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 我 行 走 山 西 許 你 萬 里 榮 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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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元二十五年,公元737年,初冬的長安特別寒冷,街巷異常安靜,所有的生機都在北風中失去活力,包括樹梢上搖搖欲墜的黃葉和街巷中所有的喧囂,人們都在落日之前早早回到家中,在幽幽爐火旁尋求溫暖。
當落日余暉完全消失,天色大暗的時分,皇宮的角門忽然傳來落鎖的聲音,伴隨沉悶的門扉開啟聲,一乘暖轎急匆匆地離開皇宮,消失在長安城悠長的小巷中。
一輪明月清輝高懸。
此刻的壽王府中,李琩焦急不安,似乎在等待某個時間或者事件的到來。盡管他竭力地以一種青年人少有的沉穩(wěn)安靜坐在暖爐旁,但為了強制壓抑內(nèi)心激蕩而過于做作,他的表情已經(jīng)僵硬呆板,多次火星飛濺起來燒灼面龐,他都無動于衷,但外面一絲風吹草動或者下人們走動的聲音,都能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無邊黑夜依然無情地涌來,李琩門外愁云慘淡,滴漏沙沙作響與他跳動的心臟融為一體,讓他更難以接受這個黑暗。時間早已與他絕緣,他等待陰陽分際的瞬間,或者重生如火,或者冰冷如霜。現(xiàn)在這個至暗時刻,每一剎那都是多余。
多少天來,只要醒著,李琩就衣冠博帶,朝服而坐,沒有人敢問他原因。近期他的脾氣也變得古怪,沾酒即醉,對下人也是非打即罵。他把自己幽閉在屋中獨自沉思。這個冬天他感到徹骨奇寒,他有著一種沖動,奔跑到屋外無盡黑暗中,與黑暗融為一體,或者凝聚為灰塵,消失在跳動的火焰中,瞬時間無影無蹤。
“圣旨到——”,高力士一如既往扯著太監(jiān)特有的聲調(diào),仿佛電光火石平地驚雷,王府里所有人都誠惶誠恐起來。平日里高力士熟悉的聲音,但在李琩聽來,今天格外刺耳,如利劍穿透黑暗。這些天,他都盼著這樣的聲音響起。但真正來臨的時刻,生死未卜,他又不知如何面對。
“閑雜人等回避,壽王及壽王妃接旨”。
聽聞高力士這樣要求,最壞的消息沒有傳來,過于緊張,李琩居然癱倒在地上。
當晚,那乘暖轎將壽王妃接進了九重重地的皇宮內(nèi),伺寢唐玄宗李隆基。壽王妃便是后世被反復(fù)傳說和吟詠的美女楊玉環(huán),這一年,她年僅十八歲,玄宗李隆基五十二歲。
楊玉環(huán)離開壽王府的時候,飄然而去,沒有帶走李琩的一絲掛念。李琩也不需要楊玉環(huán)的掛念,哪怕鳳毛麟角般的存在,都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因為他已經(jīng)沒有母親的懷抱和庇護了。
十八郎,現(xiàn)在以李琩身份,沒人再提他的乳名。母親武惠妃是玄宗潛邸時便非常寵愛的女人,直至玄宗以九五之尊身份臨朝后,都對武惠妃專寵。武惠妃為則天皇帝的三世侄女,在她身上有著皇族血統(tǒng)自然的高貴淑儀,美麗而讓人又心存敬畏的獨特氣質(zhì)。因為這樣的背景,他的養(yǎng)父、李隆基胞弟寧王李憲視如己出,并早早地為他爭取了益州大都督、劍南節(jié)度大使這樣的官職,在皇子中出類拔萃。
個體的優(yōu)秀并不代表競爭的優(yōu)勢,特別是在皇權(quán)競爭的旋渦中,往往杰出者率先被打去鋒芒。七歲,李琩第一次以皇子身份拜賀兄長永王李璘,因為少有的沉穩(wěn),讓玄宗意外,旋即封壽王。那時的李琩,大名叫李清,玄宗大喜下更名李琩,耳間美玉,既壽永昌,似乎對李琩是一種暗示。
傳說中攪亂戰(zhàn)國天下的和氏璧后來被秦始皇帝做成玉璽,權(quán)臣李斯親自篆刻“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字。更名事件瞬間就點燃了李琩的欲望和沖動,在一路狂奔向母親武惠妃報喜的路上,他將兄弟們逐一檢視,認為皇族繼承人非他莫屬。
李隆基共有三十皇子,其中七位早夭沒有進入典籍。長子李琮最早失去了競爭資格。玄宗繼位當年,剛剛封為郯王的李琮在狩獵時從馬上摔下毀容,失去了朝廷容面。其他如鄂王李瑤、光王李琚、棣王李琰、鄂王李瑤、靖恭李琬等人都無勇無謀,不足為懼。母親武惠妃所出同胞均早夭,沒有手足相殘的后顧之憂,皇太子李瑛之外,就是他李琩了。
此刻的武惠妃尚未三十,正是女人絕代芳華的時刻。李隆基的結(jié)發(fā)夫妻王皇后并無子嗣,在冊封皇后又做出令人發(fā)指的符厭事件來:她李隆基的名諱被鐫寫在玉符之上,參南北二斗隨身攜帶,祈求早生貴子。東窗事發(fā)后,李隆基徹查此事,王皇后被廢黜為庶人。
私自書寫帝王名諱,本是死罪,但李隆基情意深重,回想王皇后與他青梅竹馬時節(jié)網(wǎng)開一面,甚至在王皇后薨后,不再另立皇后。李琩清晰看到了李隆基人性的優(yōu)點,但卻是帝王的弱點,戀舊和仁慈。
一番深思熟慮后,在皇家明暗重疊深深宮闈中,他向母親武惠妃表達了心跡。
宮廷內(nèi)情緒波動,直接成為廟堂之高的風云變化。那段時間,向來門可羅雀的丞相張九齡家中忽然間賓客盈門,曾經(jīng)素不往來的達官貴族們紛紛前來,特別是宮中的閹人更是比肩隨踵,打擾了相府的清凈,近六十歲的張九齡忽然覺得自己力不從心了。因為權(quán)勢的存在,本來衣躬下地的張九齡不得不拒絕慕名而來的學者和一般造訪者,其中就有詩圣杜甫。因為沒有得見張九齡,多年后杜甫都有很大的怨言:向時禮數(shù)隔,制作難上請。杜甫非同李白,人品所望并非權(quán)貴,相反越是權(quán)貴杜甫越是遠離,否則也沒有杜甫后半生的顛沛流離。
除杜甫外,王昌齡、王維、孟浩然、裴耀卿等人也將張九齡以師禮對之。文人真正的清高是不與權(quán)勢官宦為伍,相反即便當朝顯赫也會放下權(quán)力優(yōu)勢,向書海尋找學問的真諦。張九齡“七歲能文”,十三歲時,上書廣州刺史的王方慶,王方慶夸獎他“此子必能致遠”。少年張九齡所做文字就被當時社會傳誦,如統(tǒng)領(lǐng)二十年的文壇領(lǐng)袖、四朝元老張說看到張九齡的文章后,大贊“燕公過嶺,一見文章,并深提拂,厚為禮敬”。
成年后張九齡在唐中宗景龍元年,公元707年考取才堪經(jīng)幫科。后來玄宗開制科,張九齡考取道侔伊呂科再次及第,足見其學問的深厚和扎實,成為唐朝最后一個、也是中國歷史上屈指可數(shù)以學問而非權(quán)謀著稱的相國。只是張九齡同所有學問者一樣,不會標榜自己,更不會隨波逐流迷失原來的自己,隨著風霜雨雪的歷練,變得更加成熟老道,甚至讓政敵敬佩和尊重,完成了人格的升華。
張九齡一改魏晉之后辭藻艷麗文辭浮夸的風氣,詩文注重寓情于山水的高古風格,高古情懷,“直通淵明”,承上初唐五言古詩,啟下盛唐詩歌繁榮,更為唐宋大八家古文運動進行了先行開拓。明朝的胡震亨在《唐音癸簽》書中對張九齡有著高度的評價“唐初承梁隋,陳子昂獨開古雅之源,張子壽獨開清澹之派。盛唐繼孟浩然、王維、儲光羲、常建、韋應(yīng)物,本曲江之澹益以風神也;高適、岑參、李頎、孟云卿,本子昂之古雅而加以氣骨也。
名至實歸。張九齡的十二首組詩《感遇》成為清版本《唐詩三百首》的開篇之作?!短圃娙偈住肪幾胝咔宕刻镣耸繉θ脒x詩詞極為苛刻,在前人唐詩集的基礎(chǔ)上,又以“溫柔敦厚”標準,其余的一律剔除。開宗明義,開篇代表著一本詩集的風骨和宗旨,不僅要符合儒家傳統(tǒng)的思想,更要有為天地作詩的文人精彩。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這首耳熟能詳?shù)奈逖月稍姟锻聭堰h》,遙遙領(lǐng)先蘇東坡“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三百年,突破時空隔閡,直至現(xiàn)在都讓人身臨其境,幽婉而嘆。
作為開元盛世的見證人和參與者,他與玄宗的情感已經(jīng)擺脫君臣之間的隔閡成為精神上的莫逆,如同魏征對于李世民,紅花綠葉相互映襯,除玄宗外,整個朝野非張九齡莫屬。但張九齡完全迥別于魏征道德綁架般的沽名釣譽,而是深情地投入求得良心的安寧和對職責的敬畏。
但是身為官僚,張九齡如今所感受到到的是此前從來沒有的壓力,遠沒有詩文創(chuàng)作痛快,他不僅僅憂患仕途,更憂患李唐王朝的前途。
李林甫,這個在文學作品中以奸臣和負面形象出現(xiàn)的宰相,對當朝政敵的張九齡也不得不做出“文吏”的贊美,只是稍有怨氣地說“拘古義,失大體”,所謂“失大體”,不如確切地說是與他的不合作,而“拘古義”就有點牽強了,李林甫見財起意,很快就與李琩、武惠妃形成了政治同盟。同時李琩將張九齡推向了政治漩渦的中心,李林甫和宮中的高力士等人也發(fā)出暗示:廢掉太子擁立壽王——無論愿意與否。
張九齡不知不覺進入了宮廷爭斗的血雨腥風中。
宮內(nèi)的武惠妃持續(xù)發(fā)力,開始了驚天密謀。隨著年老色衰,失寵是必然的。他太了解玄宗了,趙麗妃、皇甫德儀與劉才人,都為玄宗生下皇太子、皇子,過去如膠似漆須臾不離左右,后來也漸漸疏遠。她不過是她們的替代者,宮中美女如云,無論如何也競爭不過青春靚麗,若想保住宮中地位,必須完成子以母貴向母以子貴的轉(zhuǎn)換,李琩必須進位太子,完成武家再一次的皇權(quán)在握。
時間、訴求的相同,讓母子二人在血緣之外成為政治同盟。在李琩看來,皇家子嗣之間的傾軋,遠比戰(zhàn)場中的廝殺恐怖,太宗玄武門之變,李建成、李元吉或許至死都沒有明白被何人所害,而高宗李淵面臨骨肉相殘也只能獨自垂淚無可奈何。
權(quán)利和欲望,讓李琩瘋狂,想做開元朝的李世民。
事情進展非常順利,順利到李琩和武惠妃都驚訝瞠目。不過幾句枕邊風,很多莫須有的罪名就讓玄宗信以為真,對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大發(fā)雷霆,在朝堂之上要廢掉太子。
一切洞若觀火,但又不能直抒胸臆。張九齡沉穩(wěn)老道在關(guān)鍵時刻發(fā)揮了作用。玄宗本身就很尊重張九齡的學識和敬業(yè),在張九齡長長的驪姬、江充、賈南風、獨孤皇后歷史典故中,玄宗收回了成命。
多年以后,玄宗在風燭殘年中依然會回想起張九齡口若懸河的風采,包括新晉宰相,玄宗都要問“其人風度得如九齡否”?!扒L度”,不僅僅是對張九齡“風儀甚整”的褒揚,更多的是對人品的尊重,以及這個人為朝堂體面所做的努力。象笏是官員上朝時必須攜帶的物品,上面記錄著向皇帝表述的提綱。但上下朝期間,隨便往腰帶中一別,極不雅觀。張九齡命人縫制了一款與朝服相配的笏囊,并逐漸成為官員上朝標配并形成制度,一直流傳至清末。
如此心思縝密,怎能不知道涉足天家家事的后果,或許在與玄宗滔滔不絕中,張九齡便想到了被貶的必然。既然有必貶的命運,索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此事過后的第二年即開元二十四年八月五日千秋節(jié),玄宗生日當天,張九齡以一本《千秋金鑒錄》作為賀儀,完成了他對皇帝最后的忠告,也是他治世的理想:勵精圖治才是人間正道。
再一年后,終于在李琩、武惠妃和李林甫等多人的傾軋之下,張九齡因為其他小事被牽連,貶官荊州。離著家鄉(xiāng)越來越近了,在此間他做了一生中最得意的作品《丹橘》用來自詡。
江南有丹橘,經(jīng)冬猶綠林。豈伊地氣暖,自有歲寒心。可以薦嘉客,奈何阻重深。運命唯所遇,循環(huán)不可尋。徒言樹桃李,此木豈無陰。
丹橘經(jīng)冬猶綠,不是因為氣候暖和,是因為心中藏得住冰雪。他想到李琩和武惠妃的所作所為,又想到現(xiàn)太子的懦弱,不由得悲從中來,桃李和橘樹都茂可成陰,就看能否接受歲寒的洗禮。他似乎看到了李瑛下場,想到此不寒而栗。
誠如張九齡擔心,太子李瑛在武惠妃的面前不堪一擊,武惠妃左一句“宮中有賊”便誘騙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帶甲進宮,右一句“太子謀反”便讓玄宗有了殺心。在果斷處置后,三王廢為庶人并在同一天之內(nèi)賜死。
看似仁慈的玄宗,殺子如草芥。滿朝皆驚,人人自危,天下嘩然,這是李琩的希望所在。
可惜,武惠妃沒有則天皇帝殺死烈馬的勇敢,更多的是小女人的懦弱。每天掌燈時分,武惠妃恍然就見三王的冤魂前來索命。陰風慘慘,哀嚎不絕于耳。
這哪里是從小嬌慣和后來恩寵的一般女子所能承受,玄宗尚未回味,武惠妃便撒手人寰了。
噩耗傳來,李琩魂飛天外。在皇子中他年級較小,并沒有參政和斗爭經(jīng)歷,黨羽更無從說起,全靠母親在宮中斡旋。武惠妃突然離世,使他失去唯一依賴,玄宗怒殺三王,一旦知道內(nèi)里,再滅逆子易如反掌。
李琩看到了自己的末日。當他嚎啕痛哭在玄宗面前,請求以皇后之禮大喪武惠妃作為最后的努力,與其說是晉升,不如說希望有個好身份而自保。玄宗冷冰冰拒絕。畢竟武惠妃得益則天皇后威名,父皇李旦復(fù)立唐朝,天下對武氏聲討,立武惠妃為后,玄宗有想法,但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再說,她已經(jīng)作古了,玄宗無比惆悵。
可是這個女人,讓他深愛過。在這年寒冷秋天,玄宗望著棺槨中武惠妃冰冷的面龐,久久不愿離去。后宮三千,玄宗居然遠離了女色。
當晚,高力士夤夜造訪。他陰沉著臉密語李琩,若不住手可能性命攸關(guān),而皇帝對武惠妃的眷戀心結(jié),必須解決。高力士下了最后通牒,一榮俱榮一頓俱損,誰都脫離不了干系。
必須有武惠妃的替身取悅君王,并且此人還與李琩有著重要關(guān)聯(lián)才能保自己平安。
江山易得,美人難求。早已毫無分寸章法的李琩陷入沉思。
幾日后,當他再與高力士見面的時候,一個想法大膽說出:自己妻子壽王妃,不僅神似武惠妃,更主要的與玄宗音樂、舞蹈等喜好完全吻合。蒙羞舍愛,讓玄宗被世俗和倫理譴責,或者還有進位的機會。
識多見廣的高力士居然被李琩驚險奇絕的想法驚得瞠目結(jié)舌,但除此之外又無計可施。順嘴了一句“范陽安祿山這幾天皇上老惦記,還得回宮應(yīng)酬”,拂袖而去。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窗外便是壽王妃的身影。三年前的夏天,在玄宗之女咸宜公主的婚禮上他與壽王結(jié)識,并很快步入婚姻的殿堂。對于皇家來說,楊玉環(huán)并無好感,她的祖父隋朝上柱國楊汪在朝代更迭的時候被李世民處決,為了謀生父親楊玄琰在當朝做了下級官吏。十歲那年父親病故,楊玉環(huán)不得已從家鄉(xiāng)蒲州(今山西永濟)遠道蜀州(今成都崇慶)投親叔叔。也就是在這段時間里,她從叔叔楊玄琰那里學會了百工眾藝,為她日后的藝術(shù)表現(xiàn)奠定了基礎(chǔ)。
婚姻對于楊玉環(huán)來說,是一種身不由己。嫁給皇子,大多數(shù)女人是幸福,天賜姻緣,皇家貴胄,非富即貴的生活很舒心安逸。但是每當看到李琩不解風情木訥表現(xiàn)的時候,楊玉環(huán)淡淡憂傷浮在臉上。
“安祿山”,當她聽到京城傳遍的這個名字時候,忽然忘記了李琩作為禮物敬獻玄宗的懊惱,開始對新的生活充滿憧憬,至少需要激蕩青春的理由。
交出自己的女人,李琩本以為一切都在彀中,誰知又禍生掣肘。玄宗問李林甫,何人可做儲君。李林甫靈光一閃,說這是天家家事,不便過問。玄宗又問高力士,對李琩失望至極的力士一句“推長而立,誰敢復(fù)爭”,將李琩最后的機會掩埋。
一個連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又怎配當皇帝?
三皇子李亨被推到了歷史前臺。十七年后,李亨在郭子儀等大軍的擁護下在甘肅靈武登基,尊玄宗為太上皇。登基后的李亨先斬后奏,遲遲不肯向遠在在四川避難的玄宗匯報。
謀逆的大罪,被安祿山打的落花流水的玄宗也無可奈何。
當時守護在玄宗身邊的是李琩和高力士。馬嵬驛兵變,楊貴妃早已香消玉殞。得知李亨登基的消息,父子二人抱頭痛哭,個中滋味各有千秋。
從此后,李琩消失在史書的記憶中,人間已經(jīng)不知其所蹤。來源:原創(chuàng)
有理想的行走有態(tài)度的行走有
風景的行走王清茗
行走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