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出自《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味甘,溫。主咳逆上氣,雷鳴,喉痹下氣……。大家對杏仁比較熟悉,在咳喘的時候經(jīng)常能夠用到。
厚樸出自《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味苦溫,主中風(fēng)、傷寒、頭痛、寒熱,驚悸氣,血痹死肌,去三蟲?!睹t(yī)別錄》曰:大溫?zé)o毒。主溫中益氣,消痰下氣,治霍亂及腹痛,脹滿;《藥性賦》曰:味苦、辛,性溫,無毒??缮山担幹嘘栆?。其用有二:苦能下氣,去實滿而泄腹脹:溫能益氣,除濕滿散結(jié)調(diào)中。
《金匱要略·肺痿肺癰咳嗽上期病脈證并治第七》:咳而脈浮者,厚樸麻黃湯主之;
《金匱要略·痰飲咳嗽病脈證并治第十二》:支飲胸滿者,厚樸大黃湯主之。
厚樸苦溫也可治喘,仲景對此多有論述,除了桂枝 加厚樸杏子湯以外,還有厚樸麻黃湯、厚樸大黃湯。上述兩條條文,能夠看出在治療咳、胸滿為主癥的時候,方劑以厚樸命名,凸顯了厚樸治咳喘的作用。
在《傷寒論》中治咳喘,厚樸多與杏仁同用,如桂枝加厚樸杏子湯等。在后世溫病學(xué)派中,厚樸、杏仁亦多配伍同用,如三仁湯等。杏仁宣肺行氣開上焦,厚樸苦溫行氣利濕暢運中焦,故二藥常用于水飲痰濕內(nèi)停之證。正如《溫病條辨》所言:“以濕為陰邪故也”,所以用同屬苦溫的厚樸、杏仁行氣利水濕之邪,達(dá)到水濕之邪去,則氣機(jī)升降正常,則咳喘之癥自除。
《溫病條辨》上焦篇29條:兩太陰暑溫,咳而且嗽,咳聲重濁,痰多,不甚渴,渴不多飲者,小半夏加茯苓湯,再加厚樸、杏仁主之。
吳鞠通自注曰:不甚渴,渴不多飲,則其中有水可知。此暑溫而兼水飲者也。故以小半夏加茯苓湯,蠲飲和中,再加厚樸、杏仁,利肺瀉濕,預(yù)奪其喘滿之路。
可見吳鞠通認(rèn)為厚樸杏仁利肺瀉濕,預(yù)奪其喘滿之路。說明其認(rèn)為治療的是痰飲水濕影響肺的氣機(jī)宣降而表現(xiàn)為咳喘。在著名方劑三仁湯中,也是體現(xiàn)了宣上、暢中、滲下的治療濕熱的思路,也是杏仁厚樸同用。所以我們需要明白,厚樸杏仁針對的是痰飲水濕影響肺氣宣降而表現(xiàn)的咳喘。
咳而脈浮者,厚樸麻黃湯主之。
厚樸麻黃湯用厚樸、杏仁,結(jié)合三仁湯中用厚樸、杏仁,因此我們認(rèn)為厚樸、杏仁治的喘是水飲所致,因為杏仁苦溫宣肺行氣祛飲、厚樸苦溫暢運中焦氣機(jī)以祛濕,如平胃散有厚樸。
在桂枝湯的基礎(chǔ)之上出現(xiàn)了喘,加厚樸杏仁。之所以加厚樸杏仁,就是針對痰飲水濕所導(dǎo)致的一種輕度的喘,如果痰飲水濕比較重,那我們就需要溫化水飲用姜夏辛味了。水飲不重,偏于肺氣宣降失常以胸悶、咳喘為主的時候,加厚樸杏仁。
桂枝湯解表,厚樸杏仁溫化痰飲水濕、兼以行氣宣肺、止咳平喘,屬于表里合病,病機(jī)也屬于“傷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氣”,也可以看作是厚樸麻黃湯的一個輕癥方證。
有人認(rèn)為小青龍湯是沒有表證。這是不對的。有表要解表,沒表不解表。如果麻黃只是用來治喘的,為何此處不用麻黃呢?因為沒有麻黃的表證,是桂枝湯的表證,所以不用麻黃。我們要明白,有表要解表,表重的時候用麻黃,表輕的時候不用麻黃。后世認(rèn)為麻黃宣肺,脫離了麻黃解表作用談宣肺,都是不對的。上節(jié)課的蒼麻丸,是因為麻黃劑量小到不足以發(fā)汗,利用麻黃的辛溫通散作用起到溫化痰濕的作用,所以蒼麻丸是沒有表證的。如果有表證,蒼麻丸中麻黃的劑量一定要加大。
產(chǎn)生桂枝加厚樸杏子湯證的兩種可能,一種是平素就有痰濕、喘癥的患者,同時得了桂枝湯證的外感,有表先解表,用桂枝湯解表,加厚樸杏仁定喘,即桂枝加厚樸杏子湯方證。第2種可能,平素沒有喘的患者,但是內(nèi)有痰濕,外感之后因為錯誤的給予下法或其它錯誤的治療,導(dǎo)致了氣機(jī)上逆表現(xiàn)為喘,形成了桂枝加厚樸杏子湯方證。無論哪一種情況,治療上一方面解表用桂枝湯,一方面用厚樸杏子溫化水飲、宣肺降逆定喘。方后注曰:覆取微似汗。說明桂枝湯的表證依然存在。
因此桂枝加厚樸杏子湯方證的特點:在桂枝湯方證基礎(chǔ)上,見到了痰飲水濕導(dǎo)致的胸悶、微喘,加入厚樸杏仁,即桂枝加厚樸杏子湯方證。需要注意本方證的喘是微喘,癥狀不重,同時痰飲水濕郁阻氣機(jī)而常見胸滿。如果喘的比較劇烈的話,或者痰飲水濕比較重,就不是本方所能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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