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正好
淺秋的周末,天空依然晴朗,但退卻了夏日流火般的燥熱,增添了幾絲愜意的涼爽,或許在溫度適宜的環(huán)境下,人的各種細(xì)胞就明顯地活躍起來。午休后,一身輕裝的我,就直奔大覺寺后面的山頂而去。
蹬山道上的各級運(yùn)動的人兒早已絡(luò)繹不絕:跑的、跳的、蹦的、撐腰的、拄拐的...分散在山道的前前后后。來到這條道上的人,不分年齡性別,不要求身高體重,不區(qū)分學(xué)歷高低,不按官職大小,都只為一個共同的目的——健康而相逢。他們見面時真誠地微笑,贊許著點(diǎn)頭,默契地互相鼓勵著,因?yàn)闊o論是誰,只要有堅持不懈,一路向前沖的勇氣,山頂?shù)娘L(fēng)景都任你欣賞。
四十分鐘后,回到山腳下氣喘吁吁的我,在一旁的石階坐下,喝水,刷手機(jī),數(shù)天上白云幾朵,觀上下行人百態(tài)。行動停了,思維仍在路上。
“伢崽,個瓶崽還要不?”
“啊,哦,不要不要了,你拿去吧?!?/p>
我對著一雙問詢的眼睛還沒回過神來,結(jié)巴地應(yīng)著。這時便看到老婦人扶著有些踉踉蹌蹌的老頭,在挨著我的一塊石頭上坐下,然后麻利地?fù)炱鸬V泉水瓶子,將我未喝完的水倒掉,用腳踩扁,放進(jìn)那個有些鼓脹的編織袋中,再回來扶起老頭,一手將編織袋扛在肩上,繼續(xù)尋找著下一個目標(biāo)。望著他們有些蹣跚卻仍然緊緊摻扶的背影。我眼眶一濕,最美的長情,不過是如此不離不棄,相扶到老。
情不自禁地,我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這對老人的身后,看著她撿了一個又一個飲料瓶,一次一次地扶著老伴坐下又拉起。也許是雙休的日子,人和飲料瓶也特別的多,老婦人肩上的編織袋鼓的越來越大,走一會兒袋子就從肩上滑落到身前,擋著他們行走的腳步。老婦人扶著老伴的右手似乎沒打算松開,只用左手抓緊袋子用力往肩上挪,繼續(xù)往前走著,只是未走幾步,袋子又滑到了她身前,又挪,又滑下……老婦人就這樣用左手一次又一次地往上挪著,盡管是并不是多重的袋子,但滿是皺褶的額頭上已是滲滿了一層汗珠。
當(dāng)袋子再次滑到她身前時,未見她再往肩上挪,而是把袋子順勢往地上一放,騰出左手扯著自己的衣角往臉上擦著汗。而就在這時,一直不出聲的老伴,伸著有些顫抖的手去提地上的編織袋,沒曾想,一個前重力失衡兩人一起摔到在地。老婦人嚇得急急爬起,邊扶起老伴邊輕罵著:“叫你個死老腳莫亂動,硬是要呈能?!崩项^用一雙怯怯的眼神看著老伴不敢出聲,乖乖地站在那。
“摔疼不噻”?婦人圍著老伴瞧了一圈問道。老頭傻兮兮地笑著搖頭,又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拍著老婦人身后的塵土。
落日的余暉將他們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拉的悠長,又是一陣秋風(fēng)帶著涼意吹來,許是要把天邊的最后一輪晚霞送走,我尋找風(fēng)起的方向,只見山的盡頭,那漸漸西沉而下的斜陽,柔和中又透露著幾分倔強(qiáng)閃著斑斕的余輝,如此深長而柔美的光芒終成就了一個無形力量的名字——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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