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浩瀚的歷史長河中,詩人很多,但能被成為詩圣的只有一個,他便是杜甫。
如果說唐詩是中華文化的王冠,那么杜甫無疑是王冠中最為璀璨的那顆明珠。他是一代詩圣,一個能與李白比肩的人物。李白是誰?大唐第一偶像,賀知章口中的謫仙人,一個天才般的詩人。
王安石說:
世間好語言,已被老杜道盡。
黃錦祥說:
執(zhí)唐詩牛耳者,唯李、杜二人也。
杜甫代表了一個時代,一個大唐王朝由盛轉(zhuǎn)衰的時代。讀他的詩句就如同在讀歷史,盛唐衰敗時那各種最不堪的苦難特寫,在其如椽詩筆之下,無一可以遁逃,字字真摯,讀之令人泣血。
我想,那句“為人性僻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便是對其最好的形容。
杜甫被稱作”詩圣“,卻沒有李白那么高的人氣,這并不是杜甫真的不夠好,而是杜甫的好不是直接就能感受到的。若不是對唐詩有所了解,對杜甫作詩技法的高超之處也鮮少有人能夠感受。
李杜兩人被捧為執(zhí)掌唐詩牛耳的兩人,卻是差異十分大的兩人。但是這種微妙的互補(bǔ),卻成為這兩人最吸引我的地方。一位文采斐然,浪漫飛揚(yáng);一位沉郁頓挫,匠心獨(dú)運(yùn)。
見過不少對于杜甫”詩圣“之名不理解甚至不屑的人。下次對于這種人,大概可以微微一笑付以一句:
“不是他不好,而是你不懂?!?/strong>
而杜甫的詩為什么寫得那么好?因為他確實經(jīng)歷過這一切。
與李白放蕩不羈,暢快瀟灑的逍遙人生不同;杜甫的一生,極其坎坷,充滿了磨難。
公元712年,杜甫生于河南鞏義,但其童年并不快樂,由于母親早逝,父親續(xù)弦,杜甫并沒有享受到多少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從小由二姑撫養(yǎng)長大。
這種環(huán)境下長大的杜甫,相對來說要疏于管教,性格頑皮,他15歲還像個小孩:
“健如黃犢走復(fù)來,一日上樹能千回。”
不過,相對于杜甫那坎坷的一生來說,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時光了。因為至少杜甫還有一個殷實的家境,杜甫的祖父杜審言當(dāng)年也是天下名士,與李嶠、崔融、蘇味道合稱“文章四友”,并官至膳部員外郎。
優(yōu)越的家境使得杜甫不僅衣食無憂,還能接受良好的教育。否則就算杜甫再怎么天才,也無法在七歲就能作詩。
“七齡思即壯,開口詠鳳凰”
當(dāng)然話說回來,七歲能作詩,也從側(cè)面體現(xiàn)出了杜甫的天賦。他并不是許多人所說的憑借努力成就圣名,他也是一名天才。
可是和歷史上大部分的天才一樣,老天爺給了他無與倫比的才華,卻拿走了他所有的好運(yùn)。當(dāng)年輕的杜甫懷著雄心壯志,有志于“致君堯舜上,再使風(fēng)俗淳”,準(zhǔn)備大展手腳的時候,現(xiàn)實卻給了他一次狠狠的重?fù)簟?/p>
開元二十四年(736年),杜甫在洛陽參加進(jìn)士考試,結(jié)果落第。
不過杜甫此時還年輕,一次科舉落第并沒有磨滅其雄心壯志,他用旅游散心,排解憂愁,從洛陽飄到了長安。期間還留下了“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樣的名句。而從詩句里也看得出來,此時的杜甫,還頗有雄心壯志。
此外,杜甫還在途中遇見了被唐玄宗賜金放還的李白,李白仕途不順,放馬出長安,寄情山水。杜甫與其相遇,結(jié)為忘年,相交同游,那應(yīng)該是杜甫最為快樂的時光。而杜甫雖然崇拜李白,但卻沒有被李白影響其志,他仍舊走向長安,尋求屬于他自己的抱負(fù)。
但是,命運(yùn)弄人,杜甫的仕途不知被誰給上了鎖。在長安,杜甫“舉進(jìn)士不中第,困長安”,這一困就是十年。期間杜甫那高傲的頭顱逐漸被現(xiàn)實所壓垮,甚至于轉(zhuǎn)走權(quán)貴之門,到處拿著求職信求著給人家當(dāng)幕僚顧問。然而,即使是這樣,杜甫依然無人問津,一腔熱血被逐漸磨滅。
更慘的是,客居長安的杜甫沒有穩(wěn)定的生活來源,生活窮困。最終在天寶十四年,杜甫為了生計接受了朝廷委派的右衛(wèi)率府兵曹參軍這樣一個官職。這個官兒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低階官職,其工作就是看守兵甲器杖,管理門禁鎖鑰。說白了就是一個武器倉庫管理員,根本無法幫助杜甫實現(xiàn)理想。
然而,沒辦法。這就是生活,人總得生活,即使他是詩圣。這一年,杜甫已經(jīng)四十四歲了,生活早已磨平了其尖銳的棱角。
可就算是杜甫已經(jīng)認(rèn)命,生活依然不肯放過他。剛剛找到工作的杜甫得到了一個噩耗,他的小兒子被活活餓死在了家中。
其境遇和到處旅游,散盡千金的李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再后來,安史之亂爆發(fā),杜甫顛沛流離,當(dāng)過俘虜,也當(dāng)過難民,雖然途中也沒少獲得官職,到大都是些芝麻綠豆不受人待見的小官兒。最為高光的時刻便是在逃難途中遇到了無人可用的唐肅宗,被授予了左拾遺的官位。左拾遺是一個比較符合杜甫政治期望的官職,所謂“拾遺”,即撿起遺漏的東西,這里指的是皇帝在決策方面的失誤遺漏等等。
屬于皇帝身邊的近臣,有著諫諍之責(zé)。
但,好景不長,杜甫沒多久便被貶謫。
此后流落至蜀地,跑到嚴(yán)武手下當(dāng)了一個小幕僚,搭了幾間茅草屋,才算是安定了下來。當(dāng)然,生活依然很艱苦,杜甫的茅屋破敗,饑兒老妻,徹夜難眠,這才有了千古名篇《茅屋為秋風(fēng)所破歌》。
安史之亂結(jié)束后,思鄉(xiāng)心切的杜甫準(zhǔn)備回鄉(xiāng)。但路上又遇動亂,被迫流落湖南。
公元770年,杜甫在去往岳陽的路上遭遇洪水圍困,五日未進(jìn)食,差點(diǎn)餓死,幸虧縣令送來牛肉白酒款待,這才逃過一劫。
不過,老天爺或許是杜甫的粉絲,他不想留杜甫繼續(xù)在人間受苦。這一年冬天,杜甫還是死在了歸鄉(xiāng)途中,在由潭州往岳陽的一條小船上去世。
此時的杜甫,差一歲就滿六十。
這便是杜甫坎坷的一生。
一代詩圣,竟然以這樣的方式落幕,實在令人唏噓。
好在,他的詩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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