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作家劉震云來說,目前有兩件事特別重要,一件是奧運會,另一件就是“潘金蓮”。所謂“潘金蓮”即指其新著——長篇小說《我不是潘金蓮》。
“《一句頂一萬句》是講在人群中想說一句話,但把這句話說出去非常困難。真正的困難并不在于它說不出來,而是找不到聽這話的人;《我不是潘金蓮》則是講:在人群中想糾正一句話,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糾正一句話,比說一句話更難。”日前,在長江文藝出版社舉辦的《我不是潘金蓮》新書首發(fā)式上,劉震云如是說。
《我不是潘金蓮》首先引發(fā)的爭議是:書名到底該俗還是該雅。劉震云有自己的想法:“作品的名字還是深入淺出比較好。我起過一個特別有文化的名字,所有的人都問我是什么意思——不像《我不是潘金蓮》,給人感覺第一是眼前一亮,第二是能撲哧笑了?!?/p>
《一句頂一萬句》出版后,劉震云就著手創(chuàng)作《我不是潘金蓮》。兩本書可謂是“兄妹篇”。據(jù)悉,這是他首次用女性視角寫作。他說:“原來我的小說主人公都是男性,有人說我對女性缺乏了解,但我并沒有放棄這種努力。在現(xiàn)實中做不到,我可以用一本書來接近她?!?/p>
小說圍繞女主人公李雪蓮展開。她為生二胎經(jīng)歷了一場荒誕的離婚案,還莫名其妙地背上了“潘金蓮”的惡名。她為了證明之前的離婚是假的,更證明自己不是“潘金蓮”,最終走上告狀之路——從鎮(zhèn)里告到縣里,從市里告到北京,“不但沒把假的說成假的,還把法院庭長、院長、縣長乃至市長一舉拖下馬”。
《我不是潘金蓮》很容易被認為是“問題小說”。評論家張清華提醒讀者:“作家看似關注上訪問題,關心底層大眾的疾苦,但它并不局限于此。小說的筆法既高度寫實,又偏于寓言化。比如書中人物的名字——王公道、董縣法、史為民等。整個小說的格調(diào),既莊嚴又詼諧,既嚴峻又使用了‘障眼法’,反襯了在喜劇風格下面蘊含的莊嚴命題?!?/p>
劉震云稱它為“底線小說”。即,貌似寫官場百態(tài),實際上寫的是生活背后的喜劇和荒誕。而“找到喜劇和荒誕的底線,比找到道德的底線還要難”。
劉震云曾在茅盾文學獎獲獎感言中表示,自己要做一個傾聽者。從《塔鋪》到《一地雞毛》再到《一句頂一萬句》,他無一不是在用“傾聽者”的身份為人民寫作。“為人民寫作是我不懈的追求?!彼f。
評論家雷達認為,《我不是潘金蓮》延續(xù)了“傾聽民間”的風格。一個民間女子,為了離婚案件,從縣城到中央,多少官員人仰馬翻。這并非夸張,而是極具現(xiàn)實感。所以,這是一部具有強烈現(xiàn)實感和人民性的作品?!斑@本書在寫一種精神上的腐敗?!痹u論家白燁也認為,它寫的是當今社會中的“溝通缺失,信任缺失”。
《我不是潘金蓮》仍帶著劉震云一貫的風格——“繞”。“我經(jīng)常聽到別人評論我‘繞’,我也發(fā)現(xiàn)自己是中國‘最繞’的作家。為什么這么‘繞’呢?恐怕與民族思維相關——要說清一件事,必須說清八件事,大而化之,說起來特別費勁。但我覺得知識分子的責任,就是從別人說不清楚的地方開始,把它說清楚??僧斘蚁胝f清楚時,大家又覺得‘繞’了……”對此劉震云自己也帶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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