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園店,“園”是作坊,“店”為賣堂。清時,“官醬園”是大佬級的醬園店,多數(shù)為大墻門,走過天井,店堂軒敞。高高的“┙”型柜臺,一并能站得二三十個買主,柜內(nèi)臥各色酒壇,有琳瑯的醬菜貨架。民國前后,規(guī)模相當(dāng)?shù)摹胺枪籴u園”也有,與小醬園店一起,遍布市井。據(jù)《中國實業(yè)志》載,抗戰(zhàn)前,杭城有大小醬園店共322家。
一、改朝換代中的醬園店
前清時,杭城的官醬園共有十二家,城內(nèi)七家,城外五家。城內(nèi)七家有:涌金門內(nèi)“惟和”,清波門內(nèi)“乾發(fā)”,望江門內(nèi)“鴻吉祥”,慶春門內(nèi)“恒泰”,清泰門內(nèi)“元泰”,錢塘門內(nèi)“永昌”等。鬧太平軍那一年,城內(nèi)城外只剩了十家。到了民國初期,還剩八家。
為何有“官醬園”一說?就只因一個“鹽”。歷朝歷代,鹽是稅賦最大之源,嚴(yán)禁私販。一千多年前,錢鏐販私鹽,明知死罪,拼力抗?fàn)?,倒也?chuàng)下了七十二年的吳越霸業(yè)。到了宋時,杭州官府的“鹽榷”,也就是鹽專賣所,就在鹽橋(今聯(lián)橋)。清末,清泰門外的鹽場還規(guī)定:賣鹽者的“肩引”(“肩”挑夫;“引”銷鹽憑證),每次只能販一百斤食鹽。一張“引”,八天一換,核對販者身份,控制極嚴(yán)。
對官醬園店的食鹽配給,是以“七石缸”(也就是能裝七石米的缸)計算的。每一家按“一正、兩副、三備”的缸配給,六只缸為一個配給單位。每一單位每年配食鹽560斤(也有說570斤),上繳稅銀五兩。無論你吹噓醬作坊有多大,需要多少食鹽,官府只憑作坊的缸數(shù),除6,配給你一年的食鹽。為啥?因為一只缸的鹽,按傳統(tǒng)操作,從醬,到醬油、醬菜,能夠滿足六只缸的工藝。這一種以釀造工藝為標(biāo)準(zhǔn)的配鹽,比較科學(xué)。
這也促使官醬園的做大,當(dāng)然,得有人“保結(jié)”,經(jīng)“鹽運(yùn)使署”核準(zhǔn),由“巡撫鹽糟部院”發(fā)給“官醬園”烙牌,當(dāng)堂懸掛。這“保結(jié)”,都和官府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于是官醬園也有一點(diǎn)“計劃經(jīng)濟(jì)”下“國企”的壟斷。他們各分轄杭城某一范圍的小醬園店貨源,默契到每一坊,每一巷。
到了民國,具有一定規(guī)模的“非官醬園”也起來了,但“官醬園”余威仍在。1921年,杭城“醬業(yè)會所”改名“醬酒行業(yè)同業(yè)公會”,規(guī)定:公會由“八大官醬園”按年輪流掌管會務(wù),“每年(農(nóng)歷)四月初八、十月初二,為同業(yè)公會集會日?!辈贿^,以“官醬園”馬頭是瞻的民國醬業(yè),畢竟與前清時的醬業(yè)是醬業(yè),釀酒是釀酒,有所不同。民國時,杭城醬園店允許釀酒,這也算是一種進(jìn)步。
民國后,禁私酒雖無立法,但絕無私釀的。城外偶爾有,大白天也是棉被堵了窗戶,怕酒味飄出,連家都被警署端了。江浙一帶極少燒酒(白酒)的,不多的醬園店酒坊,主要以釀酒(黃酒)為主。
不要以為醬園店就賣賣醬、酒(黃酒)、米醋,醬菜更是一大特色:雙插瓜、甜醬瓜、糖嫩姜、八寶菜、螺螄菜、糖醋大蒜、五香豆豉、桂花梅醬、旗方腐乳、丁香蘿卜、玫瑰大頭菜。在此略說一二,也足夠繞口。當(dāng)杭城的蔬菜青黃不接時,醬菜就是日常的好看家菜肴。
再說酒,先不說竹葉青、五加皮一類燒酒。單看醬園店中黃酒的水牌,就有紹黃、土黃、西湖黃;善釀、花雕、香雪海;加飯、元紅、狀元紅。酒甏封泥一開,醇香滿堂,竹筒提子“噗咚”放下,一筒一合(音ge,五合一斤),俗稱“打酒”。這時,守在一邊想買開甏酒的主,笑逐顏開。
還有一種“白酒”,類似淘米水,略甜,酒度極低,幾分一斤,往往是大年三十上柜。家家伢兒拎了水壺去打,燙得熱熱乎乎喝,家境再差,圖個過年的興。有一年,我喝得“忘乎所以”,將半壺“酒”當(dāng)熱水下鍋燒了飯,我老子差點(diǎn)剝奪了我的壓歲錢.
二、六味惟和
上世紀(jì)60年代,官醬園字號的口碑仍在。酸、甜、苦、辣、辛、咸,六味惟和的為商之道,是不衰的根本。后來的消失,大多時局使然。
當(dāng)河坊街還是一條巷時,位于后來的勞動路東拐角的“乾發(fā)”醬園店,是個大墻門。河坊街拓寬,“乾發(fā)”店堂坐北朝南,臨了街面?!癌健毙凸衽_后的立柱上,“憲烙”的“官醬園”牌早已摘去,一塊顏體的“乾發(fā)”店匾,高懸在上。這店的末代老板宣祖興(音),是個大學(xué)生。改朝換代,知識依然是資本,后來他當(dāng)了杭州工農(nóng)釀造廠的設(shè)備科長。
“乾發(fā)”的棧房,在店堂后,從勞動路的墻門進(jìn)出。不過,要是將這墻門看做作坊,低估了。真正的“乾發(fā)”作坊,是在清波街與四宜路南的拐角“塔兒頭”,后來做過“清波菜場”,如今是某高檔商品房的地塊。讀者如果對此有清晰記憶,也就曉得醬作坊的規(guī)模。要說明的是,“乾發(fā)”在八大官醬園中,算小的。
上世紀(jì)80年代,“乾發(fā)”恢復(fù)過堂吃,兩張八仙桌,八盞條凳,汆筒黃酒,茴香蠶豆,鹵味醬臘,踏三輪車的“短衫客”坐得擠擠挨挨。初夏一過,送荷葉的來了,青青色,八分干燥。卸荷葉時,遠(yuǎn)遠(yuǎn)都能聞到蓮藕清新。外賣熟食,二兩豬鼻沖,荷葉包得有棱有角。
也是80年代, 涌金門直街(今西湖大道)鬧市口的“惟和”,規(guī)模比“乾發(fā)”要大。高大墻門,黛瓦白墻,沖北當(dāng)墻兩個“惟和”字號,顯赫氣派。一進(jìn)墻門,軒堂高柜,老板姓鐘,祖上是清時狀元(不知是否杭城十大名望之一的東山弄鐘家后裔)。
1929年,第一屆“西湖博覽會”食品特等獎中,“惟和”的“五香豆豉”占據(jù)一位。1956年公私合營,老字號大多吹燈拔蠟。但看1962年資料,杭州“市人委”(政府)下文,將杭州釀造廠第二車間恢復(fù)為“惟和醬園”名稱,又在舊南星橋直街與龍舌嘴的三叉口,打出了“惟和”分號,可見老字號的魅力。
上世紀(jì)90年代初,某年某日,從市長任上退下的鐘伯熙,來到工農(nóng)釀造廠參觀。他對廠長錢正一說:1948年底,我在浙江大學(xué)讀書,正是“反內(nèi)戰(zhàn)反饑餓”運(yùn)動(即于子三被害前后)。有一天,杭州地下黨支部開會,就在“惟和”醬園店。當(dāng)時,管店務(wù)的是我叔叔,我說,我和幾個同學(xué)要聚聚。叔叔安排在醬園的棧房,擺了一大桌。
杭州工農(nóng)釀造廠的前身,由“惟和”等大醬園組成。錢正一笑說:“我們廠里,你還有股份沒拿嘞。”這話就說到了公私合營,當(dāng)時政策對私方要“股本固息”償還。“惟和”的股份分割給了鐘家后人,鐘伯熙也得一份,好幾千塊,也抵得現(xiàn)在十幾萬?!拔母铩焙螅鋵嵳?,只退股,不計息,鐘家后人都領(lǐng)回了,惟獨(dú)鐘伯熙沒拿。當(dāng)時工農(nóng)釀造廠準(zhǔn)備改制,錢正一說:你就拿拿去吧。鐘伯熙笑說:不要不要。
三、小醬園店
錢記醬園店,單間門面,4米多寬,“┙”型柜臺占了大半,在西河坊街的仙花居茶館斜對面。那一段,也算一段不錯的街市。往往家中來客,去三百米外的“乾發(fā)”嫌太遠(yuǎn),叫伢兒端一碗,就近去錢家買兩合(ge)黃酒。那伢兒一路用手指蘸了碗中的酒,一路吮去,倒也常見。
錢老板戴一副近視眼鏡,老少和氣,笑容可掬。沒買主時,他端坐看書看報,就不戴眼鏡了,報紙在眼前慢慢移動。這是一個正對北面舊仁和署路的風(fēng)口,大概房租不貴。冬天,錢老板在風(fēng)中貼了鼻頭看報時,對面仙花居茶館的老板總好說:清水鼻頭涕擦報紙嘞!
“錢記”生意不大,類似當(dāng)前的便利店。不過,一早買什錦菜“過”泡飯的人倒也不少,什錦菜中的“螺螄菜”,清脆爽口,總會被兒女們搶先搛光。考究的人家,旗方紅腐乳吃時,還要放一調(diào)羹易化的綿白糖,沖淡咸味,吊足“鮮結(jié)”。老波在工廠時,有午餐帶醬菜的,都說她太“做人家”了。不料,開了蓋,是一瓶桂花梅醬。后來曉得,她是“害喜”(懷孕)了。
錢老板兒子錢正一是我同學(xué),他說,那時候不要看我家店面小,后堂也有甏缸做醬菜的。當(dāng)然,像雙插瓜、腐乳、老酒一類,是由大店配送。有的老買主也會認(rèn)定一種雙插瓜或者豆豉的口味,先會鈔,預(yù)定來年。于是,小店乘早要和上家定購。慢一步,上家或許要“回報”。譬如雙插瓜,大醬園最多做五缸,也就兩三千斤。再多做,難保鮮脆爽嫩的品味。那時,醬園制作,極不作假,昧良心的。
做雙插瓜與做一般醬瓜兒不同,做醬瓜兒老嫩皆可,頭道鹽腌,出水,二道泡進(jìn)醬缸。雙插瓜考究,要用剛摘的乳黃瓜,略曬,“插”進(jìn)做豆瓣醬的“坐子”里?!白印笔巧??就是制作豆瓣醬后的汁水,類似渾濁醬油,其中還有來不及發(fā)酵的醬豆。
如按后來的說法,這“坐子”的氨基酸比例相當(dāng)高(內(nèi)行話1.0)。干癟的乳黃瓜吸足“坐子”汁水,汁水變淡。這時,取出瓜,略曬,再插入第二缸豆瓣醬“坐子”中。吸了兩缸“坐子”的“雙插”瓜,鮮美無比,價格不菲。
雙插瓜上柜,一斤一斤荷葉包好,上覆一張紅紙,等交了定金的買主拎走。錢正一的老父說,當(dāng)年住在景云里的潘天壽,四五十歲,有一年定了十斤雙插瓜。不知囊中羞澀,還是預(yù)先說定,定金居然是一幅他的畫作。
錢正一在工農(nóng)釀造廠時,也做過幾缸傳統(tǒng)的雙插瓜,作為福利,分給職工與幾家關(guān)系戶。市面上的“雙插瓜”,只是一個“名字”。
四、“四看柱”與“六必”
官醬園制作,往往要雇“四大先生”?!按笙壬苯y(tǒng)管,紹興人稱“大店王”,民國稱“經(jīng)理”;“二先生”管賬,民國也稱“襄理”;“三先生”管現(xiàn)金,類似“出納”;“四先生”管原料驗收,可套得“質(zhì)量管理”頭銜。這“四大先生”也稱“四看柱”。
“四看柱”以下,有店堂“三先生”與作坊“兩師傅”。三先生:管店員的“看清先生”;管酒壇啟封、品味、定價的“頭柜先生”;管成品、庫房的“棧房先生”。兩師傅:管操作的“頭幫師傅”;協(xié)助“頭幫”的“二幫師傅”。“頭幫”不在,“二幫”替代。
曉得北京“六必居”醬園嗎?其實,“六必”就是醬業(yè)操作的基本要求:“水泉必清、黍稻必齊、陶瓷必良、曲藥必實、湛熾必結(jié)、火候必得?!薄笆虻颈佚R”,指的是原料,以前制醬,必須是上好黑豆,還得認(rèn)真挑選。“湛熾必結(jié)”,指的是釀造時豆類的浸漬、米曲的蒸煮,必須到位。
這些近乎苛刻的操作,也成就了豆瓣醬、醬油、醬菜極高的品味。1923年10月7日《浙江商報》上有“教皇購醬油之奇異”一文,雖然這文章沒有注明十一世教皇所買的200瓶醬油是否浙江輾轉(zhuǎn)而去。但也可看出,當(dāng)時醬業(yè)對品牌的重視。
錢正一任廠長時,醬業(yè)的原料是以前喂馬的豆餅,“黑豆”已成了傳說。榨干了油的豆餅,做不出油潤的“豆瓣醬”;“醬油”為啥稱“油”,也成了永遠(yuǎn)的謎。當(dāng)然,蒸坯、曬坯、打粑工藝還在。選豆、煮豆、打坯等工藝,也就省略了。豆豉一度成了稀罕物,要靠外地調(diào)撥。太油、頂油(廣東人所謂的“生抽”、“老抽”),也就是醬作中的“插簍抽芯”與“榨汁”,幾乎連口味和工藝都快忘盡了。
1993年,錢正一參加市政府代表團(tuán)去日本,看到日本人居然仍在沿襲中國的釀造傳統(tǒng)。有一種“味噌”,就是用純黑豆制作豆瓣醬,虔誠的專供寺廟。錢正一回國后提議,挑幾家小廠,專生產(chǎn)特色的小眾醬品,讓出得起錢的主來買。但此說一直沒有實現(xiàn)。
五、一統(tǒng)醬業(yè)的紹興人
遠(yuǎn)在精明善營的溫州人被困在崇山峻嶺中時,紹興人除了“師爺”聞名,還有的就是“三缸五長”。哪三缸?醬缸、酒缸、染缸。哪五長?采辦、制作、把關(guān)、銷售、賬房。當(dāng)年,紹興的“頭幫師傅”,“全額”承包了杭城所有的官醬園,因釀造而得地名的醬園弄、黃醋園、醋壇巷,大多居住了紹興的“子弟兵”。
紹興人做老板的也有,鳳山門內(nèi)的“大同”、城外的“仁和泰”,就是周寶華、周寶泉兄弟開的。除了醬、醋、酒,菜油、麻油,臘月的醬肉、醬鴨也是一絕。后來的東風(fēng)釀造廠和杭州釀造廠的大車間,用的就是這哥倆的作坊,規(guī)模不可謂不大。民國時,黑龍江富錦縣,都有紹興人王金有開的醬園店。
抗戰(zhàn)后期,錢塘江一度封鎖,上八府的酒進(jìn)不來,杭城醬園的釀酒、燒酒,就多了。用下三府(杭、嘉、湖)的糧,請上八府的人,紹興“頭幫師傅”又拔得頭籌。八年淪陷,是中國人的恥辱,但醬業(yè)卻畸形發(fā)展,成了日本人掌控的“軍需產(chǎn)品”。1943年,上海創(chuàng)辦、發(fā)行《醬報》、《醬工報》,交流技藝,通報信息,其中的行話,幾乎是紹興語言。1957年公私合營,杭州所有的醬業(yè)、釀造工廠,包括“杭州”、“東風(fēng)”、“工農(nóng)”,還有西湖與杭州酒廠,紹興話仍是標(biāo)準(zhǔn)“廠語”。
抗戰(zhàn)勝利后,蕭山的王惟初,紹興的王贊亭、王春輝,“殺”進(jìn)杭城,“踩”了米醋的“空擋”,在所巷開設(shè)“謙誠義記”醋作坊。僅僅二年,老王家就把東街路的“聚源當(dāng)”醬園店“吞”了,與醋坊連片,開出“王恒裕記”醬園店?!搬u、酒、乳、糖”四作坊同時推出,成了杭城首屈一指的醬園大佬。
醬園還有“糖作坊”?是的。在黑豆與麥坯一起制曲發(fā)酵時,有一個發(fā)甜的過程。“甜蜜醬”(甜醬)就是釀制的,而不是如今的面粉、白糖調(diào)制。飴糖,也有一個釀制的過程。杭城老醬園店,賣過飴糖。
至于王家父子為啥會踩了米醋的“空擋”,贅言幾句。其實,米醋應(yīng)是飲食的“奢侈品”。只有生活好了,吃得講究,才有米醋需要??箲?zhàn)勝利之初,杭城一度繁華,米醋也曾緊俏。
六、醬園后話
繁華時的原料緊缺,也讓醬園店老板有過囤積,也有過沖擊。
第一次是1949年以后,在舊政權(quán)交過一次稅的原料,新政權(quán)普查,又交了一次稅。從那以后,老板們對原料的采買,就如履薄冰了。
1956年社會主義改造,醬業(yè)的銷售與制作剝離分立,前者劃為“副食品類”,后者因為有糧食的加工,被納入了“工業(yè)品類”,進(jìn)入管控。不少市面“靈”的老板,提前下鄉(xiāng)購買原料,這時候,農(nóng)業(yè)合作組已經(jīng)不買他們的“賬”了。
原料壓力一大,要想圖生存,只有“公私合營”。于是,全杭州城332家大小醬園店,規(guī)定3名店員以上,“就近并入恒泰、大同、鴻吉祥、惟和、乾發(fā)、正興復(fù)、同福泰等12家”。3名以下店員的店,改為“醬酒商店”。
三年自然災(zāi)害,油、鹽、醬、醋一度憑票。因醬油的憑票為較時短,人們印象不深。也就這時,“醬油”的非糧食化生產(chǎn)與化學(xué)醋,漸漸出現(xiàn)。不少外地小廠家制作醬油,也有將毛發(fā)用鹽酸水解蛋白,浸出氨基酸,加醬色。剃頭店的頭發(fā),一度吃香。不過,這也算不錯了。更多的,是醬色水加味精。
比較起醬油和醋,人們對非糧食制作的酒類,印象更深。譬如,所謂的“槍斃燒”,就是“非工業(yè)”酒精勾兌。與“蕃茹燒”、“金剛刺燒”相比,喝多了,太陽穴的血管,如“千萬顆紅心在激烈地跳動”,次日腦殼依然漲疼。
1968年初,連同老字號命名的12家杭城醬酒業(yè),與浙江企業(yè)公司釀造廠等再度合并,形成“西湖酒廠”(后為“杭州酒廠”)、杭州釀造廠、杭州景陽觀醬菜廠,三大巨頭。這一“三國鼎立”,也使得光復(fù)路的“景陽觀”店堂(后遷到清河坊),匾額依舊,給了杭人一個經(jīng)久的“醬園”記憶。
聯(lián)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