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孫子兵法》作者孫武，春秋晚期齊國人，生卒年不詳，曾與伍子胥一起侍奉吳王闔閭。孫武以軍事見長，因此被吳王闔閭?cè)蚊鼮閷④?，公元?06年率領吳軍向西大破楚軍，攻占楚都城郢，后來去職歸隱，世人都說他著有《孫子兵法》。
《孫子兵法》一書，《漢書·藝文志》載其書名為《吳孫子兵法》，后來又出現(xiàn)《孫武兵法》《孫子兵書》《孫武兵書》等多種名稱，無論怎樣，這是中國歷史上現(xiàn)存最早的一部兵書。傳世本《孫子兵法》均有十三篇，篇目分別是《計》《作戰(zhàn)》《謀攻》《形》《勢》《虛實》《軍爭》《九變》《行軍》《地形》《九地》《火攻》《用間》。張守節(jié)《史記正義》引劉向《七錄》云《孫子兵法》有三卷，十三篇為其上卷，另有中、下兩卷。這中、下兩卷內(nèi)容如何，現(xiàn)已不得而知。銀雀山漢墓出土竹簡本《孫子兵法》（簡稱“漢簡本”）尚有不見于傳世十三篇的另外五篇佚文，分別是《吳問》《四變》《黃帝伐赤帝》《地形二》《見吳王》，其中除了《四變》《見吳王》兩篇篇題為漢簡本整理者所加外，其余三篇篇題均書寫在各篇第一支簡背面。
關于《孫子兵法》的作者和成書年代，歷來爭訟不斷。有人認為該書是春秋晚期客居吳國的孫武撰寫，如《史記·孫子吳起列傳》載：闔閭曰：“子（即孫武）之十三篇，吾盡觀之矣?！庇腥苏J為該書是由孫武的后人孫臏整理而成；有人認為是戰(zhàn)國初年某位山林處士所編寫；還有人認為是東漢末年曹操編寫而成。
現(xiàn)代學者提出新的看法，歸納起來就是，后世流傳的《孫子兵法》并非一人所著，也并非一時而成，其成書存在一個歷史過程，我們認為這是符合歷史實際的。《孫子兵法》的文體單一，幾乎都是孫武口頭闡述的記錄形式，文中每每提到孫武其人時必用尊稱——“孫子”，這顯然不是孫武本人所為，可見孫武本人雖然與《孫子兵法》一書存在莫大關系，但他并非該書的寫定者。這種關系猶如孔子本人與《論語》的關系一樣，孔子“述而不作”，他不是《論語》的作者，《論語》是由他的弟子或再傳弟子編纂整理而成，《孫子兵法》一書也當是由孫武弟子或再傳弟子根據(jù)他以往的口述記錄整理而成。文獻雖然沒有記載孫武是否收納弟子，但銀雀山漢墓出土竹簡本《孫臏兵法·威王問》篇明確記載“孫子出而弟子問……”，由此推測孫武亦當收納有弟子。
李零先生認為《孫子兵法》作為“孫子學派”軍事思想的記錄，其中某些內(nèi)容可能在春秋末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但是它作為一部完整的書，卻是由戰(zhàn)國時期的人整理完成。這本書的成書過程，可能與竹簡本《齊孫子》所說“明之吳越，言之于齊”相合，大約從春秋末期的吳國開始。雖然書中的部分內(nèi)容敘述了春秋末期史實，如《孫子兵法·虛實》篇曰“以吾度之，越人之兵雖多，亦奚益于勝哉”，但就其總體來說，卻應是完成于戰(zhàn)國時期?！俄n非子·五蠹》曰：“境內(nèi)皆言兵，藏孫、吳之書者家有之?！逼渲?，“孫”指的是孫武還是孫臏抑或二者皆指歷來爭議不斷。不管怎樣，我們可以肯定的是，戰(zhàn)國晚期已有存世的《孫子兵法》或《孫臏兵法》。
1972年，山東臨沂銀雀山西漢墓出土的竹簡中同時發(fā)現(xiàn)《孫子兵法》和《孫臏兵法》，以情理度之，《孫子兵法》的初步形成時間不應晚于《孫臏兵法》，那么《韓非子·五蠹》所言的“孫之書”至少應包括《孫子兵法》，也就是說該書的形成時間不晚于戰(zhàn)國時期，李零先生關于該書形成時間的看法應當?shù)玫娇隙ā?/p>
《韓非子·五蠹》曰：“境內(nèi)皆言兵，藏孫、吳之書者家有之。”以此觀之，最遲在戰(zhàn)國晚期已有《孫子兵法》古本流傳，當然，這個古本現(xiàn)今無存，有賴于將來地下出土古文獻材料的發(fā)現(xiàn)。迄今所見最早的《孫子兵法》古本是1972年山東臨沂銀雀山一號漢墓中出土的《孫子兵法》。有一塊木牘集中記錄諸篇篇題，各篇正文和部分篇題抄寫在竹簡上，文中沒有后人的注解，這個本子通常被稱之為竹簡本或簡本、漢簡本。銀雀山一號漢墓簡報的作者推斷該墓葬的年代屬于漢武帝建元元年（前140）到元狩五年（前118）之間①，那么這部書抄寫完成的時間應在墓主下葬之前的數(shù)年。漢簡本《孫子兵法》寫成年代屬于西漢早期，上距戰(zhàn)國不遠，故其一般被認為是最接近《孫子兵法》原貌的一個本子。但是，這個本子殘簡、佚簡過多，所存文字僅二千四百余字，僅為傳世本《孫子兵法》的三分之一強。更嚴重的是，由于殘簡、佚簡，致使各篇多處內(nèi)容不能連貫。
20世紀初，敦煌藏經(jīng)洞流散出一部《孫子兵法》殘本，刊于羅振玉《漢晉書影》（1918年出版）所收日本大谷光瑞藏《孫子注殘紙》。這個殘本的內(nèi)容抄寫于紙上，僅剩兩個半頁，書內(nèi)有后人注解，但不知何人所注。羅振玉考訂這個本子為晉人所寫，故一般稱之為敦煌晉寫本。
漢簡本和敦煌晉寫本《孫子兵法》都屬于近現(xiàn)代地下出土文獻，與之不同的是，其他《孫子兵法》古本都屬于傳世文獻。傳世《孫子兵法》古本按內(nèi)容完整程度分為兩類：一類屬于內(nèi)容很不完整的，是作為引文出現(xiàn)在其他古書古注中，茲不詳述；另一類屬于內(nèi)容比較完整、系統(tǒng)的，我們接下來將會著重介紹。②我們現(xiàn)今所見傳世《孫子兵法》古本，是在雕版印刷技術成熟的背景下刊行的，刊刻年代都不早于宋代，相對于后面的元、明、清，宋代距戰(zhàn)國時期最近，故宋本《孫子兵法》更接近這部兵書的原貌，而且宋代以后各朝刊刻的《孫子兵法》也都可以溯源到宋本。宋本《孫子兵法》分為兩大系統(tǒng)，即《武經(jīng)七書》系統(tǒng)和“十一家注”系統(tǒng)。
宋神宗元豐三年（1080），詔令國子監(jiān)司業(yè)朱服、武學博士何去非校訂《孫子兵法》《吳子兵法》《六韜》《司馬法》《三略》《尉繚子》《李衛(wèi)公問對》七部兵書，到元豐六年（1083）正式雕版刊行，稱之為《武經(jīng)七書》。武經(jīng)本《孫子兵法》只采用曹操的注解，可見這個本子所依據(jù)的底本極可能是曹注本《孫子兵法》，后者原名為《孫子略解》，宋代刊行時更名為《魏武帝注孫子》?！段浣?jīng)七書》系統(tǒng)有兩種版本，《魏武帝注孫子》是其中之一，孫星衍《平津館叢書》（刻于1800年）曾據(jù)南宋孝宗刊本《魏武帝注孫子》影刻刊行，而南宋原本現(xiàn)今下落不明。另一種版本是南宋光宗年間刊行《武經(jīng)七書》中的《孫子兵法》，張元濟等主編的《續(xù)古逸叢書》曾據(jù)這個本子影印刊行（上海商務印書館影印），南宋原刊本原藏晚清湖州陸心源皕宋樓，后來流入日本，現(xiàn)藏日本靜嘉堂文庫。
“十一家注”系統(tǒng)現(xiàn)存一種版本，即南宋寧宗刊本《十一家注孫子》，原本現(xiàn)藏于北京圖書館和上海圖書館，中華書局和上海古籍出版社曾先后分別據(jù)原本影印出版。在注解方式上，《武經(jīng)七書》系統(tǒng)屬于曹操一家的單注，而《十一家注孫子》匯集了十一家注解內(nèi)容，這十一家分別是曹操、梁孟氏、李筌、杜佑、杜牧、陳皞、賈林、梅堯臣、王皙、何延錫、張預。
宋代以后的《孫子兵法》版本價值一般不高。值得一提的是，清代孫星衍以刻于明神宗萬歷年間的華陰《道藏·孫子》為底本，參考《北堂書鈔》《通典》《太平御覽》等書校訂而成《孫子十家注》，校訂了原本正文的不少錯誤，又對“十一家注”編排的時代錯亂現(xiàn)象做了訂正。孫校本在宋本《十一家注孫子》重新發(fā)現(xiàn)之前，影響比較大。我們注譯《孫子兵法》，自然是選擇版本價值較高的宋本為底本，宋本之中再選擇評價普遍較好的《十一家注孫子》為底本。
《孫子兵法》一書形成后，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并沒有人作注解，漢簡本《孫子兵法》即如此。不過，隨著時間推移，社會語言逐漸變化，《孫子兵法》一書文義對于時人逐漸變得隱晦難懂，于是有人開始對該書原文進行注解。已知最早對《孫子兵法》一書進行注解的是東漢末年的曹操，見于其所著《孫子略解》，自此以后，這部兵書地位日尊，注家輩出。魏晉時期，有王凌、張子尚、沈友諸家，其中，張子尚注稱作《孫武兵經(jīng)》，是《孫子》一書被尊稱為“兵經(jīng)”之始。南北朝時期，較著名的注家有蕭梁孟氏。唐代較著名的注家有李筌、杜牧、陳皞、賈林等。宋代較著名的注家有梅堯臣、王皙、何延錫、張預等。當時，各家可能都有單注本流傳于世，不過這些單注本后來均亡佚，各家注解幸賴集注本得以流傳。
集注本出現(xiàn)時間也較早，據(jù)清代畢以珣考證，晉代已有曹操、王凌集解《孫子兵法》一卷。宋代的集注本較多，有曹操、蕭吉合注的《曹蕭注》一卷，曹操、杜牧合注的《曹杜注孫子》一卷，曹操、杜牧、陳皞、賈林、梁孟氏合注的《五家注孫子》三卷，吉天保輯《十家孫子會注》十五卷。以上幾種集注本皆已亡佚，現(xiàn)存唯一的一部集注本是宋本《十一家注孫子》，此書的明代重刊本又稱《孫子注解》或《孫子集注》。十一家之中，杜佑作《通典》而引《孫子兵法》內(nèi)容并加以訓釋，故歷來有學者認為杜氏所作不是注解，把他剔除后就成為“十家”?！妒患易O子》的輯者不知為何人，這個集注本與《宋史·藝文志》所錄的《十家孫子會注》可能存在一定的聯(lián)系。
以上講的是宋朝及其之前比較著名的注家。明代比較著名的有李贄《孫子參同》、劉寅《孫子直解》、趙本學《孫子書校解引類》等。清代比較著名的有朱墉《孫子匯解》、顧福棠《孫子集解》等。他們不僅注重字詞訓釋，也注意理論闡發(fā)。民國時期，比較著名的注家及其著作有錢基博《孫子章句訓義》、陳啟天《孫子兵法校釋》等。新中國成立后，比較著名的注家及其著作有楊丙安《孫子會箋》、吳九龍主編《孫子校釋》、李零《吳孫子發(fā)微》等。漢簡本《孫子兵法》出土后，整理小組也對它進行了訓釋（見《銀雀山漢墓竹簡（壹）·孫子兵法》）。
02
《孫子兵法》短短六千余言，內(nèi)容博大精深，作者將戰(zhàn)爭實踐經(jīng)驗高度概括，升華為一套不僅可以指導戰(zhàn)爭，也可以指導其他社會實踐活動的高超的思想理論。因此，該書不僅是中國古典軍事思想文化遺產(chǎn)的瑰寶，也是中國傳統(tǒng)思想文化寶庫中的重要組成部分?！秾O子兵法》的意義與價值很大，分為兩類：一類是它作為一部兵書所體現(xiàn)的軍事價值；一類是它作為一部思想理論度較高的著作，能夠指導除了戰(zhàn)爭以外的其他社會實踐活動，如政府管理、社團管理、經(jīng)營管理等。
《孫子兵法》首先作為一部兵書，軍事理論思想才是其全書的精髓，古往今來對該書評價很高，唐太宗李世民曾說：“觀諸兵書，無出孫武，孫武十三篇，無出虛實?！睆狞S樸民先生的研究來看，就軍事層面而論，這部書包含了四個層次的內(nèi)容：戰(zhàn)爭觀念、戰(zhàn)略思想、戰(zhàn)術思想、治軍思想。
戰(zhàn)爭觀念方面，《孫子兵法》提出了以“慎戰(zhàn)”“備戰(zhàn)”為核心內(nèi)涵的“安國全軍之道”，反對在戰(zhàn)爭問題上輕舉妄動、窮兵黷武，強調(diào)“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致戰(zhàn)”。要做到“非利不動，非得不用，非危不戰(zhàn)”，“合于利而動，不合于利而止”。因此，戰(zhàn)略上要謀定而后動。另一方面，該書也強調(diào)加強備戰(zhàn)、未雨綢繆，做到有備無患。
戰(zhàn)略思想方面，《孫子兵法》首先強調(diào)兵之用與不用，須計定而后動。對作戰(zhàn)過程，該書提出“兵貴勝，不貴久”的速戰(zhàn)速決思想。對戰(zhàn)勝的方式，該書提出“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的全勝思想，即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軍事、政治成果，其實現(xiàn)過程中，推崇“伐謀”“伐交”，盡量減少流血犧牲。是否與敵開戰(zhàn)，該書重視敵、我之間的客觀實力對比，提倡“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要想戰(zhàn)勝敵軍，首先要做到自身綜合實力強大，反對以卵擊石的愚蠢之舉。戰(zhàn)術思想方面，《孫子兵法》在其《勢》《虛實》《軍爭》《九變》《行軍》《九地》《火攻》《用間》等篇都有較多的闡述，總體上強調(diào)知己知彼、善用間諜，帶兵將領須具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和懂得應變的能力，能夠充分利用士兵在不同環(huán)境中的心理變化，因形求勢，擊敗敵人。戰(zhàn)場上擊敗敵人，其精髓在于“避敵之實，擊敵之虛”，所以唐太宗說：“孫武十三篇，無出虛實。”
治軍思想方面，《孫子兵法》治軍的核心思想是“令之以文，齊之以武”，強調(diào)賞罰并用、恩威并行、令行禁止，贏得軍心，調(diào)動各級將官和士兵的積極性，讓他們能夠團結(jié)一心，確保軍隊的戰(zhàn)斗力發(fā)揮到最大。將領對軍隊存亡起著關鍵作用，該書指出為將者自身性情有“五?！?，都是“用兵之災”。
《孫子兵法》各方面的軍事思想在當今軍事環(huán)境中仍有巨大的指導價值和意義，所以這是它備受推崇的原因。在其他社會實踐活動方面，《孫子兵法》也體現(xiàn)出了很強的理論指導性，國內(nèi)外許多人都有不同的應用心得，對此我們不作詳述。
03
為使讀者更深入地了解 《孫子兵法》 所包含的軍事思想，本書還收錄了《孫臏兵法》。
孫臏，據(jù)《史記·孫子吳起列傳》記載，其人生于阿、鄄之間（今山東鄄城縣北），是孫武的后裔子孫，曾與龐涓一起學習兵法，后來被龐涓騙到魏國并遭其陷害，孫臏被施以酷刑，挖掉了膝蓋骨。之后，孫臏在齊國使臣的幫助下秘密回到齊國，由齊將田忌推薦給齊威王。齊威王向?qū)O臏詢問兵法，孫臏陳述了他的富國強兵、用兵決勝等建議，齊威王“遂以為師”。孫臏傳有兵法，《史記·孫子吳起列傳》曰：“孫臏以此名顯天下，世傳其兵法?！边@部兵書也應當是由他的弟子或再傳弟子編輯整理而成。《漢書·藝文志》記載有《齊孫子》（即《孫臏兵法》）八十九篇，并將它與《吳孫子》（即《孫子兵法》）相提并論。但是，自《隋書·經(jīng)籍志》以下再也不見有關《齊孫子》的記載，只是在一些古籍中仍保存了部分《孫臏兵法》佚文。許多學者認為，此書大約在東漢末期亡佚失傳。
過去，雖然《孫臏兵法》一書長期失傳，但其創(chuàng)作者孫臏這個人名卻頻頻出現(xiàn)在先秦典籍中。另一方面，《孫子兵法》雖然流傳不斷，但其創(chuàng)作者孫武這個人名卻未出現(xiàn)于先秦典籍中，先秦典籍中雖然出現(xiàn)“孫子”，但邏輯上不能確指為孫武。因此，長期以來不斷有學者懷疑《孫臏兵法》和《孫子兵法》乃同一部著作，歷史上也不存在孫武其人。1972年，山東臨沂銀雀山一號漢墓所出土簡牘文獻中，除了有前文已提及的《孫子兵法》外，還有《孫臏兵法》，讓人們在時隔兩千多年后再次見到《孫臏兵法》的漢代版本。漢簡本《孫臏兵法》重出后，春秋時期孫武的存在及其與《孫子兵法》的關系也得以正名。
漢簡本《孫臏兵法》經(jīng)過前后兩次系統(tǒng)整理出版，第一次是1975年，由文物出版社分別出版經(jīng)過整理和注釋的簡注平裝本《銀雀山漢墓竹簡：孫子兵法》、線裝大字本《銀雀山漢墓竹簡（壹）·孫臏兵法》，這兩個版本所收的篇目和內(nèi)容相同，分為上、下兩編，每編各收十五篇。第二次是1985年由文物出版社出版經(jīng)過修訂的八開精裝本《銀雀山漢墓竹簡（壹）·孫臏兵法》，這個版本共收入十六篇，包含1975年版上編全部篇目，另外再加入一篇《五教法》，總的篇目依次是《禽龐涓》《見威王》《威王問》《陳忌問壘》《篡卒》《月戰(zhàn)》《八陳》《地葆》《勢備》《兵情》《行篡》《殺士》《延氣》《官一》《五教法》《強兵》。據(jù)整理者所言，銀雀山漢簡中還有其他個別篇目也可能屬于《孫臏兵法》內(nèi)容，但證據(jù)不夠充分，故未收錄。1985年版《孫臏兵法》代表了當時整理者對漢簡本《孫臏兵法》篇目、簡序排列與綴合、訓釋的最高水平，所以這也是我們這次注譯所選擇的底本。
《孫臏兵法》問世以后，隨即在當時社會廣為流傳，該書在軍事、政治領域影響都比較大。《呂氏春秋·不二》曰：“老聃貴柔，孔子貴仁，墨翟貴廉，關尹貴清，子列子貴虛……陽生貴己，孫臏貴勢。”該書把孫臏同老子、孔子、墨子、關尹等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著名思想家相提并論，可以看出孫臏及其學說的地位和在當時的影響。在兩漢魏晉時期，《孫臏兵法》一書影響仍然很大，受到許多兵家學者的重視，其內(nèi)容也多次被人征引，如曹操在注《孫子·九地》“陷之死地然后生”就引孫臏曰：“兵恐不投之死地也?！逼鋬?nèi)容應來自《孫臏兵法》。但是，《孫臏兵法》長期失傳，而漢簡本《孫臏兵法》重出時間也不過短短四十多年，相對于《孫子兵法》兩千多年不間斷地流傳和歷代人們對其詮釋、運用、發(fā)揮，前者除了它本身的史學、文獻價值外，其他方面如軍事、經(jīng)濟、哲學等方面的價值還有待人們?nèi)ド钊腴_拓。
04
有關《孫子兵法》與《孫臏兵法》的內(nèi)容關系和比較，我們認為《孫子兵法》是一部在戰(zhàn)略、戰(zhàn)術、治軍等認識方面都高度凝練和理論化的兵學著作，其應用范圍很廣，遠遠不限于軍事領域。單就軍事領域而言，在歷史長河的各個時期，它都能發(fā)揮很強的理論指導意義?！秾O臏兵法》所反映的軍事思想大部分都來源于《孫子兵法》，前者是對后者的繼承，前者對軍事闡述得比較具體，理論程度普遍不高，如《禽龐涓》，幾乎就是在敘述史事，沒有作理論總結(jié)。因此，有學者認為《孫臏兵法》的根本價值在于詮釋《孫子兵法》，這種說法似乎并不為過。正是由于《孫臏兵法》在內(nèi)容和思想上是對《孫子兵法》的繼承和延伸，理論化程度又并不太高，其應用范圍遠遠不如《孫子兵法》，這可能成為它失傳的原因之一。
本次整理，為方便讀者閱讀，對于殘破過于嚴重的篇章不予收錄。
注
解
①山東省博物館、臨沂文物組：《山東臨沂西漢墓發(fā)信<孫子兵法>和<孫臏兵法>等竹簡的簡報》，《文物》1974年第二期。
②后文所言傳世《孫子兵法》，若未經(jīng)特別說明均指這類比較完整的傳世本。
△ “古典名著普及文庫”《孫子兵法·孫臏兵法》
岳麓書社出版
本文為岳麓書社“古典名著普及文庫”
《孫子兵法·孫臏兵法》前言
“古典名著普及文庫”
《孫子兵法·孫臏兵法》
導讀 注譯：李樹浪
定 價：￥18.00
《孫子兵法》十三篇涉及軍事理論、實踐各個方面，內(nèi)容博大精深，思想深邃富瞻，邏輯縝密嚴謹，既是我國古代軍事文化遺產(chǎn)中的瑰寶，又是我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本書以《十一家注孫子校理》為底本，吸取古今整理、注釋、?？钡膬?yōu)秀成果，對《孫子兵法》全文進行注譯，每篇逐一題解，資料豐富，解說詳盡，尤其是將孫子思想放在先秦諸子、先秦文化的大背景下加以闡發(fā)，頗多新論。是一部學習、研讀《孫子兵法》的優(yōu)秀讀本。
《孫臏兵法》是中國古代的最著名中國軍事著作之一，也是《孫子兵法》后“孫子學派”的又一力作，是反映戰(zhàn)國時期兵家思想的代表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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