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先生的《阿Q正傳》里的故事發(fā)生在未莊,在小說里,魯迅先生對未莊并沒有交待的很清楚,因此一直想給未莊補一個傳,權(quán)且叫未莊外傳吧。
話說未莊原來并沒有老爺,莊子里的人都姓華,華家人領(lǐng)頭人死后,未莊變了,有些能干人改姓了趙,比如趙太爺一家,趙太爺當(dāng)然原本并不姓趙,只是仰慕趙黑虎,能夠呼風(fēng)喚雨并招財進寶,隧改姓趙;還有些聰明人改姓了錢,比如錢太爺家,就是覺得姓錢必定錢途無量。
從此未莊出了兩個太爺,這趙太爺家的兒子中了秀才,未來當(dāng)然是舉人,舉人是要做官的,所以趙太爺家勢頭最旺;錢太爺家的兒子,因為會兩句洋涇浜英語,成了未莊著名的假洋鬼子,假洋鬼子學(xué)著外國的真洋鬼子鬧革命,這革命卻是與以往不同,以前的革命是窮人鬧革命,假洋鬼子的革命卻仍然是趙家、錢家的天下,只是借了一個革命的名頭,給自己做的事情批上一層大義的外套。
其實錢太爺雖然姓錢,卻是趙太爺家里出去的人,是趙太爺家的庶子,為了便于做事情,讓人看不出趙錢孫李本是一家,就讓人喚作錢太爺。
未莊領(lǐng)頭人華祖死后,錢太爺家前面由假洋鬼子鬧革命,然后養(yǎng)了一批人搜刮錢財。明目張膽的搜刮畢竟不符合傳統(tǒng),錢太爺就讓他們都剃了光頭的毛發(fā),進了未莊的靜修庵當(dāng)了尼姑,頭上沒有了毛的和尚尼姑果真像去掉了金箍一般,少去了緊箍咒的約束,做事情那是一個爽啊。
畢竟有了尼姑的名頭,就不用遵守世俗的約束,他們有自己的業(yè)內(nèi)規(guī)則,美名其曰“尼姑正氣”,也就自然可以合理合法的弄錢了,通過不斷洗腦,未莊華姓的人家不少竟然甘愿捐款給靜修庵的尼姑。
當(dāng)然,僅靠捐款還不夠,前面還有錢太爺家假洋鬼子的“革命“,通過“革命”,把未莊原來的酒店、作坊和各種營生都變成了錢太爺名下的產(chǎn)業(yè),但對外都掛在不同的尼姑頭上,若是有人反對,就給扣上“反對革命”的帽子,嚇得未莊村民再也不敢言聲。
靜修庵有個老尼姑,通過“革命”接管了未莊的一個文具店產(chǎn)業(yè)之后,在錢太爺?shù)闹С窒?,越做越大,后來竟然和隔壁村子的舉人老爺合伙做起了生意,把生意做到全鎮(zhèn),儼然,這文具店已經(jīng)是跨村巨頭了,老尼姑十分得意,被靜修庵的和尚尼姑們稱為“教母”,十分風(fēng)光。
文具店越開越大,但用文具的卻越來越少,老尼姑雖然想干點別的,無奈有心無力,索性把店子交給掌柜管理,自己專做教母,投資了不少別的店子,成功轉(zhuǎn)型成了資本運作的投資型大尼姑。
很多年過去了,未莊發(fā)生了很多變化,有些人跟著趙太爺、錢太爺也改姓了趙、錢,成了少數(shù)既得利益者,但大多數(shù)人都忘記了自己姓什么,稀里糊涂的過日子,雖然日子艱難,倒也把日子混了下來。
有些聰明的村民慢慢知道了趙太爺和錢太爺原本是一家,大家心里有些受愚弄的感覺,心里憋了一股子被欺騙的怨氣,膽子大的,像阿Q的兒子小Q之類,竟然偶然敢摸一下靜修庵里小尼姑的頭,那些小尼姑能量有限,又遇到阿Q這樣的人物,也不便較真,沒有發(fā)生什么沖突。
有一回,竟然有個真膽大的,直接摸了教母老尼姑的頭,還大喊了一聲“禿驢”,老尼姑可不是一般的尼姑,祖上也是趙太爺家里的族親,只是趕上了錢太爺家的假洋鬼子鬧“革命”,才改到了錢太爺門下當(dāng)了尼姑,但老尼姑畢竟出身不同,多年來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何曾受過這般侮辱。
誰知道,竟然事情出了老尼姑的預(yù)料,在老尼姑的印象里,未莊的多數(shù)人都是阿Q那樣的無頭蒼蠅般的人,一沒有靠山,二沒有組織,摸了一下小尼姑的頭都要膽顫半天,可現(xiàn)在的未莊人竟然知道自己姓華,對趙太爺、錢太爺早就心生厭煩,對這些助紂為虐,為了姓錢甘愿剃掉頭發(fā)當(dāng)尼姑的小人更是鄙夷到骨子里去了。
未莊的人們對老尼姑喊到:你的頭難道不是光的嗎?剃光了頭干這腌臜事,難道你這頭就摸不得嗎?叫禿驢還冤枉你了不成?
老尼姑盼望著趙太爺、錢太爺給自己說句話,畢竟這些年剃光頭發(fā)當(dāng)尼姑,失去了姓趙的榮光身份,賺的錢不是被趙太爺、錢太爺拿去,就是委給了鄰村的舉人老爺,自己所剩不多,因此很是委屈,有村民竟然摸頭罵禿驢侮辱到自己頭上,這不但是對自己的侮辱,也是在打趙太爺、錢太爺?shù)哪槹?,趙太爺、錢太爺你們總不能看著不管吧?
可趙太爺、錢太爺竟然都沒有出聲,原來老尼姑跟隔壁村舉人老爺勾勾搭搭的,很多時候竟然不顧未村的利益,也著實讓趙太爺、錢太爺惱怒,只是還用得著這靜修庵,而鄰村的舉人老爺勢力也還很強,所以不便對老尼姑過于打擊,但這摸頭罵禿驢的事情,趙太爺、錢太爺也不會發(fā)聲的。
于是老尼姑,頭被摸,被罵聲禿驢,這個苦果是只有自己吞下去,誰讓你頭是光的,又不真姓趙,還和鄰村舉人老爺不干不凈,若還是鬧將下去,只有更加身敗名裂了,所以老尼姑也就算了罷。
畢竟,未村的人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阿Q,阿Q不但沒有正經(jīng)名字,連姓什么都不知道,后來的未村人至少明白自己是姓華的,摸一下尼姑頭就被挑段腳筋的阿Q時代過去了。
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趙太爺、錢太爺和未莊的華姓村人斗而不破,畢竟鎮(zhèn)子里形勢還不明朗,整個村子還要往前趕路,什么時候能打破這平衡,大概要等全村的人,包括趙太爺、錢太爺都改姓華,不再做老爺,當(dāng)然還有,就是那些尼姑要留回頭發(fā),頭上重新生出毛發(fā),成為正常的村民,一個村子真的像一家人一樣,那才能真正過上好生活。
至于未莊后來的故事,等有機會寫個下傳吧。
順便向魯迅先生致敬,未莊的故事太精彩,還是要感謝魯迅穿越時空的巨目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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