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363—422年),字德輿,小名寄奴。南朝宋的建立者。出身寒族。后參加北府兵,因作戰(zhàn)有功被提拔為建武將軍、下邳太守?;感蹠x,劉裕被推為盟主,擊敗桓玄,迎東晉安帝司馬德宗復位,官至侍中、錄尚書事,從而執(zhí)掌東晉大權。先后滅掉南燕、后秦等。418年,劉裕被封為相國、宋公,加九錫。劉裕縊死安帝,立其弟司馬德文為傀儡皇帝。420年,劉裕自立為帝,代晉建宋。劉裕在稱帝前后,進行了一些政治、經(jīng)濟改革,促進了社會的穩(wěn)定和經(jīng)濟的發(fā)展。422年五月病死。
一、崛起于亂世
宋開國皇帝高祖劉裕,字德輿,小字寄奴,祖籍彭城縣綏輿里,后遷址晉陵丹徒京口里這個地方。其祖父劉靖是東晉東安太守,其父翹字顯宗。
劉裕生于晉哀帝輿寧元年(363年)三月,傳說其出生時神光照亮了屋子,成人后身高7尺6寸,風骨不俗,氣度不凡,當然這些溢美之詞都是后人的傳說罷了,不足為信。縱觀古今大凡得天下,成大事的人均需經(jīng)過各種磨難,在許多錯綜復雜的事件中逐漸展露才華,然后才能脫穎而出,成其大事。
東晉末年,由于朝綱松弛,達官豪強貪污穢濁,恣意害民;大批地主、士族巧取豪奪,兼并土地良田;東晉的徭役十分繁重,人民不堪重負紛紛流離失所,在這種情況下,江南人民在孫恩領導下爆發(fā)了起義。由于人民長期受東晉統(tǒng)治者的壓迫,一時間紛紛響應,義軍轉戰(zhàn)于東南各郡,殺戮東晉的郡守縣令,建立起義軍的地方政權。
在此情況下,東晉派謝琰率北府將軍劉牢之攻打義軍,最后劉裕此時是劉牢之手下的一員戰(zhàn)將,而他的發(fā)跡也正是從鎮(zhèn)壓義軍而開始的。
在鎮(zhèn)壓義軍的過程中劉裕首當其沖,屢敗義軍。最后在統(tǒng)治者的鎮(zhèn)壓下,義軍終以失敗而告終。
402年,割據(jù)江、荊的桓玄利用孫恩起義的機會,攻下建康,殺司馬元顯,次年自立為帝,改國號為楚,年號建始,又改永始?;感郧榭量态嵥?,喜愛炫耀自己,也常因游玩而致誤政。同時大興土木,重修皇宮寶殿。使得民怨載道,盼望變天的人越來越多。
此時劉裕感到時機成熟,便伙同何無忌等人陰謀復興東晉帝國政權。
在做了充分的準備后,402年二月二十七日,劉裕宣稱打獵,跟何無忌到京口(今江蘇鎮(zhèn)江)城外集結部屬,約100多人。二月二十八日,天色微明,京口城門打開,何無忌身穿皇家信差衣服,聲稱是皇家信差,在前面領導,部屬緊隨其后,一齊進城,殺了徐、兗二州刺史桓修,砍下人頭示眾?;感匏抉R刁弘得到事變消息,率文武佐吏前來。劉裕此時站到城頭上,對他們大聲說:“江州(今江西省九江市)刺史郭昶之,早就擁戴皇上(司馬德宗)在尋陽復位,我們同時接到皇上的秘密詔書,誅殺叛逆。今天,匪徒桓玄的人頭已懸掛在朱雀橋之上。各位難道不是晉國的臣民?到這里干什么”?刁弘相信了劉裕的話,率領文武佐吏退走。
劉裕的同黨們與桓玄的第一次交鋒取得了勝利,這樣大大鼓舞了斗志。隨后大家又推舉劉裕為盟主,總督徐州全州事務;命孟昶為長史鎮(zhèn)守京口;檀憑之為軍政官。二月二十九日,劉裕率徐、兗二州的部眾1 700人,駐扎竹里(今江蘇句容縣北),并向遠近發(fā)布號令,聲稱:益州(今四川省成都市)刺史毛璩已平定荊楚(今湖北省);江州刺史官郭昶之已在尋陽擁戴皇上復位;鎮(zhèn)北將軍王元德等已據(jù)守石頭(今南京西北);揚武將軍諸葛長民已奪取功陽(今安徽和縣)。劉裕等人的行動使桓玄大為恐懼,在過去劉裕曾隨徐、兗二州刺史官桓修,進京見桓玄,桓玄就感到此人很不尋常,認為他是一個人杰,每次出游或集會總是親切招待,賞賜很多東西,同時還想對其委以重任,在平定中原時派上用場。但現(xiàn)在劉裕已同桓玄勢不兩立,不共戴天,桓玄怎能不擔心呢?有人寬慰他說:“劉裕率領的不過是一支烏合之眾,勢單力薄,一定不會成功,陛下何必這么憂慮呢?”桓玄說:“劉裕有資格成為一代之雄;與劉裕一同起事的劉毅家里窮得一石糧食都沒有,而賭博時一骰子下去,就是100萬錢;何無忌的行事很像他的舅父劉牢之。這些人一同創(chuàng)立大業(yè),怎能說一定不能成功?!?/p>
在這以后劉裕率領的東晉勤王軍與楚軍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的戰(zhàn)役。404年三月一日,二軍在江乘相遇,劉裕手持長刀,身先士卒,大聲呼喊,沖鋒在前,遂斬楚勇將吳甫之,大軍進到邏落橋(今江乘縣南)。皇甫敷率數(shù)千人迎擊,劉裕率眾沖鋒陷陣,被皇甫敷重重包圍,劉裕背靠大樹,單獨苦戰(zhàn),毫無畏懼之色,在這危急關頭所幸同黨及時趕到救援,斬皇甫敷。此戰(zhàn)勤王軍獲得了重大勝利,大大鼓舞了士氣,而楚軍的敗北也使得桓玄更加慌恐不安。三月二日,劉裕率軍乘勝進軍,到覆舟山的東邊,他派老弱病殘兵攀登上山,布下旌旗疑陣,分成幾路,邊走邊插,一會兒旌旗布滿山谷。桓玄得到報告,以為劉裕兵力很強,趕緊命精銳部隊補充各軍。劉裕、劉毅隨即進攻桓謙陣地,勤王軍士氣高昂,而桓玄的軍隊卻心存畏懼。經(jīng)過戰(zhàn)斗,桓玄軍潰敗。隨后桓玄退出建康。
劉裕率勤王軍進入建康,被推舉為“使持節(jié)”,都督揚、徐、兗、豫、青、冀、幽、并八州諸軍事。此時他已非過去的無名小輩,而已掌握了勤王軍的最高權力。
二、征討滅四方
當時,東晉帝國的政治法律非常松弛,紀律破壞,沒人遵守,豪門強族橫行無忌,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感藭r雖想整頓,但各種規(guī)章政令多如牛毛,官民無所適從。劉??吹竭@種情況,命劉穆之處理。劉穆之針對當時環(huán)境,隨時矯正。劉裕以身作則,先用嚴刑峻法管束內外,文武百官都認真地在職位上各盡其責,不滿十天,風氣就得到了改觀。
桓玄自從與劉裕作戰(zhàn)戰(zhàn)敗后,遂脅持司馬德宗逃竄,在經(jīng)過短期修整后于五月十七日跟劉毅等率領的勤王軍,在崢嶸(今湖北省黃崗縣西北)會戰(zhàn)。勤王軍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以少勝多,獲得了決定性的勝利。此時的桓玄由于大勢已去,眾叛親離。在毛修之的引誘下向巴蜀逃跑。毛璩的侄孫毛??之在護送毛??的靈柩回原籍江陵(今湖北省江陵縣)途中與桓玄船相遇,毛??之發(fā)動攻擊,桓玄左右被射死,益州都護馮遷抽刀跳到桓玄的船上,殺了桓玄(年36歲)。被廢皇帝司馬德宗在江陵正式復位,東晉帝國再建。
408年,同劉裕一起起事的劉毅為了削弱劉裕的勢力,提議任命朝廷禁軍總監(jiān)謝混為京畿揚州牧,劉裕仍留在丹徒(今江蘇鎮(zhèn)江市),遙兼京畿揚州牧。劉裕沒有接受這一建議。于是,朝廷征召劉裕當謀士,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京畿揚州牧,主管朝廷機要,仍兼徐、兗二州刺史,劉裕上書只辭去了兗州刺史之職。409年,隨著南燕帝國的崛起,朝廷派劉裕率東晉北伐兵團討伐。六月十二日,劉裕北伐軍進入東莞(今山東省莒縣)。南燕皇帝慕容超派公孫五樓等率步騎兵5萬人,駐防臨朐(今山東省臨朐縣),聽到晉軍已過大峴山,慕容超親率步騎兵4萬人前往臨朐增援,命公孫五樓率騎兵進駐巨蔑水(今臨朐縣南)。東晉帝國北伐軍前鋒孟龍符發(fā)動攻擊,大破南燕軍,公孫五樓撤退。劉裕出動戰(zhàn)車4000輛,兩車相併,在左右兩翼展開,掩護步騎兵,向前推進。在臨朐的南面與南燕軍隊接觸,發(fā)生戰(zhàn)斗,難決勝負。北伐軍參軍胡藩向劉裕建議:“燕國把所有兵力均投入戰(zhàn)場,臨朐城防衛(wèi)力量一定薄弱,我愿率騎兵從小路向城垣發(fā)動突襲?!眲⒃M?,胡藩率眾人繞到燕軍背后,進攻臨朐,并聲稱他們是海上增援而來的東晉帝國遠征部隊。于是,發(fā)動進攻奪取臨朐城。在城中的慕容超以為自己的作戰(zhàn)部署已天衣無縫,因此在城中靜候捷報,忽聞城破,大為震驚,單槍匹馬殺出城,逃奔正在城南戰(zhàn)場酣戰(zhàn)的兗州刺史段暉。劉裕此時下令全線攻擊,直殺得南燕軍大敗,晉軍在作戰(zhàn)中殺了南燕大將十幾個人。慕容超逃回廣固(今山東省青州市西北益都縣)。晉軍大勝奪得了慕容超的皇帝玉璽,御用輦車,劉裕乘勝追擊,直追至廣固。
廣固城外,劉裕興筑長墻,將城圍得水泄不通。而城內慕容超也在加緊尋找解圍的方法。慕容超先后派出了張綱及韓范前往后秦帝國求援,張綱在回來復命的途中被東晉俘獲。張綱此人善于思考,很是精通機械方面的東西,因此劉裕命張綱制造攻城器械,同時命張綱站在攻城的武器“樓車”(巢車)上,開到城頭,命他繞城宣告:“劉勃勃大破后秦軍隊,救兵已無望?!?劉勃勃即夏帝國),因為當時后秦正與夏帝國對峙。劉裕這樣做的目的就在于要瓦解城中士兵的士氣。另外東晉帝國每次增援部隊或朝廷使節(jié)到達廣固,劉裕都要秘密派出部隊,在夜間暗中會合。第二天,軍旗招展,戰(zhàn)鼓雷鳴,虛張聲勢,堂皇而致。在這種情況下,慕容超被迫請求割讓大峴山以南土地,降為藩臣,而劉裕志在滅燕,哪能接受,因此斷然拒絕。這時,后秦帝國派使節(jié)議事,使節(jié)對劉裕說:“慕容家跟我們是鄰居,而且相互之間很友好,而你的晉國卻如此猛烈地攻打,我們已派出了鐵騎10萬,進駐洛陽。你們如果還不收兵,我們就要長驅直入。”劉裕把后秦帝國使者叫到面前,對他說:“告訴你們的皇帝姚興,我征服燕國以后,休兵2年,再奪取關中洛陽。你們今天如果要送上門來,那送得越快越好?!眲⒃V愿疫@樣強硬地與后秦使節(jié)談話,是因為他明白,后秦是派不出軍隊來幫助南燕國的,因為當時后秦帝國正與夏帝國劉勃勃對峙,如派出軍隊,只怕后院失火。而事實是后秦帝國派出騎兵1萬人隨南燕尚書令韓范,前往洛陽,與后秦帝國車平公爵姚紹會師,東下援救南燕??墒牵捎诤笄卦谂c夏的戰(zhàn)斗中失利,因此援救南燕的軍隊在途中又被召回。這樣南燕已處于孤立無援的境地。在這種情況下,南燕的大臣們紛紛投降。到后秦求援的大臣韓范投降劉裕后,劉裕帶著他繞城一周,城中的人更加惶恐不安。410年二月五日,劉裕在作了充分準備的情況下,向廣固發(fā)動猛烈攻擊,四面八方同時進攻,城中士兵很難抵擋,悅壽私自打開城門,迎接晉軍入城。慕容超率左右數(shù)十人突圍逃走,晉軍追捕,生擒了他。劉裕入城后憤恨廣固久不投降,打算把所有軍民全部活埋,把婦女賞賜給將士。在韓范的勸阻下,他才打消了這個念頭,但仍殺貴族、王爵、公爵以下3 000余人,沒收的家屬有1萬人,并拆除了廣固城墻。劉裕的這種做法使我們看到了封建統(tǒng)治階級的殘忍性。
劉裕滅南燕后,東晉又爆發(fā)了以盧循領導的武裝叛亂,東晉何無忌、劉道規(guī)、劉毅先后迎敵先后敗北。在這種情況下,東晉朝廷有兩種不同的意見,一種是以左副行政長官孟昶、青州督導官諸葛長民為首的,主張放棄建康,帶著皇帝司馬德宗,過江逃避。劉裕堅決拒絕,力主抗敵。劉裕認為:“東晉主力出師受挫,叛軍很強大,而且步步緊逼,搞得人心慌慌,沒有信心。此時一旦皇帝逃避,東晉必將立刻土崩瓦解,長江北雖然很近,但在這種情況下又怎么能夠去呢?即使就是到了長江以北,也不過是拖延歲月而已?,F(xiàn)在我們的軍隊雖然少,但仍可以與叛軍作戰(zhàn)一番。如果勝利,君臣同慶。如惡運當頭,我也要死到皇家祭廟門口,以完成我生平忠心報國的志愿,絕不茍延殘喘,貪生怕死?!?/p>
五月十四日,盧循軍到達淮河入海口,東晉都城內外戒嚴。司馬德文任皇城防衛(wèi)軍司令長官,駐軍中堂殿亭;劉裕駐守石頭城,各將領各有防守;劉裕的兒子劉義隆當時只有4歲,在劉粹輔佐下鎮(zhèn)守京口。
在防御工作準備就緒后,劉裕站到江邊,看到許多人向江心的叛軍眺望,感到很奇怪。問屬下,回答說:“如果你還沒有回來,人們逃命都來不及,又怎么敢站在那里看熱鬧?,F(xiàn)在你回來了,人們也就不再害怕了?!眲⒃λ淖笥覍㈩I說:“叛軍如果從新亭一直向前推進,銳不可擋,我們則需躲開,誰勝誰負,那就難以預料了。如果他們停泊到西岸(蔡洲上長江小島),可是一條死路?!彪S后他登上石頭城,眺望長江叛軍船艦,開始看見駛向新亭,不久,發(fā)現(xiàn)變民軍船回航停泊蔡洲,因此很高興,于是調集各路人馬,轉向石頭城集合。劉裕怕盧循突襲,因此采用了屬下的建議,砍伐樹木,把石頭城和淮口全部用木柵封鎖。同時修理加固城池,并修建了三個堡塞,派軍駐防。
五月二十一日,盧循在淮口(今秦淮河注入長江口)以南沿岸布設伏兵,命老弱將士攻擊白石,聲稱大軍將在白石登陸作戰(zhàn)。劉裕命沈林之、徐赤特駐防長江南岸,切斷通往石頭城西南的道路,并嚴格規(guī)定,只可死守,不可應戰(zhàn)。劉裕隨劉毅、諸葛長民率軍從石頭城北上抗敵。
六月,叛軍首領盧循在首都建康附近各郡搶不到糧草,便對徐道覆說:“軍隊久戰(zhàn)已經(jīng)很疲憊,不如回尋陽(江西省九江市),全力攻取荊州,以后慢慢跟建康較量。”七月份,盧循率軍撤退,劉裕派其手下追擊盧循。
本來叛軍自從起兵,一路上勢如破竹,攻無不克,銳不可擋,直接威脅著東晉帝國的安全。但是,由于東晉劉裕力主抗擊,并做了充分的準備,而叛軍首領盧循又信心不足,怯戰(zhàn)撤退,使得東晉有更充足的時間備戰(zhàn)。
劉裕返回東府(江蘇省鎮(zhèn)江)后,積極建造船艦,派孫處、沈田子率水軍艦隊3 000人從臺灣海峽南下,襲擊番禺(廣東省廣州市)。有人勸劉裕說:“大海之上,波浪滔天,況且派軍南下,路途遙遠,同時使我們現(xiàn)有的兵力分散。”劉裕堅持己見,下令孫處說:“朝廷大軍在十二月之初一定要擊破叛軍,搗毀他們的巢穴,使他們逃走時無家可歸?!?/p>
十月,劉裕率軍西上攻擊盧循,而命劉毅任留守總監(jiān),負責后方事務。劉毅自從被盧循軍擊敗后,落荒而逃,后回到東晉被降了職,因此這次討伐叛軍,他堅決要求率軍作戰(zhàn),而劉裕深怕其建立戰(zhàn)功,因此未予應允。
十一月初,劉裕派出的南征軍孫處等在廣州登陸,一舉攻擊廣州城。此時,劉裕駐軍雷池。叛軍首領盧循宣稱:絕不向雷池進攻,而要再度順流東下,進攻東晉首都建康。劉裕以為盧循要作一次決戰(zhàn),因此移軍大雷(雷池西)。十二月二日,叛軍沿江而下,劉裕出動所有較量級船艦,各路大軍一齊進擊。事先,劉裕在江南岸布置了步兵、騎兵混合部隊,準備了縱火工具,然后在北岸用弓射擊叛軍船艦,叛軍船艦被迫向南岸開去。岸上伏兵開始火攻,火球如雨,投向叛軍船艦,烈焰沖天,煙霧彌漫,叛軍遂全部崩潰,盧循率殘兵敗將返回尋陽,在左里(今江西省都品縣西北)全力構筑防御工事,封鎖航道,阻止官軍追擊。官軍到達左里,劉裕指揮大軍攻擊,手中指揮旗的旗桿忽然折斷,落入水中,左右大為驚駭,認為是不祥之兆。劉裕笑說:“當年在覆舟山之役同這次一樣,旗桿也折斷!現(xiàn)在歷史重演,一定能消滅叛軍?!币幌捳f得大家士氣大振,果然在戰(zhàn)斗中攻破了防御工事,向前挺進,叛軍雖誓死拒敵,但無法阻擋住官軍的猛烈攻擊而潰敗,盧循乘小船逃走。
417年三月,東晉帝國中將軍劉裕終于接受了太尉、中書監(jiān)的官職。在以前,他曾屢次辭讓,因為他自己知道樹大招風的道理,因此在時機未成熟前,他拒不接受。任職后,劉裕任命劉穆之為太尉,殷景仁為行參軍,謝晦為參軍。
此時,逃跑的盧循集結散兵游勇,到達已被官軍收復的番禺,攻城不克,反被官軍追殺,逃至越南河內,在官軍的步步進逼下投河而死,叛軍被平息了。
盧循領導的這次起義實際上是一場農民起義,盧循多疑少決,貽誤戰(zhàn)機,而使起義不能勝利。在這次戰(zhàn)爭中,劉裕表現(xiàn)出其臨危不懼、足智多謀卓越的軍事才能。開始,義軍節(jié)節(jié)勝利,一路直逼建康城,使統(tǒng)治者的地位受到嚴重的威脅。在此危急關頭,劉裕臨危不懼,力主抗擊。而在與盧循的交戰(zhàn)中又運籌帷幄,突出奇兵,終于使轟轟烈烈的起義被剿殺,使東晉得以繼續(xù)存在,同時也使自己在東晉統(tǒng)治者中的地位大大提高,為其以后篡權打下了基礎。
為了在篡權的路上暢通無阻,劉裕一直在排除異己,籠絡心腹,這點我們從東晉叛將司馬國璠、司馬叔璠、司馬叔道與后秦皇帝姚興的談話中就可以看出。早在劉裕與盧循交戰(zhàn)時,司馬國璠投奔后秦帝國,后秦帝國之桓帝姚興說:“劉裕誅殺桓玄,輔佐皇家,你們?yōu)槭裁催€要逃亡?”司馬國璠等回答說:“劉裕不是在輔佐皇家,而是在削弱皇家,皇室中稍微有才干的,劉裕就動手鏟除,對帝國的傷害比桓玄更加嚴重?!绷硗?,我們從劉裕與劉毅的斗爭中也可以對劉裕有所了解。劉毅性情剛愎,認為當年起義勤王的功勞與劉裕相同,因此很自負,雖然朝廷的大權大事都尊重劉裕,而他并不服氣。劉裕雖有鏟除劉毅之心,但礙于劉毅與他同有復興帝國之功,另外尚無什么把柄可抓,因此對劉毅表面上很寬容,而實際上卻在抑制他的勢力。劉毅為了傾覆劉裕,也竭力攬權,積極準備。412年九月份,劉毅在荊州(今湖北省江陵縣)大批更換郡長縣令,抽調豫州(今安徽省當涂縣)、江州(今江西省南昌市)文武官員和武裝民兵一萬余人跟隨自己。而此時,劉毅患重病,其同黨郗僧施等恐怕劉毅死后其黨羽受到清算,遂勸劉毅請?zhí)玫軆贾荽淌穭⒎獊韰f(xié)助,劉裕表面上滿口答應了這件事。劉藩從州府所在地廣陵(今江蘇揚州)前往京城朝見。劉裕以安帝司馬德宗的名義發(fā)布詔書,宣布劉毅罪狀,指控其與劉藩、謝混共同陰謀叛亂,于是逮捕劉藩、謝混,命其自殺。
九月十五日,劉裕親率各路大軍從建康出發(fā)討伐劉毅,徹底肅清了劉毅的勢力,劉毅在湖北省江陵縣北上吊自殺。劉裕抵達江陵,斬了校尉司馬郗僧施,而劉毅的幕僚毛修之因為平時與劉裕友情深厚,得以幸免。隨后,劉裕在荊州減少田賦捐稅,減少人民差役,放寬刑法處罰,禮聘有名望人士。荊州人民大為高興。
劉裕鏟除劉毅后,又接著開始了與諸葛長民的斗爭,當時諸葛長民任東晉帝國豫州刺史,兼任東晉留守總監(jiān)之職。諸葛長民驕傲任性、貪污奢侈,所作所為多違法亂紀,是人民的一大禍害。因此,他自己也很害怕劉裕將其治罪。劉毅敗后自縊而亡,使諸葛長民更加恐懼不安。諸葛長民的弟弟、輔國大將軍諸葛黎民游說他的兄長說:“劉毅家覆滅使諸葛家恐懼,應該趁劉裕還沒有回京之前先下手為強?!钡T葛長民卻猶豫不決。劉裕通過其親信,對諸葛長民的情況很了解,因此他在413年返京前,先把輜重用加倍速度陸續(xù)運送返京,可是,途中多次延誤,不能按預期到達。留守京城的諸葛長民與各位大臣每天都到新亭迎接,但都因為日期差錯的原因,迎接不到。二月三十日夜,劉裕乘快船到達東府(即其官邸)。三月一日早晨,諸葛長民才得到消息,大吃一驚,急忙趕去晉見。劉裕聞知命力士丁旿埋伏停當,然后接待諸葛長民入座,摒退左右,二人閑話家常,談話很投機,凡是過去他們沒有談到的事情,都一一談到了,顯得非常親密友好。諸葛長民此時以為已打消了劉裕對自己的懷疑和誤會,很是高興。突然,丁旿從背后帷帳中竄出來,在座位上抓住諸葛長民,從座位上拉下來殺死。劉裕命把諸葛長民的尸體抬到廷尉,審判定罪,并下令逮捕了他的弟弟諸葛黎民,諸葛黎民,雄健驍勇,揮刀格斗抵抗,最后戰(zhàn)死。劉裕為了肅清其勢力又下令殺死了諸葛長民的幼弟、大司馬參軍諸葛幼民,堂弟寧朔將軍諸葛之亦被殺害。劉裕先后清除了劉毅和諸葛長民二人的勢力,使其更加顯赫,朝廷諸大臣與其功勞能匹敵者已很少,另外他的作為也使別人對其更加畏懼,因此他更加能夠左右皇家的大小事宜,使其為以后的篡權肅清了阻礙。
三月,劉裕上書安帝司馬德宗說:“從前大司馬桓溫因人民的住所不能固定,對整個國家的安定有很大的損害,所以曾經(jīng)頒布庚戍詔書,重新整理戶籍,使流亡江南的北方人民一律以現(xiàn)在的住所作為新的定居地。后來人民逐漸寬裕,國家也富有起來,原因就在于此。可是從那時起執(zhí)行到今天,法令逐漸松弛,請重新強調以前的政令。政令的實行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十三日,東晉帝國皇帝加授劉裕兼豫州刺史。劉裕堅決辭讓皇家?guī)煾?太傅)和京畿揚州牧。
414年,東晉帝國荊州刺史司馬休之鎮(zhèn)守江陵(今湖北省江陵縣),由于其很有才干,把江陵治理得很好,因此很得長江、漢水間的民心。而他留在京城建康的長子譙王司馬文思,性情兇惡暴戾,喜愛結交江湖豪杰俠士,劉裕對其十分厭惡。隨后有人告司馬文思擅自誅殺封國(譙國)官員,安帝司馬德宗下詔,誅殺他的同黨,而饒恕了司馬文思。司馬休之知道后,上疏請求處分,并請求辭職,朝廷沒有答應。劉裕把司馬文思押送給司馬休之,命司馬休之好好管教,而其真正的意圖是想讓司馬休之將其兒子處死。司馬休之見到兒子后上疏請求皇上廢黜司馬文思的王爵,同時寫信給劉裕道歉,并加以解釋。劉裕對其這種做法很不滿意,任命江州刺史孟懷玉兼任豫州六郡太守,加強對司馬休之的戒備。415年,劉裕下令逮捕荊州刺史,司馬休之留在京城建康的次子司馬文寶、侄子司馬文祖,命二人自殺。劉裕動員三軍,西上攻擊司馬休之。正月二十七日劉裕從建康(南京)出發(fā),行前任命中將軍劉道憐擔任留守總監(jiān)(劉道憐是劉裕同父異母的兄弟);劉穆之兼右仆射,事情無論大小,都交給劉穆之裁決;同時又任命高陽郡長劉鐘兼石頭城(南京西)太守,鎮(zhèn)守冶亭(今南京東門至蔣山之間)。
劉裕率軍討伐司馬休之的消息傳到荊州,南平(湖北省公安縣西北)郡長擅范之、司馬休之的司馬張裕先后聞風逃回建康,而雍州(今湖北省襄樊)刺史魯宗云懷疑劉裕將來不會寬容自己,遂與兒子竟陵(今湖北省鐘祥縣)郡長魯軌起義響應司馬休之。二月份,司馬休之上疏朝廷,指控劉裕罪狀,動員軍隊,積極準備抵抗。劉裕私下寫了一封密信給司馬休之的軍事參議官、南陽人韓延之,妄圖策反,要韓延之棄暗投明,韓延之對劉裕的為人及所做所為早有看法,因而回信說:“非常感謝你親自率領人馬光臨遙遠的西方疆域,荊州境內所有的官軍及人民,沒有一個不驚惶失措。感謝你沒有忘記我而給我寫信,知道你此次行動全由譙王(司馬文思)過去的事而引起,很使我無限嘆息。司馬休之對東晉帝國忠貞不二,待人處事誠實懇切。只因為你有恢復東晉帝國的功勞,因而,無論是皇家和朝廷,對你無不仰仗依賴、推心置腹、一片赤誠,幾乎每件事情都向你請求指教。不久以前,譙王(司馬文思)因為一件小事受到反對,作為父親的司馬休之自己上疏請求謝職,由此可以推斷,如果譙王犯下大的錯誤過失,司馬休之怎么能閉口不言呢!但他仍呈報皇帝,請求罷黜譙王的爵位。唯一未做到的只是沒有奪取兒子的性命而已。推己及人,你也會如此。想不到突然之間,大軍動員。這正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劉裕足下:“四海之內,誰看不出你的用心?而你竟然還想欺騙國家的忠義之士!你來信說‘心懷謙敬,希望盡量滿足朋友的期許,從來如此!’而今,你攻擊別人的轄區(qū),以利害來引誘別人變節(jié),難道這就是:‘心懷謙敬,希望盡量滿足朋友的期許,從來如此嗎!’劉藩死在皇宮門前,諸葛長民死在丁旿之手。甜言蜜語使各方大員對你產(chǎn)生信心,而你卻用輕裝部隊發(fā)動奇襲(指對付劉毅),于是,座席之上,再沒有誠實可信的忠貞之士;京師之外,也再沒有自信可以保全性命的貴族,而你,卻自以為得計,實在可恥!”
貴府所屬的軍將、侍從以及朝廷賢德才能之士,都過一天算一天,人人自危。我誠然鄙陋膚淺,但曾經(jīng)聞道于君子。像司馬休之這樣品行高潔的人物,怎能沒有托付遺孤的部屬?我絕對不會自投虎口,踏上郗僧施之徒的足跡,情形勢態(tài)很明顯。假如上天注定災亂還要繼續(xù),各派的內爭還要渾濁,我自當隨臧洪同游九泉之下,不再多言。”
劉??赐昊匦牛唤麌@息,隨后交給隨從將領和諸官們傳閱,說:“當人家的部屬都應該像這樣?!表n延之因劉裕的老父名劉翹,別名顯宗,因此將自己名字改為顯宗,命他兒子改名為韓翹,表達了他決不向劉裕集團屈服的決心。
劉裕在策反不成的情況下,命參軍擅道濟、朱超石率步騎兵攻擊襄陽(今湖北省襄樊市)。劉裕軍在與司馬休之交戰(zhàn)初期,連連敗北,其女婿徐逵之在破冢(今湖北江陵縣東南)會戰(zhàn)中被魯軌軍殺死。劉裕聞知,勃然大怒,遂從馬頭(今湖北省公安縣西北,北與江陵縣隔江相望)率各將士北渡長江。魯軌、司馬文思率荊州兵團4萬人在懸崖絕壁上構筑陣地,高如九天,嚴陣以待。劉裕大軍抵達,士卒沒有能夠攀登上去。劉裕為振奮士氣,親自出動,戴盔披甲,就要領頭向上爬,將領極力勸阻,劉裕拒絕,而且暴怒。謝晦上前抱住劉裕,劉裕抽出佩劍撥住他,大聲喝道:“我殺掉你!”謝晦說:“天下可以沒有謝晦,但不可沒有將軍?!眲⒃C实?,胡藩露出畏懼神色,劉裕暴跳如雷,下令逮捕胡藩,打算處斬。胡藩回頭說:“我正要攻擊敵人,沒有時間接受別的命令?!庇谑菐ь^向上攀登,終于爬上峭壁,上去后立即發(fā)動攻擊,終于打敗了魯軌等人領導的荊州兵力,攻克江陵。
后來,劉裕等在與魯軌軍作戰(zhàn)中擊敗了魯軌,司馬休之、魯宗云、魯軌及司馬文思等一齊逃到后秦帝國。
此后,東晉帝國安帝司馬德宗下詔:加授太尉劉裕為皇家太傅、京畿揚州牧,上殿時不解佩劍,不脫木屐,入朝時不必快步,奏事時司儀不傳姓名。早在本年初,安帝曾下詔加授劉裕:皇帝誅時專用的銅斧(黃鉞)兼荊州刺史。八月十三日,劉裕由江陵返回京都建康,堅決辭讓皇家太傅、京畿揚州牧,其他的則全部接受。另外,任命他的兒子劉義符(本年10歲)為兗州(今山東境內)刺史。416年初,東晉帝國朝廷加授太尉劉裕兗州刺史、南秦州牧,共計擔任22個州牧的官職,同時任命劉裕兒子劉義符(本年11歲)為豫州刺史。
此時的劉裕在權力上已登上了頂峰,因為朝廷的軍政大權已牢牢地控制在他的手中。在與劉毅、諸葛長民、司馬休之的斗爭的勝利,消除了其在篡權道路上的大患,此時的東晉朝廷實際上就是劉裕的朝廷,東晉朝廷已名存實亡,不過是劉裕集團的傀儡罷了。
416年三月,東晉朝廷加授太尉劉裕為中外大督督。為了擴充東晉疆土,劉裕下令動員備戰(zhàn),準備向后秦帝國發(fā)動全面進攻。安帝下詔加授劉裕兼司、豫二州刺史,任其子劉義符(年11歲)為徐、兗二州刺史。
在大軍進發(fā)前,劉裕任命兒子劉義符任中將軍,太尉留守官;劉穆之任左仆射兼留守監(jiān)軍及中將軍府軍司,進駐東府,全權處理內外國家大事;命太尉左司馬徐羨之任劉穆之的副手;左將軍朱齡石負責宮廷警衛(wèi);徐州刺史劉懷慎負責京都警衛(wèi)等。戰(zhàn)前劉裕為了后方安全,將重要職務全安排在其心腹手中。一切準備妥當后,八月十二日,劉裕率北征部隊從首都建康出發(fā),然后兵分五路,分別攻打許昌、陽城(今河南登封縣)、洛陽、武關(今陜西商縣)、石門等地。
劉裕抵達彭城(今江蘇省徐州市),朝廷加授劉裕兼徐州刺史,任命太原人王玄漠為參事長。此時劉裕的北征軍團已在各地分別向后秦發(fā)動了攻擊。首先,北征軍將領王鎮(zhèn)惡、檀道濟進入后秦帝國,大軍所指連連告捷。北征軍王仲德率領的水師艦隊進入黃河,并占領了北魏帝國滑臺(今河南省滑縣)。北魏帝國命叔孫建詰問劉裕,劉裕謙卑地道歉,回答說:“洛陽本來就是東晉帝國的故都,可是羌人都盤據(jù)不去,我國整修皇家祖先墳墓,這件事已計劃了很久?;感占易濉⑺抉R休之、司馬國璠兄弟、魯宗之父子都是我國的叛逆,而羌人卻收容他們,給我國制造了無窮禍患。而今,我們大軍討伐,只不過是盼望貴國借給一條通道,絕不敢做不利的行動?!贝撕螅瑬|晉北征軍建武將軍沈林子及新野郡長朱超石接收后秦降城陽城、滎陽(今河南省滎陽縣)二個城池,隨后進通城皋(今河南省汜水縣西虎牢關)。由于后秦帝國守將早已畏懼東晉,因此很多將領都與東晉北征軍勾結,故此,北征軍迅速拿下了成皋、虎牢之地。十二月二十二日東晉北征軍攻下洛陽。劉裕任命冠軍將軍毛修之為河南(今洛陽)、河內(今河南省泌陽縣)二郡郡長,代理司州刺史,鎮(zhèn)守洛陽。隨后派左長史王弘返回京都建康,直接或間接暗示皇帝司馬德宗,要求加授“九錫”。這時,劉穆之身負留守全責,而劉裕突然加授九錫的要求,卻是劉裕從北方發(fā)出的,并指示別人辦理。劉穆之突然覺得他跟劉裕的關系已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親密,而且已經(jīng)不再被信任,他無法承受這種打擊,慚愧、恐懼困繞著他,遂一病臥床不起。
十二月二十九日,東晉帝國皇帝司馬德宗下詔,擢升劉裕任相國,文武百官總管、京畿揚州牧,采邑10個郡,封宋公爵,加授九錫,封見時位置在封國國君——親王之上,他所兼的征西將軍,司、豫、北徐、雍4州刺史,仍然照舊,而劉裕卻辭讓不肯接受。加授九錫的要求是他自己提出來的,而對他的要求予以滿足,他卻拒絕接受,其用心可謂良苦。
417年,后秦帝國由于朝廷內亂,兄弟叛變,加上東晉帝國的軍事進攻,使國家已陷入內憂外患的關頭。而劉裕的北征軍步步進逼。年初,劉裕親率水師艦隊從彭城(今江蘇省徐州市)出發(fā)西上,命劉義隆坐鎮(zhèn)彭城。安帝司馬德宗下詔,任命劉義隆任徐、兗、青、冀軍區(qū)司令兼徐州刺史,本年劉義隆11歲。
北征軍王鎮(zhèn)惡部攻占河南靈寶,進逼潼關,將軍檀道濟、沈林子攻陷襄邑堡(今山西省芮城縣西北),以后又屢敗后秦軍。劉裕此時率水師艦隊從淮河、泗水進入清河,打算進入黃河,逆流而上。劉裕順黃河逆流而上,先抵達洛陽,七月份抵達陜城(今陜西陜縣),隨后又抵達閿鄉(xiāng)。此時振武將軍沈田子一部在青泥(今陜西省藍田縣境),以不足1 000人的兵力擊敗了后秦皇帝姚泓親率的數(shù)萬大軍。八月二日,劉裕抵達潼關(今陜西省潼關縣),任命朱齡石為河東郡太守,派他跟振武將軍徐綺之等人在河北會師(今山西芮城縣),共同攻擊后秦的蒲阪(今山西永濟縣),東晉軍敗。隨后,劉裕派王鎮(zhèn)惡率軍由黃河進入渭水,直接攻擊后秦首都長安。王鎮(zhèn)惡攻打長安,經(jīng)過戰(zhàn)斗,占領后秦帝國,后秦皇帝姚泓兵敗投降。
九月,劉裕抵達長安,收集后秦帝國皇家宗廟祭祀用具、天體模型、測日儀器等都送到建康,其他金銀玉器等戰(zhàn)利品都賞賜給將士,同時將姚泓送到建康斬首。東晉帝國皇帝司馬德宗下詔晉封宋公爵劉裕開爵宋王,采邑增加到10個郡,劉裕辭讓,不肯接受,因為他的真正目的是在謀取皇帝寶座,東晉皇帝對他的封官加爵又怎能使他滿足呢?十一月二日,東晉左仆射兼監(jiān)軍將軍府、中軍將領府軍司劉穆之去世,劉裕接到報告,一連幾天震動不已,遂決定東返。走前任命其次子劉義真為雍梁秦軍牧、安西將軍兼東秦二州刺史,本年,劉義真12歲。
劉裕走后,由于劉義真無能,加上內部的內亂,夏帝抓住這個時機向長安發(fā)動攻擊,使東晉帝國收復僅僅一年的關中(今陜西中部)落入夏帝國之手。
三、登基建宋朝
418年6月,東晉帝國太尉劉裕接受了相國、宋公爵、九錫的任命和封錫。下令赦免宋國10個郡死罪以下的犯人。尊稱繼母蘭陵人蕭文壽“太妃”;命司馬參臣孔靖任宋國朝廷最高行政長官;王弘任副行政長官,主持官員的任免和升遷調補;參臣傅亮、蔡廓任高級咨詢官;謝晦任首府西區(qū)司馬,其他文武百官的官名和職掌,一切比照帝國的編制。
在一切準備妥當后,劉裕開始了篡權的計劃。隨后,他派中書侍郎王韶之,跟隨皇帝司馬德宗左右,密謀投毒,殺害皇帝,而改立瑯琊王司馬德文。但司馬德文一直服侍在司馬德宗身邊,飲食起居,都不肯離開。王韶之等待了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下手。恰好這時,司馬德文患病,出宮療養(yǎng)。十二月十七日,王韶之用衣裳扭成繩索,在東堂把司馬德宗勒死。劉裕遂宣稱遵奉遺詔,擁戴司馬德文繼位。為了加速篡權的進程,劉裕接著又開始著手翦除司馬皇族中有才干的人,有聲望的人。以前東晉帝國益州刺史,司馬榮期被叛將暗殺,他的兒子司馬楚之把老父靈柩運回建康。過去,司馬楚之的叔父司馬宣期、兄弟司馬貞之都已被處死,司馬楚之遂逃往竟陵(今湖北省鐘祥縣)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后又到汝水、穎水一帶(今河南省中部),集結部眾,準備復仇。司馬楚之年輕有為,擁有部隊1萬余人,據(jù)守長社。劉裕派刺客沐謙前往暗殺。后被沐謙被感化道出真情。
419年7月,東帝國宋公爵劉裕接受了晉封宋王的詔命,九月份他自請辭去了京畿揚州牧的職務。遂后召回司州(州政府設在洛陽)刺史劉義真任京畿揚州刺史,鎮(zhèn)守石頭城(南京)。劉裕的繼母,太妃蕭文壽說:“劉道憐是你從小共患難過的兄弟,應該任京畿揚州刺史?!眲⒃Uf:“對道憐,我還有什么舍不得的,而是由于京畿揚州刺史是根本所在,事務繁忙,不是道憐能力所負擔得起的。”劉裕因為劉道憐愚昧貪污、縱情任性,所以不肯任用??梢妱⒃T谟萌朔矫娉丝尚乓酝猓€是注意才能的。同年十二月,東晉帝國加授宋王劉裕特殊禮儀:尊稱王太妃蕭文壽為太后,稱劉義符為太子。420年初,東晉宋王劉裕打算讓東晉帝國恭帝司馬德文用“禪讓”形式把帝位傳給自己??墒?,自己又不便言明,于是,召集其宋國官員,一起飲酒歡宴,筵席之間,在氣氛很好的情況下,劉裕說:“桓玄篡奪帝位,政權轉移,是我首倡大義,興復晉室。接著南征北戰(zhàn),平定四海,大功告成,大業(yè)建立,遂后承蒙皇上賜下“九錫”??墒?,我年齡衰邁(本年58歲),地位如此崇高,天下事物都忌諱滿盈,這樣下去,不可能長久安寧。我打算把爵位奉還皇上,回到京師養(yǎng)老。”宋國那些臣屬不知道劉裕這段話的真正意向,只得一個個歌功頌德。直到傍晚散席以后,中書令傅亮醒悟過來劉裕的真正用意,遂后傅亮敲開王宮大門,請求召見,傅亮對劉裕說:“我想暫時返回南京?!眲⒃B勓孕念I神會,因此直接問道:“你需要多少人護送?”傅亮說:“數(shù)十人就可以了?!闭f罷告辭。傅亮抵達建康后,四月恭帝司馬德文下詔征召宋王劉裕返京。六月九日,東晉帝國宋王劉裕抵達建康。傅亮用暗示或明示的辦法,命皇帝司馬德文把帝位禪讓給劉裕,并呈上擬寫好的退位詔書的草稿要司馬德文親筆書寫。司馬德文欣然提筆,對左右說:“桓玄的時候,東晉國已經(jīng)失去天下,感謝劉公(劉裕)使它延長將近20年,今天做這件事,本是我的心意。”于是把草稿照抄在詔書專用的紅紙上。六月十一日,司馬德文退出皇宮,回到他原來的居住地瑯邪王府,文武百官叩拜辭別。十四日,劉裕在建康建立高臺,登上皇帝寶座。典禮完畢,劉裕進入建康宮,建立南宋政府。遂又以宋帝國皇帝的名義封東晉退位皇帝司馬德文為零陵王,優(yōu)待尊崇的禮節(jié),一切仿效晉王朝初年的前例,并在舊秣陵縣(今南京江寧縣南秣陵鎮(zhèn))為司馬德文興建王宮,并派軍護衛(wèi)。此后又追尊已逝世的老父劉翹“孝穆皇帝”,母親趙氏“孝穆皇后”,尊奉繼母王太后蕭文壽為皇太后,同時給建立帝國立過功的人封官加爵。
劉裕敗桓玄、滅南燕、鎮(zhèn)壓農民起義以后,又攻滅割據(jù)成都的譙縱。然后又大舉北進,滅掉建都長安的后秦。這些活動使他成為地主階級中炙手可熱的重要人物。402年廢東晉,自立為帝即宋武帝,建立宋朝。農民戰(zhàn)爭的風暴,東晉士族挾主專橫的情形,以及劉裕自己建立帝國的艱辛,對宋武帝來說,都是歷歷在目。所以劉裕稱帝前后,殺了奴客縱橫的京口刁逵,把刁氏家族成萬頃土地及大量家財分給農民;以后又殺了大量隱匿人口的余姚大族虞亮,以圖限制兼并。他實行“土斷”,以清理僑人戶籍,廢除一部分屯田池塞以振百姓,禁止豪強封錮山澤。所有這些都對社會起到了積極作用。
421年,宋帝國皇帝劉裕把一罐毒酒交給前瑯邪國王府禁衛(wèi)官、瑯邪中令張偉,命他毒死東晉帝國被廢的皇帝、現(xiàn)為零陵王的司馬德文。張偉不忍,遂在路上自飲毒酒而亡。太常褚秀之、侍中諸淡之都是司馬德文正室褚靈媛的老兄,司馬德文妻妾中有人生下男孩,劉裕就命褚秀之兄弟趁機扼殺,以絕后患。所以,司馬德文退位后,非??謶肿约阂苍舛臼?,因此跟褚靈媛同住一間房子。九月,劉裕命令褚淡之與其兄褚叔度前往探視妹妹褚妃,褚靈媛出來到另一間房子跟二兄相見,早已埋伏好的士卒翻墻而入,把毒酒藥遞給司馬德文,司馬德文拒絕自殺,士卒一擁而上,用棉被蒙住司馬德文的頭,悶死了他。劉裕率文武百官親臨金殿三天,表示哀悼。
422年五月,宋帝國皇帝劉裕病勢沉重,于是把太子劉義符叫到跟前,告誡說:“檀道濟雖然有才干謀略,但沒有野心,不像他的兄長檀韶,有一種難以駕御的氣質;徐羨之、傅亮當不會有問題;謝晦多次隨我出征作戰(zhàn),頗能見風使舵,隨機應變,如果有問題一定是他。”又親筆寫下遺詔:“后世如果君王年幼,朝廷大事一律委托給宰相,皇太后母親不必臨朝主政?!备鞔蟪家煌邮苓z命。五月二十一日,劉裕病世,時年60歲。劉裕420年登基稱帝,當皇帝2年。
劉裕的一生,大部分是在征戰(zhàn)中度過。當初,他從一個平凡的人,直到成為萬人之上的皇帝,主要靠的是他卓越的軍事才能及政治才能,這些我們可以從他南征北戰(zhàn)、東征西殺的戰(zhàn)事中清楚地看到。另外,劉裕在個人生活方面比較簡樸,飲食起居都很有規(guī)律,衣服住所都很節(jié)儉,游覽歡宴也很少,嬪妃也不多,財產(chǎn)均在國庫,宮內也沒有私藏。
劉裕死后,由太子劉義符繼承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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