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陰陽易差后勞復(fù)病證并治
[概說]
陰陽易和房勞復(fù)不是一個病。什么叫做陰陽易？易就
是交易的意思。某一些傷寒、熱病基本上都好了，氣血還
沒恢復(fù)，正氣也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如果男女雙方發(fā)生性交，
而男性患的是傷寒病，那么女人就可以得這個病了，就是
陰陽易了，叫做陽易。如果婦人得了傷寒病傳給男子了，
叫做陰易?？偟牟∶凶鲫庩栆祝信畠尚远缘?。
這個病互相傳易，男的可以傳給女的，女的可以傳給男的，
所以就用一個.易.字；陰陽就是代表男女兩性，要把這
個病的病名搞清楚，它不是房勞復(fù)。房勞復(fù)和陰陽易不一
樣。
《傷寒論》六經(jīng)辨證以后為什么要列這個內(nèi)容？它有
兩個意思。一個意思就是大病差后，正氣猶虛，氣血未復(fù)，
余熱未了，不應(yīng)該發(fā)生男女的房事，醫(yī)生應(yīng)該要進行醫(yī)囑
的。如果不進行醫(yī)囑，病人不忌諱這些事情，那么就可能
發(fā)生陰陽易之為病，所以有一個預(yù)防和禁忌的意義。另一
個意思，如果犯了這個禁忌，無論男女得了陰易或是陽易
了，就有一個辨證論治的問題。第一層意思是主要的，要
以預(yù)防為主，無論是傷寒或者說是雜病，只要這個病是很
重的病，纏綿日久，即使最后基本上好了，都應(yīng)該有這個
禁忌。有的雖然不是陰陽易，而是房勞復(fù)，其后患也是無
窮的，甚至造成了死亡，不能等閑視之。因此，第一個問
題就是病后的慎養(yǎng)問題。
392傷寒，陰陽易之為病，其人身體重，少氣，
少腹里急，或引陰中拘攣，熱上沖胸，頭重不欲舉，
眼中生花，膝脛拘急者，燒裩散主之。C408
燒裈散方
上取婦人中裈近隱處，剪燒灰，以水和服方寸
匕，日三服。小便即利，陰頭微腫，則愈。婦人病，
取男子裈當(dāng)燒灰。
這一條論述陰陽易的證治。
這個病，有一陣子不講了，說它什么根據(jù)都沒有，燒
裈散對中醫(yī)來說就像是不太光彩的事。事實上，不光《傷
寒論》，歷代醫(yī)家著作都有記載，清代王孟英《溫?zé)峤?jīng)緯》
上也有。因此，要確認有沒有這個病，還要了解燒裈散有
沒有效。
有一次，我?guī)灏四昙壍耐瑢W(xué)到山西太原的省中醫(yī)研
究所實習(xí)，老所長叫李漢卿，曾經(jīng)在曹穎甫的《經(jīng)方實驗
錄》上題過詞，是經(jīng)方派。我就專程向他請教幾個問題，
就包括陰陽易和燒裈散。其一，陰陽易和燒裈散可不可以
講？其二，它們有沒有臨床價值？李老認為應(yīng)該講，從后
漢到現(xiàn)代的醫(yī)學(xué)家沒有一個否認這個的；在臨床上的確有
陰陽易這個病，燒裈散還確實管用。他就治好過七例。同
時，他又給我講陰陽易這個病的重點表現(xiàn)是什么。這給了
我很大的啟發(fā)，同時也給我增加了勇氣。
身體沉重，少氣，少腹里急，小肚子里拘急，或牽引，
陰中拘攣，熱要上沖胸就會頭重不欲舉，眼中生花，這個
膝脛都是拘急的，用燒裈散治療。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些癥狀？
這個病一方面是正氣虛，因為男女性交傷了人的腎氣、元
氣。正氣、氣血、精力本來還沒完全恢復(fù)，犯了房事了，
正氣就要受傷。正氣一受傷，就會身體重，少氣；陰中受
傷，陰分也受傷了，就會少腹里急，牽引陰中拘攣、膝脛
拘急。
另外，有一種傷寒余下的毒熱又能夠互相感染，隨著
陰經(jīng)而傳染給對方，所以他有熱上沖胸，頭重不欲舉，眼
中生花的癥狀。這是毒熱由陰經(jīng)往上沖的一種癥狀，同時
也說明他陰分還有熱。這個病一個是正虛的表現(xiàn)，一個是
傷寒的余熱在陰分，就是陰陽易。易者，就是交換，傳給
對方了，所以他陰中有一種毒熱。這種邪氣上沖于胸，就
會頭重不欲舉，眼中生花。
陰陽易的重點癥狀就是頭重不欲舉，如同《素問〃痹
論》說的腎痹.尻以代踵，脊以代頭.。這是陰陽易很突出
的特點。陰陽易的第二個特點就是小腹拘急。小肚子里往
一塊兒拘急，還牽引著前陰，陰中里也拘攣，同時這人沒
有勁，少氣，氣就像不夠用。這就是陰陽易的主證，包括
頭重，少腹拘急，引陰中痛，渾身沒有勁，少氣。治療用
燒裈散。燒裈散，.上取婦人中裈近隱處，剪燒灰.，用火
把它燒成灰，.以水和服方寸匕.。
陰陽易這個病從記載上來看，男的得的多，女的得的
可能少一些。因為取婦人中裈近隱處，這說明男的多一些。
.以水和服方寸匕，日三服。小便即利，陰頭微腫，即愈.。
因為先引陰中拘攣，小肚子抽，前陰往上抽，小便當(dāng)然也
就不利了，吃了這個藥后小肚子不拘急，陰中也不拘攣了，
所以小便也就利了，陰頭微微有點兒腫，這個病就好了。
相反，婦人病取男子裈襠燒灰。這個方子是怎么個性味歸
經(jīng)，不太好講。陳修園有個歌訣，.近陰裈襠剪來燒，研末
還須用水調(diào)，同氣相求療二易，長沙無法不翹翹。.他說這
個就是同氣相求，能夠把陰經(jīng)里一些毒熱排泄出來。
后世將這個病分為兩型，一個叫熱型，一個叫寒型。
剛才所說的都是熱型，也有一些寒型的，譬如吐利屬太陰，
手足厥逆屬少陰?？傊屑婧?，有兼熱的。要是兼寒的，
陽虛而有寒，就用四逆湯、理中湯來送燒裈散；如果兼熱，
就用竹茹、天花粉、白薇這一類的藥來送燒裈散。
393大病差后，勞復(fù)者，枳實梔子湯主之。若
有宿食者，加大黃如博棋子大五六枚。C409
枳實梔子豉湯方
一升香豉枳三枚 十四梔子復(fù)病該
清漿水煮取微汗 食停還藉大黃開
枳實三枚，炙 梔子十四枚，擘 豉一升，綿裹
上三味，以清漿水七升，空煮取四升，內(nèi)枳實、
梔子，煮取二升，下豉，更煮五六沸，去滓，溫分
再服，覆令微似汗。
這一條是為勞復(fù)和食復(fù)證治舉例。
一個是講勞復(fù)，一個是講食復(fù)。人動則生陽，動則生
熱。大病瘥后，余熱未了，陰陽氣血還沒完全恢復(fù)，如果
勞動過早，則動陽生熱，在經(jīng)還沒完全清除的未了之熱，
就得以復(fù)發(fā)。它的癥狀就是這個人身上發(fā)熱，心里發(fā)煩，
身熱心煩，這就叫勞復(fù)。本來是已經(jīng)退熱了，由于勞動過
早了，比如作工、說話時間長，理發(fā)、洗澡等等的一些活
動過早，就又發(fā)熱了，心里也煩。
.枳實梔子豉湯主之.。用梔子豉湯加枳實來治療這個
病。.若有宿食者.，如果因為有宿食而發(fā)熱，就得要瀉下
了。因為有宿食，脈滑而苔黃，腹脹而脅痛，所以加大黃。
大黃這個藥用多少？就像圍棋子那么大用五六枚就好。看
一看枳實梔子豉湯這個方子，勞復(fù)、食復(fù)都是以這個方子
為主方，食復(fù)加上大黃，勞復(fù)就不用加大黃。這個方子是
枳實、梔子和豆豉三味藥組成的。
煎服法，.上三味，以清漿水七升，空煮取四升，納枳
實、梔子，煮取二升，下豉，更煮五六沸，去滓，溫分再
服.。煎藥要用清漿水。漿水是一種飲料，就是把已經(jīng)熟的
米飯放在一個干凈的器皿里，然后放上冷水泡五六天，用
嘴嘗嘗有一點兒酸味了，這時候上面長一層白花，像起一
層油膜，就像漿子，所以叫做漿水。用清的漿水煮這個藥，
先把清漿水七升空煮取四升，然后把枳實、梔子放入再煮
取二升，然后下豆豉，更煮五六沸，去了渣滓，分溫再服。
蓋上被子，.覆令微似汗.，微微的出一點兒汗就好了。
為什么要用清漿水煮藥？因為清漿水帶一點兒酸味，
它能清熱除煩，理氣寬中，幫助消化，對于腸胃的凝滯還
有一點兒作用。清漿水煎藥能夠助消化，推動腸胃的蠕動。
再加上枳實、梔子、豆豉，清熱除煩，理氣寬中，健胃和
胃。吃了這個藥后，身熱也退了，心煩也退了，對于腸胃
也有很大的好處。如果這個人還有宿食，脈滑而舌苔黃，
肚子疼痛的，在這個方子中加大黃瀉一瀉，把宿食排泄出
去，病就好了。
人有大病，一般時間比較長。這個人又不是老年人，
三四十歲，病后容易犯這樣的一些問題。一個就是勞動過
早，勞復(fù)，這里也包括房勞。再一個就是飲食失當(dāng)，食復(fù)。
病人很容易發(fā)生勞復(fù)和食復(fù)，所以醫(yī)生必須有這個認識，
對于傷寒大病瘥后，正氣沒完全恢復(fù)，余熱還沒完全退盡
的病人，不僅要注意起居，躲避風(fēng)寒，還得要慎養(yǎng)，一點
兒也不能麻痹大意。
解放前，北京有個黑窯廠，一個青年人有結(jié)核病，中
醫(yī)叫癆病吐血。經(jīng)過治療，血不吐了，也樂意吃東西，都
挺好了。那時，我就和他說了，你這個病好了以后，你的
精神就好了，但你要避房事。我不但和他說了，我對他媳
婦也說了，因為醫(yī)生得負這個責(zé)任。但他沒聽話，后來又
發(fā)了，吐血，脈細數(shù)，像線，跳的挺快，到最后也沒轍了。
傷寒教研組以前有個陳慎吾老大夫，善治肝炎。一個
肝硬化腹水的病人，陳老給治好了以后，就對他說回家后
千萬得忌房事。他沒聽話，很快就死了。病好了吃雞蛋犯
病的我見過，吃燉牛肉犯病的我見過，吃棕子犯病的我也
見過，我是歷歷在目，大家千萬不要以為這是個小事?，F(xiàn)
代醫(yī)學(xué)專講護理工作，治病是一個方面，護理是一個方面，
生活起居有一套科學(xué)方法。講陰陽易和差后勞復(fù)食復(fù)有臨
床意義。要是不注意這些問題，費了很大的心血，結(jié)果卻
毀于一旦。
394傷寒差已后，更發(fā)熱者，小柴胡湯主之。
脈浮者，以汗解之；脈沉實者，以下解之。C410
這一條論述傷寒差后復(fù)發(fā)熱的證治。
上面講的—個是食復(fù)，一個是勞復(fù)，都有發(fā)熱，這是
由于復(fù)，由于飲食不節(jié)，由于勞動過早。但是，也有的病
剛一好，又受邪了。.傷寒瘥已后，更發(fā)熱者.，他又發(fā)熱
了，那么怎么治？.脈浮者，以汗解之.，脈浮還是受風(fēng)寒
了，所以發(fā)汗解之。.脈沉實者，以下解之。.如果不是脈
浮，即無表證，脈也不沉實，也無里證，那就屬于小柴胡
湯證，就用小柴胡湯和解之。張仲景說，瘥后受邪，有可
以發(fā)汗的，有可以瀉下的，也有可以用小柴胡湯和解的。
根據(jù)具體情況，有是證，才用是方。
勞復(fù)都有發(fā)熱，因為傷寒病本來就是一個熱病，發(fā)熱，
熱退了以后又發(fā)熱，這個發(fā)熱就是由于勞復(fù)，由于食復(fù)，
或者又有新感。因此，張仲景針對這些情況，制定了一些
治療的方法。一個就是枳實梔子豉湯，這個方子很好，治
療因勞而動陽氣，未了之熱，死灰復(fù)燃，又發(fā)起來了。它
能夠清熱理氣，寬中除煩，加上清漿水能夠幫助消化，還
對腸胃有點好處。漿水味是酸的，有健胃，洗滌腸胃的作
用，對于虛熱、消化不良，這藥很好，我們要很好的借鑒。
對于新感，就是要看它是表、是里或者是半表半里，用發(fā)
汗、瀉下、和解的方法治療。
395大病差后，從腰以下有水氣者，牡蠣澤瀉
散主之。C411
牡蠣澤瀉散方
病瘥腰下有水氣 澤瀉蔞根蜀漆葶
牡蠣商陸同海藻 搗稱等分飲調(diào)靈
牡蠣熬 澤瀉 栝蔞根 蜀漆洗，去腥 葶藶熬
商陸根熬 海藻洗去咸，以上各等分
上七味，異搗下篩為散，更入臼中治之，白飲
和服方寸匕。小便利，止后服，日三服。
這一條論述大病差后，水邪凝聚腰下的證治。
大病瘥后是什么病，反正是大病，沒有具體說。傷寒
是大病，其他一些傳染病也是大病。主要的見證，.從腰以
下有水氣.，水氣就是水腫，水腫從腰以下作腫的，用牡蠣
澤瀉散來治療。這個病主要是水邪凝聚于下。凡是水邪凝
聚于下的，小便必然不利。小便一不利，水就和濕相和，
所以腰以下就腫。上腫多風(fēng)，下腫多水，下肢腫多是水濕，
石水這一類的，所以下肢腫，腰以下腫。這個病還可以出
現(xiàn)腹水，肚子有水。脈一般都是沉而有力的，沉是主水，
.沉潛水蓄陰經(jīng)病.，主有水；有力就說明正氣還不大衰。
因此，要用牡蠣澤瀉散，利小便，要開發(fā)、疏利下焦水邪
的凝結(jié)，軟堅以利水。藥味組成有牡蠣、澤瀉、瓜蔞根、
蜀漆、葶藶、商陸根、海藻，這七味藥.異搗下篩為散.。
.異搗.就是一個一個的，分別地都把它搗了。然后下篩
子成細面，.更于臼中治之.，就是再把這些藥面再從在石
臼里面一塊搗，用白飲即白米湯合服方寸匕，小便利就止
后服了。以前小便不利，現(xiàn)在吃這個藥小便利了，就不要
再吃了，日三服。
在牡蠣澤瀉散中，海藻、牡蠣有軟堅的作用，軟堅以
去水，尤其是對于肝的不利效果好，所以肝硬化腹水的時
候，我們用這個方子效果比較好一些。海藻、牡蠣有點兒
咸寒，咸能軟堅，寒能清熱以利水。葶藶瀉肺以利水，商
陸根的瀉水比大戟、芫花、甘遂的勁兒要小一點兒，比車
前子、澤瀉瀉水的勁兒要大一點兒?？傊剃懜莻€瀉
水的峻藥，它是苦寒以瀉水，能夠瀉三焦之水，瀉利三焦。
葶藶子配上商陸根，從上到下，上焦、中焦、下焦，三焦
之水那就蕩然無遺，從小便就利出去了。這里還加上蜀漆，
蜀漆這個藥沒有，一般都是用常山代替。蜀漆是常山的苗，
藥還是接近一些。這個藥能祛痰，截痰，在上面能吐，在
下面也能瀉。咱們前面講桂枝去芍藥加蜀漆龍骨牡蠣救逆
湯，就是去胸部有痰水的，它能去痰水，開痰水之結(jié)。再
加上澤瀉，澤瀉利水通淋，也是利水的。從這個藥味來看，
走而不守，是瀉的多，都能利水軟堅，利水瀉熱，破逐水
邪，力量還是可觀的，勁頭還比較大，所以這里又加上瓜
蔞根。瓜蔞根就是天花粉，這個藥一方面有生津液的作用，
在瀉水的同時再加上生津液的藥。另外，瓜萎根這個藥能
活血脈，還有清熱的作用。我們過去講柴胡桂枝干姜湯，
牡蠣和瓜蔞根就是一個對藥，桂枝配干姜，瓜萎根配牡蠣，
這四個藥再加上柴胡、黃芩、炙甘草，就叫柴胡桂枝干姜
湯。牡蠣和瓜蔞根相配，既能夠養(yǎng)肝陰，又能夠軟堅消痞，
治療早期肝硬化、肝腫大很管用。
目前我們用牡蠣澤瀉散就是針對肝硬化腹水，因為這
方子里有海藻、牡蠣和瓜蔞根，對于肝腫大有消痞的作用，
有軟堅的作用，同時又有行水的作用。再加上葶藶子、商
陸根、澤瀉，這個方子既能夠利三焦之水，又能夠消痞軟
堅，又能夠瀉熱。因此，腰以下腫而不見于風(fēng)的，不是風(fēng)
水，這個方子的效果還是比較好的。治肝硬化腹水，它的
力量也很好，但是沒有十棗湯那樣快。在臨床治療肝硬化
腹水，你要用上十棗湯，大小便一定下水，下不來的你再
稍增加一點兒分量，以前用四分，四分不行用五分、六分，
七分了一定要下來，那沒有問題的。牡蠣澤瀉散可就不行
了，有的時候下不來，所以它的力量比十棗湯要緩和一些，
比一般的利水藥又峻烈一點兒，是界于中間。因為它這里
有商陸根，所以十棗湯是大便小便一起下水，而牡蠣澤瀉
散側(cè)重于小便。
我們在臨床辨證的時候，大病瘥后，腰以下有水氣，
要分清虛實。如果屬于腎氣虛，或是脾氣虛的，這個方子
是無效的不但沒有效，你要吃了反倒有不良后果。那就要
健脾以利水，或者說是溫腎陽以利水，吃濟生腎氣丸、實
脾飲這一類藥，不能用牡蠣澤瀉散。牡蠣澤瀉散是治實性
水的，有水還有熱，脈沉而有力，小便不利，肚子脹，下
肢腫，用手按著發(fā)硬。如果按之如泥，肚子一摸發(fā)軟，這
個方子它就不好用，所以這個方子治實證，不治虛證。
396大病差后，喜唾，久不了了者，胃上有寒，
當(dāng)以丸藥溫之，宜理中丸。C412
這一條論述中寒的證治。
大病雖然好了，但還是胃氣虛寒，不能夠輸布津液，
而且肺金之氣也冷了，肺寒金鳴，不能敷布津液，故而出
現(xiàn).喜唾.。.久不了了者.，不是一朝一夕，時間很長久。
也有的本質(zhì)是胸上有寒，也就是說兩太陰，手太陰肺和足
太陰脾有寒了。有寒，陽氣就不運了，津液就不化，聚而
為飲，所以喜唾。.當(dāng)以丸藥溫之，宜理中丸.，應(yīng)當(dāng)用溫
藥來溫太陰，用理中丸。《金匱要略》上也有.上焦有寒，
其口多涎.；虛寒肺痿，用甘草干姜湯治療。用理中丸，能
夠溫中焦，暖上焦，能夠運化津液，所以能夠治這個病。
這是大病瘥后脾胃虛寒的。
397傷寒解后，虛羸少氣，氣逆欲吐者，竹葉
石膏湯主之。C413
竹葉石膏湯方
三參二草一斤膏 病后虛羸嘔逆叨
粳夏半升葉二把 麥冬還配一升熬
竹葉二把 石膏一斤 半夏半升，洗 麥門冬一升，去
心 人參三兩 甘草二兩，炙 粳米半升
上七味，以水一斗，煮取六升，去滓，內(nèi)粳米，
煮米熟，湯成，去米，溫服一升，日三服。
這一條論述病后虛熱欲吐的證治。
這一條是跟上條相對的。張仲景寫文章有內(nèi)在聯(lián)系，
是互相對比的。這一條是虛熱，理中丸證是虛寒。
大病解后，.虛贏.言其形，反映精血、津液缺乏；少
氣言其氣，反映氣虛。合起來就是氣陰兩虛。.氣逆欲吐者.，
胃氣上逆，總想要吐，不欲食，因為胃的氣津兩虛，虛熱
上逆，胃氣不降。有的還發(fā)熱。.竹葉石膏湯主之.，要用
竹葉石膏湯補氣生津，使胃的虛熱下行，這個病就好了。
臨床中不管是有欲吐，還是有熱，還是心里發(fā)煩，都可用
竹葉石膏湯滋補氣液，清胃中虛熱。
竹葉石膏湯由七味藥組成。麥門冬甘寒，用的多至一
升，能續(xù)陰氣，補血脈。人參、甘草都是補中益氣的，因
為它是虛贏少氣，氣陰兩傷，光滋液不行，還得要補氣，
再加上粳米既養(yǎng)胃氣又養(yǎng)胃陰。石膏清氣分之熱，治虛熱
上逆。竹葉是凌冬不凋，秉陰氣最盛，能滋水精以上奉，
降虛熱以下行，還能利小便。半夏止嘔，下胃氣。同時，
這些藥都是甘寒滋潤之品，稍微加上一點兒辛熱陽性之藥，
就能夠行滯，降逆，使中氣活潑，所以這個方子妙就妙在
加半夏。
我看過一個婦女，在乳腺炎手術(shù)以后發(fā)生了敗血癥，
體溫39℃多不退，惡心，不樂意吃東西，一聞見味就惡心。
脈數(shù)而無力，舌紅無苔，我用竹時石膏湯就治好了。
.三參二草一斤膏，病后虛贏嘔逆叨，粳夏半升葉二
把，麥門還配一升熬。.竹葉石膏湯中麥冬要多用，現(xiàn)在一
般用一兩(30g)。白虎湯與竹葉石膏湯均能清熱生津，但前
者以清氣分之熱為主，主治大煩、大渴、汗大出、脈洪大、
大熱；后者以滋補氣陰為主，主治虛贏少氣，氣逆欲吐。
398病人脈已解，而日暮微煩，以病新差，人
強與谷，脾胃氣尚弱，不能消谷，故令微煩，損谷
則愈。C414
這一條論述大病新差，不可多進飲食的道理。
病人的脈已解，就是脈平和了，反映邪氣已經(jīng)解除。
.日暮微煩.，這是病剛好，家屬勉強叫他多吃東西，脾胃
之氣尚弱，不能消谷，水谷使胃氣產(chǎn)生了熱象。胃氣不能
消谷，被飲食所羈縻，就有點兒發(fā)熱。下午發(fā)熱是陽明之
氣旺于申酉，那時候發(fā)熱，故令微煩。.損谷則愈.，這時
候不要吃藥，減去一些飲食，使胃能夠消谷，這個病就好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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