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生人:選擇抑或為哲學選擇》是關(guān)于上世紀六十年代生人的青年人“選擇哲學為業(yè)”,以及在這個選擇背后更為深遠的關(guān)于“人生選擇和哲學理念”的書。借用韋伯的“學術(shù)生涯是一場瘋狂的賭博”的說法,對于當下青年如“80后”和“90后”者,選擇哲學為業(yè)似乎是一場瘋狂的賭博。哲學學科的身份本身正處于時代尷尬之境,哲學終究成不了職業(yè)。嚴峻的現(xiàn)實是,經(jīng)濟利益、物質(zhì)驅(qū)動幾乎占據(jù)了時代的舞臺中心,精神理念和價值選擇則被逐漸逼到臺下,成為鼓掌、吶喊或者竊竊私語的觀眾。
然而“60后”則不同。他們的成長以及伴隨他們成長的時代,使其有更嚴肅的選擇。相較于他們,“50后”承受了更多時代的苦難與辛酸,也見證了歷史轉(zhuǎn)折時刻的學術(shù)思想與精神人格的種種掙扎,他們有著強烈的社會使命與公共意識?!?0后”所處的社會少了動蕩、多了發(fā)展,少了禁忌、多了開放,中西交融提供了文化多元的學術(shù)背景,他們的思路更加自由寬闊,意識更為獨立自覺?!?0后”則繼承傳統(tǒng)、寄望未來。其學術(shù)實踐無一不指向“中國風格”、“民族形式”和“世界視閾”。正如該書編者張立波在序言中說的:“60年代之后出生的學人,他們經(jīng)歷了上世紀70年代末的改革開放沖擊,經(jīng)歷了80年代的思想激蕩和理念沖撞。他們目睹了社會生活和理論思潮的巨大游移和變遷……”因此,他們許多人選擇了哲學——哲學似乎成了一種情結(jié),受到了該有的尊嚴和維護。在他們看來,哲學具有這樣一種力量,它讓生命變得充實并且極其富有價值和意義,使生命在精神層面有所依賴和歸屬。同時,他們也選擇了哲學之外的“形而上的領域”,如文學、史學、社會學等。
《六十年代生人:選擇抑或為哲學選擇》為讀者提供了一種有效的自我認知途徑,那就是:使讀者進入“60后”真實的生命體驗——看他們的自身回顧與哲學緣起,聽他們講述學術(shù)之路、治學之道,審視與思考他們所經(jīng)歷與體驗的思想、學術(shù)和時代,及其錯綜復雜的關(guān)系和相互影響,并且反芻當代青年的人生選擇及未來目標。讀著他們這一代人的哲學和歷史、生命與時代的風云際會,或許,“80后”、“90后”會羨慕他們的執(zhí)著與堅持、信仰和思想,以及他們精神的充實和人格的純粹。這些羨慕更多地引出自我的追問:二三十年過去,要讓我們?nèi)懲瑯右槐娟P(guān)于人生的書,我們將如何命名?它亦使得在當下價值觀念日益多元和復雜之時,對自身選擇同樣迷茫和糾結(jié)的“80后”、“90后”感同身受——舊的價值體系已經(jīng)崩解,新的價值觀念尚未健全。在坐標系殘缺而混亂的時刻,該如何選擇哲學觀念,如何選擇人生道路,如何選擇未來方向。
描述當代青年生存境遇的《“80后”·失夢的一代》、《“90后”駕臨》等文章為讀者提供了注腳。如果說,在如今信仰泯滅、價值錯位、道德缺失的混沌氛圍中,為著工作、住房、婚戀、健康奔走的“80后”是“失去夢想的一代”,那么,被認為獨立、反叛、自信、張揚的“90后”,則是“失去自我的一代”。他們拼成績、拼經(jīng)歷、拼爹、拼財富……人們不禁要問:“50后”有信仰,“60后”有哲學,“80后”、“90后”們有什么精神財富?他們值得去說什么?去寫什么?去儲存什么?去回憶什么?去祭奠什么?
當下,我們所處的時代恰如狄更斯所描述:“這是最美好的時代,這是最糟糕的時代;這是個睿智的年月,這是個蒙昧的年月;這是信心百倍的時期,這是疑慮重重的時期;這是陽光普照的季節(jié),這是黑暗籠罩的季節(jié);這是充滿希望的春天,這是讓人絕望的冬天;我們面前無所不有,我們面前一無所有;我們大家都在直升天堂,我們大家都在直下地獄?!鄙鐣蟀l(fā)展、大轉(zhuǎn)型,經(jīng)濟浪潮推動著欲望之舟漸行漸遠,多元文化沖擊下精神人格難守純粹。太多的選擇導致無法選擇,自由的信仰終究迷失信仰。夢想失去了,自我也失去了,還能失去什么?勞動被異化,社會被異化,自我也被異化,還有什么可以被異化?這本書引發(fā)當代青年思考。因為未來總是那么美好并值得期待,而我們,一刻也沒有停止思考和奮斗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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