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過去了,我沒有去過外婆家的老屋——高爐高潮六組。7月23日,我特地去了趟外婆家,在二舅母的帶領(lǐng)下,我再次見到了老屋的模樣。外婆家的老屋是用土磚徹成的,也就是以前農(nóng)村很常見的泥土房。兩間不20平方米的土屋,花格木窗,前后裝有木門,屋頂蓋著青瓦;一間是外公外婆住的,一間是滿姨住的。這棟看似極為平常的土磚老屋,卻已有百余年的歷史了。它歷經(jīng)滄桑和風(fēng)雨的侵蝕,雖然破舊不堪,但依然巍然挺立沒有倒塌,真是一個奇跡。輕輕撫摸著斑駁的墻壁,指尖帶下點點灰土,童年泛黃的記憶也一點兒一點兒在眼前重現(xiàn),我沉浸在那段快樂的時光中......
此時,兒時的記憶歷歷在目。外婆叫黃芳菊,個子不高,裹著一雙小腳,是從新市街黃家嫁過來的。外婆心地善良,對我非常疼愛。小時候我經(jīng)常來外婆家玩耍,在這里載著我童年的時光,充滿了溫馨和快樂。母親在世時告訴我,有一年冬天母親帶我去外婆家,3歲的我穿著綠色的毛線衣,套著一件白色的圍兜,非常漂亮。村里的大人經(jīng)常戲弄我,只要我跪在地上拜,雙手抱拳作揖,他們就給我東西吃,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外婆的老屋,前面有一天井,是有用來倒水的。屋前擺著一個大水缸,用來盛水的。記得這水缸還有一段滿姨婚姻故事。50年代末,饑荒時期村里的青壯年勞力都派去修水庫,我的外公也是其中一員。由于外公脾氣暴躁,愛發(fā)牢騷,難免要遭受管理干部的嚴(yán)厲懲罰,他們用皮帶抽打他,這個人后來還成為了他的滿女婿。當(dāng)外公得知滿姨和打他的那個人在談戀愛,他死活不同意這門婚事。后來沒辦法就把兩只小號空白陶瓷碗放在水缸里,一個時辰內(nèi)如果兩只碗碰到一起,就成全他兩人的婚姻,皇天不負有心人,最終他們還是結(jié)合了。
離外婆家不遠處有一個大魚塘,夏天我和一般大的男孩去魚塘打泡翹(洗澡)。那時我不會游泳,一個人只在塘邊水淺的地方學(xué)狗爬式。有一個大男孩,把我拉到塘深處去游泳,我害怕連忙掙扎不去,結(jié)果嗆了好幾口水。也許是喝了魚塘的生水,受涼了。晚上睡覺時,肚子疼得不得了,外婆可急壞了。半夜三更家里沒有備用藥,離醫(yī)院又遠,怎么辦?外婆就用少許食鹽放在我的肚臍眼中,輕輕來回按摩。這辦法還真管用,不一會肚子就不疼了。以后,外婆再也不準(zhǔn)我去魚塘洗澡了。
60 年代末我從郴州衛(wèi)校畢業(yè),分配到偏遠的山區(qū)——汝城縣工作。外婆什么時候去世的也不知道,此后再沒有見到和藹可親的外婆了。隨著外婆的離去,屋子沒人住了,房門前地上都是雜草,沒有了裊裊升起的炊煙,沒有了歡聲笑語,沒有了外婆的叮嚀,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唯有外婆的音容笑貌深深植入在我的心田......離開外婆的老屋時,我拍了些照片回來,我想我一定會保存這些照片的,雖然殘缺,但這些照片是我最美好的記憶和對外婆永恒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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