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沙漠游俠作于2017年2月27日
縱觀黨河全長不到400公里,而貫通全程并非易事,而每當翻看那些不辭辛苦得來的照片,把黨河全線的景觀連接起來回放,或拼接成一幅全景畫軸欣賞時,總能讓這母親河無處不在的美所折服。
你會發(fā)現(xiàn),黨河自然之美在兩頭:上游肅北鹽池灣,藏在大山里的高原濕地之美;下游敦煌西湖,隱沒于大漠里的荒漠濕地之美。
而在中游,河水將大戈壁沖切開一條大峽谷、匯甘露于“睡佛山”下,歸束后到達沖積扇綠洲時,時至三千多年后的今天,黨河穿越了六座大橋、十里風情線,潤澤五十萬畝繡壤、二十萬畝林園,人在兩岸造就成大漠綠洲,絲路古郡五彩繽紛,處處展現(xiàn)人與自然和諧之美。
黨河全長390公里,南出祁連,北流大漠,蜿蜒如飛天的一條玉帶,環(huán)繞著鳴沙山,匯疏勒河入羅布泊。
她養(yǎng)育了敦煌綠洲,傳承了絲路文明,史書記載已有兩千多年,清代“敦煌八景”之“黨水北流”為古城一景。
黨河水如甘甜的乳汁,哺育著20萬漢、回、蒙、哈薩克等各族兒女。黨河,源自祁連山黨金郭楞山冰川,穿過鹽池灣濕地,淌過一百四十里戈壁,翻越鳴沙山,日夜兼程,奔流不息,到達敦煌綠洲,在下游露頭,蘊育了一個終端湖——敦煌西湖。
黨河,流淌著絲綢之路文明的河,滋潤敦煌大地的河,蘊藏敦煌數(shù)千年文化的河。然而,堪比蘭州的“黃河母親”雕塑,至今古城河岸邊還沒有樹立起一個工匠謀劃出的“黨河母親”形象。就在令人遺憾之時,突然發(fā)現(xiàn),那組出自敦煌莫高窟雕塑藝術(shù)家何愕之手的雕像,不正是黨河母親的影子嗎?
黨河主流沿峽谷崖壁藏有兩座石窟寺——五個廟石窟、西千佛洞,那是敦煌藝術(shù)瑰寶的一部分;而支流宕泉河崖壁上,歷代勤勞智慧的能工巨匠們開鑿了舉世聞名的藝術(shù)寶庫——莫高窟。黨河流淌的不僅是水,更有浪花泛起的文化藝術(shù)音符!
黨河,美了“兩頭”,富了“中游”。在源頭,涵養(yǎng)了鹽池灣濕地;在尾閭,成就了西湖濕地。在中游,傾天地萬物之靈氣、聚高山大漠之風物于肅北蒙古族自治縣黨城灣綠洲、于敦煌綠洲,引兩縣市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于河翼,使兩片綠洲出產(chǎn)牛羊駿馬、瓜果葡萄,人民安居樂業(yè)。
黨河南山屬于西祁連山系末端山脈,高大而雄壯的山巒終年積雪,猶如哈達一樣覆蓋在山顛,冰雪融水源源不斷匯入黨河,與敦煌大漠相望。
黨河源頭屬于青藏高原北部邊緣區(qū),最高雪峰超過5600米,鹽池灣濕地海拔超過3000米,相當于懸在敦煌黨河綠洲之上的水塔。
高山氣候環(huán)境、生物資源富有青藏高原典型特征,高寒山地和濕地在梯度分布帶上植被種類迥異于敦煌荒漠。
人們常把高大寬厚的大山比作父親,把纖細柔美的河流比作母親,相對于肅北、敦煌大地來說,無疑黨河南山就是父親,黨河就是母親。
小溪集大流。黨河在黨金郭楞山和野馬南山的懷抱下,匯集成滾滾激流,年徑流量達3億立方米。
雪峰融水一部分經(jīng)地表徑流以小溪形式直接匯入主河道,還有一部分下滲到地下,以地下潛流和涌泉形式在鹽池灣濕地露頭,形成多處積水的水洼、沼澤和湖泊。
那些一灣灣躲在山坳里的沼澤草甸寧靜而又色彩斑斕,隨著季節(jié)變化,在短暫的夏季呈現(xiàn)出五顏六色。
那些碧藍的小湖泊水天一色,大多數(shù)時間風平浪靜,水面平靜得就像一面鏡子,雪山倒映其中。
鹽池灣濕地廣袤,空氣潔凈,雪山、草原、沼澤、水鳥,共同描繪成了鹽池灣壯美自然風光畫卷。
藍天、白云、雪山倒映在一片片沼澤水洼里,含情脈脈,將鹽池灣裝扮得分外迷人。
黨河養(yǎng)育的草場為農(nóng)牧民提供了肉肥味美的“肅北牛羊”,蒙古駿馬自由自在地在草原上奔騰馳騁。
黨河出黑大坂埡口猶如從高山跌落下來,在肅北黨城灣激流勇進,而早年似曾稍作停留,在快到西祁連山盡頭的山腳留下了一小片沃土,如今那里麥田、蕎麥、油菜花布滿田野。
歡歌笑語般的河水一路向西奔流,在一百四十里戈壁切開一道深溝,形成黨河大峽谷,留下滴水穿石、亂石穿空、水蝕戈壁的杰作。
黨河沖斷鳴沙山,在睡佛山下折拐向東,沖向敦煌盆地,將富含礦物質(zhì)的泥沙帶到了敦煌,在遼闊平緩的大戈壁化解下鋪開一個扇面,形成黨河綠洲沖湖積、洪積扇平原,經(jīng)勤勞的黨河兒女辛勤耕作培育,成為厚土沃野,生長糧果,創(chuàng)造財富。
黨河支流“洪溝”和潛流為南湖綠洲源源不斷提供滋補,這片以古陽關(guān)、漢渥洼池而馳名的“塞上小江南”,漢代有“天馬”出,如今游魚落雁,林果樹遮天蔽日,被譽為“中國第二個葡萄溝”。
黨河在鳴沙山下留下一個“小女兒”——月牙泉,《月牙泉》詞曲作者楊海潮形容是“天的鏡子,沙漠的眼,星星沐浴的樂園”,美麗與神奇的景色無以言表。
解密月牙泉之神奇,實則是黨河地下潛流在鳴沙山體承壓下于低洼處的露頭,又恰好匯于形如彎月的承載地形,一泓清泉散發(fā)清涼,阻飛沙于山巔,呈現(xiàn)給人們的是“沙不進泉、泉不枯竭”的奇觀,只是人們后來發(fā)現(xiàn)并附以更多的美麗傳說和人文內(nèi)涵而已。
黨河在敦煌沙州鎮(zhèn)被束了“腰帶”——黨河風情線扮靚了敦煌城,圓了大漠人的“南國夢”。
黨河流經(jīng)的沙州城區(qū)段歷來是“冬天冰河壩,春天揚飛沙,夏天洪水沖,秋天爛泥巴”的景象。經(jīng)過政府有識之士巧用黨河水,黨河柔情似水,炫光樓影,花木飄香,人民喜悅。
黨河以她的靈性,啟迪了人的靈魂,還黨河水以尊嚴,她給予大地以生命。水還是那個水,只是樹長得更綠,花開得更艷。
黨河造就的敦煌綠洲14萬公頃,美麗富饒的古郡春秋時期就是“瓜州”,在黨河水澆灌下的繡壤依偎在黨河兩岸,使敦煌至今延續(xù)著“瓜果之鄉(xiāng)”的美名,盛產(chǎn)的李廣杏、紫姻桃、敦煌瓜、鳴山大棗、葡萄等聞名遐邇。
黨河在睡佛山被“睡佛的枕頭“——黨河水庫大壩”攔了一下腰,河水被分流到總干渠,然后分十渠和干、支、斗、農(nóng)、毛五級渠道輸送到十里八鄉(xiāng)的田間地頭,潤澤黨河兒女的心田。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黨河古道主河道總是半年枯斷半年豐盈,半年渾濁半年清澈。殊不知,寬闊的河道,沒有任憑狂風暴雨的肆虐而發(fā)怒,而是用海納百川的氣度承納百川,用寬厚將傾瀉下來如猛獸般的洪峰和泥石流吸納消減、沉淀過濾、融合下滲,最后留給大地的,是一泓清澈的湖水;還給天空的,是一片潔白的云團。
從地質(zhì)時期至今的無數(shù)個歲月, 不論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氣候環(huán)境如何變化,只要流淌過的地方,總能留下眾多令人驚嘆的多樣性自然景觀,如濕地、胡楊林、雅丹地貌。
黨河徑流在綠洲西北與疏勒河碰頭,匯入西湖的哈拉淖爾,早期溢滿后可以注入羅布泊,沿路留下了地球上罕見的地質(zhì)奇觀——敦煌三壟沙雅丹地貌。
黨河還屬于疏勒河大家族,為南湖和阿克塞金山湖、紅柳西灣提供水源,與疏勒河滋補了敦煌的東湖、北湖。
黨河水有時候蒸騰的水汽會與西伯利亞氣流融合,時不時給大漠深處極度干燥的敦煌帶來潮濕的空氣,出現(xiàn)東湖的伊塘湖濕地霧凇那樣的景觀。
疏勒河家族的河水都被阻絕,只有黨河干流和潛流到達下游的西湖,在那里形成60多個大小不等的沼澤湖泊。但由于補給量有限,水質(zhì)礦化度極高,經(jīng)萎縮退化成鹽沼、鹽漬化草湖和季節(jié)性湖泊,比如哈拉湖、月牙湖、波羅湖、條湖、南大湖、火燒湖、羊水海子等等。
黨河出了敦煌綠洲被自私的人們斷了“奶”,但她像割舍不下自己的孩子一樣,仍不為艱難險阻,將最后剩下的乳汁全部給了西湖,把一切大愛給了西湖,在東起哈拉淖爾、西至哈拉齊一百多公里的河道沿線南岸,悄無聲息地涌出,養(yǎng)育出了俊美的西湖。
黨河洋洋灑灑露出百余泉眼,在敦煌西湖留下10萬公頃濕地,其中3.4萬公頃蘆葦沼澤。西湖,藏在大漠里的秀美。
敦煌西湖濕地是甘肅最大的鹽化湖,面積次于新疆的羅布泊,但在敦煌下游荒沙與秀水之間,它展現(xiàn)的美獨具魅力,總攬于“敦煌西湖十景”之間,同比國內(nèi)也罕見,鄰居羅布泊與之相比也羞澀、汗顏。
早春的敦煌西湖,一派水鄉(xiāng)澤國景象,黨河水在這里盈滿一個個湖澤,潤了大漠?!兜赖陆?jīng)》曰,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自然之神無比厚愛它的臣民們。黨河被一段一段攔截,但她選擇了沉默,胸懷著無比慈愛照顧她的每一個孩子,誰也不能阻擋。
玉門關(guān)外,黨河清泉涌動,湖光山色,碧波蕩漾,鳥語花香,大河大湖也不敢造次。
黨河苦盡甘來,如今,在流域管理部門和兩大自然保護區(qū)的保護之下,水草肥美,花樹遍野。
吸吮黨河乳汁的胡楊盡顯秋色,羅布麻花海布滿西湖,葦海隨風泛波,檉柳花開紅似火……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黨河水哺育出來的孩子都富于愛心,在極端嚴酷的大漠,仍然堅強地抗風斗沙,展現(xiàn)出生機,呵護著敦煌人民。
兩千多年前,敦煌和樓蘭同樣輝煌,可塔里木河、孔雀河遺棄了樓蘭,樓蘭淹沒于塔克拉瑪干大沙漠,塵封在歷史長河的記憶中;
而敦煌幸存了下來,逐漸走向繁盛,至今仍然輝煌。究其原因,黨河、疏勒河源遠不絕地供給水分,培植林草屏障,阻擋沙漠,保住了敦煌。
沙漠毒辣的熱浪險些吞噬了美麗的西湖,那些干涸的季節(jié)性沼澤上的鹽生植物們,在經(jīng)歷了盛夏強光炙烤,深秋里就像火燒火燎一樣一片火紅,留下了形象的名字“火燒湖”。
一度時間野馬絕跡,野駱駝另辟阿爾金山避難,胡楊林涂炭。新中國改革開放近四十年,黨河的全線生態(tài)修復,如今已開始生機盎然,鹽池灣野牦牛、巖羊遍布河灘山間,西湖渥洼天馬回歸故里,野駱駝群重返葦蕩灌叢。
綠色發(fā)展理念呵護下的黨河賦予了敦煌更多靈性,綠水滔滔不絕地涌來,庫姆塔格沙漠東沿豎起如一座金山一樣的生態(tài)屏障……
愛家鄉(xiāng),愛黨河!
謹以此篇獻給為保護黨河流域自然生態(tài)環(huán)境做出奉獻的同行們!
攝影:沙漠游俠地點分別為:鹽池灣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敦煌西湖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陽關(guān)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敦煌南泉濕地自然保護區(qū)、敦煌東湖自然保護區(qū)、敦煌市黨河風情線、玉門關(guān)景區(qū)、鳴沙山月牙泉風景名勝區(qū)等參考圖片2張來源于網(wǎng)絡創(chuàng)作時間:2015-2017年獲甘肅“防沙治沙生態(tài)文化大賽”優(yōu)秀獎修改稿發(fā)表于《絲綢之路》雜志2018年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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