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鳴耳聾,多屬肝腎病變,在病因方面,一般責之于火,如丹溪云“耳聾皆屬于熱”。若肝膽之火上擾,蒙蔽清竅者為實;如腎虧精少,水衰火炎者為虛。實者主予清肝瀉火,虛者治以育陰潛陽,一般常規(guī),不越于此。考諸方書,雖亦有用溫補腎陽之訓,惟證之臨床,所見者鮮。筆者曾見陽虛耳鳴耳聾者數(shù)例,經(jīng)投溫補腎陽劑,以黑錫丹為主方,佐以湯藥而獲效,茲舉病例二則如下,聊備一格。
案例1 蔡某,男性,36歲。右耳鳴響,時經(jīng)月余,入晚靜臥之后,尤為顯著,畏吵,聞聲發(fā)脹,3日來逐漸失聰,望其面色蒼白,舌苔淡白,按脈細小,兩尺尤弱。前曾投熄風潛陽,苦泄肝膽劑無效,又轉(zhuǎn)滋腎柔肝,補水抑木法,佐以外治:用磁石豆許,甲片1小塊,棉裹塞耳中,口含生鐵1小塊。治療半月,仍鮮效果。
治療:腎虛,下元虧損,水火不交,真陽失守,浮越上炎。治擬溫補鎮(zhèn)納,潛陽入陰。
處方:①局方黑錫丹3g,吞服。②山萸肉5g,梔子10g,五味子3g,胡桃肉10g,靈磁石15g,淮牛膝10g,金匱腎氣丸12g(包煎)。藥服3劑,白晝耳鳴得平,入晚如故,繼進8劑,一度告愈,輟藥2周又作,藥證合參,溫陽之力,尚有不逮,乃從原方,倍山萸肉之量,加入制附子3g,肉桂15g,巴戟天10g,胡蘆巴10g,黨參10g,黃芪10g。服4劑耳鳴即愈,聽覺亦聰,愈后近5月,一度復(fù)作,仍屬腎氣未充,真元不足,再循前法處治而愈。
簡評:年不足半百,何未老先衰?
“天天觀綠樹,日日聞蟬鳴”,輕松愜意!這本來“正是人間好光景”的事情,到今天倒是有點說不上是一個什么味道了。
現(xiàn)在想在夏天聞一點蟬鳴,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為什么呢?蟬這種被喚作“雷震子”的乖乖,在農(nóng)藥大量普及使用的今天,已經(jīng)快絕跡了??捎腥さ氖牵s不多見了,“蟬鳴音”卻有增無減。這幾年耳鳴的人越來越多,罹患突聾的患者也是有增無減!
現(xiàn)在耳鳴耳聾患者為什么會增加這么多,而且發(fā)病多以中青年為主呢?
《素問·上古天真論》里有這么一段話:“中古之時,有至人者,淳德全道,和于陰陽,調(diào)于四時,去世離俗,積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間,試聽八達之外”。視聽可以及遠,自然是身體強壯的標志。積精全神是一個整體的概念,比較模糊,不太好容易掌握問題實質(zhì)。再看看《靈樞·脈度》里面的說法:“腎氣通于耳,腎和則耳能聞五音矣。”
腎氣調(diào)和而聞五音,說的是身體健康狀態(tài)下,耳能辨識五音。而出現(xiàn)耳鳴、耳聾,則是腎氣失和的表現(xiàn),屬于典型的陰不潛陽,腎不納氣,從而導致虛火上擾所致,一般都會歸于腎陰虛的范疇進行處理。
那么,這種病理為什么在今天高發(fā)呢?
我們往往會在研究一種現(xiàn)象的時候,忽略掉了問題的實質(zhì)。心腎同源、心腎同氣,是最容易被我們忽略的。尤其是現(xiàn)代醫(yī)學的發(fā)展,臟器學說往往模糊掉臟腑學說,好多朋友現(xiàn)在從事的雖然是中醫(yī)工作,可腦子里裝的卻是西醫(yī)思維。中醫(yī)思維,不知看標,而且問本,同聲相應(yīng),同氣相求,才是中醫(yī)思維,才能產(chǎn)生正確的中醫(yī)施治。
“腎開竅于耳”,同樣,《素問·金匱真言論》里說:“南方赤色,入通于心,開竅于耳”。這個問題楊上善在《九卷》中是這樣說的:“心氣通舌,舌既非竅,通于耳”;王冰云:“火精之氣其神神,舌為心之官,當言于舌,舌用非竅,故云耳也”;《繆刺論》曰:“手少陰之絡(luò),會于耳中”等等,無不是取義于心。
現(xiàn)在隨著生活形態(tài)的變化,人們心神外馳,心血虛耗;不斷增加的外在生活壓力造成的擔憂、恐懼,更使元陽受侮,腎氣不足。腎水無力則不升,心火不濟則不降,心腎同竅,耳兼乎心腎,故此,耳鳴耳聾真相盡矣!
張介賓對此的說法是:“南為火王之方,心為屬火之臟,其氣相通。赤者火之色,耳者心之竅,火之精氣,藏于心曰神。《陰陽應(yīng)象大論》曰:心在竅為舌,腎在竅為耳??梢娚啾緦傩模鷦t兼乎心腎也?!?/span>
耳聾耳鳴,多發(fā)于心腎不交、精神不彰之際,受虛火急火干擾所致。在臨床上,過分重視了腎而忽視了心,則調(diào)養(yǎng)失和,療效有限,預(yù)后不良。就像近幾年突聾患者越來越多,單純靠調(diào)養(yǎng)肝腎的立意來解決問題的,基本都不會有好的效果。所以我建議大家,不管是在臨床上還是養(yǎng)生方面,都應(yīng)該兼顧到心腎,不可偏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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