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撿漏』您生活的筆記本
編者按:此文為作者在2017年高考之時,為回憶女兒參加高考的點點滴滴而作,文章初發(fā)表于《壹周文摘》微信公眾號上。2018年高考時,應《時光撿漏》微信公眾號邀請,重新修訂后再次發(fā)表,以祝愿2018年所有參加高考的學子們都能考出好成績,上到理想的大學,也與各位高考生父母分享陪孩子成長的親情體驗。因為編排時間原因,文章發(fā)表于2018年全國高考結束后第一天。
今天是2018年全國高考第一天,看到考場上奮筆疾書的莘莘學子,想起了女兒三年前參加高考的情景,焦慮、緊張,百味雜陳……
記得前年距離高考還有幾天,學校讓學生離?;丶覀淇肌5任覀兿掳嗪蟠掖亿s到寶雞孩子學校時,宿舍只剩下女兒一個人。其實,高三這一年幾乎大多時間都是她一個人在宿舍孤軍奮戰(zhàn),其它同學都不住校的。很難想像女兒那么膽小的一個人,是怎樣獨自度過那漫長且艱苦異常的高三歲月的?每每想起,心中便隱隱作痛,在她最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卻不能陪在她身邊。我和女兒爸爸都是老師,一個帶初三,一個帶高三,都是畢業(yè)班,工作非常地忙。但我們更是當年一名普通高考生的不稱職家長。
因為天色已晚,我們匆匆收拾行李和書本,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校園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學生。沒有同學送別,也沒有我想像中的的難舍難分。女兒卻神情自若,淡淡地說了一句:"畢業(yè)真沒有我想像得那樣美好。"我分明地聽到一絲來自心靈深處難言的離愁別緒,我知道,大考在即,孩子們壓力山大,根本無暇顧及離別,但多少還是有些傷感。匆忙離校中我們居然沒有在宿舍拍一張照片。當所有東西裝上車的那一刻,我回望了一下女兒就讀了三年的學校,我竟然也莫名地傷感起來:女兒的青蔥歲月,她奮斗拼搏過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地方.....在老公的催促中我們匆匆驅車返回縣城。以后曾幾次從校門經過,但再也沒有踏進去過。
回家來,將東西搬進客廳,父女倆先將高考要用的東西分揀出來,其余的就隨手堆在書房。記不起從什么時候開始,關于高考的飲食在我家就提上了議事日程。女兒上學期間核桃一直沒有斷過,老公每周都會提前剝好核桃,在一次我整理孩子學校宿舍衣柜時,發(fā)現(xiàn)了被女兒吃厭了攢下的一大袋子核桃仁,氣得我火冒三丈。孩子被我痛罵了一頓,但沒有告訴孩子爸爸。要是讓孩子爸爸知道,不知會怎么發(fā)怒。
揪心的時刻一步步地臨近,但孩子似乎挺淡定的。熟悉考場,清淡飲食,散步早睡,這些不知從何時起就無數(shù)次精心規(guī)劃過的作息時間,可一旦真正來臨,也不過像其他日子一樣的平淡,但又真的不平靜,或許是一種故作鎮(zhèn)靜吧!
高考第一天,早上六點不到,我和老公早已睡不住了,可是,也不能起這么早啊,讓孩子多睡會吧。一聽見女兒房間有了動靜,我倆一下子從床上蹦起來,我沖進廚房,一切依照計劃進行。本不迷信的我,找出原來的大紅衣服穿上。據(jù)說穿紅旗袍就能旗開得勝,可惜的是我沒有紅旗袍。將就吧,我對自己說??匆娢掖┘t衣服的那一刻,老公會心地笑了?,F(xiàn)在想想,也真是可笑,可當時真是一本正經的??粗髅魇巧虾玫奈鞴希瑓s不敢給孩子吃。
兩天考試對我來說是那么長,第一天數(shù)學考后女兒情緒大變,說了一句話,"我要去復讀。"我的心一下子被拽進了萬丈深淵。我想起了高三的三次質量檢測,第一次回來她把自己關在房間,拒絕吃飯;第二次,回來啥也沒說,我們也不敢問。第三次回家半天就返校,原本要休息一天第二天才回校的。我只能用一封封的書信來開導勸慰女兒。睡眠本就不好的我,越發(fā)睡不著覺,這要是再復讀...我真不敢再想下去。
第二天考試是周一,初三學生正在緊張的復習備考中,為了不耽誤孩子們的功課,下午和老公將女兒送進考場后,我飛速打的直奔學校,領導和同事們那詫異的神情我至今記得。講臺上那一刻的我,全然忘記了我的女兒正坐在高考的考場上。
每一科孩子出考場,不敢多問又極力想知道結果。心中百味雜陳的我們努力地想從孩子臉上找到蛛絲馬跡的答案,好?還是不好?可是,我們找不到能平復我們焦灼心情的任何表情。沒有情緒沮喪,也沒有笑臉盈盈,但女兒一臉輕松,好在終于熬到全部科目考試結束了??墒?,如果考不好怎么辦?達不到孩子的期望又該怎么辦?這樣的話題只能限于我和老公之間。心,又一次被懸起。
最令人痛心的是,女兒拒絕估測分數(shù),晚飯后躲到她小姨家去了。老公一生氣,也睡覺去了。夜里十二點后,在她舅舅勸說下,孩子終于答應大概算算,前提是不要我們兩口子參加,說我們只看重分數(shù)。冤屈的我們向誰訴說,難道僅僅是分數(shù)問題,接下來就是志愿填報,不提前做足功課怎么行?為了孩子,老公也忍住沒發(fā)火。向來乖巧的女兒一時竟這般叛逆。我們一直在煎熬中等待公布成績那一天,而我們自己的工作也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6月25日,這個曾一次次地牽動萬千學子和家長神經的關鍵時刻終于來了。那天,剛好是我們初三孩子的畢業(yè)典禮,作為班主任的我,自然不能缺席。期待、擔心、緊張,不停地看表。心中還曾一遍遍地想像過各種各樣的結果。領導同事們關切的詢問,愈發(fā)使我心神不寧。畢業(yè)典禮一結束,出了校門我就打的回家,一進門就看見老公和女兒一遍遍地輸入準考證號查詢,帶過十幾年高三的老公此刻手也不聽使喚了。兩人的手機不停地響,都不敢接聽,我知道那是熱心的親朋好友打來的??墒?,那個時候,在電視上看到了分數(shù)線,但成績還沒查出來,不知道怎么向親友們報告好消息或壞消息。
電話再次響起時,我終于忍不住拿起電話,是妹夫打來的:"姐,查出來了,621分,全省位次是2505!"?。?我們三人同時驚叫起來?,F(xiàn)在想想,早幾分鐘晚幾分鐘知道成績又有什么關系呢?直到現(xiàn)在,我仍然保留著女兒的高考成績查詢結果,可是,當時幾乎所有人真不這樣想。接下來幾天里,在小區(qū)、單位,不論走到哪兒,總能聽到人們關于高考成績的話題,也總收到許多向女兒祝福和向我們恭喜的話語。
從女兒踏進考場那一刻起,陪伴我們的就是漫長的等待,等分數(shù)公布,等填報志愿,等錄取結果,等通知書,算著孩子上學的日子。直至將女兒送進大學,母女倆哭著離別......雖然,已經時隔快兩年,一切竟還是那樣清晰。填報志愿的過程,更是讓人揪心而糾結,這里不去回憶了。
如今的女兒陽光自信,因為成長路上,我們曾陪她一起堅定走過。
此刻,我忽然想起了還有一年高考監(jiān)考,英語考試結束前三四分鐘,我習慣性地提醒考生,再一次檢查填涂的信息,才發(fā)現(xiàn)一個男孩居然還沒有填涂選擇題,我輕輕走過去,提醒他趕快填涂,孩子才如夢初醒,拿起鉛筆,飛速地涂著,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五六十個填涂題,孩子十幾年寒窗苦讀。不,一定要他涂完,鈴聲響起前幾秒鐘,他輕輕放下鉛筆,清澈的眼里充滿了無盡的感激,我長舒一口氣。
正在考場上奮筆疾書的孩子們,我只想告訴你們:"我不去想身后會不會襲來寒風冷雨,既然目標是地平線,留給世界的只能是背影。我不去想未來是平坦還是泥濘,只要熱愛生命,一切結果,都在意料之中。
祝愿每一個正在參加2018年高考的孩子們,將來都會成為全國各地菁菁校園里令人羨慕的天之驕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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