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秉謙,字兆豫,安徽歙縣人。萬歷三十八年(1610)進士,授職鄞縣知縣。因為廉潔能干被征用,打算任命他為御史,長時間任命沒有下達,因為父母的葬禮回家。光宗即位,任命才下達。進入官府,從容不迫地討論事情。
天啟元年(1621)首先陳奏君臣無私為國奉獻的道理,規(guī)勸極為懇切。戶部尚書李汝華建議興修屯田,請求專門派遣御史,三年一考核,如果開墾屯田的收入能夠達到每年銀餉的數(shù)額,就提拔為京卿。江秉謙極力駁斥他的荒謬,進而說李汝華空占著職位,不干事情,應該盡快罷免他。李汝華上疏辯解,江秉謙再次彈劾他。
沈陽失陷后,很多人都懷念熊廷弼,唯有給事中郭鞏追究熊廷弼喪師誤國的罪行,請求皇帝一起處罰閣臣劉一火景。江秉謙憤怒,極力稱贊熊廷弼保衛(wèi)邊疆的功勞,并且說:“現(xiàn)在對熊廷弼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議論他的人還拿私人的感情來掩蓋天下的公論,寧愿毀壞國家的邊疆,而不忘發(fā)泄胸中的私憤。”疏章交給朝廷討論。正好遼陽又失陷了。熊廷弼不久被起用為經(jīng)略。判處郭鞏妄議罪剝奪他的官職,由此跟江秉謙結下仇怨。熊廷弼坐鎮(zhèn)山海關后,主張派使者宣諭朝鮮出兵作為牽制敵人的力量。副使梁之垣請求出使,熊廷弼很高興,請求朝廷付二十萬兩銀子作為軍費。兵部尚書張鶴鳴不給,江秉謙上疏爭論。張鶴鳴憤怒了,極力詆毀江秉謙與熊廷弼朋比為黨。江秉謙上疏辯解,皇帝不怪罪他。
張鶴鳴既已壓制熊廷弼,專門庇護巡撫王化貞,很多朝臣依附他。皇帝因為經(jīng)略跟巡撫關系不融洽,下詔讓廷臣討論。江秉謙說:“陛下再次起用熊廷弼,委以重任,說:‘戰(zhàn)場上的事不受宮廷限制?!瘮?shù)月以來,熊廷弼不能夠有所舉動。求救的呼喊每天都聽到,辯解駁斥的信函一件接著一件。于是有人就說:‘經(jīng)略、巡撫意見不合,王化貞主張進攻,熊廷弼主張防守?!芡㈠霾⒎且晃斗朗?,只是認為防守穩(wěn)定了然后才能進攻。王化貞銳意進攻,即使取得了勝利,能夠不做好防守的準備嗎?萬一不能獲勝,又將如何防守呢?這其中的利害關系,是人所共知的。于是或者沒有什么話不聽從的,或者是沒有計策不放棄的。難道真的不懂攻守的道理,只不過是想加深熊廷弼、王化貞的矛盾罷了。陛下既然命令熊廷弼指揮管轄三方面的軍隊,那么三方面軍隊的前進進攻退卻防守應當一切聽從熊廷弼的指揮。王化貞想前進,就讓熊廷弼跟著他前進;想后退,就讓熊廷弼跟隨他后退。王化貞一會兒前進一會兒后退,就使得熊廷弼前進了不知道怎樣進攻,后退了不知道拿什么來防守。這是王化貞有指揮管轄熊廷弼的權力,而熊廷弼不曾有指揮管轄三方面軍隊的權力。所以今天的事情,不是經(jīng)略、巡撫之間不和,而是喜歡或討厭經(jīng)略、巡撫的人們不合;不是進攻或防守的議論不合,而是左右支配經(jīng)略、巡撫的議論不合。請求皇上專門詢問熊廷弼,做一些實際的戰(zhàn)爭準備工作。”最后嘲笑首輔葉向高模棱兩可,勢必對兩方面都有所牽制,怎么能夠要求取得成功。辭語極為懇切。
后來朝廷議論將要撤換熊廷弼,而王化貞已放棄廣寧逃跑了。江秉謙更加憤怒,認為職方郎耿如杞附和張鶴鳴,極力幫助王化貞排擠熊廷弼,導致國土失陷,接連上疏攻擊他。并且援引世宗斬殺丁汝夔的事例,乞求趕快將張鶴鳴依法懲處?;实垡詾閺堹Q鳴剛巡視邊防,不能隨便詆毀他,剝奪江秉謙半年的俸祿,對耿如杞不過問。江秉謙又上疏說:“張鶴鳴一旦進入政府要害部門,剛開始只不過是魯莽而沒有遠見卓識,到后來就兇狠而隱含殺機。明知西部軍事情報不準確,作戰(zhàn)計劃與實際狀況難以符合,卻在那里自我欺騙又欺騙朝廷。哪里有機會?卻說機會可以利用。什么時候渡河?卻說渡河一定能取得勝利。既想趕經(jīng)略出關,又不肯把指揮管轄的權力交給經(jīng)略,既想把熊廷弼安排在廣寧,又不曾將王化貞派往別處。破壞國家領土的罪行,可以置之不理嗎?況且王化貞先拋棄防地又先逃跑,還說他功過各占一半。僅憑這一句話,縱使將張鶴鳴一寸寸地斬殺,也不足以抵消他欺君誤國的罪責,卻還敢張口定別人的罪案嗎!”
正在這個時候,大學士沈翭暗中勾結宦官劉朝、奶母客氏,召募士兵進入禁中,在宮內(nèi)操練士兵。給事中惠世揚、周朝瑞等十二人一連兩次上疏極力攻擊。江秉謙參與其中,并詆毀劉朝和客氏。朝廷內(nèi)外都很怨恨。于是假借彈劾張鶴鳴的奏疏,把江秉謙調(diào)往外地。不久,郭鞏被召回,巴結魏忠賢,極力敗壞江秉謙。
這年冬天,皇子降生,被貶謫的言官除了江秉謙外全部被召回。在家居住四年,聽說魏忠賢更加擾亂朝政,憂憤而死。過了幾個月,魏忠賢的黨徒御史卓邁追究江秉謙保護熊廷弼,于是剝奪了他的官籍。崇禎初年,恢復了他的官籍。
江秉謙(?-1625年)明末官吏。字兆豫,歙(今安徽歙縣)人。萬歷三十八年(1610)進士,授鄞縣知縣。以廉能被征為御史。入諫臺,侃侃言事。沈陽失陷,朝士多思良將熊廷弼,他力頌廷弼保守危疆功,得罪兵部尚書張鶴鳴。后與惠世揚、周朝瑞等上疏力攻沈并詆中官劉朝及客氏,被免官家居四年,聞魏忠賢亂政,憂憤卒。崇禎初,復官。
江秉謙,字兆豫,歙人。萬歷三十八年進士。除鄞縣知縣。用廉能征,擬授御史。久不得命,以葬親歸。光宗立,命始下,入臺,侃侃言事。
天啟元年,首陳君臣虛己奉公之道,規(guī)切甚至。戶部尚書李汝華建議興屯,請專遣御史,三年課績,所墾足抵年例餉銀,即擢京卿。秉謙力駁其謬,因言汝華尸素,宜亟罷。汝華疏辨,秉謙再劾之。
沈陽既失,朝士多思熊廷弼,而給事中郭鞏獨論廷弼喪師誤國,請并罪閣臣劉一燝。秉謙憤,力頌廷弼保守危疆功,且曰:"今廷弼勘覆已明,議者猶以一人私情沒天下公論,寧壞朝廷封疆,不忘胸中畛域。"章下廷議。會遼陽復失,廷弼旋起經(jīng)略。鞏坐妄議奪官,遂與秉謙為仇。廷弼既鎮(zhèn)山海,議遣使宣諭朝鮮發(fā)兵牽制。副使梁之垣請行,廷弼喜,請付二十萬金為軍貲。兵部尚書張鶴鳴不予,秉謙抗疏爭。鶴鳴怒,力詆秉謙朋黨。秉謙疏辨,帝不罪。
鶴鳴既抑廷弼,專庇巡撫王化貞,朝士多附會之。帝以經(jīng)、撫不和,詔廷臣議。秉謙言:"陛下再起廷弼,委以重寄,曰'疆場事不從中制'。乃數(shù)月以來,廷弼不得措手足,呼號日聞,辨駁踵至。執(zhí)為詞者曰'經(jīng)、撫不和,化貞主戰(zhàn),廷弼主守耳,夫廷弼非專言守,謂守定而后可戰(zhàn)也?;戜J意戰(zhàn),即戰(zhàn)勝,可無事守乎?萬一不勝,又將何以守?此中利害,夫人知之。乃一則無言不從,一則無策不棄。豈真不明于戰(zhàn)守之說,但從化貞、廷弼起見耳。陛下既命廷弼節(jié)制三方,則三方之進戰(zhàn)退守當一一聽其指揮。乃化貞欲進,則使廷弼從之進,欲退,則使廷弼隨之退?;戀窟M倏退,則使廷弼進不知所以戰(zhàn),退不知所以守。是化貞有節(jié)制廷弼之權,而廷弼未嘗有節(jié)制三方之權也。故今日之事,非經(jīng)、撫不和,乃好惡經(jīng)、撫者不和;非戰(zhàn)守之議論不合,乃左右經(jīng)、撫者之議論不合。請專責廷弼,實圖戰(zhàn)守。"末譏首輔葉向高兩可含糊,勢必兩可掣肘,安能責成功。語極切至。
后朝議方撤廷弼,而化貞已棄廣寧遁。秉謙益憤,以職方郎耿如杞附和鶴鳴,力助化貞排廷弼,致封疆喪失,連疏攻之。并援世宗戮丁汝夔故事,乞亟置鶴鳴于法。帝以鶴鳴方行邊,不當輕詆,奪秉謙俸半歲,如杞不問。秉謙復上疏言:"鶴鳴一入中樞,初不過鹵莽而無遠識,既乃至兇狠而動殺機。明知西部間諜俱虛,戰(zhàn)守參差難合,乃顧自欺以欺朝廷。何處有機會?而曰機會可乘。何日渡河?而曰渡河必勝。既欲驅(qū)經(jīng)略以出關,而不肯付經(jīng)略以節(jié)制,既欲置廷弼于廣寧,而未嘗移化貞于何地。破壞封疆之罪,可置弗問哉?且化貞先棄地先逃,猶曰功罪相半。即此一言,縱寸斬鶴鳴,不足贖其欺君誤國罪,乃猶敢哆口定他入罪案耶!"當是時,大學士沈纮潛結中官劉朝、乳媼客氏,募兵入禁中,興內(nèi)操。給事中惠世揚、周朝瑞等十二人再疏力攻,秉謙與焉,并詆朝及客氏。內(nèi)外胥怨,遂假劾鶴鳴疏,出秉謙于外。無何,郭鞏召還,交通魏忠賢,力沮秉謙。是冬,皇子生,言官被謫者悉召還,獨秉謙不與。家居四年,聞忠賢益亂政,憂憤卒。
居數(shù)月,忠賢黨御史卓邁追劾秉謙保護廷弼,遂削籍。崇禎初,復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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