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喜歡烹飪的人,花吃最開心的事,就是自己花心思做好的食物,被大家認(rèn)可并全部吃光!
所以每當(dāng)看到身邊的人吃的很滿足的樣子,花吃都有一種沖動:等以后老了,我要開一家深夜小食堂,讓那些下班很晚的人,可以有一個地方吃頓熱乎乎的舒心飯!
日本就有好幾家這樣的深夜食堂:有開了44年的夫妻店,還有開了70年的小食堂……
他們一輩子只做一件事,卻在城市的小小角落,溫柔地包容著世間的脆弱。
半夜3點多,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沉沉的夢鄉(xiāng),而這家小餐館,卻熱鬧嘈雜,人聲鼎沸,小小的店里,擠滿了來光顧的客人。
這家已經(jīng)開了44年的店為了滿足客人的需求,20年前決定24小時營業(yè),老板和妻子兩個人輪流換班,一直堅持到現(xiàn)在。
客人里會有穿著少女水手服的中年大叔,據(jù)說患有精神分裂癥,他說穿成這樣去其他店會被趕出來,但在這里卻可以安靜地在自己的位子消磨時間。
他問老板看到自己的第一印象是什么,老板只說覺得他是個很有趣的人,包容可能是這家店最鮮明的特點。
所以有為了工作長居?xùn)|京的客人,只要回家一定會來這里,他去過很多高檔餐廳,但還是會經(jīng)常惦念這家小店的關(guān)東煮,可能是因為在這里,才是他最放松的時候吧。
還有在打扮時髦的20歲小伙,為了未來的計劃在拼命存錢,所以選擇在招待俱樂部做牛郎,可是父母無法理解,希望他去找正經(jīng)工作,而在這里,不用說有用的話,不會被說教,深夜下班喝一碗熱騰騰的湯,就是對一整天辛苦工作的最好慰藉。
所有現(xiàn)實中的悲歡聚散,在這里最終都化作熱乎乎的煙火氣。而這間“深夜食堂”的老板,是最好的傾聽者。
小店所在的大阪西成以前是日本最大的貧民窟,住在這里的人們,魚龍混雜,幾乎都是社會底層。
但誰也想不到,在這樣一個地方,竟然有一家店,像深夜里的心靈療愈所,安慰著一個個受夠了風(fēng)吹雨打的靈魂。
門面看上去小小的,就在馬路邊上,玻璃門已經(jīng)不見了本來的面目,被傳單貼滿。
老板卻說,把門貼起來是客人的要求。因為來這里的,什么樣的人都有,甚至還有搞外遇的半夜過來碰頭,很多人不想被人看到,店門就這樣被遮起來了。
店面雖然很小,但好歹已經(jīng)開了40多年,在逐漸滿足客人要求的過程中,店里的菜品已經(jīng)有一百多種。
店里只有夫妻倆在操持,為了能夠24小時營業(yè),老板和妻子每隔幾個小時會換班,輪流回家休息,保證兩個人都有足夠的精力。
這里有剛來不久的新客人,比如這個年近50的中年男人,1年前因為事故受傷,不但丟掉了工作,左腿也瘸了。
他也嘗試去找工作,但面試了四五次,都因為腿的問題被拒絕了。
靠著生活保障,一直悶在家里,其實是很痛苦的,來這里喝喝酒,和老板聊聊天,心情會稍稍好點吧。
他要走了,老板娘不會喊他付錢,而是很自覺地默認(rèn)他賒賬,她說,等拿到生活保障金的時候,他就會來結(jié)賬了,這在店里是常有的事。
手頭這么緊的客人,就不怕他賴賬嗎?老板娘搖搖頭,說幫助別人和被幫助,都是相互的。
店里也有已經(jīng)光顧了十幾年的老客人。
這個女客人63歲,依然單身,以前是個英語老師。她的頭發(fā)一半花白一半枯黃,已經(jīng)很久沒有打理過了。
這家店,是她和戀人相遇的回憶之地。
他們很相愛,但是3年前,飽受抑郁癥折磨的愛人突然從陽臺上跳了下去,從此天人永隔。
她還是經(jīng)常想起他,溫柔純樸,但想念之后只有空洞的現(xiàn)實。
現(xiàn)在,她也只能在這家兩人相遇的小店,懷揣著愛人的遺物,就著杯里的酒,默默懷念他。
客人們的家庭和工作各不相同,卻好像在這又小又窄的空間里,找到了共存的默契。
70歲的出租車司機(jī),下了班,趁著夜深來這里喝一杯。
曾經(jīng)是姐妹的女孩們,都已經(jīng)當(dāng)了媽媽,白天的生活有孩子有丈夫,好像必須要一刻不停地忙忙碌碌,也只有趁著深夜的空閑,在這里聚一聚,聊聊各自的生活。
生活各有艱辛,都說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但好像在這里,能得到一點釋放。
每個城市都有深夜徘徊的路人,而這樣的深夜食堂,也不止一家。
在長崎的一個小鎮(zhèn),有一家店,開了70年,讓人們在深夜有可以去的地方。
小店的門面很簡單,照片是一塊白板,就靠在門口的墻上,客人一目了然。
老板美佐子已經(jīng)91歲了,她從22歲開始,就在店里幫忙,一直到現(xiàn)在,每天晚上9點到早上9點,依然還是她一個人打理店鋪。
其他的時間交給別人,但深夜里的這段時間,她放不下她的客人們,每天都會準(zhǔn)時來店里。
美佐子至今一直獨居,她說,等意識到的時候,她好像已經(jīng)錯過了結(jié)婚的年紀(jì)。
她是家里的長姐,為了供弟弟妹妹上學(xué),選擇幫父母一起經(jīng)營家里的店,那時候,這里還是個蔬果店,每天凌晨12點就關(guān)門。
但凌晨之后還是總有客人上門,又考慮到下班太晚的人們,這家店就慢慢從蔬果店變成了小食堂。
“也不是沒有人說要娶我,但那時候父母年紀(jì)都很大了,如果自己離開,店肯定就關(guān)門了,我舍不得,所以就拒絕了他?!?/p>
美佐子回憶起久遠(yuǎn)以前的往事,只是輕描淡寫地這樣解釋。
對于很多人來說,這家店更像是一個深夜問題解決中心,而美佐子也不只是老板,而是他們每天見面的朋友,甚至沒有血緣的親人。
今年35歲的林田,在酒吧工作,從四年前開始,幾乎每天都來這里,她至今單身,沒有家庭沒有孩子。
林田覺得自己跟美佐子很像,她叫她媽媽,說自己很向往這樣單身一輩子的人生。每天夜里下了班,她都來這里,喝點酒,和美佐子聊聊天,然后再回家。
雖然看上去過得瀟灑自在,但美佐子看出來她其實并不開心。
她問林田晚上工作的時候要喝多少酒,林田說就幾罐啤酒而已,美佐子卻很嚴(yán)肅地叮囑她,年輕的時候,還是要注意身體健康,不要喝太多酒。
美佐子說,痛苦的人她見過很多,快樂的人她也見過很多,怎么會看不出來呢。
在她的輕聲叮囑下,林田卻忍不住淚流滿面,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這樣關(guān)心過她了。
林田對美佐子說,你要是死了,我就沒有地方可以去了,你活到120歲好不好?但是生命何時結(jié)束,誰又能真的確定呢。
美佐子年輕的時候,這條街道熱鬧繁華,夜夜燈火通明。
但現(xiàn)在,只剩蕭索寂寥,因為經(jīng)營不下去而倒閉的店鋪,到處都是。
隔壁壽司店的老板和美佐子認(rèn)識已經(jīng)40多年了,他說現(xiàn)在的客人,只剩下以前的十分之一了,但勉強(qiáng)還能維持下去。
每天凌晨收工,他都要來美佐子的店里喝一杯,看看她工作的樣子,哪怕只看一下,也就有動力去面對明天的工作了。
這家店是爸爸親手交到他手里的,他想要像美佐子一樣,一直經(jīng)營下去。
70年不曾停歇,從接受這家店開始,美佐子就一直關(guān)懷著來她店里的每個人,仿佛已經(jīng)成了本能。她的人生全都給了工作,但是她說,只要她在店里,就覺得非常開心。
她說,給客人們提供寄托的同時,自己也在被客人們治愈著,因為她知道自己是被需要的。
不管是夫婦食堂的老板和老板娘,還是為小食堂工作了70年的美佐子,他們不是現(xiàn)實意義上的成功人士,每天都做著普通甚至重復(fù)的工作。
但與此同時,他們卻也在完成著一件偉大的事,終其一生,他們都在向陌生人傳遞著溫暖和善意。
殘酷的現(xiàn)實里,永遠(yuǎn)亮著燈的小小店面,就像人生路途上一盞微弱卻溫暖的路燈,讓迷茫的人暫時停下來,休息取暖,攢夠直面人生的勇氣。
圖文素材來源:
紀(jì)錄片《紀(jì)實72小時:24小時夫婦食堂》
紀(jì)錄片《91歲的深夜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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