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論》原文第四十二條:“太陽病,外證未解,脈浮弱者,當以汗解,宜桂枝湯。”這里講的是“宜桂枝湯”沒有講“主之”。這就是靈活用藥,沒有肯定的語氣說是用桂枝湯,這里的脈浮弱說明了正氣不足。
我們覺得桂枝湯證,是偏有正氣不足的。但是,我們說桂枝湯證,不是一個單純的虛癥。張仲景并沒有說虛和其他傷寒表實或者是太陽中風表虛,沒有這樣說,這是后人說的,因為有汗就是虛,無汗就是實。開放的,發(fā)泄的,發(fā)散的,就是虛,封閉的,閉阻的,都是實。
桂枝湯證與玉屏風散,兩個癥狀怎么來區(qū)別?桂枝湯是要祛邪的,不是單純的扶正方,而玉屏風散確實重點在扶正。黃芪,白術能夠補氣健脾,培土生津,然后再加上防風,有風則祛,無風則防。
《傷寒論》第四十四條:“太陽病,外證未解,不可下也,下之為逆。欲解外者,宜桂枝湯?!边@就是講的這個病人既有表證又有里證,因為病人可能有消化不好,可能有大便秘結,但是,大便不通暢,不代表就是陽明腑實證,可能有的醫(yī)生聽到大便不通暢,就用承氣湯之類的藥來攻下。下之過早,飲邪內陷。也就是說表邪還在,當先解表,先表后里。這是表里同病的處理方法。
《傷寒論》第四十五條:“太陽病,先發(fā)汗,不解,而復下之,脈浮者不愈,浮為在外,而反下之,故令不愈。今脈浮,故知在外,當須解外則愈,宜桂技湯?!边@也是一個表里同病。特別強調了一個脈浮,浮為在外,今脈浮,故知在外,當須解外,宜桂枝湯,這也是講了桂枝湯的應用。
浮脈對于表證的貢獻度是可想而知的,非常重要。脈但脈,就可以開表,但是,我們現在臨床上能見到浮脈的不多。外感病的浮脈,很多脈不是那種浮而有力的脈,有時候,見到浮脈,也不一定都是表證。如早上摸到的脈是沉脈,有時候病人可能就會出現一個浮脈,就是更年期,脈也可以浮。有的老人的脈也有可能是浮脈,因為血管硬化,只要手一搭上去就能摸得到,但是,一按是空的。這是老人的肝腎不足,陽氣浮在上面,當然有一半是動脈的硬化,脈也可以是偏硬偏浮。
如果是一個外感病,摸到浮脈,這個是很厲害的,所以,在臨床上,我們也會摸到一些浮脈,但是,這些病人并沒有外感病,有的是兩天前感冒發(fā)燒,現在還有浮脈,說明表證仍在,還沒有完全好,只是沒有發(fā)燒了,邪氣還在。
《傷寒論》第十五條:“太陽病,下之后,其氣上沖者,可與桂枝湯,方用前法,若不上沖者,不得與之?!敝v到太陽病可能有大便不通,醫(yī)生以為是陽明腑實證,用了攻下的藥,導致氣上沖,既有這個癥狀,病人又會感到有一股氣往上沖。有的病人的癥狀是千奇百怪的。張仲景的這些描述都是很真實的。
有的病人會說他的肝臟特別癢,肝臟癢,可能很多人聽了都會覺得不可理解,但是,病人不會講假話的,他就是這種感覺,在里面癢。所以,《傷寒論》里有膈內劇痛,這個是劇痛,疼痛得很厲害,還拒按,這些都是真實的描述,那這也代表正邪相爭。所以,《傷寒論》里的癥狀描述一定是真實的。
其氣上沖,這也是一種癥狀,有的人就是感覺到有一股氣往上沖,在《傷寒論》里還有一個叫奔豚病。這也代表了一種病機,這個病機代表了是向上向外的,所以要因事而為??膳c桂技湯,如前法,不上沖,不可服之。不上沖,桂枝湯證就不存在,當然也就不需要用桂枝湯。
《傷寒論》第五十七條:“傷寒發(fā)汗,已解。半日許復煩,脈浮數者,可更發(fā)汗,宜桂枝湯?!边@個條辨講太陽傷寒通過發(fā)汗,已經解了,可是,過了半天又復發(fā)了。這里有一個關鍵詞“脈浮數”,脈數是不是???我們知道銀翹散,桑菊飲都是數脈,麻黃湯證,桂枝湯證也有浮數脈,麻黃湯證,桂枝湯證感受的寒邪,寒則收,脈緩脈遲,怎么會是數呢?那是因為病人在發(fā)燒,脈就跳得比較快,數脈不代表熱。數脈,陽虛也可以數脈,一個人快要死的時候,可能會有數脈,這肯定不是熱,是陽脫的癥候,陽所外脫,那是病危的表現,這個時候,你把他當成是熱,只要一清熱,馬上人就沒了。所以,這個時候,應該是要固陽,把陽氣收回來。所以,千萬不要摸到數脈就是火,一定要四診合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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