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yī)書友會第105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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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導讀:熟地止瀉,石膏通便,山萸發(fā)汗,山藥平喘……常用藥在張錫純先生這里似乎被開啟了“全能模式”,其中有什么奧妙呢?(編輯/盒子)
張錫純對常用藥的特殊用法
作者/柴中元
張錫純?yōu)榻R床家,在學術上也有不少獨創(chuàng)見解,堪稱學驗兩豐,其對常用藥如石膏、熟地等品,每有特殊用法,值得引起我們的重視。
石膏通便
石膏為清熱要藥,張氏不但屢申其可以發(fā)汗,并說“其涼而重墜之性善通大便”。據其經驗:治大便之因熱燥結而不通者,“或單用石膏細末,或少佐以赭石細末,莫不隨手奏效。”張氏鑒時醫(yī)宗又可(吳又可)法,用承氣失當,每致僨事之弊,主張采用變通之下法,即白虎加人參湯,將石膏不入湯中,而以所煎之湯將石膏送服。吳又可等醫(yī)家大都認為諸承氣湯之通便作用主要在大黃,唯獨張氏所創(chuàng)之白虎承氣、鎮(zhèn)逆承氣諸方都不用大黃而用石膏來通便,這一經驗,允推獨步。張氏深有體會地說:“愚治寒溫三十余年,得一避難就易之法。凡遇陽明應下證,亦先投以白虎湯一兩劑。大便往往得通,病亦即先愈?!睆埵显我蝗舜蟊悴煌ǎ群蟆肮卜嗉毮┙镌S,下燥糞近百余枚,病始霍然痊愈”。
熟地止瀉
地黃為養(yǎng)陰補腎藥,老人精血虛虧之便秘以及溫病津液耗傷之便秘,均常取其澤枯養(yǎng)陰作用來通大便,而熟地用于止瀉,則鮮為人知。張氏受張景岳、趙養(yǎng)葵、馮楚瞻諸家學說影響較深,不但治溫病屢用熟地,并“用熟地四兩,茯苓一兩,以止下焦不固之滑瀉”。張氏經驗:“凡下焦虛損,大便滑瀉,服它藥不效者,單服熟地即可止瀉。然須日用四五兩,煎濃湯服之亦不作悶(熟地少用則作悶,多用轉不悶),少用則無效?!睆埵弦源罅渴斓刂篂a,這一經驗是來之于實踐,如他在癸巳秋治一女性溫病患者,“勢至危,將舁于外”、“其證晝夜泄瀉,昏不知人,呼之不應,其脈數(shù)之七至,按之即無?!苯浻璐罅渴斓兀浜仙剿?、白芍、甘草,煎后乘溫灌之,“盡劑而愈”。類此例案,足證熟地止瀉非向壁虛構之談。熟地“少用則作悶,多用轉不悶”之注,亦是醫(yī)林之獨見。
山萸發(fā)汗
山萸味酸,屬收斂藥,醫(yī)多習用于止汗。唯張氏又有獨識,他認為山萸不但斂汗可用,發(fā)汗亦可用,所以在治療溫病多日,外感重還太陽欲作汗,但因陰分太虧,汗不出者之溫病遺方中,用地黃、山藥、山萸肉等大劑養(yǎng)陰藥,張氏曰:“蓋萸肉之味至酸,原得木氣最全,是以酸斂之中,大具條暢之性,《神農本草經》謂其逐寒濕痹是明征也。為其味酸斂也,故遇元氣不能固攝者,用之又善出汗?!惫P者查《醫(yī)學衷中參西錄》及有關本草著作,未見單用山萸發(fā)汗的案例記載,感到此事乏證,而張氏是臨床家,他說“肝虛不能疏泄者,用之又善出汗”,這一獨見,值得進一步研究。
山藥平喘
山藥性味平和,補虛作用較好。一般認為,用于治病,配伍可以奏功,單行便不足以擔大任。而張氏不但創(chuàng)制新方時常以之為主藥(如珠玉二寶粥、沃雪湯等),并且常單方重劑,以之治重病、急癥,這種用法,就山藥來說,是較為特殊的,如以之治喘,便是一例。
一室女,“喘大作,脈散亂如水上浮麻,不分至數(shù),此將脫之候也。取藥不及,適有生山藥兩許,急煮汁飲之,喘稍定,脈稍斂,可容取藥,方中仍重用山藥而愈?!?div style="height:15px;">
“一婦人,產后十余日,大喘大汗,身熱勞嗽。醫(yī)者用黃芪、熟地、白芍等藥,汗出愈多。后愚診視,脈甚虛弱,數(shù)至七至,審證論脈,似在不治。俾其急用生山藥六兩,煮汁徐徐飲之,飲完添水重煎,一晝夜所飲之水,皆取于山藥中,翌日又換山藥六兩,仍如此煮飲之。三日后諸病皆愈?!?div style="height:15px;">
“奉天關氏少婦,素有勞疾,因產后暴虛,喘嗽大作。治以此粥(即山藥粥),日服二次,服至四五日,喘嗽皆愈。又服數(shù)日,其勞疾自此除根?!?div style="height:15p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