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朱熹《詩集傳》:"陂者有阪,門之旁有墠,墠之外有阪阪之上有草,識其所與淫者之居也,室邇?nèi)诉h者,思而未得見之詞也。"
清·姚際恒《詩經(jīng)通論》:"'其室則邇,其人甚遠',較《論語》所引'豈不爾思,室是遠而'所勝為多。彼言'室遠',此偏言'室邇',而以'遠'字屬人,靈心妙手。又八字中不露一'思'字,乃覺無非思,尤妙。'思'字于下章始露之。'子不我即'正釋'人遠',又以見人遠非果遠也。"
【漢】鄭玄《毛詩鄭箋》—“言東門之外,栗樹之下,有善人可與成為家室也。”
賞析:聞天語
誦讀:薛 紅
曲沃代翼的苗頭甚至可以追溯到晉文侯的父親晉穆侯時期,這主要變現(xiàn)在晉穆侯兩個兒子的名字當(dāng)中。晉文侯出生的時候,晉穆侯與條絨的戰(zhàn)爭失敗,而為了不忘屈辱或者說是提醒自己,晉穆侯將自己這位剛出生的兒子取名為仇,這就是后來的晉文侯。
而在晉穆侯打敗條戎之時,實在是太巧了自己又一個兒子出生,為了紀(jì)念這場勝利晉穆侯就為自己這位孩子取名子名成師。
想想看晉穆侯一看到自己的大兒子就想起了自己的失敗,而看見自己的二兒子就想起了自己的勝利,久而久之晉穆侯自然是不喜歡自己這個大兒子。
而當(dāng)年晉國的大夫就曾經(jīng)為兩位公子的名字做出一番評論,君王給孩子取的名字,真奇怪?。√咏凶龀?,仇是仇敵的意思。小兒子叫成師,成師是大名號,是成就他的意思。名號是自己可以決定的,事物本身卻有客觀規(guī)律。現(xiàn)在嫡子跟庶子取的名字正相反,這以后晉國能不出亂子嗎?不過晉國的亂子并不是兄弟之間而是叔侄之間,真正給晉昭侯帶來動亂的是他的叔叔。
公元前745年,晉昭侯封他的叔父成師于曲沃,號為桓叔。曲沃在當(dāng)時是晉國的大邑,面積比晉國都城翼城(今山西翼城南)還要大。再加上桓叔好施仁德,頗得民心,勢力逐漸強大,晉國之眾歸焉。
過了七年,即公元前738年,晉大臣潘父殺死了晉昭侯,欲迎接曲沃桓叔入絳城繼任君位。當(dāng)桓叔也準(zhǔn)備入晉都繼位時,但是支持晉昭侯的大宗勢力眼見國君被弒,于是起兵殺掉潘父,打敗曲沃桓叔,將他趕回曲沃,并立晉昭侯的兒子姬平為君,是為晉孝侯,繼位之后的晉孝侯將國都從絳城遷往翼城,來遠離曲沃。從此絳城與曲沃的對立算是公開化了,晉國一分為二。
當(dāng)時的詩人心系大宗,有感于當(dāng)時的這場政治斗爭,在事發(fā)前夕寫了這首詩來示警。于是就有了今天的 《唐風(fēng)·揚之水》
原文:
唐風(fēng)·揚之水
揚之水,白石鑿鑿。
素衣朱襮,從子于沃。
既見君子,云何不樂?
揚之水,白石皓皓。
素衣朱繡,從子于鵠。
既見君子,云何其憂?
揚之水,白石粼粼。
我聞有命,不敢以告人。
⑴揚:激揚。一說揚為地名。
⑵鑿鑿:鮮明的樣子。一說形容石頭高低不平之狀。
⑶襮(bó):繡有黼文的衣領(lǐng),或說衣袖。按照周朝的禮制,只有諸侯一級的人才能穿這種丹朱色繡領(lǐng)的衣服。
⑷從:隨從,跟隨。沃:曲沃,地名,在今山西聞喜縣東北。
⑸既:已經(jīng)。君子:指桓叔。
⑹云何:如何。云,語助詞。
⑺皓皓:潔白的樣子。
⑻繡:刺方領(lǐng)繡。
⑼鵠(hú):邑名,即曲沃;一說曲沃的城邑。
⑽其憂:有憂。
⑾粼粼:清澈。形容水清石凈。
⑿命:命令,政令。
小河里激揚的河水,
波流湍急將山石沖刷光潔。
桓叔穿著丹朱色繡領(lǐng)的衣服,
士兵們跟隨他從曲沃奔赴疆場。
已經(jīng)見到了勇武的桓叔,
還有什么不快樂的?
小河里激揚的河水,
波流湍急將山石沖刷的白亮。
桓叔穿著丹朱色繡領(lǐng)的衣服,
士兵們跟隨他從鵠邑奔赴疆場。
已經(jīng)見到了勇武的桓叔,
還有什么可擔(dān)憂的?
小河里激揚的河水,
清清波浪映出水底山石。
我剛剛聽聞桓叔的秘令,
不敢輕易告訴別人。
此詩向來眾說紛云,有刺晉昭公說、國人叛歸桓叔說、懷念征夫說、發(fā)潘父之謀說等。筆者認為這是一首真實反映晉國內(nèi)部爭權(quán)奪位的政治詩,詩人以晉國臣子的視角,覺察到曲沃的桓叔,意圖傾晉的密謀,不可說而寫詩說,詩人想以委婉,含蓄的方式告訴晉昭公,早作準(zhǔn)備,不要國危傷民,可見詩人是忠于晉昭公的。此詩一唱三嘆,反復(fù)歌詠著小河里激揚的水,也預(yù)示著有大事要發(fā)生。全詩三章,章節(jié)與內(nèi)容層層推進,始終有一種懸念在吸引人并引人入勝。
首章詩人以"揚之水"開篇,是一種起興,引出人物,暗示當(dāng)時的時局,手法頗為巧妙?!?/span>揚之水,白石鑿鑿。”小河之水緩緩地流淌,流經(jīng)水底的白石,清澈見底,映出粼粼的波紋。這是一個平靜安祥的環(huán)境,往往越是平靜,越是有重大的事情發(fā)生。在這樣一個背景下,一場很大的陰謀正在醞釀著。“素衣朱襮,從子于沃。”按照周朝的禮制,只有諸侯一級的人才能穿這種丹朱色繡領(lǐng)的衣服。桓叔迫不及待的想當(dāng)國君,他竟然穿著丹朱色繡領(lǐng)的諸侯服裝,士兵們跟隨他從曲沃奔赴疆場。也許是桓叔太想當(dāng)國君了,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穿上諸侯的禮服。士兵們看到了敬愛的桓叔,認為他將來必然會當(dāng)上國君,并且有所作為,他們非常高興跟隨未來之的國主,那么也必將成為有功之臣。“既見君子,云何不樂?”已經(jīng)見到了勇武的桓叔,還有什么不快樂的? 所以,很多造反起家的人,歷來是有所圖、有所為、有所得的。
二章詩人繼續(xù)以"揚之水"起興,這是《詩經(jīng)》常用的一種手法。引出人物?!?/span>揚之水,白石皓皓。”小河里激揚的河水,波流湍急將山石沖刷的光潔白亮。“素衣朱繡,從子于鵠。”桓叔穿著丹朱色繡領(lǐng)的衣服,士兵們跟隨他從鵠邑奔赴疆場。“既見君子,云何其憂?”已經(jīng)見到了勇武的桓叔,還有什么可擔(dān)憂的?他們看到自己尊敬的領(lǐng)袖,一幅勝卷在握、躊躇滿志的樣子,每個人都喜上眉稍,大家很自然地耳語起來。詩人在此營造了一種喜悅又緊張又神秘的氣氛。在詩里,詩人似乎一直在贊頌桓叔,真的是這樣嗎?我們來看一下第三章。
三章詩人寫道“揚之水,白石粼粼。”小河里激揚的河水,清清波浪映出水底山石。“我聞有命,不敢以告人。”這里的我,指的當(dāng)然詩人,詩人剛剛聽聞桓叔的秘令,不敢輕易告訴別人。不敢告人,也許詩人說的是反話,不敢告人卻寫詩,也許他是故意以寫詩的方式,泄露桓叔的秘密,來告訴晉昭公,要小心啊,有人有野心。可見詩人對晉王室大宗是非常忠心的。
今人程俊英采嚴(yán)粲《詩緝》"言不敢告人者,乃所以告昭公"之說,在《詩經(jīng)譯注》中認為"這是一首揭發(fā)、告密晉大夫潘父和曲沃桓叔勾結(jié)搞政變陰謀的詩"。
方玉潤《詩經(jīng)原始》說這是揭發(fā)潘父背叛晉昭公的陰謀,忠告昭公要有準(zhǔn)備的詩。
天語小詩:
為《唐風(fēng)·揚之水》而作
文:聞天語
湍急的河水
打著旋
滾滾向前
沖向潔白的巨石
一朵花
在湍流中掙扎
是悲哀還是無奈
是掙扎還是嘆息
或者是用
一串晶瑩的珠光
開啟一場
不可阻擋的風(fēng)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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