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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列傳:郵遞員老李

(作者:李修運)

那時新河鎮(zhèn)還叫胡圩公社。街道很小,公社書記咳嗽一聲,東西南北都聽得清亮。它是一個十字形的街道,以公社大院為中心,南北伸不長,東西稍長些。四周盡是農(nóng)田。東西街兩廂分布著供銷社、郵局、收購站和獸醫(yī)站,隔一截地是中學(xué);南北向兩廂是東商店、新華書店、公社大院和拖拉機站等。那時沒有派出所,只有一個公安助理趙鴻海,矮胖子,整天別著個槍瞎轉(zhuǎn)。

現(xiàn)在才知道,東商店屬于商業(yè)局管轄,供銷社則是縣供銷總社的。供銷社有個丫頭姓馮,接她爹的班,穿得鮮亮,沒事就在街上婷婷裊裊地走,臉抹得像畫眉蛋。至今不知道畫眉蛋什么樣,就知道老百姓這個比喻挺形象?!爱嬅嫉啊毕群凸鐣浀膬鹤影灼ふ剳賽郏蟾鷸|商店的張成峰拍拖,最后嫁的是中學(xué)教師丁大力。丁大力是個身量很小的男人,“畫眉蛋”和別的男人膩膩歪歪,他也管不了;管不了也得管呀,否則臉往哪擱,于是追著在街上廝打,一般都是平手,丁大力臉上經(jīng)常血虎淋拉的。后來“畫眉蛋”下崗了,估計現(xiàn)在歲數(shù)超過六十,該老實了。呵呵,誰年輕時沒點“散事”呢,否則老了吹牛都沒資本。

郵遞員老李,是老百姓接觸最多而又最和藹可親的人。他大概四十多歲吧,紅臉,笑嘻嘻的,穿著綠色郵電制服,很顯眼。他有個絕技,會撒開兩手騎自行車。那時公社往南是一條寬闊的土路,絕少有汽車,拖拉機也少見。晴天的上午,路兩邊莊稼綠油油的,藍(lán)天碧水,老李從郵局出發(fā)了。他調(diào)好自行車把,伸平兩手,嘴里哼著歌子,兩腿夾穩(wěn)自行車在公路上飛奔。那自行車有如神助,直直前行,絕不拐彎。兩邊地里的社員都停下手中的活計,興奮地一起喊“老李加油!老李加油!”這時,老李就更加“人來瘋”了,他兩腳猛地一蹬,自行車頭翹了起來,老李和自行車融為一體地在公路上轉(zhuǎn)圈,像一股旋風(fēng),又像一條“咻咻”直立的蛇。四周一片歡呼聲。

報紙雜志一般都送到大隊支書家。支書斗大的字不識一升,這些報刊就命運多舛,包臭鞋、蓋咸菜壇子、包菜種子、糊墻壁等,我父親經(jīng)常找支書討要報紙,他把報紙貼在茅草屋的內(nèi)壁四墻,晚上研讀。他像個小偷一樣,左手持油燈,右手指點著字跡,一字一句讀下去。第二天鼻孔很黑地參加集體勞動。這個眼睛炯炯有神的中年漢子,可否從嚴(yán)寒的政治氣候中,讀出了一些隱約的春的消息?父親經(jīng)常寫信給他下放前的工友,英雄氣短地為我們兄妹討來舊衣裳。母親總是把舊衣裳漿洗得格吱吱的干凈,我們穿了就像洋孩子。大隊支書的兒子找茬揍我,就因為我的“干凈”,他不允許我和他“不一樣”,要干凈也該他先干凈。我父親也經(jīng)常給遠(yuǎn)在巴山蜀水的叔叔寫信,那時爺爺奶奶還健在,每年必須討要些錢。父親坐在油燈下,鄭重其事而有千篇一律地寫道:“親愛的弟弟,見字如面……”第二天在莊頭等著,交給郵遞員老李。大約半個月光景,老李的自行車鈴聲會非常清脆的響起,他高聲叫著我父親的名字,“拿私章!拿私章!”此時,爺爺早已翹首以待守候在村頭。叔父一般寄來五元錢,這五元錢彌足珍貴;那時火柴二分錢一盒,豬肉每斤五毛八,一個油條呢三分錢,爺爺稱作“油鬼”。

有一天,我怯懦地走進(jìn)郵局,把寫好的信從高高的柜臺遞上去,討好地叫一聲“大爺----!”因為郵遞員老李也姓李,父親讓我管他叫大爺。大爺掀開柜臺上的木板,讓我進(jìn)去。我怯生生地躡手躡腳,我感覺好像走進(jìn)了一種不尋常的生活。此時我讀小學(xué)三年級,斷斷續(xù)續(xù)讀完了借來的長篇小說《艷陽天》上部,下部卻怎么借不到了。我用鉛筆給作家浩然寫了一封信,我寫道:浩然大叔,我是一個小學(xué)生,雖然對農(nóng)村合作化不熟悉,但對您寫的農(nóng)村生活不陌生,你寫得真好,就像寫我周圍的人;我的鄰居大兵哥就是肖長春,生產(chǎn)隊會計整個一個彎彎繞,你千萬別告訴別人啊,我爺爺就像極了馬小辮……。我現(xiàn)在想看完整的《艷陽天》,可是借不到。我請求你先把書寄給我。我有打算,不會耍賴,我們獸醫(yī)站收購干青草了,每斤三分五厘,如果能賣一百斤干青草,就可以買你的書了。爺爺答應(yīng)每天替我把鐮刀磨得鋒快,他是一個好老頭,那么我一個暑假就可以攢夠了書錢。叔叔相信我,我有的是力氣。

郵遞員老李看了我的信,又看看我,眼里浮現(xiàn)出深沉和憂郁。他鄭重地把信瓤裝進(jìn)信封,在信封上寫:“北京作家革命委員會浩然同志親啟?!蔽野寻櫚桶偷囊幻X遞給他,他說,“你管我叫大爺,我請你啦?!?/p>

兩個月后的一晚,郵遞員老李來到我家,把散發(fā)著油墨香的三卷本《艷陽天》親手遞給我。我那個激動啊語無倫次!爸爸留他吃飯,他說改天吧改天吧,還要到薛湖送一封新疆來的掛號信。

長大后我常想,郵遞員老李文化不高,他那樣寫,大作家浩然能收到嗎?即便收到了,浩然那時正炙手可熱,能理睬一個鄉(xiāng)下少年的渴求嗎?遂恍然大悟,那書肯定是老李自己花錢買的,他善良,不忍心掐滅一個鄉(xiāng)村少年剛剛萌發(fā)的讀書夢吧!我想知道究竟,便多次打聽我的大爺老李。后來遇到郵政局退休副局長何聚友先生,談及此事。他說:不錯,你說的是李清明,大高個,紅臉膛,八十三四歲了,現(xiàn)在南京給小閨女帶孩子。我說何局啊下次見了一定告訴我,我找我大爺找得好苦。何局拍拍我的肩頭,說那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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