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瘧多寒者,名曰牡瘧,蜀漆散主之。
《外臺》引仲景《傷寒論》,作牝瘧。
元堅云:宋本《外臺》作牡瘧。蓋其作牝者,程衍道(明崇禎間人重刻《外臺秘要》者)所意改。
吳氏醫(yī)方考云:牝,陰也。無陽之名,故多寒名牝瘧。
蜀漆散方:
蜀漆洗去腥。云母燒二日夜。龍骨。各等分。
上三味,杵為散,未發(fā)前以漿水服半錢。溫瘧加蜀漆半分,臨發(fā)時服一錢匕。(一方:云母作云實)。
洗去腥,趙刻本誤作燒去腥,今據徐镕本改。
《外臺》方云:蜀漆洗去腥,云母,龍骨。上三味,等分,搗篩為散。先未發(fā)前一炊,以清酢漿水和半錢服,臨發(fā)時更服一錢。溫瘧者,加蜀漆半分。云母,炭火燒之三日三夜用。注云:云母一作云實。
《方極》云:蜀漆散,治寒熱發(fā)作有時,臍下有動者。
《類聚方廣義》云:牝瘧七八發(fā)若十余發(fā)后,病勢漸衰者,未發(fā)前一時許,以酢水等分,或新汲水,服一錢匕,則吐水而愈。
程氏云:蜀漆,常山苗也,得漿水,能吐瘧之頑痰。此方乃吐頑痰,和陰陽之劑,故牝瘧、溫瘧倶可服。
元堅云:云母、龍骨性用,注家所說,似未明晰??贾静荩辔匆娪兄委懼?,竊以為此二味及牡蠣,俱有解水結之功,故與蜀漆相配,能豁瘧痰也。《肘后方》曰:老瘧久不斷者,末龍骨方寸匕,先發(fā)一時,以酒一升半,煮三沸,及熱盡服,溫覆取汗,便即效?!肚Ы鹨怼吩唬函熖碉嬵^痛,往來寒熱方:常山一兩,云母粉二兩,上二味為散,熟湯服方寸匕,吐之止,若吐不盡,更服。并與此方其意相似。又刺瘧篇次注曰:先其發(fā)時,真邪異居,波隴不起,故可治。過時則真邪相合,攻之則反傷真氣,故曰失時。蓋得此說,而此方服法,義益明矣。
淵雷案:
此方用以截瘧,無論寒多熱多,但臍下有動者,甚效。若胸腹有動者,加牡蠣,惟截瘧須于瘧發(fā)三五次以后行之,截之若早,常有后遺病。又須于瘧發(fā)前一小時乃至二小時服藥,服早僅不效而已,服遲則瘧發(fā)更增躁擾,此皆經驗之事實。
附:外臺秘要方:
牡蠣湯。治牡瘧。
牡蠣四兩,炙。麻黃去節(jié),四兩。甘草二兩。蜀漆三兩。
上四味,以水八升,先煮蜀漆、麻黃,去上沫,得六升,納諸藥,煮取二升,溫服一升。若吐則勿更服。
各篇中附方,蓋宋臣孫奇、林億等校理醫(yī)籍時采入,決擇頗精。亦有本是仲景方,而要略遺佚者,故諸家注本,多存而不去,(惟程氏直解及《醫(yī)宗金鑒》不載附方)日本醫(yī)亦與仲景方同論列。
此方,《外臺》列于蜀漆散之前。仲景《傷寒論》牝瘧,多寒者名牝瘧,牡蠣湯主之。方中甘草下有炙字,蜀漆下更有七字云:若無,用常山代之。煮服法云:上四味切,以水先洗蜀漆三遍,去腥,以水八升,煮蜀漆及麻黃,去沫,取六升,納二味。更煎取二升,去滓,溫服一升,即吐勿更服則愈。
《方極》云:牡蠣湯,治甘草麻黃湯證(甘草麻黃湯治喘急迫或自汗或不汗者)而胸中有動者。
《方機》云:治瘧疾惡寒甚,胸腹動劇者,兼用紫圓。
趙氏云:牡蠣軟堅消結,除滯血,今更佐之蜀漆,以理心下所結之邪,而甘草佐麻黃,非獨散寒,且可發(fā)越陽氣,而通于外。陽通結去,其病即瘥。
尤氏云:蓋亦蜀漆散之意,而外攻之力較猛矣。
元堅云:此方吐而兼汗者,張戴人法,間有此類。然愚嘗用治瘧夜間發(fā),及熱甚無汗者,服后不吐而汗,稍稍邪解就愈。尤氏以謂外攻之力較猛者,信矣!
附:外臺秘要方:
柴胡去半夏加栝蔞湯。治瘧病發(fā)渴者,亦治勞瘡。
柴胡八兩。人參、黃芩、甘草各三兩。栝蔞根四兩。生姜二兩。大棗十二枚。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二服。
《外臺》引張仲景《傷寒論》,瘧發(fā)渴者,與小柴胡去半夏加栝蔞湯。方中甘草下有炙字,大棗下有擘字,日二服作日三。
注云:經心錄療勞瘧。案:勞瘧者,巢源云:凡瘧積久不差者,則表里倶虛,客邪未散,真氣不復,故疾雖暫間,小勞便發(fā)。
湯本氏云:此渴系虛熱,而非實熱,不然,何不加石膏,而加栝蔞根乎?師特托瘧病以述此方之用途耳。凡證如小柴胡,而無半夏證,有栝蔞根證,或加疲勞、困憊之狀者,不論何種病證,皆宜用之。
《方極》云:柴胡去半夏加栝蔞湯,治小柴胡湯證(小柴胡湯治胸脅苦滿,或寒熱往來,或嘔者)而渴,不嘔者。
《方機》云:瘧病,往來寒熱,胸脅苦滿,或渴,不嘔者,柴胡去半夏加栝蔞湯主之,兼用紫圓。
湯本氏云:余屢用本方,加麥門冬、地黃,兼用第二黃解丸(黃連、黃芩、梔子、黃柏)治肺結核,身體枯瘦,微咳虛熱,手掌足蹠煩熱者。
徐氏云:《傷寒論》,寒熱往來為少陽,邪在半表里故也。瘧邪亦在半表里,故入而與陰爭則寒,出而與陽爭則熱,此少陽之象也。是謂少陽而兼他經之證則有之,謂他經而全不涉少陽,則不成其為瘧矣。所以小柴胡亦為治瘧主方,渴易半夏加栝蔞根,亦治少陽成法也。(傷寒論九十九條——96條小柴胡湯加減法)攻補兼施,故亦主勞瘧。
附:外臺秘要方柴胡姜桂湯。
治瘧,寒多,微有熱,或但寒不熱。(服一劑如神)
柴胡半斤。桂枝三兩,去皮。干姜二兩。黃芩三兩。栝蔞根四兩。牡蠣三兩,熬。甘草二兩,炙。
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溫服一升,日三服。初服微煩,復服汗出便愈。
今《外臺》第五卷瘧病門不載此方,本出《傷寒論》太陽中篇。
用法、方解,詳《傷寒論今釋》。
《成績錄》云:富士山祝史某,僑居京師,得疾請醫(yī),醫(yī)診以為外邪,與藥即愈。乃梳發(fā)浴身,而疾復發(fā),煩渴引飲,胸腹有動,明日即愈。愈后復發(fā),約每六七日而一發(fā),如是數次,醫(yī)不以為虛,即以為邪熱,然藥之不愈,遂請先生。先生曰:醫(yī)誤矣,斯病乃瘧耳。令服柴胡姜桂湯,不過數帖,疾去如濯。
淺田宗伯《橘窗書影》云:一婦女,產后惡露既盡,時時惡寒、面熱,舌上赤爛,頭汗出,心下微結,腹?jié)M,小便不利,腰以下微腫。醫(yī)或以為褥勞,或以為黃胖,雜治之,不驗。余診為血熱挾蓄飲之證,與柴胡姜桂湯,加吳茱萸、茯苓。自丁酉之秋,迄戊戌之春,舊疴已愈過半,尚守前方,遂全治。
又云:一婦人,外感不解,日日惡寒、發(fā)熱有定時,狀如類瘧,汗出不止。眾醫(yī)治之月余,或以為風勞,或以為血熱,紛無定論。余診之曰,脈沉弦,且心下微結,恐有蓄飲動悸,為邪熱水飲并郁之證。乃與柴胡姜桂,加鱉甲、茯苓,又以時時氣郁干嘔,兼用三黃瀉心湯,加香附、檳榔、紅花為泡劑。服之二三日,諸證減半,不數旬而痊愈。
又云:一婦人,外感后,熱不解,時時發(fā)熱如瘧,盜汗出,胸腹動悸,目眩、耳鳴,或肩背強急,頭上如戴大石,耳中如撞大鐘。歷更諸醫(yī)一年余,無寸效。余用柴胡姜桂湯加黃芪、鱉甲數十日,熱減,盜汗止,因去黃芪、鱉甲,加吳茱萸、茯苓,兼用六味地黃加鐵沙煉,諸證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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