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煩燥的城市,一個人在大聲吵鬧著他的都市,求你把慢還給我,求你把看一只動物爬行的心態(tài)還給我,求你將翻著泛黃的書頁,細細品味詩人的詩句的那份寧靜波潮還給我,求你給我一份時光,實實在在的時光……
醒醒吧,瘋子!瘋子!變態(tài)的瘋子!一個青年怒吼:而那個被他譽為瘋子的人好像是他父親。
失憶的人狂歡著屬于他的夜晚。
在一個陽光的午后,一個蜷縮在水泥涵道中午休的工人,一只彎曲著的巨大的蝦米,如果不是隅然相遇,一只大蝦米的舒坦與自得不會為我所見.多么羞愧,為生活所困,為名利所纏,一只自作縛繭的蟲子,一個裹足不前的人,多渺小的人生啊,短短幾十年,只剩下一具煩惱著的身軀,多么微不足道。
一寸一寸的光陰累積,消散,就像潮涌,一波一波地撞擊,就像考驗著人的極限,放眼望去的山川田野,濃縮進一楨照片,幾許簡筆.一個人簡易的名字,可是從來沒有人記憶過,一張清純的臉,粘染風塵,無數(shù)次地告白,最后留下模糊的印跡.
一條泥路通向三個村莊,村莊的人栽種著那些田疇,田野里風一涌,就涌出無數(shù)云彩,我踏著古老的茶馬古道,想象著一百多年前曾有那么一伙人,他們牽著馬匹,馬兒得得地踏著光滑的石板路.
多么容易被人遺忘,一場春天或者冬天的風,其實都一樣,一個堵漏風聲的人是不是太幼稚?古老的茶馬古道蒼桑歷盡,繁華盡落,山民困窖,修不起一條沙石路。路泥濘,像發(fā)霉的心事,我們生活,土生土長.一條路碗蜒而樸拙,一個故事驚心而淚落,無數(shù)次心情起起落落逐漸麻木.
2鐵是冷的,所以制作利器,用來生產(chǎn),交通,兵器,用來殺戳.它帶著鐵的冷,內心的殘酷,血腥味之濃烈,所以鐵錘才一下又一下地落在馬的腦門上,垂死掙扎著的馬匹,轉瞬就被肢解的馬匹,仿佛一生如此簡單,等待著鐵和腦門的碰撞.
旁觀者看著屠宰馬匹,議論紛紛,那些議論如此寡淡,需要用熱血來作作料.
馬食草,牛也食草,它們的肉味讓我們垂涎。馬兒壯實的時候我們騎著馬在田野中兜風,用來馱著一家人的生活重擔;牛兒在田野中耕作,累了的時候用舌舔著主人的手,那熱汽騰騰的溫柔,實在軟化不了我們內心里面的冰凍.優(yōu)勝劣汰是一把更鋒利的鐵劍,無情地分割著那些年幼老邁.
躺在時光沉積的史料中,一些馬兒馳騁,一些熱血男兒血灑疆場。一個名叫阿雅的古城,歷盡六百年的蒼桑,一匹匹馬兒奔騰,無數(shù)男兒捍衛(wèi)邊土,如果為這些英雄們立傳,我愿意為這些馬兒多寫一些篇篇章.馬白,一個因馬而名的小鎮(zhèn),馬關,一個因矮腳馬而享譽萬里疆土。龍上登騎著俊馬,交趾(越南)兵來犯,我們的英雄奮勇殺敵,我們的馬兒奮勇立功.
可現(xiàn)今我們只配遠遠地,看著那些即將被屠宰的馬匹,我們的孩子發(fā)出稚嫩的聲音:我看到馬兒啦!
石階長長的,我爬完了石階爬樓道,一級一級的臺階,離云彩那么近,我走了那么久,可就從來沒有親近過一片云采,我躺在青草地,欣賞著那些云.
我累了的時候就想歇下,偷閑為云寫詩.詩是水,泉水,甘甜,綿長的夢境。詩是碎步的閑逸,波濤的涌潮。愛詩并涂鴉。一個喜歡做夢的人,騎著夢中的白馬。
一堵病態(tài)的土墻推不開,主人還得靠它遮風擋雨.旁觀者提醒說:修修吧,險房??扇齼尚性娋錈o濟于事,百十行千行詩句也于事無補。傷心的詩人在打工的路途數(shù)著石階,爬著樓道。他羨慕著那個站在院落中可以前挖天空的人,無數(shù)次地挖著天空呵弄著自已的那一畝三分地,那份日子輕松而愜意.有時候我也挖著自己的天空,那些天空我種上莊稼.那些天空中飛的鳥兒是我用木質彈弓射出的石子,有時飛回來,會遇到逆流的風暴,像花兒一樣短命。
我給花朵云兒寫過詩歌,云兒花朵嬌羞著立在我的詩篇中。我沒有寫過那些石階,小鎮(zhèn)鄉(xiāng)政府的樓道,還有那一塊碎了又重新?lián)Q上的儀表鏡。我站在那鏡面前挺挺腰桿,不想讓生活的那么多酸楚讓別人看見。
一次又一次,無人看見我內心的病態(tài)和厭倦。他們說報紙送遲了或者郵件送遲了。我爬著臺階,樓道,穿行小鎮(zhèn)村落,有人說那是個詩人,有人橫眉豎眼,無意義地堆積,舍去,剩下骨頭和靈魂.一堵墻因此被我淡忘,我現(xiàn)今仍然依附著它?,F(xiàn)今它裂開的縫正像我內心的傷口,大面積出血。
詩歌是輕的,羽毛一樣輕,云彩一樣徒具其形.我三十一歲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這問題,所以現(xiàn)在我改變了一些我的思想,我不想自己和詩歌一樣輕。輕得不分東西南北,輕得可以忽略.
母親和四姐那些年歪歪斜斜,走兩步就氣喘吁吁.我和她們談到詩,談到花,說到云……唯獨省略了她們的病態(tài)傷痛.所以那些散章像是缺少軀體的羽毛,它們四處在飛.我一直慣性著這種狀態(tài),可我也悲哀阿,像一個詩人所書:一低下頭,眼淚就流了出來.
我有一小弟,大學畢業(yè)之后做了村官,他沒完沒完地寫,沒完沒了地要著詩的這份輕.他將詩寫得那么美,那么柔,好像薄薄的云.我一直不跟他說我發(fā)現(xiàn)的輕,像輕煙一樣的輕.我在報紙上讀到他的文總會打電話告訴他,而且還會給他寄一份.許多年前有很多人一定看淡了詩的這份輕,但他們一直沒言明,所以我就在這片輕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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