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代禪師是位養(yǎng)蘭專家,一日出外游化,囑咐弟子,寺中蘭花照顧好。弟子奉命每日為蘭花澆水,由于不善蘭花特性,不見蘭榮,卻見蘭枯。弟子們深感惶恐,只有等待師父回來時,向師父懺悔,請求處罰。
禪師回山后,知道蘭花枯萎了,便召集徒眾,弟子們個個忐忑不安。不料禪師卻說道:「我養(yǎng)蘭,旨在供佛,非為生氣而養(yǎng),諸位弟子『辛苦了』!」
弟子追隨上師習(xí)佛,生活全在其中;上師看似生活與眾無異,實(shí)則別有不同。從金代禪師的惜蘭如命,到蘭枯的不慍不怒,平凡中,顯現(xiàn)出不凡的生活教導(dǎo)。如此,我們是否也應(yīng)該重新面對生活呢?善哉!
世間生活上,有太多令人生氣的事,小孩頑皮、同事斗爭……諸位試想,我生小孩只是為了生氣嗎?生氣能解決問題嗎?親子間的代溝,或許就因生氣加深加重了;朋友相處、夫婦之間亦如是。氣少了,運(yùn)自然順?biāo)?,好運(yùn)氣,是運(yùn)好、氣好。如此者,生活一定比從前幸福喜悅。再看一則故事:
從前,有位仙崖和尚,眾多弟子間有位叫湛元的年輕僧侶。某天晚上,湛元趁師父不在,與人溜到鎮(zhèn)上花街尋樂。初次逛游花花世界,他覺得非常有趣好玩,后來干脆每一入夜就從寺里潛出,章臺走馬、尋花問柳。
湛元三番兩次到歌樓酒館,到底還是傳到仙崖和尚耳中;湛元的夜游,也成為人們議論的八卦話題。然而他的師父仙崖和尚,智慧超卓且心胸廣大,認(rèn)為湛元不過是個年輕人,年少輕狂,總不免要?dú)v經(jīng)荒唐歲月,相信他不久自然會停止花街冶游。于是暫且觀察湛元一陣子,打算視情況再決定如何導(dǎo)正。
仙崖沒有正面訓(xùn)誡、看起來像不管湛元夜游之事;而湛元竟也絲毫未見覺醒的跡象,繼續(xù)夜游尋歡。仙崖心想:「這小家伙太過份了,再下去如何是好,我得好好教育他?!?br>
某次,天寒雪夜,湛元溜出佛寺后,仙崖和尚便命令弟子們,收拾起墻邊的石燈籠--那向來被爬墻進(jìn)出的湛元當(dāng)作墊腳踏板。然后,仙崖和尚就坐在拿掉石燈籠的地方禪修。
大雪紛飛,老和尚的光頭、削瘦的肩膀,都積滿了雪,面容更凍得毫無血色,卻他仍繼續(xù)坐禪。直到三更半夜,湛元喝得爛醉如泥,搖搖晃晃回來,他墊著墻外的水桶,越過圍墻,再把腳踏在「石燈籠」上。此時,湛元感覺怎么似乎踩到軟軟的東西,心想:「大概是酒后錯覺吧!不管了,趕快進(jìn)去?!固聛碇螅瑒x那間,湛元看出好像有個熟悉的人影在眼前,大吃一驚!原來他剛剛所踩踏的東西不是石燈籠,而是在雪中坐禪,守候弟子歸來的仙崖和尚,而他,竟踩著師父的頭跳下墻。
湛元此刻終于發(fā)覺自己所行之荒唐,完全清醒過來,頂禮后,跪在雪地中,稽首懺悔:「師父,請原諒我吧!弟子不該如此荒唐。」湛元的熱淚滴下來,融化了一灘雪水。
老師父起身說道:「外面很冷,快回寮房睡覺吧!」說罷,即翩然離去。哭泣的湛元立在雪中,目送師父的背影,心中暗自下了一番決定。從此以后,湛元不但完全停止夜游,而且精進(jìn)于佛道的修行,后來果然成為非常有名的禪師。
佛門如此泣血的教化典集,感動多少佛家中人。反觀世上亦如是,在現(xiàn)代社會,面對叛逆心強(qiáng)的孩子,許多人深感父母師長難為,急于導(dǎo)正孩子的偏差,生氣惱怒的責(zé)備經(jīng)??梢?。但若能真正了解孩子的特質(zhì)與他所適合的教育方式,善用技巧令其交心,剎那的感動與悔悟,往往是永恒的向上力量。
此外,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以上兩位禪師都是EQ高手,都有靜定沈著的情緒管理能力,唯有降伏自心的忿怒,才能無時不刻保持清明的心境,以智慧化人、以德服人。而金代、仙崖禪師的包容體恤之心,也是現(xiàn)代人際關(guān)系中罕見的。試想,如果人與人相處,都能以愛為出發(fā),為對方多設(shè)想,還會有爭執(zhí)摩擦嗎?即便對方偶有冒犯,也不需得理不饒人,難道我們自己就真的那么完美嗎?諸位,當(dāng)你體會佛法越深、越能享受喜悅的時候,對周遭的一切,都會以一種最親近柔軟、祥和溫潤之心來看待;并且自然地生起忍辱,不喜歡跟別人爭斗,同時也不會令自己或讓他人煩惱。未能控制心性與情緒,動不動就高聲吼罵者,是與佛陀法教相違的。讓人怕,比讓人不喜歡還可怕。不必問我,那誰來包容我?試想,可能包容你的,除了親情之外,就只剩下法律與暴力了,你要嗎?
生命只在氣息間,能活在不生氣的氣中,真是幸福。
聯(lián)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