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洞察|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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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洞見Fine
為生活放下孩子的人,也放下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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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前幾天看到一個新聞,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廣西南寧的一個鄉(xiāng)村里,一個老人死去多天,被人們發(fā)現(xiàn)時,她的孫子面黃肌瘦,倒在床邊奄奄一息。
孩子才2歲,奶奶突然死去的這么多天里,他自己擰開水龍頭,靠喝自來水活了下來。
在這個光禿禿的家里,只有老人與孩子兩人相依為命。男孩的父親遠(yuǎn)在廣東打工,母親生下他一年,就離開了家庭。
阿奇不是孤兒,卻活成了“父母雙亡”。他不知道爸爸的電話,不記得媽媽的樣子。
他的世界里,只有奶奶一個親人。
02
無獨有偶。
兩年前的一個冬天,湖南耒陽市一老一少祖孫兩人被發(fā)現(xiàn)死在家中。
那天中午,57歲的老人在陽臺曬被子,突然一口氣喘不上來,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
還不到2歲的外孫女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外婆不動了,不給她喂飯了,不給她加衣服了,她的兩只腳也只穿了襪子。
她好冷好餓,到處翻找著食物,餓得受不了了,就用稚嫩的小手摳桌子腳。一直到外婆死去好幾天,孩子也被活活餓死在家里。
老人和孩子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離元旦過去才剛剛?cè)?,遠(yuǎn)在溫州打工的父母,元旦沒有回家,也沒有電話。
就在新舊年交替的時候,這個不滿2歲的女孩,好似“父母雙亡”一般,只能和她生前唯一的親人外婆一起,做了死后唯一的陪伴。
在她的生前和死后,父母的懷抱都在難以企及的遠(yuǎn)方。
03
有人說,世上最讓人心酸的,不是死別,而是生離。
80年代末,浩浩蕩蕩去城市打工的人潮中,就有我父母的身影。
我剛滿一歲時,留在農(nóng)村里與爺爺奶奶一起生活。
從那以后,他們也許是一兩年才回一次家,也許是幾年,我根本記不清了,只記得童年中沒有爸爸的肩膀,也沒有媽媽的懷抱,甚至忘了我也是有父母的孩子。
爺爺佝僂著身子在田里干活時,我在旁邊玩泥巴,有一次在臭水溝里發(fā)現(xiàn)一張一毛錢的紙幣,我拿去買了兩根辣條,覺得簡直是人間美味。
小學(xué)時,奶奶去世了,爺爺也去世了,我覺得自己的天塌了,我是一個孤兒了。
后來,大伯把我接回了他家,但我也明白什么叫做寄人籬下。每當(dāng)大伯家有人串門時,總會問:“這是誰家的姑娘?”
我只能盡力幫大伯干活,表示自己沒有白吃他家的飯,然后拼命學(xué)習(xí),不給人家添麻煩。
那時候每天晚上睡覺,都夢見爺爺奶奶摸著我的頭夸我長高了。奇怪的是,我一次也沒有夢見過爸媽。
經(jīng)歷了十幾年的農(nóng)民工生活,爸媽在深圳條件稍微好了一些,高中時,他們把我接去城里讀書。
去深圳的長途汽車上,我一路暈車一路吐,掛著滿臉淚痕,看著爸爸媽媽,覺得他們好陌生。
讀大學(xué)時我選擇了新聞專業(yè),畢業(yè)后做了一名社會新聞記者。
當(dāng)臺里安排報道留守兒童新聞時,我自告奮勇地接下這個任務(wù)。
去往鄉(xiāng)村的路上,同行的同事告訴我,他也曾是一個留守兒童。
我笑著說我可不相信,單位里誰不知道你是個富二代,開著帕拉梅拉上班,初中時就穿著好幾千塊的衣服。
他苦笑,說就是因為這樣,爸爸媽媽工作太忙了,總是從這里飛到那里,他從小被爺爺奶奶帶大。
奶奶年紀(jì)大了,眼睛也花了,做飯的時候經(jīng)常忘了放鹽,有時候煮面,半生不熟就撈起來給他吃。但是他說,吃過山珍海味,依然覺得半生的面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他現(xiàn)在的妻子,長相一般,家境也一般,但他最愛的,就是妻子有一個完整幸福的家。第一次去妻子家吃飯,叔叔阿姨往他碗里夾菜時,他突然有了家的感覺,決定非這個女孩不娶了。
他說:“我太太從小擁有那么多的愛,我知道她以后也會同樣愛著我們的孩子,不會讓他覺得孤單。”
他覺得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能接送孩子上學(xué),妻子在家做飯,一家人一起吃飯,然后孩子寫作業(yè),自己與妻子看電視。
就這么簡單,就那么幸福。
04
父母在,才是家。
爺爺奶奶給的愛再多,也無法代替父母的陪伴。
以前以為,留守兒童的痛只存在于貧困的鄉(xiāng)村里,從同事身上我看到,即使繁華的都市,在富裕家庭,也一樣有“留守兒童”,一樣有“父母雙亡”。
在中國,有這樣一群父母,他們?yōu)榱松罘畔铝撕⒆印?/span>
在中國,有這樣一群孩子,他們明明不是孤兒,卻被迫過上了“父母雙亡”的生活,在孤單中絕望。
若不是生活所迫,誰又愿意顛沛流離,誰不想父母兒女滿堂,共享天倫之樂。
可反過來想想,“父母雙亡”的童年,讓孩子的記憶里永遠(yuǎn)有了一道巨大的隙縫,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人之初的圓滿。
“父母雙亡”的成長中,孩子從小就被打上了缺愛的烙印。
對他們來說,父母也許只是常常加班到深夜的大人,也許只是在周末常常因為工作放自己鴿子的“壞人”,也許只是要開家長會時才想起來的“熟人”。
或者與我和同事一樣,父母是記憶中的陌生人。
為人父母,生活的擔(dān)子再重,肩上的塵土再厚,也要抽點時間,回家看看,陪陪孩子。
希望你的孩子不只是被你喂養(yǎng)長大,更是被你教育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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