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臨近畢業(yè)季,“空巢青年”這個詞突然間又火了起來。
有人質(zhì)疑,對年輕人來說,“空巢”的狀態(tài)是普遍而正常的,不應(yīng)該打上標簽,太多的悲情或許只是“自憐;也有人反擊,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體會到飽受著孤獨煎熬和失落折磨的滋味,享受不到親情,沒有老友,缺乏關(guān)心和安慰,成為繁華都市里的孤獨者。
目前,超過5800萬人在中國過著“一個人的生活”,其中,獨居青年(20~39歲)已達到2000萬。微博上的有網(wǎng)友“甩”出這樣一句話:與其強行安利英雄主義,不如為滿身風雨趕路的人多送去一些溫暖,至少收起我們的冷言冷語。
或許,屏幕外的你,并不了解他們的真實生活。
或許,在繁華都市里,你也一樣,形單影只……
從單位到合租房之間有3趟可到達的公交,會經(jīng)過5站、歷時30分鐘、播放7首音樂、看完2篇公號長文。
下班后,我會瀏覽購物網(wǎng)站,或是與同事聊天、吃外賣,等待夜幕來臨。
19點20分是到達公交站等車的最佳時間,因為到家后打開電視,正好是最愛的電視劇主題曲響起的聲音,放大聲音,這樣家里有些“人氣”。
這是我來北京的第一年,有時會因為別人的一點善意而心潮澎湃,有時又會因為一件小事,在欣喜和絕望中來來回回,孤獨往返。
那條967路公交線,我已經(jīng)走過了幾百遍。可是,未來的路又在哪里呢?
2017年4月6日,周四,輕度霾。
這是我第四次來口腔中心補牙,一個人,用力拉開那道沉重的門。
其實,我害怕醫(yī)院,害怕體檢,害怕一個人拿著化驗單,手心冒汗,在休息室的座椅上等待未知的結(jié)果。
就在去年4月20日,我被查出疑似甲狀腺結(jié)節(jié),排隊等待結(jié)果間隙,旁邊的阿姨嘆著氣說:“你看,現(xiàn)在的年輕人根本不懂照顧自己”。
醫(yī)院里的人來來往往,而我卻只能習慣了一個人拍片、等候、跑上跑下。
前幾天,我又接到了紹興老家母親的電話。爭吵、催婚,無休無止。
但現(xiàn)在的我,卻懷念那個煙雨江南,母親在我生病時熬好米湯,她拍拍我的背,說一聲,乖囡不怕。
記者 韓靖 攝
我來北京3年,卻搬了7次家。
一個行李箱、一個雙肩包、兩個紙箱子里面裝著我所有家當,東西不多,正好是我可以勉強拿得動的重量。
3年前,我剛到北京,如所有“北漂”的年輕人一樣住在群租房的小隔間里,遇到黑心房東,晚上一個人被趕出來。那天冬夜凌晨1點的北京,我感受到了寒風中捧著手機、卻不知道打給誰的絕望,現(xiàn)在想起來仍然心有余悸。
現(xiàn)在,合租房“新家”的面積變大了,有了私人空間,房租也從原來的850元漲到現(xiàn)在的2600元。但是,心里卻總不踏實,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再次離開這個暫且容身的地方。
茫茫人海,何處是家。
記者 韓靖 攝
公司外面的商場里有近50家飯店,幾乎每一家我都去過,一個人。包括網(wǎng)絡(luò)上評選孤獨指數(shù)5顆星的“一個人的火鍋”。
“您幾位?”“兩個人”,每當服務(wù)員問我時,我都會毫不猶豫地這樣說。因為我受不了服務(wù)員大聲喊“這里一位”時,整個餐廳的目光。點完菜,放下菜單,拿起手機,插上耳機,頭便不在抬起,一集電視劇就是我一餐的時間。
這是我來北京的第6個月,用餐的座位旁,左邊兩個人在聊天、右邊三個人在自拍,可是,誰會坐在我的對面?
每次坐公交,我都好想把坐在前面、相互依靠的情侶拆開。這個念頭,我偷偷動了有好幾次。
我的出租屋位于五道口華聯(lián)商廈附近最繁華的那條街,夜幕降臨,彩色霓虹燈箱閃得刺眼、夜店云集的酒吧街早已開始營業(yè)、最正宗的韓餐館里人流密集。
這是我每天下班回家必經(jīng)之路,來來往往的人群已經(jīng)很難分辨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是北京人亦或是外地人。
但這一切,似乎與我無關(guān)。
有時一個人休息在家,想對誰說句話,卻又不知對著誰說,胸口有種莫名的情緒想要爆發(fā)。但在外打拼,并不想讓家里知曉自己所處的境遇。有時忙起來,反倒家里人主動給我打電話噓寒問暖。
和室友上班時間相錯。雖然同住,交流卻微乎其微。我的微信通訊錄里有800人,但隔著發(fā)亮的手機屏幕,非客戶關(guān)系、常聯(lián)系的也僅有3個而已。
我喜歡拍人像特寫,但卻找不到人做模特,于是,相機內(nèi)存里的風景,空無一人。
記者 韓靖 攝
我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空巢青年”吧,可是我并不覺得孤單,因為我還有個“它”。
從2016年8月30日到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陪伴了我220天。我看著它從孱弱的嬰兒長成一個有些“壯碩”的小姑娘。
下班后,它第一個撲到門口,舉起爪子,搖著尾巴,手舞足蹈地迎接我;閑暇時,泡一杯茶,看一本書,性情活潑的它安靜地趴在邊上,“呼哧呼哧”地溫熱氣息逐漸微弱,陪著我慢慢睡著……
這個小小的生命,卻讓身為獨生子女的我學(xué)會了牽掛,哪怕瘋玩時,也總擔心它是否餓了?它是否想我?
照顧并不容易,但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我卻欣喜于有它的陪伴。
不覺已是春天,回想第一次遇見北京,是在去年冬日的凌晨三點,陪伴我的是壞了一個輪子的行李箱,以及奶奶塞進箱子里的家鄉(xiāng)特產(chǎn)。
從來沒有獨自一人生活經(jīng)歷的我,開始了一個人上下班,一個人坐公交,一個人做飯、洗衣服的生活。
孤軍奮斗在繁華的鋼筋水泥中,生活從未將就。盡管眼前茍且,但心中卻盛著詩和遠方。
空巢而不空虛,自救達到自愈。努力,昂揚,像一支拔節(jié)生長的草木,舒展成生命該有的模樣。
無人與我立黃昏,無人問我粥可溫。
茫然不知身是客,卻道天暖好個春。
“無人與我立黃昏,無人問我粥可溫?!眱删涑鲎訹浮生六記]《寄蕓》
根據(jù)國家民政局統(tǒng)計,2015年,我國單身的成年人數(shù)量已超過2億。那么,在地域上我國單身人群的分布情況又如何呢?珍愛網(wǎng)報告顯示,北京、深圳、上海、廣州、成都、重慶、西安、武漢、東莞、長沙成為全國單身人群最多的十個城市。由此可見,一線城市始終為單身人群聚集地,脫單需求遠大于二三線城市。
從單身男女人群劃分來看,北京單身女性的占比最多,居全國之首,其次為深圳、上海、廣州、成都和重慶;而單身男性則深圳最多,其次為北京、廣州、上海、重慶和成都。全國大部分城市均存在單身男女分布不均衡的問題,而地域上的失衡,也正是導(dǎo)致單身人群數(shù)量增長的一大原因。
情感專家張莎莎:過度“空巢” 你需要一個更勇敢的自己
空巢青年,指的是在北上廣深等大城市打拼的年輕人,父母不在身邊,有固定的住所和收入,朋友不是很多,獨居,單身。
在城市居住房價、物價等各方面成本高,他們生活的壓力大,在生活中孤單和寂寞感強烈,從外地來大城市,沒有結(jié)婚、沒有屬于自己的房子,總會覺得在這個城市的是個外來人,受到排斥,所以對城市的歸屬感不強。
社交網(wǎng)絡(luò)真的讓這些年輕人得到真實的關(guān)懷么?這個問題不能一刀切,社交網(wǎng)絡(luò)其實能在一定程度上給予他們的精神關(guān)懷和精神支撐。雖然聯(lián)系面不算很廣,即使只有幾個人,但是事實上這也是他們對外聯(lián)系的渠道。但是,他們從社交網(wǎng)絡(luò)上得到的精神滿足是有限的,更需要通過一定的途徑得到友情和愛情。
現(xiàn)在,單身青年很大程度上都具備這一類人群的特征,這部分人普遍比較“宅”,更愿意把自己控制在一個小圈子里,而不去主動拓展圈子,建議要多主動走出去,在現(xiàn)實中結(jié)實新的朋友。
其實, 年輕人從走向社會到結(jié)婚,肯定會一定的空檔期,這個時期生活的重心會有不同?!翱粘病币部赡苤皇且粋€過渡的階段,但是如果持續(xù)保持這個狀態(tài)就會出現(xiàn)問題了。
對于“空巢”,年輕人要自我提升學(xué)習,提升自己的溝通技巧,給自己一個更勇敢的自己。 (王晶 王曉蕾 高藝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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