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讓我們來談另一個基本問題:如何能使生活更美好?在你寫下來的有關(guān)那個人的事件中,你已經(jīng)記下了對他們的行為的感受,以及你未獲滿足的需要。為了回答第二個基本問題,怎樣使生活更美好,你需要給出一個具體的、清晰的請求。你要向那個人提出請求,你希望他們做些什么來使你的生活更美好。
非暴力溝通建議我們使用正向的可操作的語言來提出請求。我來解釋一下。正向的意思是說,要提出你希望其他人去做的事情,而非你不希望他們?nèi)プ龅氖虑?,或者你希望他們停止做的事情。你要向?qū)Ψ教岢鲆粋€具體的行動,希望他們做什么。如果清楚告訴人們我們想讓他們做什么,而不是僅告訴他們我們不想讓他們做什么,我們跟他人相處的狀態(tài)會有所不同。
最近在一個工作坊里,一位教師給出了一個很好的例子。她說:“哦,馬歇爾,你剛剛幫我想明白了昨天遇到的事情?!?/p>
我問:“什么事?”
她說:“我給全班上課時,有個男孩一直敲著他的書。我說‘你可以別再敲書了嗎?’,于是,他開始敲他的課桌。”
你看,告訴別人我們不希望他們做什么,完全不同于告訴他們我們希望他們做什么。
如果我們的目標(biāo)是要使別人停止做某些事情,懲罰似乎會成為一種很有效的策略。但是,如果我們問自己兩個問題,我們就不會再使用懲罰了。我們不會再懲罰孩子,我們會創(chuàng)造一個并不因為罪犯的行為而懲罰他們的司法系統(tǒng)(一種糾正系統(tǒng)),我們也不會再因為其他國家對我們做出的事情而懲罰他們。懲罰是場輸家的游戲。只要我們問自己兩個問題,我們就能明白這一點。
第一個問題:我們希望其他人做什么?你看,我們問的不是自己不希望別人做什么。我們希望他們做什么呢?如果我們只問這個問題,也許會覺得懲罰有時仍然很有效。我們可能會回憶起曾經(jīng)成功運用懲罰讓別人按我們的意思去做的事例。但如果我們再加上第二個問題,懲罰就絕無效果。
第二個問題是什么呢?我們希望人們以何種動機來做我們想讓他們做的事?像我以前提到的,非暴力溝通的目標(biāo)是建立人與人之間的連接,人們彼此給予是出于慈悲——不是出于害怕懲罰,不是希望得到獎賞,而是因為我們在為彼此的幸福作出貢獻時所感受到的自然的喜悅。
所以,當(dāng)我們提出請求時,是從積極的角度來表達我們想要什么。在之前母親要女兒打掃房間的例子中,我說:“哦,這不是需要,也不是一個明確的請求。”于是我說:“讓我們先搞清楚需要是什么,然后就能知道怎樣能更明確地提出請求。當(dāng)你女兒的房間像現(xiàn)在這樣的時候,你的什么需要沒有得到滿足?”
這位母親說:“我認(rèn)為,既然每個家庭成員要成為家的一份子,每個人都必須對家庭作出貢獻?!?/p>
我說:“等等。先停一下,停一下。說出你的想法是對需要的一種扭曲表達。如果你希望你的女兒能看到這一要求的美好,她需要看到,如果她做了你請求的事情,生活會如何變得更加美好。那么,你的需要是什么?你的什么需要沒有得到滿足?”
這位母親說:“我不知道?!?/p>
聽到這樣的回答我并不感到驚訝,因為我在工作中遇到的很多女性,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讓她們相信善良的女人沒有需要。她們會為了家人而犧牲自己的需要。
同樣,男性接受的教育是勇敢的男人沒有需要。他們甚至愿意為了國王、為了政府、為了某個人犧牲生命。因此,我們沒有發(fā)展出多少表達需要的詞匯。如果我們并不清楚自己的需要,怎么可能提出明確的請求呢?
最后,在我的幫助下,這位母親終于弄清楚了自己的需要是什么,而且她的需要不止一個。首先,這位母親需要秩序和美。沒錯,她可以完全靠自己去滿足這個需要,但這位母親還有另一項需要,她需要一些支持,來幫助她實現(xiàn)她需要的秩序和美。
我說:“好,現(xiàn)在來看看你的請求。讓我們通過正向的可操作的語言把請求表達出來。告訴你的女兒你想要的是什么。”
她說:“我跟你說過了。我希望她打掃房間。”
“這樣還不夠。我們必須使用可操作的語言。只說打掃太籠統(tǒng)了。我們必須以具體的行動提出請求?!?/p>
于是,這位母親最終說,她希望女兒做的事情是鋪好床,把要洗的衣服放在洗衣籃里(而非丟在地板上),把她在自己房間吃了東西的盤子放回廚房。這是個清楚的請求。
一旦我們提出這個清楚的請求,我們需要確保這些請求不會被人聽成要求。之前我們已經(jīng)談到過批評——任何暗示對方犯了錯誤的話語,都會使溝通徒勞無益,使我們的需要無法得到滿足。會嚴(yán)重破壞人與人之間關(guān)系的另一種溝通形式,就是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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