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楊絳傳》有感
□易之
關于詩和遠方,我們說了不少,想得更多,就落實而言,大家多少自知、深淺自知、冷暖自知。近讀《楊絳傳》,忽以為,詩或許就是遠方。當下的努力到位了,惴惴不安就少了。如果漠視“詩”就在眼前,就會因為發(fā)現不足,“茍且”于對所謂“遠方”的莫名惆悵和無限期待。
楊絳先生,才華橫溢而又惜時如命,終日伏案,筆耕不輟,她的“詩”,就是她的“遠方”——小說世界、翻譯田野、“整理”天地,就是先生終其一生對文學、對文化、對文明的詩性醞釀、詩化探求、詩意“打扮”。她的“詩”,是又不全是“詩意的棲居”,更有為國家、為民族、為世界竭盡個體心智的樸素和厚重、自覺和擔當;她的“遠方”,自然也不是“說走就走”的斷然、率性、輕薄和單純,更有對抗戰(zhàn)烽火、疾病、政治風暴、生離死別的人生態(tài)度和書生質地、生命張力和獨有韌性。
一般意義上的詩和遠方,似乎是要把生活過得有意思,這是多數人對于“詩和遠方”的理解。但要把日子過得有意義,就要有選擇、有放下、有定力、有志氣,這是另一部分人對美麗的擊節(jié)“叫板”,會更令人肅然起敬。這源于稟賦、源于志趣;源于熱愛、源于自覺。這樣的人才會心無旁騖,才會樂在其中,始終為巨大的幸福、幸運感所包圍、包裹,苦已不在話下、不在心中。板凳須坐十年冷?不怕!為什么?因為與人間大美或大方之家有個約會!不見不散,不醉不歸,不離不棄。
其實,細思量,一個人若執(zhí)著,那個“板凳”原本了無溫涼;一個人若癡心,那個“十年”不過白駒過隙。楊絳先生的生存快意告訴我們,真正的美麗,不是耐讀的顏值,而是綻放的卓越心靈;不是俏麗的裝扮,而是內在的人生自信;不是物質的麻木附庸,而是知識的絢爛光芒……真正的優(yōu)雅和高貴,是經歷漫長歲月打磨,依然樂觀從容、生機勃勃,無愧俯仰、赤子情長,依然存身命運交響、深詠蕩氣回腸。
一個內心豐富且自由的人,無疑是幸福的,楊絳先生正是這樣的人。沉靜而富有激情,淡泊而富有靈性,也正是這樣的性情,讓她在充滿萬般書香的方寸之間、“臥牛之地”,壁立千仞、百舸爭流,玉樹瓊花、云蒸霞蔚;讓她“鳳頭、豬肚、豹尾”的人生華章,集聚足以指引后來者的發(fā)乎本心、一任素心的正能量。由此想到,詩意的捕捉、遠方的觸摸,原是功到自然成的過程,若反向求之,必本末倒置或行之不遠。到頭來,看似功成名就、揚名立萬,實不過吃喝之外、一聲嗟嘆。
我們既要臺前翩然的舞姿,更要幕后執(zhí)著的堅守,如此,那個“詩意”會越來越濃烈,那個“遠方”會越來越精彩。人生是立體的,世界是誘惑的,持“志”以恒是必要的。或者當你真有雄心了,也就放下了,相對安靜了,比較自得了。倘如此,浮華盡處,必一枝獨秀;人生邊上,能享醇厚芳香。
來源: 青海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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