藹藹:(香氣)濃烈貌。溫和貌;和氣貌。茂盛貌。云霧彌漫貌。 暗淡、昏昧貌。盛多貌。
?灼灼:明亮貌。鮮明貌。明白貌。?盛烈貌。炙熱貌。思念殷切貌;熱切貌。
青軒:借指豪華的居室。
泠泠:清涼貌;泠清貌。清白、潔白貌。輕盈的樣子。
?高堂:?房屋的正室廳堂;稱謂,對父母的敬稱
?逸:?安樂.避世隱居.超過一般
?紺黛:本意是黒中帶一點紅,這里借代女子容貌
春華:即春天的花朵
最后一句意思是說:女子的容貌出眾,連春天的花朵也被比下去了。
?賞析
? 鮑令暉,南朝宋著名詩人鮑照之妹,是我國古代屈指可數(shù)的女詩人之一,鐘嶸《詩品》贊其詩"嶄絕清巧"。她善寫離情閨怨,這首詩便把一位征人之婦內(nèi)心隱微的思想感情,刻畫得淋漓盡致。
? 詩從描寫居處環(huán)境起筆:臨窗有娟娟細(xì)竹,輕輕搖曳;迎門有高大梧桐,綠蔭籠罩。就在這一片清雅幽靜的氛圍中,一位年華正盛("灼灼")的深閨少婦,"泠泠"地步上高臺,憑欄遠(yuǎn)眺。泠泠(línglíng),既形容步履輕妙端莊,也形容神情凄清,讓人看了,可憐見見的。這位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五、六句作了進一步介紹:"明志逸秋霜,玉顏艷春紅。"明志,高潔的志操。逸,超過。春紅,春花。這兩句是說,她的貞操比秋霜更高潔,她的容顏比春花更艷麗。這就使人更加看清,這位女子是一位品貌俱佳的賢良淑女。那末,她為何踽踽登高、神情凄傷?詩的后幾句,揭開了她的內(nèi)心帷幕:"人生誰不別,恨君早從戎。"君,指丈夫。原來她是在思盼從軍遠(yuǎn)戎的丈夫。這位女子深明大義,她并非怕離別,也并非反對丈夫從戎,她"恨"就恨在"早從戎"。這個"早"字含蘊豐富,既包含著對丈夫早年遠(yuǎn)出久久不歸的怨恨,也流露出時光催人、美人遲暮的悲哀。如此"灼灼"年華,竟寂寞空閨,她不能不觸景傷懷、感慨系之。
? "鳴弦慚夜月,紺黛羞春風(fēng)。"這兩句,曲盡閨婦千種情思,萬般苦惱。鳴弦,彈琴,有向親人訴述心聲之意。紺(gàn)黛,以青黛色畫眉飾容。古人云:"女為悅己者容。"故這里有企盼丈夫歸來之意。又"鳴弦",又"紺黛",顯示出這位女子對久別丈夫的一片摯情和盼歸的急切心理。不幸的是,此一時刻,聽她"鳴弦"的,只有那"皎皎空中月一輪";欣賞她"紺黛"的,只有那"吹我羅裳開"的春風(fēng)。月圓人未圓,她不能不"慚";春風(fēng)有意人遠(yuǎn)別,她不能不"羞"。一"慚"一"羞",道出了她的內(nèi)心企望不能實現(xiàn)的深沉哀痛。結(jié)尾這兩句語悲情苦,反映出戰(zhàn)亂年代廣大征人之婦內(nèi)心共有的痛苦和悲傷。
? 此詩是一首擬古詩。擬古,模仿古人之作。這是古詩中一種習(xí)用的體式。詩人往往由于有某種原因,不便直說;或者由于從古人之作中觸發(fā)起某種感情,于是采取這種擬古形式。擬古詩并非生搬硬套,而是"用古人格作自家詩"(語見《昭昧詹言》卷一),形同而神異。此詩正是這樣。它所"擬"的是《古詩十九首》中的名篇《青青河畔草》。兩詩比較,二者都寫離情閨怨,筆墨層次和表現(xiàn)手法也頗相似,但二者所塑造的人物各不相同:前者寫的是"昔為倡家女,今作蕩子婦"的不幸女子,而后者寫的卻是"明志逸秋霜"的端莊淑女、征人之婦;前者怨誹浪跡四方不顧妻室的"蕩子",后者則是思念"早從戎"的征夫。由于人物身分不同,所"怨"的對象不同,故后者對人物的具體描寫、情意表達的方式,與前者顯著有別。例如,同是以比興起筆,描寫景物,前者選"河畔草"、"園中柳",后者則取"臨窗竹"、"迎門桐",雅俗有別,都切合各自人物的身分。同樣介紹人物,前者側(cè)重于"娥娥紅粉妝,纖纖出素手"的外在美;后者則不僅介紹其"玉顏艷春紅"之貌,且首先突出其"明志逸秋霜"的內(nèi)在美,淑女、倡婦,各有差別。同樣寫怨情,前者對薄情丈夫直瀉怨誹:"蕩子行不歸,空房難獨守。"而后者則向遠(yuǎn)戎親人訴述情懷和苦衷。表達感情的方式,一個直而顯,一個含蓄而有深致。可見,這首擬古詩是借舊題而發(fā)新意,另有寄托的。在詩的意境的創(chuàng)造上,甚至給人有一種"青勝于藍(lán)"之感,無怪鐘嶸稱贊詩人"擬古尤甚"(見《詩品》)。
? 至于這首詩中所刻畫的思婦形象,也許就是詩人自己。鮑令暉是否有遠(yuǎn)戎的丈夫,雖難以考定,但從詩中人物溫文爾雅的氣質(zhì)和深沉委婉的言行舉止看,則是一位有才情的女士,閃爍著詩人自己的身影。
? 這首詩是擬《古詩十九首》中的《青青河畔草》而成的。兩首相較,二者雖然有某些手法的相似之處,然而由于兩首所抒寫的人物的身份不同,情感也就不同,因而也就給人以"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之感。前者是寫的蕩子之婦,后者則是征夫之婦;前者是青樓倡女,后者則是端莊淑女;前者是怨誹浪蕩的蕩子,后者則是思念遠(yuǎn)戎的征夫。由于人物身份的不同,所表達的情意不僅在方式上顯著有別,而且在抒發(fā)感情的內(nèi)涵上也有厚薄之差。前者是一個出身倡家的女子,難耐寂寞而對蕩夫直瀉怨謗,不僅直而顯,而且淺而薄。后者則是運用比興手法,向征夫訴說自己的情懷以明志:"明志逸秋霜,玉顏艷春紅。"這就把思婦的堅貞之志、高潔之趣自然托出。"鳴弦慚夜月,紺黛羞春風(fēng)",含情脈脈地道出了自己的企望及這一企望得不到實現(xiàn)的哀苦。鮑令暉借舊題而發(fā)新意,是頗有創(chuàng)造性的。
? 鮑令暉的這四題五首,皆屬思婦思念征夫之屬。鮑令暉是否有北戍的丈夫,難以考訂??赡苡?,也可能是純系擬古。但是不論那種情況,鮑令暉的擬古之作,皆得心應(yīng)手,且多有創(chuàng)格。鐘嶸對此,曾有微詞,批評說:"唯《百愿》淫矣",也就是指責(zé)她感情過于外溢而不夠含蓄。其實,這些詩作,出自一位女性之手,助之以充盈的才思,使其表現(xiàn)的情感豐滿深厚,應(yīng)當(dāng)說是一個長處,而不應(yīng)該把它當(dāng)作瑕疵看待的。至于陳胤倩說鮑令暉的詩作"亦是子夜之流",完全視鮑令暉的詩作為綺麗的南朝情歌,那是不無偏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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