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吳越
公共藝術正越來越多地參與城市生活。而這也牽引出一個追問——什么是公共藝術？是美化空間的“好看”作品？是為提升城市形象而作的“命題作文”？
在中央美術學院城市設計與創(chuàng)新研究院院長王中看來，對公共藝術內涵及作用的淺顯認識，阻礙了其發(fā)揮巨大能量的進程。
多年來，王中策劃、主持了國內許多城市的公共藝術項目。在城市的各個角落，他推動并見證著一次次以藝術為名的城市魅力營造……
王中，1963年生于北京，畢業(yè)于中央美術學院雕塑系。現(xiàn)任中央美術學院城市設計與創(chuàng)新研究院院長、中國公共藝術研究中心主任。兼任全國城市雕塑藝術委員會副主任、中國城市雕塑家協(xié)會副主席、中國工藝美術學會副會長。
從一個雕塑作品，發(fā)展成社區(qū)文化節(jié)
解放周末：幾十年前，國人普遍不知道“公共藝術”的概念?，F(xiàn)在一提到公共藝術，大家普遍覺得這是個很“高大上”的概念。從全球視野來看，歷史上的人們是如何理解公共藝術的？
王中：理解公共藝術有兩條大的線索。第一是從藝術本體的發(fā)展來看。古典主義時期，藝術是為宮廷貴族服務的。后來，藝術才逐漸降低了“飛行高度”，走向大眾，影響更多人。也是從這個時期開始，藝術家開始把“公共”的概念作為一種對象，針對“公共”提出或回答問題。
第二是從公共藝術的發(fā)展路徑來看。歐美國家強調的是公共藝術的公益性，或者說是文化福利，是作為一種文化政策來推廣的。公共藝術從依附在建筑物上的作品，變成美化、裝點城市公共空間的藝術，逐步向影響城市形象、創(chuàng)造更多價值的層面遞進，所需要的資金投入往往由國家或地方層面的法規(guī)來保障。
1959年，美國費城成為第一個明確為公共藝術立法的城市。到20世紀70年代，越來越多的國家和地區(qū)推出了公共藝術法規(guī)，這是社會發(fā)展“倒逼”出來的舉措。那時，越來越多的人住到了郊外，一下班就往城外趕，周末也在郊區(qū)的大型商場消費、停留，城市中心越來越冷清，逐漸失去活力。城市管理者將希望寄托在藝術上，希望借此營造有特色的區(qū)域空間，提升整體的精神活力。從那之后，全球出現(xiàn)了許多以公共藝術為導向進行都市再開發(fā)的城市，比如進行“針灸療法”的巴塞羅那，以藝術為導向逐步更新了400多個區(qū)域，讓全世界刮目相看。
解放周末：這些城市為什么篤信公共藝術的力量？
王中：公共藝術與人有關，與未知的可能性有關。能帶來改變的并不一定是多么重大的舉措，有時，一個小小的創(chuàng)意就足夠。
西雅圖曾經向全球征集公共藝術方案，收到了很多方案，其中有一個活化當地已有的IP“瑞秋豬”的方案引起了人們的關注?！叭鹎镓i”在西雅圖幾乎人人皆知，此前也有雕塑家為它創(chuàng)作了青銅雕塑。新的公共藝術計劃借助一個重達250公斤的金色鑄銅雕塑及綿延幾百米的趣味豬“腳印”，立在當地的集市入口處。如何讓這個雕塑與更多人發(fā)生聯(lián)系？重點是具有生長性的衍生計劃，每年以“瑞秋豬”的生日為契機，策劃不同的活動，讓市民、游客都參與進來。自此，一個孤零零的雕塑作品發(fā)展成為一個社區(qū)文化節(jié)，“瑞秋豬”的衍生品也越來越多，文化價值被創(chuàng)造出來。
這是一個很典型的案例，展示了公共藝術的無限可能。公共藝術之所以是“公共”的，絕不僅因為它設置在公共場所，而在于它的催化價值。
1999年，由當時倫敦市長城市規(guī)劃首席顧問、建筑大師羅杰斯領銜撰寫的專題報告《邁向城市的文藝復興》，更是將創(chuàng)造城市的文化價值作為城市復興的重要方面。他說：要創(chuàng)造一種人們所期盼的高質量和具有持久活力的城市生活。這樣的城市生活需要公共藝術，盼望公共藝術的賦能。
面目模糊的城市，終究缺乏一些魅力
解放周末：國內一些城市也在積極引入公共藝術，但出來的效果并不盡如人意。有些作品造型抽象，讓人不明所以，有些作品甚至因為過于奇葩而受到網絡關注。您是否注意到這一現(xiàn)象？
王中：很多人不知道美術和藝術的差別。美術屬于古典時期，講求的是感官的愉悅，也就是大家所理解的“好看”。但走到今天，當代藝術早已無關技法。只關注“好看”，起到裝飾、美化作用，談不上公共藝術。如今的公共藝術拓展性非常強，好的作品能夠直接提升空間的文化境界，影響人們的價值觀，起到洗滌心靈的作用。
所以我一直認為，藝術家不能“躲進小樓成一統(tǒng)”，而是應該帶著對當代城市建設的反思來創(chuàng)作?！捌孑狻钡某霈F(xiàn)，往往是因為創(chuàng)作者沒有考慮作品與那個地區(qū)和地區(qū)內生活的人的關系，沒有考慮造型之外的社會價值。在地性、參考性、互動性是首要考慮的原則。
多年前，我接到過一個委約，委托人希望我們在當地的廣場上做一個標志性雕塑，用一顆被托起來的明珠寓意奮發(fā)向上。我的做法是，在創(chuàng)作之前研究當地的情況，通過調查問卷了解當地居民的訴求。很多居民表示，他們沒地方跳廣場舞，孩子們也沒地方玩耍。這給了我思路。最后呈現(xiàn)出來的作品由一個個半球切片形狀組成，半球里藏著燈，白天是紅色的，晚上則會變幻成不同的色彩，孩子們可以穿梭其中玩耍，大媽們則可以伴隨著燈光起舞。
河南鄭州東風渠
解放周末：當前，具有歷史蘊含的公共藝術作品在中國并不少見。藝術家提出問題、回答問題的意圖，如何在與歷史的勾連中實現(xiàn)？
王中：以河南鄭州東風渠公共藝術項目為例。當時，當地政府委托我們做一個雕塑公園。鄭州歷史悠久，我們相信它留下的不僅是斑駁青銅器上的繁復紋飾和商城遺跡，一定有一種源自血液的文化密碼。久遠的輝煌歷史過后，鄭州經歷了一段漫長的銷跡，是一臺蒸汽機的“嘟嘟”之聲重新給這座城市帶來了光彩?！盎疖嚒迸c“工業(yè)懷舊”是這個城市的關鍵詞，然而，“復古城市”“火車城市”這樣的名詞組合與概念又顯得有些過于空泛且平庸了。
在查閱資料的過程中，我們突然被“1904”這個數字所吸引。“1904”是一個年份，是火車最初駛入鄭州的時間節(jié)點，是人們對歷史的記憶與追思，也可以是一串毫無意義的代碼，可以被賦予新的意義。于是我們對“1904”展開想象：一個被發(fā)展所遺忘的地方，一條孤寂的鐵軌靜靜地凝望天空，一節(jié)廢舊的火車頭與之為伴。有一天，一對情侶來到這處都市里的清凈之所，他們在荒廢的鐵軌上探秘般發(fā)現(xiàn)著鐵道兩旁時間留下的印記，一道裂縫、一塊擦傷都成為他們想象故事的依據。最后，情侶留在了這里，變成一座有著幸福姿勢的銅像。后來，越來越多的情侶慕名而來，牽手在鐵軌上小心前行?；疖囶^成了游戲通關的體驗場，雜草叢生的曠野成了音樂節(jié)的理想舞臺，越來越多人低下頭來，細細品味著鐵軌上時間的故事。
于是，“1904”變得越來越清晰。在這個有了故事和色彩的公共藝術項目中，我們追求與營造的是一個友善的城市表情。如此，城市的歷史文化從日常生活中彰顯出來，城市記憶以物質的形式保存下來、流傳開去，市民對居住地的認識加深，對城市的情感被喚起。
解放周末：與人的連接更緊密的作品多了，對大眾的審美也是一種熏陶?，F(xiàn)在您還會接到那種“不明所以”、一味追求震撼和氣勢的委托嗎？
王中：這種委托已經很少了，從城市管理者到普通市民，大家都越來越認識到城市設計的價值。人們也發(fā)現(xiàn)：中國的城市發(fā)展到現(xiàn)在，存在許多具有一定質量和標準的建筑與城市空間。這些標準化的內容可以讓城市生活得以開展，但優(yōu)秀的城市就止步于此嗎？面目模糊的城市終究缺乏一些魅力，林立的摩天大樓也不會在人心中留下回響。城市中真正富有魅力和吸引力的，一定與文化藝術、城市表情、城市故事有關。
因此，2017年，中央美術學院城市設計學院和DCL倫敦設計中心聯(lián)合全球20余家大學與機構，共同創(chuàng)建了“軟城市實驗室”。我們認為，如果把一座城市的建設以百分比的形式呈現(xiàn)出來，其中60%代表這個城市的布局和功能，包括基礎設施等城市硬件建設；另外的40%我們稱之為“軟城市”，是城市的更新、再生、精神、文化和品質，它是軟性的、具有生長性的，能夠給城市居民帶來愉悅感和幸福感。文化和藝術是“軟城市”的重要內容，而公共藝術是城市文化建設中重要的組成部分，也是城市文化最直觀、最顯現(xiàn)的載體。中國城市在這方面還要下很大功夫。
好的公共藝術不只是單個優(yōu)秀的作品，還應該具有生長性
解放周末：近些年來，人們越來越推崇美的公共空間。大家興高采烈地探訪著“最美書店”“最美廣場”，連地鐵站、機場這樣大體量的交通空間也被列入“選美”。您怎么看待這些現(xiàn)象？
王中：全球有許多有魅力的城市，這些城市的地鐵站、機場不僅僅承擔著交通運輸的功能，同樣是一個充滿魅力的文化空間，行走在其中能夠感受到一個國家、一座城市的文化訴求和文化形象。我們國家這些年建設的地鐵站和大型機場，硬件設施已經位居世界前列，但人文方面的建設相對還比較欠缺。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會自然而然生發(fā)出更多對美的追求。地鐵站、機場作為城市重要的公共交通空間，它們的美不僅會帶給人愉悅，更代表著城市對于文化的一種追求和回應。
解放周末：2019年9月，北京大興國際機場投入運營，得到了國內外的高度關注。很多人驚嘆，原來機場也可以這么美。您曾主持北京大興國際機場人文機場整體策劃和規(guī)劃，這個美麗的機場是如何“煉成”的？
王中：以往談到機場的人文氣息，人們想到的通常是在走道里、墻壁上擺幾座雕塑、掛幾幅壁畫。創(chuàng)造人文機場不是這么簡單的事。中央美院應機場指揮部之邀啟動“北京大興國際機場公共藝術整體規(guī)劃”項目之后，明確了機場的定位為“新時代中國連接世界的、世界上最繁忙的美術館”。
一個機場怎么成為美術館？我們的想法是通過4個“藝術+”來實現(xiàn)。首先是藝術+交互，讓公共藝術變得可參與。機場二層國際到達通道處有一組互動影像裝置《飛鳥集》，這幅數字花鳥長卷中的飛鳥、植物能實時與旅客和天氣互動。人經過這幅畫，屏幕下方的感應器就會“通知”鳥兒起飛跟隨，以意趣盎然的方式迎接旅客。如果人停下來，鳥兒則會聚集在人跟前的畫面上。
其次是藝術+功能，即引入藝術化的公共設施?！堵牐炜罩械母袆印纷髌敷w現(xiàn)在一組藝術化兒童活動設施上，通過飛機、云朵等形態(tài)將孩童帶入空中，結合滑梯、蹦丘、喇叭等兒童設施以及家長看護陪同座椅，形成空間的一體化設計，讓孩子在游戲中體驗步入天空的感受，減少長時間候機帶給孩童的焦慮。整個設施采用了地毯、橡膠、不銹鋼軟包等材質，以達到兒童友好型公共設施標準。
伴隨著大興國際機場公共藝術氛圍的持續(xù)營造，藝術+計劃的遺產活化，以及藝術+平臺的“天空美術館”也將持續(xù)為人文機場建設帶來更多可能性。
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雅典人書店
解放周末：過去10年中，您還主持了許多城市的軌道交通公共藝術項目。軌道交通承載著城市中的大客流，非常繁忙，人們對公共藝術項目有何反饋？
王中：我非常強調公共藝術作品生長的可能性，這類作品不局限于形式之美，而是注重藝術的延展價值，往往能得到很多正面的反饋。比如，我們在北京地鐵8號線南鑼鼓巷站創(chuàng)作的《北京—記憶》，整體藝術形象由4000多個琉璃鑄造單元立方體以拼貼的方式呈現(xiàn)出來，用剪影的形式表現(xiàn)了老北京特色的人物和場景，如大家熟悉的街頭表演、遛鳥、拉洋車等。更有趣的是，大家在每個琉璃塊中都能看到一件寶貝。當時，我找到北京許多街道辦事處，通過工作人員聯(lián)系老北京人，聽他們講故事，隨后從他們手里收集了很多珍貴老物件，比如20世紀50年代的門票、老算盤上的珠子、黑白老照片等。乘客們若是對封存在琉璃體中的物件和它背后的故事感興趣，可以掃描旁邊的二維碼觀看文字或視頻，還可以留言表達自己的想法。這個作品得到了北京市民和外地游客的一致好評。
對我來說，這個公共藝術作品的呈現(xiàn)中，比結果更為重要的是采集物件的發(fā)聲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市民為這個城市樂章注入了屬于每個個體的音符。眾多的個體記憶被集合、放大、發(fā)酵，最終升華成為城市的集體記憶。
好的公共藝術不只是單個優(yōu)秀的作品，還應該具有生長性，有可能變成一個社會話題、一次公共事件，甚至通過市民互動、媒體傳播和歲月的沉淀，成為一種文化生態(tài)。
沒有向上看的能力，不可能成為好的設計師
解放周末：好的設計與藝術作品都由人創(chuàng)造。2000年，您在中央美術學院雕塑系創(chuàng)辦中國第一個公共藝術本科教學工作室；2005年，您在中央美術學院城市設計學院創(chuàng)辦公共藝術系。從事設計教育多年，您對人才培養(yǎng)有哪些看法？
王中：傳統(tǒng)的設計領域的區(qū)分，如平面設計、工業(yè)設計等都是西方工業(yè)革命之后的產物。以往我們的設計教育就是在傳承大框架的基礎上，隨著時代的變化做一些改善。這樣的做法在過去或許能有效應對外界的需求，但在今天這樣一個社會飛速發(fā)展、生活方式急速變化的時代，我主張“讓未來定義今天”。也就是說，我們要暢想學生在畢業(yè)10年、甚至20年之后將會面臨怎樣的復雜問題，隨后倒推來研究當下的培養(yǎng)模式。
未來的設計師和傳統(tǒng)的設計師有什么不同？傳統(tǒng)設計師的工作模式通常是先形成創(chuàng)意，隨后根據自己的工作方法，最后完成一個作品。未來，這樣的單一線性模式行得通嗎？我認為，未來的設計師要了解人工智能和大數據，懂得運用新技術、新平臺來構建和運營IP，懂得用不同的方式增強用戶體驗。他們做的不僅是某個產品或者區(qū)域的設計，更是一種社會設計，而要能夠勝任這一點，設計師不僅要跨界，更要跨領域。
因此，在今天這個時代，教育的核心不應該只是知識的傳播。說實話，在搜索渠道如此豐富的當下，任何一個知識點，學生搜集到的資料可能比老師講出來的還要全面。這就要求我們的教育核心要從知識傳授轉向以問題為導向，培養(yǎng)學生提出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目前，法國有一所學校很出名，那里培養(yǎng)的畢業(yè)生特別搶手，大公司都主動找上門。這所學校名叫42學校，專注于培養(yǎng)編程人才，學費全免，向全球開放。它既沒有老師，也沒有課堂，一切全靠學生自治，學習完全依賴學生自主和同伴合作。學校的培養(yǎng)模式就是以問題為導向，前一天發(fā)布課題后，學生馬上自發(fā)形成小組，開始分工討論、合作，隨后推導出自己的創(chuàng)新性想法和問題解決方案，第二天匯報成果。這種前沿的教育理念值得我們借鑒。
解放周末：一個好的設計師應該具備哪些能力？人才培養(yǎng)過程中，有哪些方面容易被忽略？
王中：越是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時代，越要打好根基。人才培養(yǎng)的根基，就是對人格的培養(yǎng)?，F(xiàn)在教再多的實際操作手段和方法，學生畢業(yè)之后，很可能就用不上了，對人格的培養(yǎng)卻是影響人一生的事。一百多年前，蔡元培先生就說過，決定孩子一生的不是學習成績，而是健全的人格修養(yǎng)。日本一位教育家也說過，要培養(yǎng)學生“面對一叢野菊花而怦然心動的情懷”。
在教育的過程中，品德、品格和品位，都不應該被忽略。首先，要有良好的品德，做一個大寫的人，懂得回報、感恩社會，為人類未來的發(fā)展而努力。這是大的前提和準則。其次是品格，它實際上也是創(chuàng)新性最重要的一個基礎。不能隨波逐流或者人云亦云，要具有自己獨立的判斷和精神，只有這樣，才能做出創(chuàng)新性的設計。再次是品位，我經常對我的學生說“視野決定高度”，品位的高低實際上代表著學術修養(yǎng)。并不是所有的創(chuàng)新都是“好”的，希望學生在對“壞”的判斷上、在審美的判斷上，能達到一個高的品位。
好的設計師還應當具備4個維度的能力。第一是文字能力。不要以為只有文科專業(yè)才需要這個能力，事實上任何專業(yè)都要具備信息采集、研究推導、方案策劃的能力，文字的表達很重要。第二是演講和交流能力。交流不局限于語言，好的設計師應該能通過圖冊、展板甚至是幻燈片來進行信息傳達。第三是專業(yè)能力，掌握本專業(yè)學科群范疇內的知識。第四是我特別強調的，是一種向上看的能力，關注文化的高度和生長性。若是沒有這一點，就不可能成為好的設計師。
解放周末：您有哪些拓寬學生思路和眼界的具體方式？
王中：每兩個月我會給學生開一份名單。這份名單中包括了各行各業(yè)的大咖，有藝術家、建筑師，也有音樂家、電影導演，學生們的任務是研究這些人，然后與大家分享。這種分享是有具體要求的，要整理出研究對象的背景、成長經歷、創(chuàng)作思潮和階段，以及其作品及為人的啟示。通過這種人物研究的方式，學生們在潛移默化中提高了自己的眼界，提升了演講和交流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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