機和100個消費者的意見參加了聽證會。她支持兩塊三的漲價方案。
張瑾:從我的調研情況看,現(xiàn)在北京的車況和服務低于上海,而上海兩塊四,而我們在這個問題上,也應該考慮適當?shù)鸵稽c,可能更好一點,
解說:張瑾提到,一位開了二十多年出租車的老司機跟她講,三年前一碗燴面六塊錢,現(xiàn)在一碗燴面已經(jīng)漲到了15塊錢。物價飛漲的同時,出租司機的收入?yún)s沒有增加。
張瑾:他就說那天他老婆跟他說,以前拿出五十塊錢來買菜,一天就夠了,我說現(xiàn)在呢,他說現(xiàn)在叫夠嗆,不是說夠,是夠嗆了,
解說:在調價聽證會上,唯一反對漲價的是消費者代表吳婷,她認為應該提高出租車司機待遇,但不應該讓消費者買單。她在聽證會上提到:網(wǎng)友們普遍認為目前出租車行業(yè)存在壟斷經(jīng)營、以及份子錢偏高的現(xiàn)象。說到份子錢,企業(yè)代表有話說。
記者:在很多人的印象當中,司機收入低,最主要是份錢導致的,并不是說出租車的價格太低了,所以消費者可能也會認為說,要增收的話,為什么不讓企業(yè)把利潤讓出來,反而讓消費者付出更高的價錢?
梁海晨:現(xiàn)在現(xiàn)實看呢,就是企業(yè)的利潤并不是很高,已經(jīng)暴利的這個事,就是以前沒有,現(xiàn)在也更少了,沒有暴利。
記者:但在很多的消費者眼里,出租汽車公司都是一個暴利的企業(yè)
嘉賓:看什么是暴利吧。
記者:能透露一下你們的成本,利潤的水平嗎?
嘉賓:沒有問題,我現(xiàn)在就帶著這個,這次行業(yè)主管部門,價格主管部門拿來的一個北京市出租汽車成本的精審結論,那么這是調查了,是由這個我們北京市發(fā)改委的成本調查大隊,調查了25家出租汽車企業(yè),那么大型的、中型的和小型的,之后拿出來的這么一個結論,那么現(xiàn)在這個結論呢顯示,企業(yè)的利潤呢是530多,530,那么相當于我們經(jīng)常用的,銷售利潤率的這個指標,它在8.69,或者8.7吧,可能也有些人呢,質疑這個報告,但是這個報告是政府的價格主管部門的成本調查大隊調查出來的,我覺得它的這個公信力要強于會計師事務所的所出具的報告。
解說:按照政府規(guī)定,北京市出租車單車每月份子錢上限為5175元,雙車是8280元,企業(yè)還會根據(jù)自身情況略有調整,但不得超過上限。那么,在司機眼中,又是怎樣看待份子錢的呢?
記者:對于現(xiàn)在的份錢,5175你怎么看,覺得高嗎?
嘉賓:我覺得現(xiàn)在的5175對我們出租司機來講它是一個兩塊的,從管理上來講它就能由于現(xiàn)在的人員成本的增加可能他們的利潤是非常低的,可對于出租司機來講我們現(xiàn)在的付出每天是超出勞動法所規(guī)定的8時工作,所以我們覺得份越低越好,
解說:以首汽為例,首汽有出租車5500輛,有司機7500人,單班車份子錢收5020元,雙班收7680元,雙班率35%,由此可以推算,每個月首汽公司份子錢收入約三千兩百多萬元,聽上去如此龐大的收益難道就沒有降低的空間了嗎?
記者:公司的運營成本,除了在車上面的資金投入之外,還有哪些方面,需要大量的去除?
嘉賓:我們看到這份調查報告,那么用到駕駛員身上的人工成本,是1901塊8毛5,它是構成最大的一塊成本,那么次大的一塊成本呢,是這個油補,我們?yōu)轳{駛員發(fā)放的油補是600多。第三塊大的成本呢就是折舊,那么大概是1200塊錢,那么管理人員的人工成本,我們還有辦工的場地,還有辦公的這些煤水電氣熱,那么這些都是費用,那么把我們的直接成本還有期間費用,財務費用全部都扣除掉之后,它最后得到的利潤就是500多。
記者:就企業(yè)的整體收入來說,承包金能占到其中的百分之多少?
嘉賓:這是我們的全部收入。
記者:再沒有其他的收入了?
嘉賓:可能還有一點點,就是我們?yōu)橐恍﹤€別的司機,老同志,他們可能在車路上開不了車,要組織他們出駕駛勞務,那個就很少了,就很少,非常少,所以它應該占到我們的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幾,承包金就是出租汽車公司的唯一的,可以說是唯一的收入來源。
解說:通過對比不難發(fā)現(xiàn),單班率高,公司利潤就低,乘客覺得空車就少。目前北京出租車單班率約為50%,是全國唯一保留單班制的城市,也是造成打車難現(xiàn)象的一個原因。梁海晨說,隨著招工越來越難,公司已經(jīng)放低門檻,下調雙班司機的份子錢,利潤就更少了。
記者:在你看來承包金,近年來會有變化的可能性嗎?
嘉賓:沒有,企業(yè)管控的被政府管制的非常的死,包括這次調價也是,明確說,如果誰動了承包金一分錢,那么政府都不干,如果說有的企業(yè),敢冒這種風險去提升車份,或者變相地提升承包金的話,那么它得不償失的,政府會采取一系列的行政措施,讓他血本無歸。
解說:一方面,司機抱怨份子錢太高,另一方面,出租車公司抱怨利潤太低,這所謂的“份子錢”里外不討好,政府的價格管制也沒有達到理想的效果。那么,取消份子錢會不會是一條令大家都滿意的捷徑呢?
PART 2:
解說:由于油價上漲,國家和公司合起來每個月給每輛出租車補貼1400元錢左右,除去這份油補,上交給公司大約3500元錢。從兩年的調查結果來看,張瑾并不認為調高出租車的出行價格或降低出租車司機的份子錢,能夠從根本上改變目前北京打車難的現(xiàn)狀。而后一種觀點,使張瑾在輿論上備受孤立。
張瑾:我是覺得北京出租司機的這個份子錢并不高,但是為什么有些司機會覺得它高,一個是有可能有些小的,小一點的公司,或者是不是管理很規(guī)范,有的小公司的份子錢也不高,有些管理不太規(guī)范的公司,會把這個份子錢會變相的漲一種,用其他模式來那什么,有些司機不太懂,自己不是很懂,另外有些人是屬于干的時間短,不理解,一聽外面說高,自己就覺得就是高。
解說:張瑾也在上海做了調查,上海一個雙班司機每個月的份子錢大約是9900塊錢,而北京雙班車司機份子錢是6600塊錢,二者相差三千多塊錢。
記者:相對于中國內(nèi)陸的其他城市,北京的這個承包金是屬于什么水平?
梁海晨:我們用北上廣深這四個城市來比較,我覺得北京的承包金水平是比較低的,不僅承包金水平,然后它的含金量,我們就是可能也有人在說這個凈承包金,或者是叫凈份,我覺得是最低的。
記者:什么叫做凈成交金?
嘉賓:我們把這個承包金5175,然后刨去給駕駛員發(fā)放的油補,給他們上的社保,給他們發(fā)的崗位補貼和福利,發(fā)完了以后,只有三千塊錢,三千多一點。
解說:在北京的哥來看,由于道路交通狀況不同,比上海出租車份子錢交的少也未必就是合理的。由于北京市相關部門規(guī)定,北京出租車不得在北京之外的地區(qū)拉活兒,出租司機也被限定在京城之中,長期與堵點兒打游擊戰(zhàn)。而在上海,由于出租車司機被允許出滬,所以一趟從上海到長三角附近城市的大活兒就能讓司機賺200元左右。梁海晨說,北京出租車公司的利潤不算高,沒有下調的空間。但是從議價開始,降低份子錢的呼聲一直是此起彼伏。
同期:
記者:那這次聽證會你滿意嗎?
嘉賓1:我不滿意,一點都不滿意了,七年了到現(xiàn)在了,你按照5%往上遞增你算算吧。
同期:記者:那你覺得除了這個消費者應該多掏錢來坐車之外,還有哪些方面你覺得可以有點改變呢?
嘉賓1:份錢,降份。
記者:你就覺得份錢還可以有降的空間?
嘉賓1:當然有降的空間了,份錢一定得降。
嘉賓2:司機的本意是降車份,他這回調節(jié)是他要解決打車難對吧,那漲價…
15:31:42
記者:你算了一下沒有,就是你的份錢,你平均每天要干多少錢,然后一個月能保證這份錢能夠交上?
嘉賓2:8到10個小時吧。
記者:8到10個小時,8到10個小時之外你才是自己的收入?
嘉賓2:才是我們自己個人的收入,順利的話也就是說。
解說:早晚高峰,部分司機害怕堵車選擇停車休息,出車率降低又造成了打車難。在惡性循環(huán)之后,自然出現(xiàn)了出租司機收入降低、消費者寸步難行的局面。交通擁堵,收入微薄,降份兒成為了司機手中的救命稻草。
記者:如果您手上的這些數(shù)據(jù)是可信的話,那么百分之八點多的利潤確實不是一個很高的水平,那為什么大家都會覺得說,首先出租汽車企業(yè)是存在暴利,而且這個份子錢是高得不得了?我相信您也一定聽到過這樣的抱怨?
嘉賓:是。
記者:而且每天可能都會聽到?
嘉賓:都會有,說為什么,甚至有的,有一派觀點啊,就是認為出租企業(yè),是沒有必要的,這些我們都是聽到過,那么企業(yè)為什么會收承包金,他是由于行業(yè)的這個總量被控制死了,那么一定他會出現(xiàn)一個,就是在控制死了的狀態(tài)下,他一定會出現(xiàn)一個租金,那么經(jīng)營者拿到了這個行業(yè)運營的牌照之后,那么他要把這個牌照變成生產(chǎn)力,變成運力的話,他是要向駕駛員收取租金的,這個事不僅在咱們國家,在其他國家,它不可以逾越這個發(fā)展階段。
記者:從企業(yè)的角度來說,這個租金或者說這個份子錢還有下調的空間嗎?
嘉賓:我看很難這個下調的空間,我覺得所有的成本都是剛性的。那除非就是取消了這個公司這個份子錢,由政府直接管理出租汽車司機,才可以把份子錢全部都取消掉,但目前的情況呢,不太可能,政府可能不傾向于采取這種模式。
記者:也有不少人提出過這種建議?
嘉賓:對,它不傾向于這種模式,因為政府需要企業(yè)去監(jiān)管駕駛員的安全和服務行為,而不是由政府直接去監(jiān)管這九萬多司機。
解說:按照政府規(guī)定,北京市出租車公司單車每月份子錢平均為5175元,按照6.6萬輛車計算,每月光份子錢總數(shù)就高達4億之多。這筆巨款常被用來指責為出租車司機收入過低的罪魁禍首。但在梁海晨看來,出租車企業(yè)卻將面臨虧損。
記者:在聽證會上你也提到過,說五年的時間單班車就會出現(xiàn)虧損,為什么會這么說?
00:39:00
嘉賓:主要是因為它這個人工成本在不斷地上漲,企業(yè)現(xiàn)在致力于壓縮管理費用和營業(yè)費用。但是人工成本,就是司機直接人工成本的上漲,是剛性的,現(xiàn)在這個單班車的利潤,可能都用不了五年,就會出現(xiàn)虧損,
記者:那在你看來,三年之后解決這個問題的出路是什么?
梁海晨:那就是我剛才說的,就多發(fā)展一些雙班車。
記者:對呀,但是沒有人愿意開雙班車呀?
梁海晨:沒有人愿意開雙班車,那怎么辦?我也沒有辦法,沒有人,真的招不上來,到時候行業(yè)里邊,規(guī)范的企業(yè),真是實實拍拍的,踏踏實實的去,沒有去對駕駛員的合法的勞動權益有所侵害的企業(yè),可能會先倒下。優(yōu)質的企業(yè)在退出,或者優(yōu)質的資本在退出,我覺得這個不是政府愿意看到的。
PART3:
解說:經(jīng)過一年多的走訪調研,張瑾發(fā)現(xiàn),要想緩解消費者打車難、出租司機收入低的問題,還有一條捷徑可走,那就是大力發(fā)展電話叫車。電話叫車可以降低出租車空駛率,節(jié)省油錢。也可以方便乘客出行,但是張瑾卻從96103電話叫車熱線了解到,目前電話約車爽約率高達30%。
張瑾:就這個是太高了,你知道嗎,這個太高了。所以后來我就說,這也應該是北京式叫車吧,因為什么呢?就是說你如果司機做不到,你不到這個地點去,就要被乘客投訴了,但是如果你到了,司機到了,乘客不接電話,結果就變成了什么?就變成了一個,就把司機給放到那了,放鴿子了,而且司機怎么打電話都不接,就這種情況,司機就覺得真的是特別寒心。
解說:與上海相比,北京發(fā)展電話約車比較晚,由于害怕乘客爽約或堵車,很多司機聽到叫車信息也不敢應答。尤其在早晚高峰很難叫到車,乘客對電話叫車也容易失去信心。
王建生:我拉客人到了崇文路口,客人下車以后立刻就有兩人上車當這兩人上車之后我面臨的是紅綠燈相對還是比較近的,我正在等車的時候,我身邊過來一個金建的出租的哥,就按滴滴,他在我邊上我一想肯定是有事,我就打開窗戶問他,我說你有事嗎,他說你問問你的客人是不是剛才電招服務了。打了90106了,我就趕緊問后面這位女士,我說請問你剛才是不是用了電招服務了,她說是,我說那你為什么沒有等他啊,我說現(xiàn)在這個邊上這個的哥就是來的,他說才幾分鐘她都沒有等。
解說:2013年6月1日零時,北京開通了96106統(tǒng)一出租車召車平臺電話,該號碼整合了北京市五家出租調度中心,基本覆蓋全市所有出租車。
雖然目前成功率不高,但電話叫車有著很大的發(fā)展空間。隨著智能手機的流行,叫車軟件如雨后春筍般出現(xiàn),為了保證能夠叫到車,乘客往往需要加價5元到20元不等。對于這種現(xiàn)象,張瑾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張瑾:我特別不贊成那種叫車軟件直接就說,叫什么?我加五塊錢走,我加十塊錢走,我覺得這樣的話,這本身來講就亂了這個行業(yè)的規(guī)矩,另外呢還有一個就是,比如說你那地方非常不好,你非常不好的話,你加十塊錢我不走,反正你也在那凍著呢,冬天你凍著,夏天你曬著呢,我不走,我看你半小時以后你就會加二十了,你還二十分鐘以后你還打不到,我加三十了,這樣的話那么實際上,就等于給打車難造成了一個,我就等你了,那么這樣的話,實際上是一個。
14:36:12
記者:等你加價?
嘉賓:等你加價,那么實際上的話,就是等于就進入一個誤區(qū)了,所以我是覺得,對這種,所有的這種叫車平臺,是不是應該政府出面,整合到一個相對比較規(guī)范的,合理的方面,
解說:為了緩解打車難,張瑾還有一項提議,得到了聽證會代表們的認可。經(jīng)過走訪觀察,她發(fā)現(xiàn),出租車空駛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張瑾:比如說司機們早晨他,比如說像銀箭吧,銀箭九點鐘司機開會,七點鐘停表,那么他的車頭呢是向西的,比如說像五里店,他的公司在五里店,向五里店靠攏,那么這個時候,他司機希望能夠,如果你能拉上一個順路的人,他不就可以那個,其實是資源沒有浪費,但是呢現(xiàn)在呢是不能問,萬一一問的話,萬一一上車,那個乘客說師傅你調頭,我去機場,你就等于把那個司機害苦了
解說:北京的出租車行業(yè)有規(guī)定,一旦詢問乘客去處,就不得拒載,否則會有相應的處罰。很多司機為了避免被罰,在交班或回公司開會的時候,寧可空車行駛,也不愿意停車多問一句。在張瑾看來,這種現(xiàn)象造成了資源的浪費。
張瑾:所以我就覺得,如果我頂燈上標明一個,我車頭,就是我向西方向,那么你是向西的人,就可以跟他同路了,所以現(xiàn)在北京有很多這乘客非常聰明,他們呢就寫塊牌子,所以現(xiàn)在凡是我,我聽很多司機說,凡是寫牌子的人,基本上沒有打車難,
解說:在北京市朝陽區(qū)百子灣社區(qū),有一處出租車??奎c。道路兩旁雖然都有嚴禁停車的標志,但這里很少被貼條,每天都會有三四百輛出租車在這兒短暫停留。沿線有兩處公廁,三、四家小飯店,和幾個汽車修理廠,雖然衛(wèi)生條件堪憂,卻已經(jīng)形成了小規(guī)模的產(chǎn)業(yè)鏈。
你干多少年出租車司機?
嘉賓:九年了。
記者:那你看這次聽證會,價格基本上定在2.3跟2.6塊滿意嗎?
嘉賓:2.6還成,2.3低,拉誰去啊,起步價那么低誰拉活啊。
解說:一些出租車司機表示,每天要開到四環(huán)以外可以免費停車的地方,才能吃中午飯,上廁所也不方便,把車停在公廁附近的路邊,幾分鐘之內(nèi)得趕緊出來,如果在路邊隨便停車,被協(xié)管或交警貼條會被罰款。張瑾就碰到一個出租車司機,由于上個廁所,竟然損失了一千多塊錢。
張瑾:比如說有些司機想上趟廁所,結果沒有想到這個地方多了個攝像頭,結果呢上完廁所回來一看被拍了,回來以后,再加上連交通罰款,再加上一些其他的這種各方面的這種處罰,一下就變成了,他們講話最昂貴的一趟廁所,就變成了就甚至可能被罰到一千多塊錢,因為好多公司有安全獎,安全獎一下一年的沒有了,
解說:與市區(qū)的司機比起來,來自郊縣的司機收入更少一些。張瑾算了一筆賬,郊縣司機如果每天開車回家,每月要多支付一千元左右,為了省錢,有人選擇交班之后坐郊縣公交車回去,也有人選擇在市區(qū)租房。由于郊縣司機占總人數(shù)85%左右,因此,的士之家應運而生。張瑾就曾經(jīng)走訪過郊區(qū)的一處的士之家。
張瑾:一個車一張床,那么就是這個屋子4張床,睡4輛車,就是這個車也不歇,床也不歇,那個司機去開車了走了,然后那個床就下班的那個人,5點到5點交接班,那個5點鐘下了早班的那個司機在床上睡覺,那個司機去開了,然后等他回來的時候,那個司機又上床上睡覺,那個又開車走了,就是床也不歇,車也不歇,那這樣的話,基本上租金可能不算太貴,大概200塊錢左右,因為他們?yōu)榱吮阋瞬簧岬迷僮庖粋€床,多一張床就貴嘛,那他為了省一點錢多掙一點。
解說:調查顯示,北京出租司機每天工作平均12到14個小時,能夠做到8小時就收工的不足2%,出租車行業(yè)剛剛起步時,“的哥”是個讓人羨慕的職業(yè)。然而多年后,出租車司機的地位和收入都不比從前。職業(yè)認同感降低、乘客不尊重、生活壓力大讓他們覺得喘不過氣。
嘉賓1:要求工作8小時,要求有禮拜日,兩天不敢說,就是說來一天一個月那么來四天單休,有節(jié)假日最起碼。
嘉賓:最起碼法定節(jié)假日我們沒有,黃金周黃金周,你們是坐黃金網(wǎng)吃粥都吃不上。
記者:您方便透露一下您現(xiàn)在沒有提價之前的工作狀態(tài)、生活狀態(tài)嗎?比如說掙多少錢,交多少錢,每天工作多少小時,跑多少公里?
王建生:我每天工作的時間應該跟大部分這些出租司機是一樣的,大部分啊,應該在12個小時,
記者:每個月工作多少天?
嘉賓:我們沒有休息日,
記者:可能頂多春節(jié)休息一下?
王建生:春節(jié)我都不會休息,我可能會休息半天,
記者:這個崗位最大的委屈是什么?
王建生:所有司機的都知道,我們的工作實際上非常長,我們沒有公休假,其實每個人都渴望在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我們能夠跟家人在一起,但是很少。
記者:家人提出這樣的要求嗎
嘉賓:也是 也是
解說:工時長、亞健康、低收入,北京的出租車企業(yè)出現(xiàn)了離職多、招工難的困境,在采訪中我們發(fā)現(xiàn),無論是出租司機還是消費者,對份子錢的簡單質疑已經(jīng)掩蓋了北京出租車行業(yè)多年來粗放式管理的種種弊端,而這些問題并不能單靠幾次調價方案就能徹底根除。呼吁汽車文化的培養(yǎng)與建立才是可行之道。
主持人:出租車司機增加收入,埋單的卻是消費者,在看似合理的調價方案背后,出租車司機的生存狀況是否能夠得到改善。交通擁堵狀況是否能夠有所緩解,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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