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藍月光
店不大,卻極雅。四周酒架,陳列了各種酒品。中間置幾個大缸,當(dāng)然滿滿的也是酒。旁邊案上有些書,《詩經(jīng)》、《楚辭》,還有唐詩、宋詞。主人面容憨厚,稍黑,話語不多,還略有羞澀。相見無多,即烹茶煮盞,又置酒壺,酒杯,酒品一樣樣斟上。
不飲,只是聞一聞,就覺各種酒品之異,各種酒香之妙。醬香、陶香、清香、濃香、兼香,還有芝麻香。各種香型像是長了翅膀的小蟲,直往你鼻子里爬。
酒香是一條幽深曲折的小巷,讓人沉迷,讓人忘返。淺淺的酒杯,又是一汪浮動的海,讓多少人溺在其中,而不得自拔。如劉伶,如太白??删圃跉v史上聲名似乎并不好,與色財氣三者并列。似乎是世俗社會之藩籬,還說若能跳得出去,不是神仙壽也長。其實,釀酒為人,飲酒為人,又何干于酒呢?
但溺于酒者是不懂酒的,如獵人眼里無山,漁夫海里無海,他們被利益充滿了,哪里還會識得呢?帝王飲酒,縱情享樂。匹夫飲酒,只圖解乏。狂士飲酒,斗一時之氣。文人飲酒,賣弄風(fēng)雅。像孔子樣不及亂的有幾?又有幾人解酒之妙也?直如《紅樓夢》中妙玉嘲寶玉的驢飲耳。
真正懂酒的,往往不需飲,或不需多飲。就如佳人,不一定要擁有??淳埔褐辶?,聞酒香之芬芳,品酒之甘爽。好酒如人,目光清亮,酒香四溢,余味悠長。
正是中午,窗外人聲喧鬧,車流如河,我們就在這杯盞之間,細(xì)細(xì)品飲,講酒的釀制,酒的沉淀,酒的歷史。
哎,啥也不說,還是品酒吧。淺淺一點,飲下去,有點苦澀,又有點余香。似略解酒之妙也。
正是:不似少年一味辣,知酒方才是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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