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一過,也就意味著2018年的余量所剩無幾。
這一年里,小萬家族陸續(xù)為大家?guī)砹?50多篇原創(chuàng)文章,300多支原創(chuàng)視頻(抖音搜索萬達電影)。一字一字的碼,一幀一幀的剪,辛苦是有,但想到有萬千讀者的陪伴,便又釋然了(感性了)。
話說回來,對于2018年的中國電影來說,有太多的事情發(fā)生:大起大落交替進行,陰晴圓缺輪番登場,身處其中的我們,也體味了太多的五味雜陳。
至此,我們將以不那么嚴謹?shù)慕嵌?,帶?018年的系列盤點專題,嚴肅的、娛樂的,洋洋灑灑,謹以此紀念即將過去的2018。
今天是第一篇——
五味雜陳的中國電影2018
本文作者是小萬家族的@Noodles
天下的影蟲,都從蛀蝕全世界的電影開始
關于電影,有太多要說的。因為這即將過去的2018,對于整個中國電影來說都已經(jīng)注定是一個充滿了“戲劇性”的特殊年份。
這一年,我們見證了年初春節(jié)檔國產(chǎn)片的大爆發(fā),單月(2月)票房破100億,刷新記錄。
2018內(nèi)陸電影票房榜前三
暑期檔(暫以7、8月為計)再接再厲拿下130億,趕超去年《戰(zhàn)狼2》領軍的同檔期成績;
全年20億+的6部影片里,國產(chǎn)片占了5席,《紅海行動》(36億)與《唐人街探案2》(34億)位列冠亞。
來自@電影票房
中小成本的現(xiàn)實題材國產(chǎn)片里跑出一匹匹黑馬,年中的《我不是藥神》成為現(xiàn)象級國民電影,影片素質與口碑導向越來越重要,不得不說是一個令人欣喜的趨勢。
然而,誰也沒想到,紅紅火火的上半年剛結束沒多久,下半場就馬上遭遇了寒流。
國慶期間,“277天,500億”(中國影史最快紀錄)的大字還歷歷在目,但漫長的三個月過后,卻只多出了90多億,反差確實有些大。
截止到圣誕節(jié)當天,中國電影市場的年度票房約為595億,距離早前喊出的 600億目標,一步之遙。
數(shù)據(jù)來自貓眼專業(yè)版
600億的年度小目標雖然基本可以保住,但身在其中的人都知道它來得并不輕松。
除了下半年影片整體平淡缺乏重磅外,還有一層無法繞過的現(xiàn)實“陰霾”——
從5月份就引起輿論關注的演藝圈陰陽合同事件一石激起千層浪,最終在年底發(fā)酵為影視業(yè)的疑慮與討論。伴隨而來的還有項目流產(chǎn)、資本撤出等令人不安的壞消息。
很多人此時討論的,便不再是往年那些漂亮的年終數(shù)據(jù),而是譬如“寒冬”這樣的高頻關鍵詞。
更有人說2018年只是凜冬將至的前奏,2019年才將是最難的一年。
坐擁賀歲檔的12月,月度票房僅略高于全年最低的9月
難,的確會難,寒冬,也確有冬意。
因為外部的環(huán)境是現(xiàn)實存在的,人人可感,這個時候焦慮也是難以避免的。
但與其焦慮于那暫時無法改變的客觀現(xiàn)狀、憂心于那已至或將至的變局,不如適時換個角度,把注意力轉到兩個方面,一個是人自身,一個是放在更長久的歷史中去考量。
舉我們熟悉的香港電影為例,90年代中后期的香港電影就一度跌到冰點,全年的產(chǎn)量只剩得七、八十部,而那時距離每年兩百多部的黃金期(1993年為頂峰)不過短短幾年時間。
電影產(chǎn)量低、質量差,媒體報道里也處處彌漫著頹喪與迷茫。
但就像我們今年所談的電影泡沫一樣,香港電影在90年代中后期走入低谷的一個重要原因,也是此前十年膨脹發(fā)展催生了太多泡沫與投機,在累積到一個節(jié)點后終于破裂,兩者是有相似處的。
作為親歷者的杜琪峰后來回憶說,“那是我一生最痛苦的時候”,當時市道差,剛成立一年的銀河映像也陷入經(jīng)營困境,最難的時候辦公室的租金付不起、團隊工作人員的薪酬發(fā)不出。
來自紀錄片《無涯:杜琪峰的電影世界》
那一年他在報端接受訪問時也袒露對生存環(huán)境的無力感——“從前我看前景會看兩三年,去年會看一兩年,但現(xiàn)在我只能看到兩三個月!”
“做電影不是講賺錢,而是看大家堅持得多久?!?/span>
但即便如此,杜琪峰還是帶著銀河映像拍出了一部部佳作,實現(xiàn)了在港片最低潮期的逆襲。
他說既然市道不濟,沒多少人投資電影,拍什么題材大家也都沒有信心,那為何不干脆做自己喜歡的東西?于是有了超低成本、19天拍竣的《槍火》。
由于資金緊張,所有演員片酬都自動降到最低,連衣服、車子都是演員自帶進組;商場租不起,就利用半夜沒人的有限時間緊張構思,現(xiàn)場發(fā)揮;膠片不夠,就爭取高效合作減少NG,總之,人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槍火》體現(xiàn)了電影人“市道差,要靠信”的精神氣,這里的信,是信人,信作品。
團隊信任與對電影創(chuàng)作的高度投入延續(xù)到后來的銀河映像作品里,杜琪峰也正是在最困難的時候才真正顯露出大師相。
所以放到更長的時間維度上回看,那時的香港電影,那時的杜sir與銀河映像品牌,是不是可以給當下的我們一些啟示?
說到底,還是好的內(nèi)容、好的創(chuàng)作者才是第一位的。
寒冬籠罩的下半年里,我們也聽到了這樣的話,“好演員的春天要來了”、“好電影的春天要來了”。
任素汐、章宇,兩位在話劇界沉浸多年的優(yōu)秀演員依靠年尾和年中的爆款——《無名之輩》和《我不是藥神》齊齊走紅,證明了非偶像型演員身上的演技魅力與商業(yè)價值。
同樣以口碑發(fā)酵為爆款或走長線逆襲的,還有《無問西東》《超時空同居》《無雙》《紅海行動》等。
我們渴望爆款但不能依賴爆款,還是需要常態(tài)的、認真的類型片和跨類型片制作,比如像《唐人街探案2》《動物世界》也是一次有意義的嘗試。
可以說,這批題材多樣的影片(票房均7億起)是陰云密布的2018中國電影市場里的亮光。
它們中除了《紅海行動》與《無雙》是出自香港中生代導演外,更有出自李芳芳、陳思誠、蘇倫、文牧野、韓延、饒曉志這些內(nèi)陸年輕導演和新導演之手,創(chuàng)作者更新?lián)Q代的意味明顯。
幾天后,還有畢贛導演正式接受市場與影迷考驗的《地球最后的夜晚》(預售破億),惹人期待。
在觀眾市場之外,更不要忘了今年內(nèi)陸電影新人在本屆金馬獎上的全勝,其中最佳劇情片、最佳原著劇本與改編劇本、最佳新導演四個大獎被胡波《大象席地而坐》和文牧野《我不是藥神》包攬。
與新導演的崛起相比,大導演的光環(huán)在今年更趨減弱。姜文、徐克、張藝謀三位名導都奉出新片,但無一例外地平淡收場。
姜文四年一劍的《邪不壓正》口碑爭議巨大,最終只收5.8億;
徐克手中的大IP《狄仁杰》系列拍到第三集出現(xiàn)了票房停滯,僅6億出頭;
張藝謀的《影》口碑略優(yōu),可也只收6.3億,好在68歲的張藝謀終于在金馬收獲一座最佳導演獎杯,竟是三十年導演生涯里的第一次。
零零散散說了這些,無非是要看到所謂的2018寒冬之年背后的關于中國電影更多的側面,既然寒冬已至,更要去孕育和發(fā)現(xiàn)春意。
作為一名普通觀眾,當然希望能有越來越多好看的多元的電影,作為一名從業(yè)者,愿所在的行業(yè)能持續(xù)健康地發(fā)展下去,中途遇到的坎坷與煎熬,難免,但要堅持和相信。
《灌籃高手》里胖胖的安西教練曾對三井說過一句話,“心生放棄之念的那一刻,比賽就結束了”。
李安在經(jīng)歷多年的人生低谷后,在遇到他的第一位制片人時的第一句自我介紹是“我是李安,再不拍電影我就要死了”。
如果,人人有這樣的堅韌和創(chuàng)作欲,一時的難又算得了什么?
多年之后再回看2018,可能很多人會以淡淡的語氣說一句,“咦,其實也沒那么特別?!?/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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